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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元嬰大圓滿

  太初劍域一展,裁天劍當即一陣模糊。

  毫不停頓地化為數千道劍影,圍著那巨拳亂轉起來。

  這時,從半空投下一個數十丈寬的猿猴頭顱,鼻中連噴一股乳白色的神光。

  立馬將自己龐大身軀裹入其內。

  手中的兩只拳頭更是暴戾的四下揮舞。

  以道猿的身軀,拳頭覆蓋的空間自然不小。

  即使是通天靈寶的材質,挨一下也會微微受創。

  就在劍域牽扯道猿的同時,陳平已在高空忽隱忽現,如同鬼魅般的閃爍。

  “牧前輩又不是晚輩所害,猿老哥你何苦糾纏于我。”

  背后白鰭一扇一拍,陳平語氣無辜的道。

  這頭道猿可非窮奇老妖、重傷魔族能比肩的存在。

  別說處于四百年期的雌雄同體階段。

  縱然是普通時候,他也只有遠遁一條路可選。

  “交出九青冠,然后滾!”

  道猿的意識非常狂暴,夾雜著一絲悲傷和憤怒。

  “原來是為九青冠而來。”

  眉頭一皺,陳平知曉今日是無法嘴遁解決了。

  仙丹圖殘片忍痛送給許靈尊,是因為此人掌握著空間法寶,極大削弱了他的強項。

  但這道猿明顯是力之規則的化身。

  多用兩次咫尺星空術便能擺脫。

  “得尋個合適的機會,否則被此猿一拳轟碎空間通道,掉入亂流就麻煩了。”

  白鰭神華環繞,陳平的身形不斷變幻,出現的方位無絲毫規律可言。

  上一息還在離海面數尺的西邊,下一刻就浮現在了百里外的南端。

  階位相差一個大境界的兩者竟短暫僵持住。

  “老頭,陳小子危險了。”

  距離一人一猿大戰的千里遠處,一枚懸空金鉤傳遞一絲波動。

  “老夫一路闖來,遇到的危機比這兇險多了。”

  一道人影忽明忽暗,許無咎面色無異的道:“倒是那雙白鰭,當真是一對空間至寶,可惜不歸老夫所有。”

  說著,他吸住一團藍色星海,朝北方的區域一看,吩咐道:

  “第三塊殘片的位置在九十萬里外,安魚兒,你即刻施法追逐。”

  “若讓他再跑十萬里超出碎片間的感應,修煉界遼闊無邊,屆時再去哪里找那人的線索。”

  “好!”

  聞言,器靈默契的金光一閃,憑空跳入空間中。

  朝大戰激烈處望了望,許無咎的眉宇漸漸散開。

  他剛剛也在殺不殺陳平的問題上糾結了甚久。

  不過最終還是選擇維持目前的關系。

  沒有殘片定位,他抓住陳平僅僅五成把握,還不包括可能阻止的器靈。

  另外,牧老鬼布局數千載,三擊隕落的笑柄令他心中尤為的顧忌。

  圣紋丹都有如此離譜的后手。

  如果陳平真是尋找圣墟祖樹的月仙辰轉世大能,豈容他一個化神欺辱逼死。

  “無妨,只要老夫始終保持高他兩個小階的境界,相安無事的概率就很大。”

  許無咎盤算著,拋開雜念,一心一意的開始感知起殘片之力。

  “人族,交出主母!”

  撲空一道泡沫般的殘影,道猿的雌雄混音已變得更加的狂暴。

  忽尖銳忽低沉,時刻轟擊著陳平的神魂。

  “九青冠器靈是此猿的主母?”

  冷靜的一扇背后,陳平若有所思。

  道猿的話也驗證了許靈尊透露的信息。

  九青冠器靈還真是牧老鬼道侶的一絲靈韻所化。

  可憐的魔族、簡真君和神芽還和器靈合謀,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至于牧老鬼收了一頭六階的道猿為他所用,卻是一點不意外。

  畢竟此人很早就是化神人族,撫養道猿成長不是難事。

  但道猿越是想要九青冠,陳平越不能給它!

  一個敵人總比兩個好多了。

  “敢覬覦主母,本皇便從你的尸體上踏過去!”

  道猿的咆哮令陳平臉色一黑。

  接著,只見猿猴不知用了何種神通,一對肉拳上泛起青白光暈。

  竟在眨眼間變成了一對仿佛無形的精巧翅膀。

  看上去和龐大的體型異常不協調。

  但此翅一扇后,道猿的速度詭異提升兩倍。

  總能尾隨陳平的遁光蹤跡,緊跟不放。

  沒有多久,陳平就感到一絲力不從心了。

  因為催動白鰭,需抽調體內大量的法力。

  “叮咚!”

  兩翅朝中心一握,道猿一把抓住了跳躍的裁天劍。

  鋒利無邊的劍芒雖將翅膀洞穿了十幾道血孔,可那道猿仿佛疼痛不知的就是不撒手。

  并從嘴里噴出一團黃霧,死死裹住了仙劍。

  頃刻間,受黃霧的壓制,裁天劍的威能頓時下降了五成。

  “哎,我還是對道猿一族的神通了解過少。”

  第一次見到此等新奇的異族法術,陳平心中一突后神識凝聚,右肩上的祖樹印記開始微微顫抖。

  同一時刻,他的身形拔高一倍。

  他自己命名的月仙辰附身術!

  五息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當一絲強悍的肉身力量傾瀉出去時,也引得道猿微微一怔。

  “撤手!”

  陳平單手一揚,霹靂聲大作。

  一股股的裂縫碎片被他搓成電蟒,沖前方吞吐而去。

  這是與力之規則有所區別的星辰之力。

  但表現出的攻擊手段卻頗為相似。

  一見此聲勢,道猿也是稍稍一驚,翅膀上的尖毛一抖,爆發出萬道黃光。

  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傳來。

  劍光、火焰接踵而至,一下把裁天劍淹沒。

  這時,陳平從原地一閃,再次浮現后,手中已經拿回了裁天劍。

  此寶脫離了黃霧籠罩,靈動性立馬恢復了九成。

  “還好不是永久性的損傷。”

  松了口氣,陳平看向死死糾纏過來的道猿,不禁深感麻煩。

  斗肯定是斗不過的。

  附身術的五息一過,他根本不是道猿的一合之敵。

  “算了,拋棄幾頭傀儡保命吧。”

  暗中一嘆,陳平在儲物戒上一抹,幾頭五階傀儡赫然出現。

  全是五階初期、中期的巨靈。

  這些傀儡的自爆雖傷不了道猿分毫,但多少能牽制其半息時間。

  就在他毅然催動傀儡的剎那間,遠處紅芒急閃,一頭披覆巖漿妖焰的火鴉從天而降。

  并毫不猶豫地戳向道猿的眼珠。

  “玄虻!”

  陳平喉嚨一動,神情振奮的雙臂一伸,齊轟上去。

  高空,三大種族身形互換,不依不饒般的纏斗。

  拳腳相撞間,激出的海浪綿延萬余里!

  突然現身的玄虻使得陳平壓力稍減。

  劍光靈焰層出不窮的紛紛打去。

  五息后,一人一獸的神通卻是耗盡。

  體內的法力雙雙到了干涸的地步。

  反觀道猿不僅毫發無損,而且晃動間,三色靈暈轉換不定。

  無數符文印記同時涌出,讓人一凝視都大感頭暈目眩。

  “攝魂術也控不了它半息!”

  陳平臉色蒼白的一咯噔。

  這道猿體內有雙魂。

  一旦施展神魂術,此猿就會分開魂魄。

  一頭主抗術法,一頭隱匿無蹤。

  當神魂法消散后,另一道安然無恙的魂魄又會立馬接管肉身。

  即使是狀態巔峰,十幾座珊瑚法相砸落,怕都效果不佳。

  何況陳平之前已經多次使用太一衍神法。

  和預計的一樣,這頭道猿已能和化神中期對轟幾招。

  他與玄虻再怎么同階無敵都傷不了對方。

  “逃!”

  星辰附身術散掉后,實力大降的陳平更是沒有了死戰的打算。

  數頭傀儡旋轉著射去,在道猿身邊自爆開來。

  “轟隆!”

  接連十幾道的巨鳴貫穿天地。

  一個方圓百里的海水凸包從海底卷起,吞噬了眼前視線。

  “玄虻,上來。”

  陳平跳入空中,大喝道。

  “呱!”

  隨即,一道紅色鳥影穩穩的落于左肩。

  來不及多想,陳平瘋狂調動丹田法力,注入雙鰭之內。

  輕輕一扇,兩人已瞬移至兩千里外。

  就在咫尺星空術的法訣即將落下時,一道黑影迅速逼近。

  “死!”

  道猿無視傀儡的自爆余波,猛地一拍胸腔,竟逼出了一顆磨盤大小的圓形東西。

  此物一離開軀體,靈光一閃下,化為籠罩天際的無數根牛毛血針。

  這些血針一個盤旋后,就朝陳平鋪天蓋地的激射而去。

  一時間,半邊天空血光燦燦,如同雨點般的攻擊,讓人躲無可躲。

  蘊含的威勢之盛,給了陳平一種面對許無咎的錯覺。

  進入金珠,避開這一道必殺神通?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玄虻。

  “呱!”

  傳了一道意念后,玄虻鳥眼中的戾氣一閃,張嘴吐出一個拳頭大的珠子。

  此珠一片雪白,體型仿若鳥蛋。

  玄虻又一張口,一團凝結到極致的妖血噴到了盤旋的白珠上。

  結果雪珠劇烈一抖,紛灑出一縷蔓延冰煙的白色火焰。

  火焰一催下,圍著身邊通靈般的飛快一繞。

  四周溫度頓時忽高忽低,變得冰火兩重天起來。

  “滋啦”

  接著,一堵從海底浮現,直抵三元重天的擎天冰壁結成,將兩人嚴嚴實實的護在其內。

  無數的血絲也瞬間射至了冰壁前。

  “轟隆!”

  百余丈的冰面立刻碎裂,并留下密密麻麻的細孔。

  血絲后續不斷的攻擊,一層層的冰壁頃刻間削去了全部。

  “玄虻竟能拖延一會!”

  陳平心中一喜,咫尺星空術的法訣徹底循環開來。

  “呲溜!”

  一聲怪鳴,一人一鴉的身形當即不見。

  暴怒的道猿狂嘯不止,剩余的血針朝一方虛無空間紛射打落。

  四面八方的空間嗡嗡震鳴。

  一片血雨迎頭灑下。

  道猿臉上的欣喜還未維持片刻,就見血雨中包裹的不過是一條胳膊和一些沾血的羽毛后,頓時雷霆的一吼,緊追不舍的踏海追去。

  幽黑的空間通道。

  猛烈罡風劇烈沖卷。

  陳平和玄虻狀態萎靡,不斷的施展空間之力排空障礙。

  白鰭負責構建新的通道,而玄虻則驅除高速行動帶來的危險。

  略通空間規則的兩個生靈,此刻配合的默契之極。

  終于,在汲取完十幾顆極品火靈石后,陳平毫不猶豫地又施展起星空術。

  至于靈石的來源,自然是玄虻所提供。

  “唰”

  兩萬里瞬息過去。

  接著,第三道星空術馬不停蹄的催動。

  隱約間,竟是直接跨越了黑沙流海,抵達了梵滄海域的邊陲。

  后方的道猿氣息已無影無蹤。

  但陳平仍不放心,依舊狂扇白鰭繼續逃竄。

  “吼!”

  黑沙流海中,一道高大的猿影突兀的立住身軀。

  從這里開始,它徹底丟失了那人族和火鴉的蹤跡。

  破碎空間里的痕跡,根本不足以讓它繼續追擊。

  居然被兩頭五階的小螻蟻跑了?

  道猿惱羞成怒,攪蕩摧毀著深海的一切,來發泄心中的暴戾。

  “牧道友已死,我們盡快返回中央海域吧,族群的那些小輩們實力太弱,離開太久會被異族趁虛而入。”

  雌猿的聲音響了出來。

  “主母還在那人族手里,恐怕…”

  安靜半晌后,公猿憂心忡忡的嘆道。

  “你對牧道友已經仁至義盡!”

  母猿語氣一冷,不滿的道:“那兩個逃走的家伙明顯是各自族群的驕子,你還是多考慮考慮怎么應對其化神后的報復吧!”

  當年,牧姓人族收復它們時,正處于公猿獨掌肉身之際。

  所以,她對牧宮主的隕落并無多少的悲傷。

  “六階豈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而且你放心,本皇會把牧宮主死去的消息告知度葉鬼宮。”

  公猿一哼后,聲音逐漸低沉了下去。

  而母猿則操縱肉身,手腳著地,一步千余里的飛速奔踏,離開了這詭譎的元燕群島。

  一片郁郁蔥蔥的山林內。

  一名紫袍男子屹立于一個小山頭,神情間說不出的瀟灑從容。

  只不過右臂空蕩蕩的袖袍稍微影響了這份神姿。

  “能別裝了嗎?”

  這時,腳底一只渾身浴血的火鴉輕笑的嗤道。

  它的半邊羽毛已盡數脫落,大大小小的孔洞無法愈合,不停地狂溢妖血。

  “裝什么了,本座剛剛差點就壓住了傷勢。”

  陳平瞥了玄虻一眼,忽然五官擠作一團,喉嚨聳動的狂吐出大塊的黑色血塊。

  “呱呱!”

  玄虻撲騰著一根毛不剩的肉翅,大笑不止。

  “嘿嘿。”

  見狀,陳平也用獨臂摸摸鼻梁,微微笑了笑。

  道猿的最后一式攻擊,雖被玄虻釋放的天賦神通阻攔,可余威仍舊打的兩人半死不活。

  他不得不掄起肉身防御,并舍棄右臂保命。

  玄虻自然也落不到好,差點連妖體都損毀了。

  “多謝你相助。”

  陳平暫時以法力凝聚了個假肢,抱拳道。

  之前,要不是玄虻中途參戰,他定將付出更大的代價才能甩開道猿。

  “呱呱。”

  玄虻點點頭,直截了當的道:“你修煉的靈火給我一份,就當報酬了。”

  這點小酬勞陳平當然滿足。

  隨手彈了一朵蒼焰給它。

  玄虻舉脖一鳴,瞬間將靈火吞噬。

  “想不到數百年前需要我庇護的小天妖,今日的神通竟直逼本座了。”

  盯著火鴉,陳平內心顫動。

  玄虻至少也掌握了三大規則。

  看來,它領悟的天賦神通個個是一等一的兇悍。

  但它身懷龍蟲的背景,實屬不怪。

  好比陳平現在,若精心栽培一名元丹小輩,那人也可以無敵于同階。

  “老妖皇死了沒有?”

  接著,陳平有點緊張的問道。

  “追丟了,它的本體很擅長魂魄逃遁。”

  玄虻惋惜的搖搖頭,鄭重的道:“窮奇的肉身似乎是中央海大妖賞賜下來的,雀皇受其震懾,所以才被迫合作。”

  “這回我反叛妖族,它定然會添油加醋的稟告。”

  梵滄海域的兩大六階妖族背后竟還有更強的大妖!

  陳平眉頭一皺,淡淡的道:“我是沒關系,論藏匿的水平,整個人族也少有超越者。玄虻你呢,打算去哪落腳?”

  “呱!”

  歪著腦袋轉了半圈,玄虻似笑非笑的道:“當然是跟隨你吃香喝辣啊!”

  “額…”

  陳平表情一變,不語起來。

  “怎么,不敢接受我認主?”

  玄虻嘲諷的道。

  “本座身邊強敵環伺,可不能害了你。”

  摸摸下巴,陳平找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虛偽。”

  玄虻收攏羽毛,原地走動了兩圈,開口道:“本王準備回到天雀身邊。”

  聽罷,陳平眉頭一蹙,卻未建議什么。

  以玄虻的心智,這么做必有布置。

  它和天雀都能吞噬魂魄壯大自身,也算應了那句一山不容二虎。

  “就此分別吧!”

  忽而,玄虻盤旋至空中,幽幽的道:“下次見面,你我也許都是六階了。”

  話音結束后,只見一抹紅芒射入天際,急速穿梭。

  “這是一只公鳥!”

  感應到玄虻最后的目光注視,陳平陡然打了個寒顫。

  旁邊,一座長滿野草的墳包孤獨聳立。

  里頭埋葬著他曾經在外海擊殺的第一名修士。

  又回到了東域!

  陳平快速思索接下來的打算。

  天穹藤應該還在群島的某處渡劫。

  但四元重天廣闊無際,一時半會難以找尋。

  關鍵道猿不知走沒走,他也不敢回去自投羅網。

  “先養好傷勢再說。”

  陳平口訣一催,朝下方墜落。

  與此同時,梵滄海域的另一角落。

  一道金光綻放后,走出一名頭戴斗笠的瘦弱男修。

  他此時的表情極其陰沉,快能滴出冰水。

  “老頭,那是丹靈留給他的后手!”

  安魚兒一躍而出,不甘的道。

  方才,她動用全力跨越數十萬里,追蹤到了另一塊殘片的位置。

  但正準備出手搶奪時,那名元嬰人族捏碎了一粒七道紋的白色丹藥。

  瞬間在兩人面前消失干凈。

  這一次,殘片之間再無發生感應。

  也就是說,那位持寶修士一下傳送出了百萬里的距離!

  顯然,一名元嬰小輩不可能有此厲害的神通。

  “七道紋丹藥…必是圣紋丹賜予的底牌了。”

  許無咎面色難看的道。

  先是陳平,后是戈安瀾,連續在兩位元嬰螻蟻身上吃癟,令其怒不可赦。

  “丹靈為何鼎力助他?”

  安魚兒尤其的不解。

  “圣紋丹是丹靈根修士所化,這小子會不會是它的隔代血脈?”

  眼眸閃動間,許無咎呢喃道。

  他也不敢肯定。

  這事大概只有飛升星辰界的圣紋丹才知曉了。

  “算了,接下去盡快收集另外三枚碎片,只要能提煉出六道紋的修煉丹藥,晉升化神后期指日可待!”

  許無咎馬上調整好心態,笑著道:“那幾枚至寶碎片都不在皓玉海修煉界,或許要辛苦你了。”

  “畢竟跨越各大修煉界之間的天溝,需耗費極多的空間之力。”

  兩日后。

  陳平在一座荒無人煙的小山下降落。

  隨手放置了幾座陣法,在山腳處開辟了一個簡易洞府。

  接著,他立刻用蠻皇傀儡遮蔽住了洞口。

  陳平本人則直接走進密室,盤膝坐下。

  不過,他沒有急著療傷,而是二話不說的一拍儲物戒。

  接著,一座流光四溢的青色王冠漂浮出來。

  散發的氣息稍稍一聞,都會使人精神大振。

  將九青冠朝空中一拋,陳平釋放一絲魂力破入當中。

  滿目的青花樹下,躺著一個雙目緊閉的苗條人影。

  看起來是一名女子的輪廓。

  只不過五官和指紋等細節處未呈現出來罷了。

  九青冠器靈!

  陳平小心翼翼的靠近,在此女額頭上發現了一枚金鉤印記。

  正是許無咎的禁制。

  他之所以先不療傷也要處理器靈,其中一個關鍵原因便是這印記了。

  “牧老鬼的道侶,本座知道你已經蘇醒,莫再裝模作樣!”

  一冷笑,陳平狠狠踢了那女子一腳。

  但四下皆無反應。

  深吸口氣,他引入一道裁天劍氣,狠狠地對其頭顱沖去。

  直到三寸前,器靈才吃力的挪動了一下。

  “果然被我詐了出來。”

  陳平心中一愣,卻是用料事如神的表情道:“小小一劫器靈,也敢故弄玄虛。”

  只是那木訥的虛影,一動不動,完全把陳平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器靈先被圣紋丹重創,又遭許靈尊封印,本體已虛弱到了極致。

  “呔!”

  陳平惱怒的一喝,魂力化掌,對準女子頭顱印去。

  搜魂術旋即發動。

  但下一刻,術法竟自動泯滅無形。

  他嘴角一抽的停下。

  一劫器靈對應的是元嬰巔峰至化神初期的階段。

  并且種族不同的限制下,搜魂術難以建功。

  這樣推測,第二層的太初攝魂法大概也是無效了。

  好在陳平還有各種折磨的招數,不怕此器靈不開口。

  “你想得到通寶訣。”

  這時,器靈終于幽冷的開口。

  “你道侶已經隕落了,孤家寡人活在世上毫無意義。”

  陳平毫不掩飾惡意的道。

  “器靈能活數萬、十數萬載,我為何要選擇泯滅!”

  女子身影咆哮的吼道。

  歇斯底里的模樣令陳平一怔。

  “桀桀,讓本座好好伺候你吧!”

  很快,陳平的聲音冷漠下來,擰著器靈開始施展折磨之術。

  半個月后。

  陳平坐在一個霸氣絕倫的青石椅上,頭頂的青色寶冠熠熠生輝。

  九種深淺不一的綠光將他籠罩,交織相映,影子扯了足足十丈之長。

  這一段時間內,他損傷的骨骼、經脈、以及皮膚都以肉身可見的速度愈合。

  不愧是有助于肉身修行的通天靈寶。

  只是陳平的神情卻無一絲喜悅。

  原器靈已死。

  他也得償所愿的敲出通寶訣。

  但這器靈的悟法能力非常一般。

  通寶訣只開創到了第四層。

  他即便修完也發揮不了九青冠的全盛威力。

  不過陳平并不后悔。

  雖然沒有器靈,九青冠的神威將暴跌四、五成,可他從未考慮過留活口。

  牧老鬼的道侶所化,他是吃了什么膽才會收容器靈。

  不單單是這件通天靈寶。

  往后收取的任何寶物,只要有器靈,陳平估計都要狠心滅除。

  除非是空間規則、雷規則、火規則、木規則、土規則、劍規則、魂道規則集于一體的特殊器靈。

  他也許才會慎重的考慮一二。

  不然就像那安魚兒一般。

  他雖是感恩戴德,可其主人許老怪怕是比吃了一堆蒼蠅還要嘔心。

  經常的換位思考,乃是陳平體諒他人,并警戒自己的方式之一。

  平靜的過了一載半。

  肉身傷勢、神魂、包括斷掉的右臂俱都重新恢復。

  陳平休息幾日,又開始蘊養受損的裁天劍以及修補各大傀儡。

  當然,六階的魔族傀儡,以及窮奇傀儡也在此期間成功出爐。

  失而復得的魔族傀儡稍微祭煉下,就已能重新操控。

  窮奇傀儡則耗費了他不小的功夫。

  幸好保留了本命妖火,否則這家伙就是一個白板產物。

  陳平自得一笑。

  兩大六階傀儡伴身,化神之下,他當真不必再畏懼誰了。

  楠州島。

  隸屬朝圣海域的一座四級島嶼,深處腹心地帶。

  按理說此等繁華的修煉場所,應當是人聲鼎沸,靈舟來來往往。

  但現實截然相反。

  萬里內,居然沒有一名修士的身影。

  大片大片,各種類型的妖獸橫行棲息,占據了原本的城池。

  “區區數載的歲月,獸潮之災竟蔓延到了這里。”

  某日,一束紫華降落,顯露出一名面目清秀的男子。

  他正是消化完戰利品后,風塵仆仆離開東域,趕到此地的陳平。

  按他的計劃,是準備先接回卜凝梅,再找到大灰和徒弟陳芙遙。

  可整個北域都已被獸潮毀了七七八八。

  在幾十頭五階妖獸的鐵蹄下,縱然是元嬰修士也大批的遷徙遠走。

  數月后。

  陳平將北域大略搜了一圈,面露冰冷和失望之色。

  朝圣島等幾座大島嶼失陷后,卜凝梅、大灰、陳芙遙皆不知所蹤。

  他雖有攝魂印記與靈獸契約幫忙搜尋,奈何相隔太遠的話也感應不到。

  很明顯,三人應該是離開北域避難去了。

  “無相陣宗宣布封山五十年。”

  這是陳平從一位偶遇的元嬰初期散修口中得到的情報。

  當時,那人正被兩頭五階妖獸追殺。

  他現身后輕描淡寫的兩劍揮出,把兩大妖王斬殺。

  元嬰散修驚為天人,感激之余將所知如實相告。

  陣宗封山,導致前線戰場少了一大主力。

  天雀偶爾還可騰出手來指揮獸潮大軍,所以北域才淪陷的如此之快。

  “胥道友居然化神了,氣運不錯。”

  深吸了口氣,陳平眸光一閃的道。

  無相陣宗避世不出五十年的原因一目了然。

  胥道青剛突破化神,必須得躲在有六級陣法守護的山門內穩固道基。

  犧牲北域,挑不出任何毛病。

  背井離鄉的眾修們,也不懷多少的悲哀情緒。

  因為他們深知,只要胥道青出山,天雀獨壓一域的局面將徹底改變。

  接下來的半年,陳平在北域殺瘋。

  一共六十頭五階妖獸,近乎一半進入了他的儲物戒。

  以他此時此刻的神通,不是五階巔峰,都是一巴掌拍死的簡單事。

  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尋找妖王的路上。

  陳平恨極了這股獸潮。

  原本,他計劃帶卜凝梅一起覓地閉關,順帶攫取玄黃之氣。

  但這下提升實力的念頭落空,心中的郁氣登時爆發。

  “只是利息而已!”

  目光冷冽的飄在半空,陳平頭也不回的化光遠去。

  他殺的妖王委實太多。

  估計已傳入冥魂天雀的耳中。

  對上此妖,他可無絲毫戰勝的把握。

  梵滄西域。

  這里相較戰火連天的北域,情況平穩了太多。

  畢竟西域內坐擁三位元嬰大修士。

  更關鍵的是,梵滄境內,最強盛的巨靈分支也在此海域繁衍生息。

  人族、巨靈聯手,勉強把獸潮大軍擋在海外。

  使得西域成為了難得的凈土。

  “天龍道友的故土么。”

  這日,一名男修在一座名喚“清涯”的巨城前凝視片刻,不假思索的交夠靈石邁入其中。

  白駒過隙,花開花落年復一年。

  一座高四十丈的輝煌大殿屹立在山脈之巔。

  崖前聳著一塊深黑石頭,上面用一種特殊的字體書寫三個大字“清涯宗”。

  字跡蒼勁有力,透露著一種莫名的雄渾感。

  此刻,大殿中的修士不多,寥寥四人罷了。

  但每一個都是西域鼎鼎有名的元嬰真君。

  不過,今日,眾真君老實的和小輩似的,恭恭敬敬的站成一排。

  正對著主座上的一位紫袍男子。

  “無相陣宗剛解除封山令三載,胥道青就迫不及待地召開靈尊大典。”

  “各大海域仍舊在妖獸爪下匍匐,不先對付天雀反倒邀人送禮,他腦子里裝的是什么東西!”

  放下額前的玉簡,紫袍男子埋怨的怪責道。

  臺階上的四位真君屏氣凝神,冷汗狂流。

  紫袍人敢明目張膽的嘲諷化神靈尊,他們不以為怪。

  但恐怕整個梵滄海域,也只有面前的男子敢在元嬰大圓滿境界就挑戰化神修士的威嚴了!

  “恰好我在陣宗有幾個老相好,趁這時候見一見算了。”

  “這樣吧!馬道友,勞煩你給我備一份薄禮,然后把貴宗的那艘海靈之城翻新一下,大家熱熱鬧鬧的去參加胥道青的靈尊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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