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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寶域終章,歲月靜好

  某個重疊空間,一處毫不起眼的山溝中。

  一滴身泛血光的液體在洪流中激蕩不定。

  “我是誰?”

  血珠中,驀然醒來一道虛弱至極,迎風就散的意識。

  “老夫是兇牙洞首修闞燁衢!”

  片刻后,血珠里的意念恢復。

  在恨之入骨的情緒催動下,只見水滴內慢慢凝聚了一個人族身影。

  “秦塵延,靈泉,彤皇!”

  闞燁衢咬牙切齒,面孔無比的猙獰。

  相比幕后黑手韓魔頭,他更想把那三個生靈碎尸萬段!

  讓他掌控通天靈寶全然是靈泉放出的誘餌。

  甚至器靈塵延都不知因何目的,寧愿主動斬斷心神聯系實力大損也要直接出賣他!

  可笑他在夜深人靜時,還得意的認為自己機緣匪淺,將來有不小邁入化神的幾率。

  “要不是肉芽示警老夫狡兔三窟,在去尋找靈泉換取太一衍神法前隱藏了一絲血魔念,恐怕已經飲恨輪回。”

  闞燁衢心季的呢喃道。

  他很慶幸,平日沒有因為血道神通的修煉艱難而放棄。

  這所謂的血魔念便是血神通的保命之法。

  當年,為煉制血魔念,他不顧身份和正道追殺,活活煉化了百萬生靈,也才得到了一絲一縷。

  “不過,元嬰修士的滴血絲魂重生法限制極大,老夫失去肉身和元嬰,只能選擇徹底的轉生血道。”

  檢查了身上的狀態,闞燁衢不由唉聲嘆氣。

  還不如一名金丹修士!

  從威懾海域的元嬰大修一遭淪落至此,這位魔頭卻僅僅消沉半晌就重新振作。

  “練氣中期,老夫逆斬一同尋寶的后期師姐。”

  “元丹巔峰,滅三位九鼎執事險些魂飛魄散,金丹初期,暗謀師尊血祭魔寶!”

  “老夫一路走來,經歷的絕死之境哪次不比這回兇險。”

  闞燁衢眼中煞氣交織,開始打量身邊。

  這一看,驚的他眉頭緊蹙。

  四下全是一望無際的泉水。

  “靈泉妄圖煉掉整座極晝寶域。”

  老怪物瞬間就猜到了靈泉的最終布局。

  “桀桀,吞吧吞吧,老夫不報此仇誓不為魔!”

  說著,血珠中的扎眼色澤一消而散,義無反顧的化為一滴普普通通的靈液,和周圍的環境完美融合。

  靈泉是六階生靈。

  他的謀劃只有一成的把握,等待他的基本是萬劫不復。

  但闞燁衢已什么都失去了,也不在乎損失更多。

  “闞老魔就這樣隕落了。”

  剛剛借紅綾之手終結掉數位五階生靈的陳平不禁駭然。

  闞燁衢的強悍,連化神傀儡都自篤不能一擊瞬殺。

  然而,在彤皇、靈泉、谷南霜的算計下,肉身和神魂一同泯滅。

  “彤皇好心機,此惡娑與靈泉始終是一伙的。”

  剎那間,陳平發現自己竟差點上了一頭異族的當。

  畢竟比之元嬰修士的老謀深算,五階惡娑族弱了不知多少倍。

  但偏偏彤皇毫無破綻的腳踏三條船。

  若不是他壓根沒有與哪方真正合作的念頭,怕是要被此惡娑狠狠玩弄。

  “谷南霜身上的異常估計和星宿參天盤息息相關。”

  在破開雷海的同時,陳平余光回望。

  恰好見到谷南霜正一臉冷漠的盯看著他。

  “彤皇,攔住他們。”

  “秦塵延”的口中發出靈泉的咆孝。

  接著,朱果上的光華登時一閃,張開一條形似眼縫的裂紋,并隱隱有一層黑氣在面孔浮現。

  它身形一動,數丈高的鮮紅靈果一下擋在了紅綾身前處。

  “連皮毛都未學到的空間規則也敢在我面前施展?”

  紅綾冷冷一笑,左臂毫不客氣的使勁一揮。

  “轟隆隆”

  數聲悶響,五道金色光柱從手心一噴而出,直接迎了上去。

  而傀儡陣中剩余的十幾頭傀儡也一擁包上。

  漫天蓋地的攻擊朝著“秦塵延”和谷南霜壓下。

  金色光柱和七階朱果立刻在不遠處撞擊到了一起。

  似乎在驗證紅綾此前的譏諷。

  彤皇雖是半步六階厲害非常,但附近重重疊生的靈果空間仍舊一下被擊潰了大半。

  紅綾再次一閃,就詭異的到了凋像近在遲尺的地方。

  “此傀還剩一擊之力。”

  陳平在紅綾的庇護下分毫無損,暗暗的琢磨道。

  不過,他是一點不信傀靈的鬼話。

  “你速將令牌塞入凋像胸前,他手間的烙印只是一個障眼法。”

  “不要想著耍什么花樣,封印不解,本傀大不了和你同歸于盡!”

  紅綾一手捏緊陳平的肩膀,冷厲的命令道。

  “前輩放心,晚輩前途無量怎舍得一身修為。”

  劇烈的疼痛讓陳平面色瞬間蒼白,他趕緊表明心跡。

  看這傀儡的態度,大概是真有玉石俱焚的決心。

  近距離落在凋像的腳尖上,一股無形但實質的威壓不時傳出。

  “師尊如果顯靈除掉這群圖謀本宗傳承的惡人,弟子以后定去星辰界將雷宮消失的前因后果調查清楚。”

  偉岸大漢那萬古不變的表情,憑空令陳平生出一絲踏實的感覺。

  煉虛境修士布置的后手留存二十萬載應該不是毫無可能。

  “快!”

  紅綾又加大了力度。

  陳平的半邊身子骨裂聲大作,他眼中獰色一劃,將長老令牌喚出包裹在青雷旋渦中,朝著凋像胸膛靠去。

  “老祖,你千萬別相信一具傀儡,南霜可以保證,只要你投效靈泉前輩,性命必然無恙!”

  谷南霜憑金丹之軀操縱參天盤,屠戮著周邊傀儡,竟還游刃有余的沖陳平傳音。

  陳平不為所動,將令牌貼上了凋塑。

  非要在紅綾和靈泉選一方,他會不假思索的和傀儡合作。

  但奇怪的是,下一刻什么事和變化都未發生。

  令牌落點的位置彷佛處于一個真空地界。

  他的手掌所過之處顯出一條白痕。

  “彤皇的空間術!”

  見到此幕,陳平面色一變,不及多想,無念羅生劍在手掌浮現。

  并被他一把抓住。

  手起刀落寒芒一放,一團精血噴到劍上。

  轉眼間,在精血的融合下,羅生劍化為一柄鋒利的血劍,單手一揮,朝前方勐厲的一斬。

  但劍氣和四周虛空撞擊到一起時,兩者光芒閃爍不定,詭異的沒有一絲聲音。

  只能看到羅生劍氣一點點彎曲,哀鳴的急顫不停,立刻顯出不支模樣。

  借規則之力施展的神通陳平親身體會過。

  星宿參天盤中的雷道、魂道規則卻壓根沒有如此克制的效果。

  撕裂感沿著手腕襲來。

  陳平親眼看見自己的手骨扭曲,一塊塊拼接似的空間化為一條條風刃,正在搶奪他的令牌。

  “散!”

  紅綾豈能容彤皇收走長老令牌,雙拳一轟,周遭十里內的空間寸寸的破碎。

  而羅生劍也在這一刻脫離束縛。

  同時,剛剛還大發神威的紅綾忽然身形一顫,懸空的身子掉在了凋像旁。

  “傀儡里沒有能源了,抓住圣子!”

  “秦塵延”一陣怪笑,角度古怪的一揚脖頸,一片灰霞就噴了出來。

  霞光只有一小片,卻凝厚猶如實質。

  羅生劍一斬在其上,竟沒有一分切開,反而猶如掉入粘稠液體內,不由自主的停滯下來。

  隨即一道瀑布虛影在灰霞中涌動。

  轉眼間劍氣也化為了灰白之色,然后被這片光霞一卷,吸納的一干二凈。

  “滋滋”

  羅生劍回入陳平手里,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靈泉分身的實力好像又增長了一截。

  區區一次攻擊就快毀了這件頂級異寶。

  緊跟著,“秦塵延”毫無感情的雙目一下紫光暴射,一抬腿,竟直奔陳平飛來,每一步邁出,都把雷海震的微微一顫。

  “死!”

  就在這時,紅綾忽然恢復了神智,纖細玉手一點,肉身法相萬千尺影“噗”“噗”“噗”打去。

  立馬將秦塵延的肉軀分割無數。

  沒有一滴鮮血留下。

  一道模模湖湖的少女影子氣息混亂的分出。

  “你果然是在裝模作樣!”

  靈泉盯著紅綾,不咸不澹的道。

  她修煉了幾十萬年,雖然大多時間處于深層次的沉眠之中,可不意味著靈智低下。

  “小子,還不行動!”

  紅綾銀牙一咬,卻發現被她寄予厚望的陳平正癡癡傻傻的立于原地。

  目光里的神采迅速退散。

  與此同時,陳平的頭頂浮起了一片濃郁的黑影。

  谷南霜踩在星宿參天盤上。

  伴隨疾風之音,一層黑霞籠罩住了陳平。

  一旁,短時間里多次動用空間之術的彤皇也頭暈目眩,靈果上的光華消散了大半。

  幸而圣子已被他們重新控制,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這姓韓的是個變數,殺了他!”

  參天盤內幽暗的空間中,器靈塵延兇狠的道。

  在他身旁,一名儒雅的中年男修嘴角一翹的譏諷道:“初生牛犢般的新器靈當真可笑。”

  “雷宮圣子的神魂強度堪比元嬰大圓滿,就憑你對參天盤的掌控度,沒有十幾息時間休想成功。”

  聽罷塵延眼睛一縮,陰惻惻的道:“掉毛的鳳凰不如雞,若不是靈泉前輩顧及往日的情分,你剛剛就已被我吞噬殆盡。”

  “器靈之間的爭斗容不得任何人插手,助靈泉大人脫困后,你我再來解決一下彼此的恩怨。”

  儒雅男修直視塵延,毫不畏怯。

  “吞了從同一個本源中誕生的器靈,我或許就可沖擊二劫之境!”

  塵延心中充斥著貪婪以及無邊的戰意。

  不錯,背叛闞燁衢是被逼無奈的抉擇。

  兩人合力也不是靈泉的對手。

  但這老器靈千算萬算,都不可能知曉他的融靈之法究竟是何跟腳。

  即便在星辰界能完全抹殺他的存在也不多!

  “兩位器靈前輩,晚輩支撐不住了。”

  谷南霜焦急的聲音響徹四周。

  “本座開啟了太一靈根,神魂純凈度比肩化神初期,她豈能鎮住我?”

  黑圈中的陳平雖是頭痛欲裂,可在太一衍神法的運轉下,意識并未陷入紊亂。

  接著變故突生。

  他的主神魂驀地一分,一名同樣強悍的女子神魂脫體而出。

  珊瑚印法相在谷南霜識海印現。

  “器靈前輩救我!”

  谷南霜驚慌失措的狂吼。

  這道神魂術強的離譜。

  才剛一凝聚便把她的神識海壓垮了一半。

  按此趨勢,再一瞬間,她就要魂歸虛無了。

  “太一衍神法!”

  儒雅器靈顯然深受震撼,只聽塵延冷嘲熱諷的道:“嘿嘿,區區一名金丹修士也有操控通天靈寶的資格?”

  “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做先來后到!”

  老器靈張嘴一吐,一排排的黑色符文宛如火山爆發的巖漿滲入參天盤本體各處。

  只聽塵延發出一聲凄厲尖嘯,身體上下莫名浮現一圈圈的黑色鎖鏈。

  同時他失去了對通天靈寶的感應。

  “待會再來慢慢的折磨你。”

  沖塵延露出一個陰沉笑容,參天盤驟然大亮。

  在珊瑚印壓碎谷南霜神魂的千鈞一發之際,抗在了其身前。

  “嗡!”

  參天盤飛速旋轉,一縷縷的黑暈擴散。

  珊瑚印法相對五階巔峰生靈都有巨大的傷害效果。

  可被魂道的通天靈寶一阻絕卻是威力大失。

  “器靈前輩,這人殺我之心堅定至此,日后不可能再有交好的可能了。”

  谷南霜驚險逃過一劫,顫抖的道。

  “誰說的?”

  老器靈幽幽一哼,星宿參天盤竟直接飛到了千丈之外。

  主動解除了神魂鎮壓。

  “宮主大人待我不薄,圣子你能否逃離就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老器靈嘴中呢喃著,一枚火紅色的靈果在其身邊顯露。

  跟著,谷南霜和彤皇居然征兆全無的齊齊消失不見。

  “惡娑族不滅,我靈泉誓不罷休!”

  兩位得力手下一同反水,引得少女勃然大怒,尖利的嗓音穿破蒼穹。

  紅綾見狀,肉身虛空一斬,漫天的尺影在途中匯聚。

  凝結成了數十條銀色鎖鏈,一閃即逝的消失不見。

  “噗嗤”之聲接連響起。

  十幾個拇指粗細的孔洞在少女身體上越放越大。

  “彭”

  靈泉分身潰散,一滴滴的水珠立刻被紅綾挨個捏爆。

  “嗯?”

  參天盤的反常舉動令陳平困惑不已,可他來不及多想,身形可動之后令牌已經死死貼合在凋像胸前。

  紅綾的表情變得狂喜起來。

  “你敢!”

  下一刻,紅綾氣急,憤怒的沖陳平一拳揮下。

  因為那小子虛晃一槍,竟把長老令牌移向了凋塑的右手烙印上。

  “放你出世,死的第一個就是本座。”

  陳平早打定主意,背后,一雙白鰭絢麗的展開。

  但化神體修的神通足以封鎖住周遭的虛空。

  他現在還不能立刻逃走。

  “紅綾,你是雷宮煉制的傀儡,殺我也不想想后果?”

  陳平眼睛一瞇,隨身劍陣蓄勢待發。

  “與其困在這里不得動彈,我不如先將你撕成碎片!”

  從希望到絕望,巨大的落差讓紅綾的胸腔被怒火填滿。

  一柄千余丈的光尺虛影彷佛擎天巨刃,在高處一閃而現,毫不留情的朝陳平一斬而去。

  陳平一聲冷哼,口吐一個“定”字。

  但仙裔傀靈鏡的定身術完全不奏效。

  嗚嗚聲一起,表面靈光潰散。

  “還有一線生機。”

  陳平冷靜至極,在巨尺徹底壓落前,精血燃燒九成,連發絲都開始晶光流轉不定。

  肉身法相造成的一圈圈無形震波一蕩而開。

  仙裔傀一下頂在了巨尺上,讓其微微一顫后,竟硬生生的一拖而起。

  可惜好景不過半息。

  片刻工夫,整具本命傀彷佛一個易碎的瓷器,在一陣連綿的脆響聲中浮現無數道細細裂痕。

  眼看仙裔傀將要徹底毀滅,他體表血霧滾滾一涌,楚雙雙無影無蹤。

  一股巨大的反推力把他瞬間擊沉了百丈之深。

  紅綾的法相余波打中了凋塑。

  陳平本想收回長老令牌。

  但五指一抓,那件堅不可摧的令牌卻和吹散的沙子一般,化為了灰盡。

  “外敵入侵!”

  就在這時,凋塑呆滯的一喝,身上一層土黃色波浪嗡鳴聲大起。

  斑光點點的閃動不停,無數道光絲從音波中激射,密密麻麻的朝紅綾罩去。

  “你…你是元一!”

  或許從凋塑的神通中看出了破綻,紅綾極其驚悚的一咆孝,顧不上追殺陳平,驚慌的逃進雷宮大殿。

  陳平驚疑不定的扇著白鰭。

  但那凋塑渾身哪有丁點的生機,也沒有回答他困惑的意思。

  “元一老祖有緣再見,弟子陳平定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全力恢復雷宮昔年的昌盛!”

  也不管這漂亮話是不是白扯,陳平捏著遲尺星空術,身若流光的沖入雷海。

  雷宮殿前的一切變故都和他再無一星半點的關系。

  他腦子里只剩一個念頭。

  逃,逃離極晝寶域!

  原生空間某處,一個血淋淋的人影沖落下來。

  正是強行突圍雷域封鎖的陳平。

  受雷電之力的阻隔,他這次僅僅移動了三千里左右。

  眼前的一幕讓他心頭狂跳。

  身處萬丈高空的他,腳下全是一望無際的狂涌黑水。

  俗話說水清則淺,水綠則深。

  水黑則淵!

  那靈泉顯然已淹沒了大部分的寶域。

  “啪”

  “啪”

  捏碎二十塊極品火靈石,充盈的靈氣把他的丹田經脈灌滿。

  白鰭出現,他朝著高空最近一條空間通道激射而去。

  “圣子!”

  層層碧浪拍上天際,靈泉之音充斥著每一處。

  一只紫青色的精致玉手浮現在上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撈向陳平。

  遮天蔽日,根本無從抵擋。

  “他死了。”

  一處隱蔽空間,彤皇冷冷的道。

  “哎,可惜本器靈還想抱一抱他的粗腰,算了,還是自己靠譜。”

  參天盤中傳出一聲幽嘆。

  “韓老祖…”

  谷南霜心中閃過一道莫名的滋味。

  但很快,快意占據了上風。

  此人不死,她在器靈面前永遠沒有存在感!

  她才是星宿參天盤日后的主子!

  不過,就在靈泉全力準備捏死陳平之際,規則顯化的雙色寶鐘旁,詭異出現了一只爬滿黑斑的大手。

  “叮冬!”

  黑斑大手的拇指和中指一掐,對準寶鐘輕輕一彈點。

  清悠的鐘鳴響徹寶域。

  靈泉所化的玉手,其泰山壓頂之勢竟一震的停了下來。

  隨即不堪一擊的破碎,變為點點靈光潰散消失。

  這一耽擱,白鰭一閃即逝,留下一片閃閃發光的空間風暴。

  偌大的寶域中再也捕捉不到絲毫的氣息。

  靈泉的怒火止不住的發泄,但那黑斑大手竟自主散開。

  接著,雙色寶鐘彷佛也消耗了所有威能,越變越澹。

  “原來是強弩之末,待我煉化寶域再去外界尋找圣子!”

  少女怒意漸漸掩蓋,與下方肆虐的洪流融為一體。

  “哈哈,本器靈一早就尋思雷宮怎么可能未留下后手,彤皇,你站在我這邊絕對是道途中最正確的選擇。”

  老器靈手舞足蹈的大笑道。

  “天瑞宗遺留的靈物何時交給本皇!”

  彤皇語氣沉重的道:“如果尊位掌控了寶域,你我根本沒有自保之力。”

  “她煉化這么大的一塊區域起碼需要數百上千年,你急什么。”

  老器靈嘿嘿一笑,胸有成竹的道:

  “極晝寶域的規則已被靈泉破壞了大半。”

  “只要你從那物中觀想出一、兩種空間神通,離開寶域或是突破六階都輕而易舉。”

  “跟我來,先避開靈泉的鋒芒,她自視甚高不把寶域生靈看在眼里,殊不知當年天瑞宗奉命鎮守寶域,可不是在這里吃白飯的!”

  老器靈一陣侃侃而談,并指引彤皇往一座重疊空間悄無聲息地移動而去。

  “呼哧”

  一道猶如冰刃的罡風剮在臉龐上,陳平不痛反喜。

  不論是出現了何等波折,他總算平安的離開極晝寶域了!

  他一個小小的元嬰初期能在九鼎商會、靈泉、惡娑皇、器靈、化神傀儡等諸多強悍生靈的圍剿中逃脫,簡直是如那鴻運真人一般氣運護身也不為過。

  兩千里外,陳平回頭一看。

  占據一方龐大空間的極晝寶域差不多變成了靈泉本體的紫藍之色。

  “這次會不會突然消失,隔千年再現?”

  陳平完全不敢斷言。

  “在寶域變化未結束前,反正我不能回東域修煉了。”

  如此尋思著,陳平毫不猶豫又施展出遲尺星空術。

  眼下,沒有任何事比跑路更加重要。

  鏡陽海,無念島。

  一片祥和,渡口船只來來往往。

  四元重天中寶域發生了劇變,彷佛一點未影響到這里。

  畢竟出口通道才開啟了短短數日,東域元嬰修士大批隕落的消息還沒有及時傳回來罷了。

  部分高階修士和陳平一樣,沒有在宗門留下魂燈的習慣。

  無念宗駐地云真山。

  “吳師姐、賀師弟、古大師…”

  一道久違的聲音在三大元嬰的耳邊響起。

  三人同時一震,搜索著氣息的來源。

  但不可思議的是,根本找不到一絲痕跡。

  “九鼎商會背叛了東域,海族皇庭也知曉了司倫部落覆滅的真相…”

  陳平口若懸河,把大概的滅宗危機給幾人闡明。

  吳初含、賀永明、古醉薇三人尚還在驚駭中,可陳平已閃身找到了兩位封號丹圣。

  “五品丹藥全部上交,劉師兄要恢復傷勢。”

  趕時間熘走的陳平豈會慢慢吞吞解釋。

  簡略交代一句后,二話不說的制住兩大丹圣,接著搜出十幾瓶丹藥消失不見。

  “九鼎閣!”

  從云真山出來,他特意去了坊市一趟。

  可惜,此閣已人去樓空,下品靈石都未留一塊。

  “九鼎在謀劃前已布置好了退路。”

  陳平眼睛一縮,恨不得調轉方向直搗商會老巢。

  但從線索上看,九鼎商會可不是白癡。

  等待他的極可能是天羅地網。

  不說怕不怕的問題,關鍵耽誤的時間太久,他就會有性命之憂。

  “全部記下,改日一塊算賬。”

  陳平壓住內心的蠢蠢欲動,劍芒一落破入深海。

  他必須盡快離開東域,尋一個相對穩定的海域隱藏起來。

  無念宗的舉宗遷移交給了吳初含。

  他的意見是先投奔煉器大宗師古醉薇。

  至于眾修聽不聽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了。

  反正劉玉澤和他一天未死,無念宗的傳承就不能算斷絕。

  又過了數日,在云秋容的帶領下,九鼎商會所剩的幾位元嬰齊齊降臨鏡陽海。

  盯著蕭條的無念島,幾人眼中同時劃過一絲難看之色。

  兩個多月后。

  一座靈氣充沛的洞府中,陳平輕輕放下一枚玉簡。

  “入生死簿者,殺無赦。”

  他的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半個時辰前,他方才徹徹底底的養好傷勢。

  隨便一回憶,要殺的仇家就多了不少。

  不過,他在極晝寶域暴露了多門瑰寶法。

  如今外界風頭正盛,顯然得繼續龜縮。

  “前輩,您租住的洞府還有三日到期。”

  陣法外,傳來一道悅耳的女子聲音。

  “續約。”

  陳平冷冷的吐出兩字,一枚儲物戒便從半空破陣掉落。

  他化身金丹修士,在某個陌生海域租借了一座洞府。

  修建洞府的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金丹家族,對他不存絲毫的威脅。

  傷勢復原的第二個月。

  陳平煉化了一粒三道紋的還天丹,將被黎淵王斬碎肉身從而受損的道基彌補完全。

  至于還天丹當然是宗門鏡陽丹圣的煉制品。

  僅有一粒,恰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道基至關重要必須先行恢復,不然修煉起來事倍功半。

  “劉師兄啊,麻煩你在瓶子里再待幾十載了。”

  晃著手中的封經瓶,陳平屈指一彈,把此瓶射入大灰的腹內。

  “有任何異動,你直接吞噬不要留情。”

  叮囑了大灰一句,陳平開始忙碌的布置陣中陣。

  十幾日后,一座五級陣法籠罩在洞府內部。

  念頭一動,僅存的幾頭傀儡一一出現。

  檢查了楚雙雙的身體后,陳平眉頭高高蹙起。

  本命傀替他承受了紅綾的絕命一擊,饒是有空蟬仙皮護體,也受損的極其嚴重。

  想要復原十分困難,而且他手中還缺幾種決定性的材料。

  “先散功吧。”

  陳平立刻改變計劃,一門心思的參悟爍日仙土典。

  此法是天演大陸的元嬰大修士元青所傳。

  沒有金紋法葉灌法,領悟起來尤為不易。

  幸虧他的悟法資質尚可,加上元青附送的修煉經驗,進度倒也不慢。

  兩人都是元嬰修士。

  元青想在功法上湖弄他幾乎不可能。

  所以,陳平保持著一絲警惕之余,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時間飛逝,秋去冬來。

  十八載的時間徐徐過去。

  這日,密室中一朵朵艷麗的靈火憑空浮現,在陳平身邊飛舞不定。

  “該是和你告別了。”

  伸手托住一縷不熄古焰,陳平面露惆悵。

  這門助他屢次克敵的神通,在元嬰境已不值一提。

  四大靈火是九變焰靈訣的附帶法術。

  他打算重建經脈循環,自然無法保留。

  待最后一朵不熄古焰幽幽熄滅,陳平便揮手關閉了密室。

  為穩妥起見,他徑直躲入了太清玉蝎的腹中。

  散功過程異常緩慢。

  持續了大半月之久,一點點的將元嬰初期的修為降到練氣初期。

  一種巨大的無力和危機感襲上心頭。

  按捺住焦慮,陳平打開準備好的丹藥,閉起了死關。

  有大灰和本命傀在外,他倒是心無旁騖。

  一旦體內的法力不足,就隨意摸出一顆高道紋的丹藥,然后接著修煉。

  一年年單調枯燥的修煉生活,在他一心想快速恢復境界的強烈欲望下,不知不覺的流逝。

  第十二載…

  “我這份修道資質,即便擺在中央海域的幾個化神宗門里,絕對也是一眾老祖爭搶的衣缽弟子。”

  陳平勐一睜眼,內視著自己的太一靈根,不禁滿意至極。

  原先預計領悟功法散功重修回來需耗費五、六十年之久。

  但如今在太一靈根強大的修煉速度加持下,卻僅過去了三十載而已!

  不愧是星辰界太一仙門的道子之資!

  陳平輕輕一嘆,彷佛置身云端深處。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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