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疾閃不見的人影,舒穆妃淡定的表情驀然一變,流露啼笑皆非的樣子。
匆匆分別前,那家伙給她發了一道傳音。
長達五十字,是一個完整的封號。
“天南海北”、“風華絕代”、“圣地仙女”,還有許許多多舒穆妃第一次聽聞的怪詞。
“連大修士都殺了,還這樣的小雞肚腸。”
撇撇嘴,舒穆妃腹誹不已。
她心知肚明,陳平是在揶揄當初清剿深淵時,被封“大將軍”的事而介懷。
不過,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地方,她突然輕捂紅唇的淺笑起來。
陳平看著是唯利是圖,大道為重的人,但偶爾的一次特別舉動,卻令她心底掀開了一片漣漪。
其實在陳平撬開她嘴巴,取出無相之心時,她的意識就處于即將清醒的邊緣。
后來此人又把通天靈寶歸還,倒是稍稍出乎了她的意料。
畢竟九成九的元嬰修士在巨大誘惑面前都不存絲毫的抵抗力。
“誰曾經沒有圣女稱號似的。”
舒穆妃沒好氣的抿了抿唇,接著迅速收斂笑意,祭出了一面通訊旗。
眼下的寶域風譎云詭,她和風天語的實力連自保都難。
反正那件有助于苦靈根修行的寶物已經成功獲取。
還是先匯合后找個地方躲藏起來,等待出口開啟的那一天。
“過癮,痛快!”
眼見又完成了一個自己當年的目標,陳平不禁大為高興。
他早就說了,等哪一天實力強于舒穆妃后,會精心為此女量身訂做一個封號。
當然,這與報復沾不上邊。
純粹是滿足他內心的膨脹與虛榮。
莫欺金丹窮,曾經在舒穆妃面前需小心謹慎,察言觀色的他,已然能夠大大方方的結交調笑。
實際上,陳平挺鐘意此女的性格。
攀登大道夠令人勞神費力的了。
互不添麻煩,冷暖自知是他尋道侶的準則之一。
他本意是想趁著救命之恩,與舒穆妃坦誠相處一段時日。
可金珠的異動,讓他把安逸的念頭立刻拋到九霄云外。
黑風挲挲的深夜。
某座不起眼小山脈的地下千丈。
“守住洞口!”
陳平一聲令下,仙裔傀身形輕盈的跳上太清玉蝎,警惕地巡視周邊。
沒有比傀儡更讓他放心的守護。
滿意的點點頭,陳平轉身進入了一個剛剛開辟的密室。
入定前,他神情頗有點猶豫。
“主空間這般遼闊,縱使那條靈泉強達七階,估計連掌控十之一二都難以辦到。”
陳平瞇了瞇眼,覺得過于擔心了。
為防萬無一失,他早在半路就將所有收集的靈泉、靈水埋進了標記處。
距離他足足十數萬里。
之前被定位追蹤的他已有所懷疑。
靈泉是否是通過寶域中的同類靈物感知了他的位置。
于是,他不假思索的暫時拋棄部分寶物。
打算等快離開寶域時再去取回。
而且腳下的山脈是一處絕水之地。
這都能找上門的話,陳平認為不管躲在哪個角落也無濟于事了。
下一刻,他開始內視丹田。
短短小半日,金珠的體型暴漲了近乎一倍之巨。
表體的金色更加濃郁刺眼。
嗡鳴聲一直連綿不斷。
幻化的紫氣或卷出一層層光幕,或形成一股股濃霧狂涌,在丹田空間中飄蕩不定。
“難道是金珠徹底蘇醒的跡象?”
陳平既期待又緊張,甚至還帶著一點點失望。
他一直認定金珠的品級應當超越了普通的開界至寶。
但僅吞噬一塊七階的燭龍仙石就恢復激活,恐怕是他高估了此物昔日的強大。
“轟隆”
就在這時,金珠周邊的異象劇烈噴涌。
成片成片的金色法印飛快的一卷,竟化為一個金濛濛的旋渦,瞬間和金珠重疊交融到了一體。
不過幾個呼吸間,金色旋渦就化為了龐然大物,將丹田全都遮蔽在了其下。
不多時,旋渦猶如巨蓮瓣一瓣瓣的綻放,無數的金光在每一蓮瓣中紛涌。
伴隨的仙家梵音更是仿佛陣陣波浪,響徹回蕩無窮。
陳平的意識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扯入其中。
四周景色一陣模糊后,他竟駭然的發現,自己似乎置身在了星空下,一個玄奧萬分的另類世界。
高居于前方的是兩顆黯淡的星辰。
一輪炙熱如火球,一輪清涼像幽泉。
陽仙辰、月仙辰!
再熟悉不過的事物,每每抬頭看天都能見到。
接著,他的意識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挪移了起來。
一個瞬間就離開了日月星辰。
而讓陳平震撼的是,在這方世界中,所謂的日、月星辰壓根不算什么。
虛空之后,比之遼闊的星辰多如牛毛。
奇形怪狀五顏六色!
意識最終在一片混沌處停留。
和漫天星辰掛落的地帶截然不同。
再往前去是無邊的死寂。
充斥著一絲絲道不明的灰色氣流。
陳平眼皮一跳,他見過此場景。
當日在金珠內悟道三千載,那柄先天之劍就是從中孕育而出。
“演化的是星辰界嗎?”
結果在陳平心亂如麻,猜測紛紛之際,原先死氣沉沉的日、月星辰忽然爆放金、銀兩色光芒。
照射之處,附近其他大小不一的星辰也紛紛旋轉,圍著兩星規律的轉動不停。
日升月起,寒暑酷冬。
不斷重復循環。
歲月的流逝作用在陳平的神魂上,平靜之余轉瞬即逝。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清涼之意沿著經脈和丹田,灌入識海。
陳平一個激靈的清醒。
微微一瞥時間沙漏,才過了數息的功夫。
他松了口氣,又把意念沉入丹田。
此時此刻,金珠已完全恢復了原貌。
仿佛之前的一切全是幻覺。
好奇心難耐之下,陳平當即進入了金珠空間。
“這是…”
神魂飄動著,他仰頭望天,目光中充滿了駭然。
金珠空間的腳底,依然還是褐色的土地。
可上方卻發生了天翻地覆之變。
黯淡無比的無數星體,好似一顆顆珠子鑲嵌在天幕,閃閃地發著光。
此是外界丹田顯化的那方星辰世界!
不知何時被移送到了金珠空間罷了。
陳平心悸之余,嘗試著往星海靠近。
慢慢地,神魂小人越飄越快。
入目所見的開始,還是陽仙辰、月仙辰。
不過比真實的星辰,體型縮小了億億萬倍。
在兩星辰的同一個平行地界,分布著足足九千五百多個體型相仿之星辰。
再往上游,懸掛的星辰肉眼可見的大了一圈,但數量急劇減少,只有一千枚左右。
越飛越遠,陳平看見的星辰也愈發夸張。
到頂的五顆星辰,甚至已膨脹到了數千丈方圓。
是日、月星辰的萬倍之巨!
此時周圍,早變成了一片混沌地界。
神魂受到了一股無形的阻力,被輕飄飄的強行壓落。
目光呆滯的站在地面上,陳平心念急轉。
他發現頭頂的無盡星空大致分為四個層次。
第一層,包括日、月仙辰在內的九千五百星是同一平行地帶。
第二層,一千零五十顆更大的星辰。
第三層,三百余顆又大了不少的星辰。
最后一層,也就是他當下所能觸及的混沌之前,是五顆巨無霸星辰。
一層一層的空間仿佛是一座排列嚴謹的金字塔。
陳平想降落在任何一個星辰上,都會被一股莫名之力排斥開來。
獨獨一個例外。
他能夠在陽仙辰上停留。
不過,此星辰仿佛是一面虛幻的投影。
腳底根本沒有落實的感覺。
接著,他在陽仙辰的地心部分,看見了一個讓他眼睛一縮的東西。
惡娑皇的燭龍仙石!
不,準確的說,只是一個一模一樣的印記。
因為仙石融化的礦石精華正飄蕩在他身邊。
“金珠吸收了燭龍仙石,并將印記融入陽仙辰的地心。”
從表面所見,陳平只能得到一個模模糊糊的推斷。
究竟是何目的,又有何用途呢!
陳平尋思半晌不解,轉身來到了翡翠土地上恢復神魂。
幾息后,他表情愣住了。
翡翠土地本就能極快的回復魂力。
以他的神魂強度,大概只需要區區一個時辰。
然而,現在的速度竟又快了一倍!
精純的魂力幾乎是灌法般的充盈神魂。
下意識的掃了眼陽仙辰,陳平若有所思。
只見星辰中的那枚燭龍仙石印記正散發著耀眼光芒。
待他一退出翡翠土地的范圍,印記同時的黯淡下去。
再一踏入,又重復了之前的過程。
看來,只要他使用翡翠土地恢復魂力,就會受到陽仙辰之力的加持。
“一星之力?”
陳平面露古怪,隨后腦子里蹦出一個令人窒息的猜測。
七階的燭龍仙石解封了陽仙辰。
更上一層次的星辰莫不是要用八階礦石?
第三層對應九階礦石!
第四層…
十階之物?
陳平瞬間浮起一絲荒唐的感覺。
“也許是我的眼界所限。”
他不敢直接否定。
每升一個大境界,以往一些堅定的認知會被推翻。
比如練氣、筑基時,前世的假丹底蘊足夠他傲視同輩。
但到了現在,假丹時期堅信不疑的念頭看起來是那么的可笑。
同時,他面對金珠,開始有了一種膜拜天地規則的感覺。
燭龍仙石只是一個開端。
如果需把全部的星辰全部點亮,金珠方才能蘇醒,那此寶的等級或還在他極限的預料之上。
“哎,陳某人何德何能…”
站在陽仙辰上,謙遜又無奈的一嘆氣,陳平還是忍之不住的狂笑不止。
俯視眾生,何嘗不是他的追求。
魂力復原后,陳平在一座地罩前止步。
他手里現有數塊六階礦石,取出第三層的咫尺星空術輕而易舉。
但琢磨一陣,他暫且放棄了。
星空術一修煉起碼數載歲月。
屆時寶域關閉,他當真是欲哭無淚。
況且靈泉、惡娑皇等人目的不明,他不敢全神貫注的修煉法術。
一晃兩個月流逝。
陳平的傷勢早已愈合,蝎皇和本命傀也修復完畢。
至于少掉的六百絲元嬰之氣,一時半會是補不回來了。
不錯,他把部分元嬰之氣交給了舒穆妃,拜托其轉交風天語。
“那小子總共需要三千絲,四枚六階礦石換六百,二十顆就能全部換清。”
“不對,本座為什么要便宜他?”
一想到太一靈根陰陽玄黃之氣的代價,陳平當即搖頭否定。
放長線釣大魚。
就像他兌換衍神法,仙雷法一樣,一層比一層條件高。
“哈哈,風小子三世積累,本座賤賣元嬰之氣就是看不起他!”
摩挲下巴,陳平眼中波光大放。
接著,他神念一動下,一口數寸長的冰藍小劍飛到身前數尺,懸浮不動。
再一張口,一團不熄古焰噴出,立馬把冰藍飛劍包裹。
望著紅焰閃閃的火光,他袖袍一拂,法力融匯在了其上。
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飛劍,陳平十指彈出一道道法訣。
祭煉持續了整整三、四十天。
當陳平心力憔悴,口吐一團精血,一分為二的滲入飛劍中后,方才結束整個祭煉過程。
張口把飛劍吸入體內。
接著,奇怪的一幕發生了。
冰藍小劍居然融化開來,與陳平肉身合為了一體。
感觸著經脈中的陣法之力,他大為舒暢的吐了口氣。
祭煉一個來月之久的冰藍小劍其實是一座五級隨身陣法的陣眼。
流螢天劍陣!
舒大美人耗時二十載打造的陣法。
此陣尤其的適合劍修使用。
一來可增幅劍術的威力,二則能充當遁術逃命。
流螢天劍陣所化的劍光速度雖遠不及咫尺星空術,卻也超過了龍鷹步不知幾何。
所以,這門當初費盡心思換來的三絕殿鎮宗遁法將徹底退出歷史舞臺。
包括那座四級的雷翅風蹄陣,亦被干脆的淘汰掉了。
試驗了下天劍陣的威力,陳平微微欣喜。
劍術增強了四成左右!
這無疑是個巨大的提升。
想起當日向舒穆妃購買此陣的一幕時,陳平不覺啞然一笑。
此女執意將天劍陣免費贈送給他。
但他顧及當年的救援之情,便毅然的回絕,改用范星綸的陣法藏品置換了天劍陣。
這回救舒穆妃,等于是抵消了以往的相助之恩。
一碼歸一碼,相比欠人情,陳平顯然傾向靈石開路,交易兩清。
待熟悉掌握天劍陣后,他準備起下一步的打算。
按原定計劃,姜黃精果仍是首要獲取之物。
再利用金帛靈鼠的嗅覺把寶域仔細掃蕩一圈。
幾年的時間一下就可過去。
在外界,根本沒有寶物如此密集的地方。
所以即便有些風險,陳平也不愿意縮在一處不動。
至于靈泉、惡娑皇、秦塵延等生靈的謀劃,與他無一點的關系。
他巴不得悶聲發大財。
幾日后,陳平正要毀掉洞府出山之際,忽然眼睛一亮的折返。
“叮當”
一枚偌大的黑刺金繭掉在地上,開始滾燙發熱起來。
大灰要破殼而出了?
陳平隱隱期待,同時,謹慎的布置了一圈禁制。
接著又把本命傀、太清玉蝎喚出,死死包圍住蟲繭。
他雖和大灰簽訂了血契,可不能保證最后從繭中飛出的會是何物。
“呼”
“呼”
只見不大的石室中,不知何時變得陰暗無光。
恐怖的冰冷氣息狂溢,一層厚厚的霜晶爬滿石壁。
“好強的冰屬性妖力,和元嬰中期相差無幾了。”
陳平眉頭一皺,縮了縮目。
大灰分明是土屬性妖獸,怎么施展起了冰妖力?
疑惑不解之余,陳平袖袍一揮。
無念羅生劍懸在蟲繭上一動不動,做著橫劈而下的架勢。
“咚”
“咚”
蟲繭中孕育的生靈,仿佛在不停敲擊。
黑色的刺芒流光閃動,怪異之極。
小心的注視著,陳平這一等便是半月。
終于,金繭產生了異變。
“喀嚓”直接分成兩半,干癟的化為黑光被一頭巴掌大的小蟲吸收。
“大灰!”
陳平試探的心神一動。
趴在地上的正是他的靈獸飛巖翅惡王大灰。
他已經察覺到,大灰的修為在短時間內居然又破了一小境,達到了五階中期。
“主人,大灰好餓!”
這是靈寵破殼而出的第一道意念。
“哼!”
勾連魂契,陳平冷冷一哼。
大灰頓時齜牙咧嘴的痛苦翻滾起來。
接著,他的神魂小人迅速灌入大灰識海。
當看到熟悉的妖蟲魂魄后,陳平終于面色緩和。
他生怕大灰身上出現不可控制的異常。
眼下才算是放心了大半。
“吃吧,吃吧。”
和藹的一笑,陳平拋去幾頭妖獸尸體和靈草。
一頓狼吞虎咽后,大灰滿足的低鳴,化作一團黑影朝陳平激射而來。
一把抓住大灰,陳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
“這是?”
陳平臉上涌出一絲驚訝。
出現在他手中的是一頭小天牛,乍一看,與原先的外貌別無二致,古樹印記也未缺失。
但仔細瞅過后,他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大灰的血液和魂魄似乎純凈了許多!
帶著一股淡淡的威壓。
“別告訴我你一朝升格成了始祖血脈。”
陳平開玩笑的道。
“唧唧!”
大灰心情低落的回應。
“哦,吃了個寶物就破了一階修為,還順帶提升到圣妖血脈,此等機緣是人族不可想象的,知足常樂。”
陳平酸溜溜的道。
在六階之前,妖獸比人族晉級容易的多。
當然,到了感悟規則的層次,人族的大能遠遠凌駕于諸多種族之上。
也就比仙裔、鬼族、魔族等寥寥幾個種族差了一籌。
同時,陳平對星辰界充滿了憧憬。
至少在他的認知中,提升妖獸血脈的寶貝屈指可數。
但僅僅是雷宮分部贈送外客的一樣普通寶物都有這種神效。
即便舒穆妃說星辰界不是所謂的“上界”,可其玄奇和繁榮也可見一斑。
“唧唧!”
見主人一臉滿意的樣子,大灰也跟著高興的傳了一道信息。
“原來如此。”
陳平不由了然。
大灰吞噬的寶物是經過煉制的玄冰黐蟲卵。
玄冰黐蟲則是已經絕跡的上古真妖。
僅是這點跟腳根本不可能產生極強的效果。
關鍵黐蟲的直系祖宗才端得恐怖!
太虛蟲,和蜚蛭龍蟲一般,是縱橫遠古的絕世巨妖。
雖然前者和后者還有一段差距,不過太虛蟲優勢是能夠隔代傳承。
比如大灰,吞噬了玄冰黐蟲后,間接獲得了冰屬性妖力。
“來來來,洗刷你元嬰地板的恥辱之名!”
捉住大灰的蟲角,陳平硬生生的把蟲兒拉到洞外。
一刻鐘后。
大灰鼻青臉腫的縮回主人衣袖,瑟瑟發抖。
“還不錯,畢竟都能和本座過幾招了。”
陳平好言好語的寬慰道。
此次機緣,大灰的實力漲了一大截。
雖沒有領悟新的天賦神通,可血脈的提升不容小覷。
激活古樹印記的話,大灰應該能和元嬰后期一戰高低。
算一算靈寵和傀儡的戰力后,陳平自覺挑戰那頭守護姜黃精果的五階巔峰惡娑王似乎不是癡人說夢了。
與此同時,百萬里之外的仙谷。
汩汩泉水沸騰。
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站于岸邊,一臉緊張的來回走動。
視線盡頭的泉面上,懸浮著一塊黑光繚繞的八角羅盤。
“闞小友放心,器靈的第一劫是本體之劫,相對輕松,六、七成都可順利過劫。”
旁邊,一名少女形狀的虛影淡淡的道。
她眼下也有點郁悶。
秦塵延融靈后,竟直接引動了器靈之劫。
導致她的計劃不得不推遲了數月之久。
萬物渡劫都是一樣的,冒然插手會引起規則的反噬。
“靈泉前輩,秦器靈渡劫成功后,實力大概會漲到什么地步?”
闞燁衢十分忐忑的道。
“一劫,頂級半步化神,和爾等人族的大多數特殊靈根修到元嬰大圓滿差不多。”
少女輕輕一笑的道。
“完了!”
闞燁衢頓覺天旋地轉,面色難看的胯下臉。
這樣兩人合體,到底是他控制參天盤,還是器靈玩弄他?
堂堂一尊兇名滔天的魔道頭子屈服化神靈物也就罷了。
若連以往看之不上的秦塵延都騎到頭頂作威作福,闞燁衢寧愿不駕馭此寶。
“前輩,晚輩該如何壓制他啊!”
闞燁衢叫苦道。
“我自有辦法。”
少女鎮定自若的說著。
一個時辰后。
八角羅盤上的光輝忽明忽暗的一閃,一股驚人的氣息爆發出來。
少女倒還無事,但闞燁衢只覺得一種莫名異力降臨到了身上,體內法力竟一下凝滯了大半。
虛空之中充斥了各種混雜之極的能量。
下一刻,他的神魂都刺痛的扭曲。
“一劫器靈塵延,多謝前輩護法之恩。”
就在這時,羅盤中央浮起一名三寸大小的身影。
竟是一個縮小幾十倍的星宿參天盤!
只不過此影中,依稀晃動著一尊小人。
觀其外面,正是九鼎商會的秦塵延。
顯然,他不但融靈成功,且還渡過了一劫。
“秦老鬼的神通一朝暴漲至此!”
闞燁衢倒吸了口冷氣,不動聲色的躲在了靈泉身后。
“塵延是你的新名字?”
少女卻分毫不慌,笑著問道。
“我已非人族之身,舊姓便去除了,留名做個念想。”
器靈恭恭敬敬的道。
意思簡潔明了,把秦塵延的“秦”摒棄,就是他現在的名字。
“塵延的融靈之法不一般,否則難引動一劫。”
少女贊賞的道,突的話鋒一轉:“正好我二十多萬年沒出過手了,此番便掂量掂量你的神通!”
話一畢,一方籠罩千里的碧綠泉水呼嘯蓋來。
聲勢浩蕩的朝參天盤狂涌罩去。
一瞬間,整個世界似乎都只剩下了無處不在的泉液。
五官和神識皆被隔絕。
“這是化神之力!”
闞燁衢身子一顫,驚懼的連退百里。
“請前輩指教!”
塵延表情凝重,沖參天盤一點指。
頓時,附近空中浮現無數道黑色的絲絲霞光,齊往參天盤上匯聚而去。
讓法寶身型以驚人的速度膨脹。
半個呼吸的功夫,參天盤就已經是原先數倍大小,將小半天空都遮蔽在下面,聲勢也驚人非常。
“擊敗靈泉,本器靈今后便是寶域之主!”
渡了一劫的塵延信心膨脹,感覺自身處于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
這靈泉被雷宮封印,實力本身大打折扣。
他并非沒有丁點的機會!
約莫半柱香時間后,一聲直透云霄的慘叫從昏沉沉的泉水中傳出。
接著“轟隆”一聲,什么東西重重的摔倒在地,讓地表都顫抖不已。
幾乎與此同時,泉水內的黑色雷電消退無形,恢復了至清。
驀然傳出靈泉的悅耳之音。
“我的神通再遭削弱,也不是區區一位半步化神就能抗衡的,除非道友像原器靈一般渡過二劫!”
塵埃散盡,只見星宿參天盤光華晦暗的躺在地上,發出陣陣的哀鳴。
“哈哈,塵延道友還是嫩了不少!”
闞燁衢大喜過望的道。
“塵延愿奉靈泉大人為主!”
恨恨的一瞥闞老魔,器靈戰戰兢兢的道。
雖被擊敗,但塵延心中卻已有了底氣。
靈泉滅殺不了它!
如果虛與委蛇一番,再同奚皇、彤皇匯合,未嘗不可反噬此泉。
“甚好,不過再取得我信任前,種下禁制是必然為之。”
少女話音剛落,眉宇間“嗤嗤”聲一響,一根晶絲激射而出,沒入參天盤內。
整個過程器靈沒有絲毫反抗。
“此禁制乃是星辰界的法術,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逼我親手解決你。”
頓了頓,少女沖闞燁衢吩咐道:“去煉化他!”
“遵命!”
闞燁衢面露喜色的一鞠躬,搓著手走到參天盤跟前,笑吟吟的道:“塵延,你既已轉成器靈,曾經收藏的諸多寶物怕是無用了吧,不如交給主人我?”
“闞道友多多關照。”
器靈似乎并不動怒,盤體一旋,一枚儲物戒飛了出來。
“喲,還是儲物仙戒!”
闞燁衢瞳孔一亮,穩穩的夾住。
九鼎商會打造的海靈之城他眼饞了一千余載。
今日竟是以這樣的方式得到,人生不可測啊。
主空間中。
一座高約千丈的山脈內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無邊無盡的勁風,將地上的巨石都刮起一層,讓附近變得天昏地暗,伸手不見五指。
刺目之極的光芒無聲四射,接著天崩地裂的聲音才一下響徹整個天際。
陳平目睹此景,二話不說的體表紅霞一閃,大步一動,邁入虛空不見蹤影。
可怕波動狂卷追來。
一接觸陳平原來所待位置后,無聲無息的往兩旁一分而過。
刺目光芒終于一斂,顯露出高空中的情形。
只見在半空,赫然懸浮著一枚和萬年老參般的黃斑靈果。
“希望雙雙那邊能夠順利一些。”
陳平目中冷意一閃,一根指頭沖果子遙遙一點,同時隱藏很久的羅生劍破空斬下。
請:m.yq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