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淺藍色玉碟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是用一塊六階礦石加上五級陣法打造。
兩萬里之內聯絡暢通無阻。
且雙方是以存儲在其內的魂絲燃燒精血交流。
所以陳平很確定,對方正是劉玉澤本尊,而非簡單的憑聲音判斷。
“單就范星綸一個人?”
陳平已經停下匯合的腳步。
既沒有聽吩咐的反方向避開,也沒有再接應上去。
“是,你快跑,范星綸一人追著我、武道友以及符道友,眼下危險無比!”
興許是見陳平還在玉碟的傳音范圍內,劉玉澤語氣更加沉重的道。
聽罷,陳平當即眉毛一挑。
范星綸一人在附近并不意外。
寶域這般廣闊,而九鼎商會欲獵殺元嬰,幾位頂級戰力不可能始終抱作一團的行動。
可奇怪的是,姓符的元嬰初期境界低微暫且不提。
但劉玉澤自身是元嬰后期,那位散修之首武元愷也是后期。
在聯絡上他這樣一位擁有后期戰力的師弟后,劉玉澤竟還讓他趕緊逃離。
難道劉師兄覺得范星綸一位新晉大元嬰有實力將他四人一同留下?
疑惑不解之余,忽的從另一片玉碟里傳出一聲吐血般的慘叫。
劉玉澤被范星綸追上攻擊了!
懸浮在一片水域上,陳平陰晴不定的瞇著眼。
按照他往常的行事作風,即便不徑直離開,也該等那幾位拼的差不多了再去漁翁得利,主持大局。
“唉,本座終究是成不了闞燁衢那般滅絕人性的魔頭。”
結嬰時和劉玉澤初次相見,再到無念宗修煉的點滴回憶于心頭,陳平微然一嘆,身下劍光涌現,沖向未知的斗法區域。
隨著連續幾個閃爍后,右手的某個儲物戒稍稍一亮,一名年長的藍衫老者憑空顯露。
副魂灌入,分身傀儡一睜雙目的活了過來,并代替他繼續前行。
莽撞救人自然是不夠謹慎。
他派出分身傀儡,說不定還能陰范星綸一把。
崎嶇險惡的山巔上,驚天動地的斗法聲接連不斷。
每一次的沖擊都綿延百里之遠。
可想而知,大戰的雙方神通強勁,不可能是金丹修士。
一名五官俊美至極的男子占據高空,手中輕握一把白色的半尺拂塵。
在靈力的注入下,無數猶如宮殿大柱粗的白芒破空射出,將整座山巔的包裹其內。
這些白芒筆直如針,刺耳交鳴,瞬間把山崖射的千瘡百孔。
白芒飛竄間,三道人影被迫的從隱藏之地飛出。
一方的三人不約而同的相聚在一起。
一名風采爾雅的中年道人,一名背刀壯漢,以及一位身材瘦小的灰袍老者。
正是劉玉澤、符承業、以及武元愷。
雖數量上占據優勢,但三人氣息波蕩起伏,血斑累累,明顯都身負不輕的傷勢。
“幾位道友何必死命相抗,還是跟老夫走一趟吧!”
不慌不忙地灑落白芒,范星綸淡淡的道。
他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
本來半載間都未找到一個落單的元嬰,令他十分郁悶。
可就在幾柱香之前卻一口氣碰上了三個。
更稱心的是,當中還有一個是九鼎商會鏟除的首要目標。
韓豎的師兄無念宗劉玉澤!
不管是為了維護和海族皇庭的交情,又或是替秦長老分身報仇,今日必須將此人緝拿。
“劉某寧死也不屈膝!”
一聽這毫無誠意的勸降,劉玉澤眼神冰冷的單手一掐訣,身上霞光大放。
木盆大的光影在四周漂浮而現,略一模糊,化為了本命法寶掌金水輪。
水輪邊緣處奇薄,猛烈的旋轉下沖那些白芒斬去。
符承業、武元愷二人同樣對范星綸的話置之不理。
九鼎商會四處捕捉元嬰的消息早已傳開。
即使罷戈自縛最終也難逃一死。
“劉兄,武某與你攻擊一處!”
武元愷傳音一出,雙手便覆蓋上一層紫色的閃雷。
雷電匯聚在半空后,稍一凝結組成了一柄巨大的雷杵。
雷屬性的攻伐屬性向來強悍。
架在半空的雷杵使勁一橫掃,倒也滅掉了一片白芒。
而元嬰初期的符承業處境就極其尷尬了。
面對大修士的法寶和法術,他連自保之力都欠奉。
刀影還沒生成,便被一根鋒利無邊的白芒擊中,左臂當即炸成血雨。
實際上,要不是劉玉澤一路有意的護住他多次解圍,他在范星綸剛現身之時就已經隕落。
但如今劉玉澤自己都重傷在身,哪還有余力關照他。
一時間,山巔位置寒光雷電森森,白芒遍布,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兩大元嬰后期修士的術法也不容小覷。
掌金水輪在白芒中左進右突。
隨之里面發出了金屬般摩擦的怪異之聲。
“元嬰后期與大修士之間的差距,各位了解的還是不夠深!”
丹鳳細眼向上一挑,范星綸風輕云淡的變了個法訣。
接著,所有的輪影和雷杵仿佛擊在了銅墻鐵壁上一般,被一彈而回。
掌金水輪是法寶實體,一聲哀鳴后回到了劉玉澤身旁。
而那雷靈力幻化的雷杵更加的不堪一擊。
退飛到半路就煙消云散的破裂。
武元愷目光一變,趕忙一拍靈獸鐲。
“嘶嘶”
兩條身披銀鱗的百丈蟒蛇吞吐海霧擋在身前。
這是兩條五階初期的羅睺蟒。
沉浸馴靈一道半輩子,武元愷只培養了四頭五階妖獸。
其中一只在百載前替他擋劫隕落。
畢竟五階妖獸耗費資源無數,他一名散修根本無力再補充靈寵。
而剩下的一頭金帛靈鼠擅長尋礦,戰力低下,還不夠大修士一指碾殺。
“哼!”
眼見對方又召出兩頭五階蟒妖,范星綸冷聲一笑,雙袖懸空舞動,各噴射一片靈光。
一團內包裹著十幾桿碧綠小旗。
另一個黑霞萬丈,則是一個古樸的陣盤。
“一旦讓范星綸布下陣法,你我今日必死無疑!”
劉玉澤最先反應過來,驀然厲喝道。
范星綸的陣道之術譽滿東海。
斗法中隨手布置五級陣法一點都不出人意外。
隨之,劉玉澤顧不上催動掌金水輪,手指碾碎了一張符箓。
跟著,一對造型怪異的銀色鐮刀清鳴飛出。
一閃即逝的化為兩道銀線,直扎向陣旗和陣盤。
毀了兩物的其中一樣,這座陣法就難以布置出來。
但范星綸的神識高達四十多萬丈,敏銳度全場無人能及。
劉玉澤那邊的微小波動剛一疊起,他立馬有了防范。
覆蓋半邊山峰的白芒驟然一收。
化為兩道劍刃的迎了上去。
“嘭”
“嘭”
兩聲輕響,銀色鐮刀和劍刃方一接觸,爆發耀眼的光芒。
劉玉澤甩飛的鐮刀不知是何物煉制。
竟在電光火石間,將一名大修士的術法給破的一干二凈。
“無念宗傳承四萬余載,底蘊還是差強人意的。”
哂笑了笑,范星綸的表情凝重些許。
神魂一動,一根數寸長,形若獸角的怪物凝形,射入劉玉澤的識海。
此乃九鼎商會的鎮宗術之一,天品下階的神魂法。
他自練氣期開始修煉至今,早領悟到了大圓滿之境。
“不好!”
血腥之意大盛,劉玉澤暗暗一咬牙,一株藍色靈草在識海生成。
與那根墨黑色的獸角狠狠對轟。
“喀嚓!”
頃刻間,藍色靈草一寸寸的裂開,而獸角卻僅僅模糊了一半左右。
依然攜帶大量的惡氣斬向神魂小人。
劉玉澤被神魂法擊中,旋即眼前一黑,無邊的劇痛襲來。
雖然兩人的神魂法品質一般無二,可惜神魂強度的差距令劉玉澤落入了絕對下風。
失去掌控,兩把銀色鐮刀急促的一鳴,有些歪歪扭扭的繼續砍落。
范星綸手中的拂塵倒甩一壓,登時將鐮刀雙雙打入巖石,一下深入了幾百里。
另一邊,武元愷也同樣遭受了神魂攻擊。
他表現的比劉玉澤還要不堪。
七竅的鮮血從口鼻流下,簡直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相貌。
至于修為最弱的符承業和兩頭羅睺蟒倒是逃過一劫。
構不成威脅的生靈,范星綸不愿浪費寶貴的魂力。
畢竟元嬰修士恢復神魂之力尤為的困難。
因為這略一耽擱的時間,范星綸已催動陣盤完畢。
同時指尖一擠,幾滴精血化作血霧的籠罩上去。
十幾桿碧綠小旗和陣盤一閃,把血霧吸收殆盡。
緊跟著,一團陣旗組成的綠幕沖天而起,沒入山巔虛空不見了蹤影。
而那陣盤卻被范星綸掌握在手上,飛快的撥動按壓起來。
“糟了!”
感受著陣法獨特的氣息席卷全場,武元愷、劉玉澤等人紛紛流露絕望之色。
陣法師的恐怖就在這里。
范星綸身處陣中,實力又比之前強大了幾分,根本不是幾人聯手可以抗衡的。
“嘶嘶!”
武元愷踩在一頭羅睺蟒上,往高空逃去。
但突變驟起!
只見山巔的虛空,靈光大放的浮現一道道猶如鬼影的綠色波浪。
蚯蚓松土般的飛快蠕動下,化為一方遮蔽方圓兩百里的巨大法陣。
中心深邃幽黑,狂風呼嘯,似乎硬生生的隔絕了空間。
同一時間,下方地面也綠芒大作。
一個個巴掌大的符箓虛影紛紛冒出,眨眼間幻成一座幽綠無比的水池。
“讓老夫送你們一程。”
范星綸輕飄飄的說著,朝陣法衍生的水池一點。
“嘩啦”
一畝龐大的綠云從池內蒸發上升。
看上去速度極慢,實則堪比瞬移一樣將欲逃竄的武元愷和兩頭羅睺蟒罩在其中。
相隔極遠的符承業也沒逃脫,同樣被綠云死死裹住。
沒過半息,綠云內就傳來了痛苦的獸吼。
用陣法困住武元愷和符承業后,范星綸縱身飛下,拂塵一舞,語氣冷冽的道:
“劉道友,貴宗招攬韓豎就是錯誤之源!無念宗幾萬年的傳承毀于一旦,你萬死難辭其咎。”
一道道誅心之言表明了他先殺劉玉澤的決心。
韓姓小子來歷不明又極可能身懷瑰寶身法。
如果將劉玉澤擒拿逼問,或許能掌握更多的有利情報。
見范星綸沖他殺來,劉玉澤慌忙的施術,并把掌金水輪擋在身前。
后悔?
劉玉澤腦中一閃,掐滅了念頭。
九鼎商會的布局和韓師弟無關。
即便不巧合的邀師弟入門,他無念宗也有今日之劫。
巨響轟鳴,兩大法寶的交鋒處狂風肆虐。
各種光團閃爍不已。
僅僅片刻,掌金水輪便黯淡的掉入低空,而范星綸的拂塵法寶一個俯沖,朝著劉玉澤生猛壓下。
劉玉澤手腕間冰涼之物一滑,一張半黑半紅的符箓滴溜溜的旋出并爆裂而開。
一股黑紅色的龍卷風憑空吹起。
此風爆裂異常,狂猛如刀。
風中夾雜的晶光閃動,仿佛有無數黑色沙礫隨之旋轉。
“呲呲”
拂塵法寶和符箓產生的颶風卷在一塊,爆裂聲大起。
兩者竟一時間僵持不下。
不過范星綸并不懼怕符箓的威力,法力不斷涌出。
拂塵變得白濛濛的一片,將黑紅颶風壓的顫鳴不止,漸漸下墜而去。
五級符箓再強悍也僅是一道封印的術法,對大修士壓根無多少的威脅。
眼見宗門積累的手段近乎耗盡,劉玉澤不由面露悲色。
“幾載前你已自爆渾天劫土保命,老夫倒要看看還有何翻身之法!”
破開一層層的風暴,范星綸臉上的笑容已變得清晰。
“師弟啊,無念宗待你不薄,滅宗大仇就交給你了。”
生死關頭,劉玉澤反而進入了一個淡定的狀態。
以韓師弟的潛力,只要活著離開極晝寶域并躲起來修煉上千載,還是有機會回東海域向九鼎商會復仇的。
然而,但他在臨死前最后一次感知懷里的通訊玉碟時,卻面色大變的一愣。
如此強烈的反饋,代表韓師弟居然就在附近的千里之內藏身!
他竟未聽從自己的勸告偷偷的跑過來了?
一時間,劉玉澤不禁泛起了一絲苦笑。
“范星綸這貨色,辜負了本座的一片苦心。”
一棵生長茂密的樹冠上,陳平聚著瞳術打量山巔爆發的斗法。
不錯,他已在旁觀看了足足十息。
當然,并非他見死不救,而是另有一番圖謀。
劉玉澤又不是一個人。
他記得武元愷身上有一頭五階的尋礦靈鼠,剛好是他心動之物。
如果范星綸先制住兩人,最后符承業和武元愷的寶物就可轉手落到他手里。
可那廝顯然更忌憚劉玉澤,稍稍打亂了陳平的企圖。
“救下宗門首修,不知能給我派發多少貢獻點。”
摸摸鼻梁,陳平意念一傳。
九百里之外,大陣籠罩的外界忽然飄起了一層層的灰白冰花。
洋洋灑灑的剛一落下就冰凍了陣法的一角。
范星綸心中一驚,神識猛地掃去。
“范長老住手!”
一名藍衫老者踩踏冰花而來,穩穩落在了陣中。
“秦塵延!”
劉玉澤、武元愷等人一見來者現身,心里紛涌出一股更濃烈的絕望。
秦塵延是九鼎商會的老牌大修士,神通超了范星綸不止一截。
如今兩人一同聚齊,橫掃寶域都不是難事!
“秦長老?”
被熟悉的聲音一喝,范星綸下意識的停止了施法。
但就在下一刻,他察覺到了反常,拂塵一裹,帶著身體遠遠的避開。
不對勁!
這人身上的氣息遠遠不如秦長老。
再一想韓豎那小子是傀儡宗師后,范星綸仿佛猜中了真相,嗓音尖銳的道:
“你膽敢將我九鼎首修的分身煉成傀儡!”
“哎,分身傀儡破綻太多,騙不了這些老怪物。”
隨后,一臉郁悶的陳平也踏劍落下,沖范星綸淡淡的道:“你九鼎做的了初一,就別怪韓某做十五!”
“相比貴商會勾結異族的大惡,韓某煉一頭人族傀儡屬實是大善人之舉。”
“韓師弟!”
劉玉澤死里逃生,一呼后匯聚了過去。
幾載不見,秦塵延的分身落到了師弟手里!
這意味著師弟的神通還在他想象之上。
難怪他不聽勸說的接應自己。
“韓道友!”
與此同時,武元愷、符承業也緊張萬分的湊了上前,躲在了陳平的背后。
雖只被大陣攻擊了幾息,可兩人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兩頭羅睺蟒氣若游絲的躺在泥坑中,怕是活不成了。
目光又驚又懼的落在“秦塵延”身上,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縱然知曉這是韓道友打造的傀儡,但他們依舊小心翼翼。
沒辦法,此人威壓東域兩千多載,往常見面都要執半個晚輩之禮。
“范道友欺負我無念宗的元嬰,是想在寶域揚灰嗎?”
兩腳踩在分身傀儡的肩頭,陳平目光一凝,語氣森然的道。
這一來,劉玉澤等三人瞠目結舌,念頭都凝固住了。
元嬰初期堂而皇之的威脅大修士!
要不是范星綸一副極其忌憚的表情,眾人還以為陳平狂妄到蒙蔽了本心。
然而,令幾人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范星綸二話不回,迅速暴退的同時把陣旗抽離,接著頭也不回的往遠處射去。
饒是幾人超過上千年的閱歷,見此一幕,皆是腦瓜嗡嗡,一時轉不過彎,想之不透!
已經布置完陣法,剛剛還不可一世的范星綸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
即便顧忌幾人聯手,至少也要把九鼎首修的分身收回去啊。
“果然。”
陳平眼眸一壓,暗暗思量道。
他現身后沒有直接動手,無非是在試探九鼎商會幾位高階修士的虛實。
范星綸知曉他的實力出眾。
若是還留在原地纏斗,說明黎淵王或者秦塵延就在附近幾萬里之內。
反之,那兩人應該相隔很遠,身處通訊手段無法聯絡上的地方。
“本座的第一座海靈之城來了!”
陳平眼中劃過一絲興奮,揮手一招,太清玉蝎傀儡懸空而現。
“這頭蝎皇傀儡交給爾等防身,你們在這里等我,韓某去去就來。”
話一畢,他腳底劍光爆閃,沖著范星綸追了上去。
“五階極品的妖獸傀儡!”
接過指揮權的劉玉澤來不及震撼,急切的道:“師弟不可,宗門的渾天劫土已用盡,而且范星綸還攜帶著一座威能接近六階的陣法!”
“原來這就是劉師兄不讓我靠近的原因。”
陳平了然,直接傳音道:“師弟自有分寸,師兄你替我看住武元愷,他身上某物對我極其重要!”
說完后,他的背影模糊不見。
“劉道友,貴宗師弟前去追殺范星綸了?”
武元愷心中一緊,不敢相信的確認道。
“劉某不知,師弟一向行不茍合,我等就在原地等他。”
搖搖頭,劉玉澤不置可否。
“這里太危險,我們還是繼續遠遁幾萬里,尋個安全之地療傷。”
符承業拾撿起本命法寶的碎片,謹慎的提議道。
好不容易才逼退范星綸,他怎敢在此久留。
一旁,武元愷默默收起靈獸尸體,聲音沙啞的附和道:“符道友所言不錯,劉道友一起走吧。”
他生怕范星綸繞開陳平殺一個回馬槍。
“韓師弟剛救了你們一命!”
冷眼一瞟兩人,劉玉澤也不廢話,太清玉蝎傀儡往地面一踏,硬生生的踩塌了一方山壁。
“咳咳,貴宗一直是正道表率,劉道友這樣的霸道做法倒有點像是魔門行徑了。”
蝎皇傀儡的妖元力沖宵一卷,武元愷登時面色一沉的道。
至于符承業則唯唯諾諾的閉嘴不言。
劉玉澤幾次相救,他是心存感激的。
況且蝎皇一動,第一個死的估計就是他。
“請兩位入內療傷!”
猶豫片刻后,劉玉澤指著傀儡震開的大洞,語氣堅定的道。
武元愷、符承業的傷勢比他還嚴重三分。
這時候斗起來,五階極品傀儡在手的他絲毫不懼。
雷翅風蹄陣全力開啟,陳平全神貫注的捕捉著附近空間里的法力氣息。
之前分身傀儡現身時,他悄無聲息的分別在劉玉澤三人的神魂里種下了追蹤冰花。
當然,對劉玉澤施法是方便匯合。
另外兩人就看配合的程度了。
“我的海靈之城去哪了?”
眼看已掃了近萬里的方圓卻無果后,陳平眉頭微皺。
他可以確定范星綸就在附近。
因為法力波動到此戛然而止。
東方兩百里的一片虛空中,范星綸的身子大大咧咧的懸浮。
而陳平的神識和肉眼即便面對面的掃過也看不出破綻。
“他莫不是以為老夫怕了他!”
一枚剔透的微型陣旗在胸前旋轉,范星綸居高臨下的盯著陳平不屑一笑。
他開啟了一座五級的隱匿隨身陣法,就算大修士一時半會也看之不破,別提一個元嬰初期。
雖然他從黎淵王和云秋容的口中得知,此子的神通比一般的元嬰后期還強幾籌。
方才不戰逃走,是考慮到一打四把握不大。
且姓韓的小子身懷瑰寶身法,連黎淵王那壓制空間的圣靈物都阻攔不住,他實在沒有必要強行試探。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小子竟獨自追了過來,當真是不知死活!
“范道友的侄子范建弼死的凄慘,魂滅消融前,他還聲嘶力竭的讓道友為他報仇!”
陳平眼中精芒閃爍,諷刺的笑聲通過靈力響徹周遭。
“弼兒竟是死在他手中!”
隨身陣法下,范星綸的臉龐劃過一抹厲色。
他膝下無子無女,侄兒范建弼是他親自栽培的家族元嬰種子之一。
把憤火強壓在心底,范星綸平靜至極。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姓韓的小子自篤有什么底牌,否則豈敢如此叫囂!
微風習習,寂靜了良久。
見此招無效,陳平低低一喝,神魂小人在識海里跟著一吼。
“滋滋”
一大股精純的魂力鋪設而去,一寸寸的精細搜尋起來。
“此子的神魂強度不比我弱多少?”
范星綸立馬震驚的倒吸了口涼氣。
接著,知道隱藏再無意義的他獰色一閃,一根沾染恐怖之氣的獸角印向對方識海。
“老家伙坐不住了!”
陳平眼睛一縮,神魂小人淡然自若的直視獸角。
他壓根沒有施展神魂術對抗的意思。
“托大的小輩!”
見狀,范星綸大喜過望,獸角橫空壓下,在其神魂小人上狠狠一劈。
“噗嗤”
陳平的神魂小人一陣扭曲,被斬到的部位凹陷兩寸。
然而,令范星綸驚恐萬狀的是,下一刻,他那一道神魂攻擊術竟直接威能耗盡的直接消失!
可陳平的魂魄卻完好無損,最多距離巔峰弱了一成罷了。
范星綸無法相信自己的所見。
這小子的神魂明明是四十萬多,換做秦長老怕都不能做到這一地步。
神魂小人舒展著四肢,陳平心情激蕩。
血光真魄開啟的太一魂體已促使他的魂力發生了質變!
在質量的對比上,普通大修士都遠不及他。
等若是不必釋放擎天法罩,他的神魂也擁有著強悍的防御。
太一靈根未開發半成就具備如此的神異,陳平心滿意足。
他不是那位有化神名師教導的劍靈根。
關于太一靈根的運用過程,需要他一步步的艱難摸索。
強如三世修煉了數千年的風天語,也才勉強掌握苦靈根的修煉之法。
因而,陳平早放寬了心態。
他一名年齡不到四百歲的元嬰修士,有大把的時間去探索,去感悟!
“范道友原來這在兒!”
范星綸施展神魂法的同時,陳平牢牢鎖定了其的位置。
對付大修士,火法、劍法統統都不必拿出來獻丑。
珊瑚法相一印當空,絢麗的光華耀眼萬分。
相比魂體開啟前,法相的虛影開始栩栩如生,仿佛是一件真正的法寶!
不過,陳平緊接著察覺到了意外。
珊瑚法相沒有同步印在范星綸的識海。
而是被此人身上的一座陣法給卷了進去。
“神魂防御陣法?”
陳平眉尖一挑,驚訝出聲。
此類陣法造價高昂非常稀少,范星綸竟煉制了一座。
當然,珊瑚法相入陣后并未泯滅殆盡。
范星綸單手一晃,手中驀然多了一截半尺的褐色靈木。
此物靈氣盎然,生長著嫩綠枝葉。
但下一刻,靈木嗡嗡的一晃,枝葉迅速枯萎起來。
“什么,這小子施展的神魂法強悍至此!”
范星綸又遇上了不可思議的事。
這靈木是神魂防御陣法的陣眼所顯化。
能依據靈木的旺盛程度判斷對手的神通強弱。
平時可連續抵抗三、四道大修士神魂術的陣法,一招都險些承受不住!
驚駭之余,范星綸連忙吐出百滴精血噴向靈木。
吸收了血霧后,大陣終于穩定了下來。
就在這時,熟悉的銀霜天冰在四周漫天飛舞。
拂塵一掃,剛逼退一片冰凍之氣,范星綸忽然發覺自己的身子猶如萬山疊壓,移動困難。
一位粉裙女子正手持銀鏡的對準了他!
“不先破此神魂陣便斬不了范老鬼。”
陳平思路清晰,趁著范星綸被定身的瞬間,雷翅一展近身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