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蟬島,靈蟬盟,留仙閣洞府。
陳平化名韓橫,跟隨侍女找到自己挑選的洞府后,第一時間開啟了大陣。
等待陣法緩緩關閉,他雙指連彈,一大片密密麻麻,猶如空間縫隙的禁制飛旋而出。
轉眼間,一道道蘊含浩大威能的禁制就將洞府淹沒。
任誰也想不到,這座二級陣法下竟有一片尋常金丹修士入之都必死的二層防御。
一開始,陳平并未打算在此久留。
空蟬島距離衍寧城大概五萬余里。
如果受獸潮波及,根本挺不了多久。
他此番隱姓埋名,不外乎是為了突破大圓滿之境。
中途若發生什么變故,他必定隨時抽身離去。。
盤腿坐下,陳平首先挑了一根銀色的線絲,將一塊四階礦石纏在脖子上。
金珠助他悟劍三千載后又一次的憑空消失。
為了能及時得到金珠蘇醒的信息,他也顧不上跌份了。
安排好瑣事,他閉關前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煉一門法術。
攬月魂契名傳群島,有不少獨道的玄異之處。
陳平按照顧思弦給的修煉法門,短短三月便打通了經脈循環。
接著,又是花費大半年把此法掌握透徹。
“以我的神魂強度,和元嬰之下的生靈簽訂契約,對方絕對是擺脫不了的。”
陳平心中歡喜的想道。
這門魂契法極其的實用。
且只要神魂夠強,能一直使用到元嬰大圓滿。
掌握了魂契術,陳平立馬放出水玄龍鷹。
此鷹未被他留在平云宗守護,是因為本身攜帶巨大的隱患。
龍鷹天生雙魂,明明同源但性情截然相反。
一妖魂溫順服帖,另一個則殘暴兇狠。
戈安瀾投喂丹藥引誘,使得龍鷹的惡魂占據了主導。
陳平可不敢輕易的將它扔在空明島。
否則發起狂來無人能治。
經過十幾日的“友善”溝通,龍鷹徹底屈服,和新主子簽訂了一份魂契。
這份契約很霸道。
陳平隕落,龍鷹瞬間性命不保,隨主而去。
反之,龍鷹傷亡和陳平毫無關系。
“往后你的兇性收斂一點,不得無故對人族修士出手。”
陳平陰森的目光緊盯著龍鷹不放。
他并未刻意的幫助溫順鷹魂掌控妖體的主動權。
對他而言,一頭嗜血的金丹妖獸更符合胃口。
“啁!”
龍鷹雙翅一聚,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小命都在這人族的一念之間,它哪還敢有不應之理。
不過龍鷹也不覺多少委屈。
神女城外,主人顯露了堪比元嬰修士的神通。
追隨他求道,前途未必會差了。
“你吃吃這玩意,看看能否消化。”
陳平說著,儲物戒一亮,一根長條形,粗如腿脖的碎肉掉落出來。
此是那頭四階巔峰牛尸的牛鞭。
“唧唧!”
一旁的大灰蟲眼一瞪,焦急無比。
尸族原本是它享用的專屬戰利品。
龍鷹這一來就討到了主人的歡心。
果然,長相颯爽的妖獸,總是更受人青睞。
幸好小鷹子和它一樣是雄性…
“嘎吱嘎吱!”
粗肥的尸肉在龍鷹口中像是小蟲兒一樣渺小,三五兩下嚼碎并咽了下腹。
不一會兒,此鷹龐大的身軀便縮成一團。
體表的陰煞之氣和尸氣瘋狂纏繞,將其裹成了一個粽子。
通過魂契的聯系,陳平感應到龍鷹如今分外的難受。
一炷香之后,那些陰煞氣終于褪去。
而龍鷹的修為紋絲未動。
“果然!”
陳平暗暗的琢磨道。
妖族靠吞噬尸族,是無法獲取好處的。
大灰的例外,全然是古樹印記從中發揮的神奇。
“唧唧!”
見龍鷹垂頭喪氣的模樣,大灰快樂的要原地起飛。
它才是主人身邊獨一無二的存在。
“便宜你了,找個密室閉關去吧。”
陳平一眼看穿了大灰的小心思,沒好氣的拋出一枚儲物戒。
之內裝的東西足夠在修煉界引發一場腥風血雨。
麒麟尸碎肉,數十頭尸族尸體…
大灰親昵的在陳平臉上蹭了又蹭,直到主人的眼神逐漸冰冷,它方才噤若寒蟬的叼著儲物戒飛入了一間密室。
“你不可借助天地靈氣滋養妖力,以免引發天象暴露身份。”
吩咐龍鷹在外警戒,陳平隨即關閉了另一扇石門。
四階生靈若吐納起來,整座山脈的靈氣都不夠用。
雙膝一盤,陳平手背微翻,空中飄出四滴渾濁的暗綠色液體。
萬年竹石乳!
九變焰靈訣金丹階段的輔修之物,陽炎散的主材。
此乳是他這回去衍寧城的最大收獲。
控住兩大邪修金丹后,陳平自然毫不客氣的打開了兩人的儲物戒。
唯一令他感興趣的,便是在蕭正炎身上找到的四滴竹石乳。
接著,眾多的輔助材料一一飛出。
陳平張嘴一吐,一團靈火徐徐裹了上去。
不久,四份陽炎散擺在陳平的面前。
再一揮袖袍,又是一大堆瓶瓶罐罐懸浮出現。
二道紋的靈泉玉丸八十粒,一道紋的一百七十粒。
一道紋的烈炎融靈丹,總計二百粒。
兩類丹藥皆是金丹后期修士的吞服之物。
陽炎散,靈泉玉丸,烈炎融靈丹,以及一顆從舒穆妃那兌換的破階丹藥虛妄寶丹。
這些就是陳平晉升大修士的資本了。
精品丹藥實在無路可尋。
他能準備的如此充分,已是努力搜找資源的結果。
若換做之前的中品靈根,突破概率無疑是極小的。
別看與上品靈根只差了一小級,可兩者對丹藥的吸收率遠不是一個等次。
下面的歲月,陳平基本切斷了對外界的感應。
一門心思的靜靜修煉。
光陰似箭。
整整三十載,陳平半步未離開密室,一直在積累自身的法力。
期間,留仙閣主事洪子默上門試探,也難逃他的感應。
但區區一個小島嶼的霸主勢力,陳平顯然是漠不關心的。
而令其擔憂的獸潮,似乎也未對這里產生影響。
讓他安安穩穩的修煉了三十年。
難道天獸島這回的攻勢是雷聲大雨點小,人族還有幾分抵抗之力嗎?
陳平摸著下巴,眸光一閃。
“這家伙的晉級速度比我還快一些。”
突然,陳平眉尖一挑,神識掃向了隔壁的密室。
大灰剛剛晉級了四階后期。
麒麟尸還剩大半。
看來大灰極有可能一口氣突破大圓滿之境。
稍微休息了兩日,陳平又進入了新一輪的潛心苦修。
身邊的丹藥已少了八成。
法力尚差幾籌抵至后期巔峰,還有不小的積累空間。
就在陳平閉關的第三十一載。
衍寧城極西海域,一處無名荒島的上空,懸浮著兩道人影。
竟是一男一女兩名修士。
其中男子周身被血霧包裹,看不清相貌。
而女子則天姿國色,身材靚絕,雙目晶瑩發亮。
“我們已在此等候半載了,恕北月不敬,尊主到底有什么謀劃?”
女子雖是質疑,但語氣里帶著一絲異常的恭敬。
“等一個人,不,是一位人族的前輩罷了。”
下一刻,血霧中傳出一道低沉的男音。
阮北月和邪尊!
陳平閉關前苦苦尋找的兩大金丹,竟是來到了這么偏僻的海域。
“前輩?”
阮北月美目一跳,能讓金丹巔峰的尊主稱呼前輩的人,必定是元嬰修士了。
群島的元嬰修士數來數去就那么幾個。
來自外海的舒穆妃與招邪真君。
以及近期名聲大噪,一人一劍追殺麒麟尸數十萬里的劍鼎宗老祖梁英卓。
尊主總不會是見這幾個元嬰。
“北月,你已是金丹中期,目前首要之事是突破后期,發揮出龍鳳同源體的神異。”
“一旦晉級金丹大圓滿,你便能比常人多數成的晉級幾率,成為元嬰后,報仇就相對容易了。”
邪尊淡淡的說道。
他指的報仇,自然是滅陳平,甚至是摧毀整個平云宗勢力。
“相對容易!”
聽了此言,阮北月非但沒有激動,反倒是流露一絲絕望。
三十年前,陳平在望琴島大發神威,驅第四步劍氣滅了幾頭四階妖族。
經過發酵和傳播,已經被譽為五階之下第一人。
之后,海昌真人就消失無跡。
外界猜測他可能是躲起來沖擊大修士之境去了。
畢竟這是他一貫的茍道作風。
如果真順利的突破大圓滿,恐怕元嬰初期的修士,都不能將他如何了。
一念及此點,阮北月由衷的感受到了一股窒息。
群島的道統和資源極其落后,為什么陳平能修成這般離譜的神通呢?
阮北月美目一閃,不自主的看向邪尊。
她距離大修士還早。
就怕陳平提前一步晉級元嬰。
那樣一來,這輩子都莫談報仇雪恨。
所以,她指望邪尊能早些破入元嬰,憑借血道修士的強悍,將陳平扼殺。
“自古以來,每隔數千年,萬載,群島海域皆會出現一名氣運之子,陳平或許是秉氣運而生的幸運兒。”
“三十幾載前,本座放棄基業帶你隱居遠鄉,正是為了躲避他的鋒芒。”
邪尊直言不諱的道。
“陳平無影無蹤,我們可以先滅了平云宗,斷其一臂!”
猶豫一陣,阮北月咬牙切齒的道。
“劍鼎宗的梁英卓已宣布和平云宗永結交好。”
邪尊輕笑一聲,平靜的道:“如果本座渡過劫難,也許還有一絲希望。”
“不然兩位第四步的劍修聯手,本座勸你還是躲起來的好。”
聞言,阮北月身子一軟,憑空浮出一股無力感。
“深淵和天獸島同時發難,五階鬼族、麒麟尸、五階龜皇步步緊逼。有時候,你或可選擇間接的報仇。”
邪尊古井不波的說著。
他正欲再指點阮北月一番,忽的神情一變,周圍的血霧盡數退散干凈。
無法動彈了!
兩大金丹邪修互視一眼后,邪尊流露激動之色。
“我等了兩百余年,你終于來了。”
邪尊身子猛地一顫,轉言高呼道:“恭喜前輩觸及元嬰大道,仙緣三千!”
“呼!”
一片清香的威風徐徐掃過,緊跟著,一名容貌略輸阮北月一籌的女子赫然出現。
如果陳平恰好在場,一定會驚愕的掉了下巴。
這后到的女子竟然是琵琶女凌之遙!
更詭異的是,她仍是挺著一個大肚子。
人族懷胎九月,幾十年了還掛著胎兒,也不知是一胎難生,還是干脆又懷上了一個。
“這位就是你所說的,身懷龍鳳同源體的天才?”
凌之遙沒有搭理邪尊的恭維,目光落向一邊。
“北月元丹后才激活了同源體,因此修為暫且不高。”
邪尊點點頭,簡潔的回答道。
“龍鳳同源體擺在中央海域的大宗門也算核心弟子了,可位列元嬰道種。”
凌之遙目中閃過一絲精光,笑著道:
“嘖嘖,小娘子長的確實好看,轉換前的男體想必亦是罕見的美男子,可惜了,妾身未能提前與你相遇。”
兩人的品頭論足,令阮北月心生羞辱,但她已知面前的大肚女子是元嬰修士,根本不敢表露絲毫的不滿。
“史道友,我依約來助你元嬰,你可準備充足?”
下一刻,凌之遙臉上的笑容收盡,鄭重其事的道。
“尊主原來姓史?”
阮北月心中一動,頭一次知道了邪尊的姓氏。
接著,她突然腦中一痛,意識漸漸陷入昏迷。
一把抱住阮北月,凌之遙花枝招展的捂嘴低笑起來。
“凌前輩,請容史某再籌備二、三十載。”
邪尊對其的動作視若無睹,用商量的口吻道。
“無妨,你就這一次渡劫的機會,妾身豈會在乎多等一段時日。”
凌之遙微微一頷首,繼而又揶揄的道:
“妾身先挑明,你和我同修雙嬰圣功,渡元嬰劫確實能額外的多三成幾率,可是妾身的修為比你高,往后你定受我影響,漸漸并徹底地失去那方面的能力。”
“屆時,這小女娃要不高興問我討要郎君,妾身可不會負責的。”
元嬰女修的調侃讓邪尊臉皮一抽,只聽他表情絲毫不變,冷漠的道:“史某只關心道途,哪怕失去身外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不錯,史道友如此心態才有一絲回外海報仇的希望。”
凌之遙贊許的笑了笑,接著玉指一點,一道祥云在腳底浮現,載著兩人迅速隱入云層。
留仙閣待客大殿。
洪子默正坐在蘑菇靈草上,用一根蔓藤逗弄著一個八、九歲模樣的男童。
他身后,還靜站著一位與其容貌極其相似的年輕人。
“歲月不饒人吶。”
凝望活潑可愛的男童,洪子默感嘆一聲,摸向下巴的一串小胡須。
一百三十幾歲,對筑基修士而言,也已經是步入中年的年紀了。
“祖父,您是家里的頂梁柱,壽元還長著呢。”
見狀,年輕人打趣的道。
他是洪子默的孫子洪魚,練氣八層的境界。
玩耍的小男孩則是他的兒子,洪子默的曾孫兒。
“對了祖父,那奇怪的筑基前輩還沒出關嗎?”
洪魚眼珠一轉的問道。
他記得小時候,祖父和他提過這件事。
當時,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祭祖,祖父將此事當笑話般講了出來。
“誰曉得啊!”
攤攤手,洪子默無比郁悶的道。
足足四十年了!
那位叫韓橫的修士租借洞府時,孫兒洪魚還沒有出生。
眼看如今孫兒的兒子都開始修煉了,那座洞府的陣法仍是處于開啟狀態。
要不是租客交了五十年的房租,他早就匯報上去趕人了。
在本閣閉關閉死的第一人?
洪子默頗為無語的想道。
“祖父,衍寧城好像被獸潮包圍了。”
閑聊幾句后,洪魚心思轉移,一臉憂色的道。
“據你祖父的師尊透露,衍寧城這次遭受的獸潮之強是歷史之最,連五階龜皇都現身震懾了,也不知能否扛過一劫。”
洪子默重重的一嘆氣,無精打采的道:
“哎,這些年人族當真是多災多難,內海尸族肆虐,那些什么異人尸修,居然個個擁有堪比金丹修士的戰力。”
“要不是舒真君奮力相抗和梁真君的橫空出世,內海四宗恐怕已不復存在。”
洪魚面上劃過一絲悲色,苦笑的道:“若海昌真人在的話,局勢應該能稍微改變一些,他老人家的神通可是不輸元嬰多少。”
“你境界太低,不懂越到高階越級斗法的可能性越小,乃至微乎其微。依祖父看來,海昌真人的實力多半是以訛傳訛。”
洪子默搖搖頭,止住話題的道:“盟內的長老們已做好隨時搬遷的準備,從來年開春之后,就不再接受外來修士的定居了。”
“種種措施,都在釋放著一個信號,即是隨時棄島跑路!”
“魚兒你最好能盡快突破筑基,到時也可多一分自保之力,筑基丹祖父已為你籌備了一粒。”
“是,孫兒定不負祖父的垂青。”
一聽“筑基丹”三字,洪魚立刻精神大振,跪下感恩。
洞府閉關的第四十一年。
陳平雙目緊閉,除了前胸一絲若有若無的起伏外,整個人猶若死物一般。
“呼!”
一口濁氣吐出,陳平緩緩地睜開眼皮。
經過四十年的持續修煉,他身上的法力已推到進無可進的地步。
不破境界,再不可能增加一分!
隨著最后一個丹瓶的破碎,價值連城的虛妄寶丹被他吸入腹中。
“轟隆!”
僅僅片刻,渾身各處傳出陣陣爆音。
一朵清澈的云花自丹田涌現,仿佛通靈般的徐徐朝他飄去,讓陳平云霧似的若隱若現。
最后竟形成一顆乳白色的霧球,將他身形淹沒了進去。
一日,一月,一季。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乳白色的靈霧不斷地朝密室聚去。
而陳平面色透紅,雙手雙腳汗液滴滿,顯然到了突破的關鍵時刻。
“滋滋!”
令陳平頗有些無語的事發生了。
他竟然絲毫阻礙都沒有,仿佛水到渠成般的輕易突破瓶頸。
進入到金丹大圓滿的境界。
“我天賦異稟?”
渾身法力浩瀚如海,確定自己真的成功后,陳平還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金丹以及之后的每個境界,都有普通修士和大修士之分。
大圓滿境界則是區別的分水嶺。
一入巔峰,修士的法力、神魂強度、精血數量等各方面,全將得到極大的增強,遠超初期破中期、中期入后期的提升。
但規則反饋巨大的同時,也意味著瓶頸的堅固。
難度雖比不上大瓶頸,可亦是普通階段的三、四倍。
九成的金丹修士都永久的被困在后期境界,這情況足以是明證。
陳平如今自然是像在做夢一樣的詭異。
翻來覆去的想了數遍,大概摸出了幾點頭緒。
可能是十枚火元之靈使得法力極度純凈的緣故,或者是能增加五成概率的虛妄寶丹起的決定作用。
甚至是那神秘的太一魂體在推波助瀾…
陳平最終還是放棄了追尋其中的原因。
每一名修士的際遇都有所不同。
比他更輕而易舉破階的也大有人在。
心情恢復平靜,陳平開始檢查自身的狀態。
神魂整整十六萬丈!
足足增長了三萬九千左右。
幾乎是破階時增幅的極限了。
大部分修士都在三萬三至三萬五之間。
這規則反饋就與投擲骰子似的。
運氣好,一下憑空多了幾千丈神魂之力。
若用外物填補,至少需六階的品質。
因此,陳平此次晉級大修士,純粹是贏得徹徹底底。
再下來就是法力,增長了四成多。
但遠未到當日服用五品九轉焚筋丸的程度。
按正常修煉,大約還需一百年,才能修至頂峰。
至于體內的精血數量在四千多滴浮動,變化是最小的。
“終于…”
這時,神念沉入丹田的陳平好似發現了什么,面龐竟縷現狂喜。
“啪!”
只見他微微分唇,一朵猶如浪花匯聚而成的深藍靈焰旋轉飛出。
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最后一種靈火,幽海鳴魂焰!
四火歸一的九變焰靈訣,其威力將暴增數截,無限接近純火屬性的天品功法。
這一刻,陳平覺得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幸虧未選擇中途更換功法。
幽海鳴魂焰是前世掌握的兩大靈火之一。
失而復得的他能夠迅速修成,并達到大圓滿之境。
進階后的強大,讓陳平心中狂瀾不止。
仙裔鬼族的實力遠超同階,一入大圓滿就可嘗試沖擊化神。
他海昌真人幾乎一路無敵過來,是否能效仿行事呢?
元嬰瓶頸近在咫尺!
陳平足足考慮了三天三夜,還是作罷了。
他神通強勁的點不是法力,而是神魂和劍術。
立刻沖擊元嬰,第一道法力關都有七、八成的可能功敗垂成。
在這樣群狼環伺的大環境下,突破失敗導致重傷瀕死就得不償失了。
更關鍵的是,陳平的后顧之憂基本消失了!
除了舒穆妃與仙裔鬼族外,當今的群島修煉界能致他于死地的生靈再也點不出一個。
不遜于普通的元嬰初期修士,是陳平給自己的高質量評價。
況且,他還有多種神通暫待精進。
唯一忐忑不安的是,金珠依舊沒有反應。
又過了半載。
穩固完境界,陳平開始逼除身體里的丹毒。
四品丹藥滋生的毒素幾乎堵死了丹田和經脈。
再者他服用的修煉丹藥以一道紋為主,丹毒更是難纏無比。
留仙閣大殿。
“本閣上年只收入十萬靈石,勉強保持盈支平衡,請師尊責罰!”
主事洪子默垂首斂眼,向一名拄著拐杖的白眉老者匯報著閣內的事務。
聞言,老者徐徐抬頭。
是一張輪廓奇怪,面如壽桃的臉。
茅詠躍,靈蟬盟新晉元丹長老,位高權重,也是洪子默的師尊。
“不怪徒兒,盟里的道友們已打算撤離故土,人心惶惶之下,留仙閣如何還能保證以往的生意?”
茅詠躍大嘆一聲,苦笑道。
“師父,衍寧城那邊的形勢不妙嗎?”
洪子默登時一驚,急忙問道。
“難,妖獸圍城已達三月之久,要不是城內金丹老祖數量頗多,又有陣法掩護,這萬載堅城恐怕早就失守了。”
搖搖頭,茅詠躍語氣沉重的道。
下一刻,洪子默放低聲音,小心翼翼的道:“徒兒道聽途說,他老人家似乎在閉關沖擊金丹。”
“不錯,盟主是求購了一滴星象精露,但講的難聽些,縱使多一位金丹初期,對局勢的嚴峻性也毫無大用。”
茅詠躍嗓音沙啞的道:“五階龜皇加上多達十數只的四階妖獸,衍寧城滅亡在即。”
此話一談,師徒倆間的氣氛陷入了沉寂。
過了一會后,茅詠躍起身叮囑道:“半年內,把租借留仙閣的道友們統統請走,留下來也是送死。”
“嗯,特別是那個…四十年不露面的小家伙,你打一枚傳音符進去,就說茅某有令,讓他盡快搬離,老夫多退他一成靈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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