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郎,用我這份吧,應該更精確一點。”
瞧陳平拿出了雙城閣贈送的玉簡,沈綰綰輕輕一笑,祭起了一枚留影珠。
“九宗弟子的特權嗎?”
陳平心里腹誹著,臉上卻毫無變化的點點頭。
洋洋灑灑的光幕,在包廂升起。
寶物名字,起拍價,甚至還有圖樣一應俱全。
“開場拍賣的就是星象精露!”
陳平身子一震,眼里劃過一絲異色。
原本以為的壓軸拍賣品,居然是序號第一的寶物。
他心中一動,霎時明白了劍鼎宗的“良苦用心。”
手握大筆積分的修士,基本上是沖著星象精露去的。
如果將此物擺在最后競拍,那么,束手束腳之下,前面展示的眾多寶物很有可能出現集體遇冷的情況。
倒不如先拍星象精露,消耗掉一人的積分,好讓其他修士放開心態,去爭搶其他的寶物。
“本屆的積分改革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陳平大為不滿的道。
“據說是劍鼎宗的宿寒真人。”
沈綰綰莞爾一笑的道:“平郎似乎意見不小。”
“宿寒前輩?”
腦海里浮出一名手持數種靈寶的老者身影,陳平表情瞬間一變,自討沒趣的道:“那沒事了。”
其實,站在九宗的立場上,對此必定是舉雙手贊成的。
但陳平目前屬于被剝削的一方,自然牢騷滿腹了。
“星象精露起拍價五千積分,最終價格估計遠超想象。”
沈綰綰憂心忡忡的道。
“屆時再看,實在不可為,我也不會去當冤大頭的。”
陳平輕哼了哼,往后排的寶物信息看去。
第二出場的寶物,就顯得比較普通了。
是一株來自三絕殿海域的特產,一千四百年份的無葉海棠花。
此靈草乃是煉制某種三品修煉丹藥的主材,起拍價也僅為一百積分。
不感興趣的一掠而過,陳平繼續往下瀏覽。
直至一炷香時間后,他看完了一千多種寶物的詳細介紹。
在靜室中的一塊蒲團上盤膝坐下,陳平雙目微閉的思量起來。
頂級拍賣會牽涉到積分的交易,因此所有的拍賣品都不接受私人寄售。
想出手寶物,就要提前賣給九宗。
而九大金丹宗門這次拍賣的東西,正如許帆暨所講,共計一千兩百五十七件。
當中包含的種類五花八門,至少有十幾種令陳平頗為心動。
比如二道紋的清虛化漏丹,四階的清靈木,兩塊五階礦石等等…
另外,五件壓軸品中,除了星象精露,還有兩種引起了他絕大的興趣。
一門玄品上階的身法秘術,以及一顆四品丹藥。
那門身法秘術是三絕殿的鎮宗秘術之一,名曰龍鷹步。
由上一代的殿主專研數百年所創,跟腳脫胎于曾經的護宗靈獸水玄龍鷹。
完整的龍鷹步共有四層。
本次拍賣的只是前三層,但配套了幾枚感悟珠,起拍價格為兩千積分。
對這門龍鷹步,陳平還是十分眼熱的。
他目前不缺防御、攻擊的手段,唯有速度身法,一直是他的弱勢。
魔羅遁影步的品質雖不在龍鷹步之下,可功法殘缺嚴重。
自從元丹后,已漸漸跟不上他的需求了。
而魔羅血爆術,近數十載來,他更是一次都未用過。
代價大,提升的實力微乎其微,限制死了此術的發揮。
將魔羅禁咒的后半篇補全,大概也是癡人說夢。
魔羅三禁咒的殘本是在天演大陸發現的,皓玉海應該沒有完整的傳承。
至于登云馬傀儡,本身屬于外物,不如神通用的遂心應手。
所以,龍鷹步能爭即爭。
另一樣壓軸拍賣品,則是幽火門寄售的四品丹藥,滌塵護心丹。
此丹也算破階重寶之一了。
可助修士抵御心魔的入侵。
當然,滌塵護心丹只對內魔有效,重天的外魔不會受到丹藥的影響。
修士沖擊金丹瓶頸時,通常情況下,還沒有資格引來重天外魔的覬覦。
此枚起拍價三千積分的一道紋滌塵護心丹,很適合他服用。
“統統都想要,這該如何是好。”
陳平拍拍臉頰,面色發苦的道。
聽他說的有趣,沈綰綰眸中流光閃動,嫣然一笑。
原本就秀麗無邊的容貌,更是剎那間風情萬種起來。
“如今一看,星象精露出局也無關緊要了,護心丹一定得爭搶到手。”
思索片刻,陳平目中精光四射。
“平郎在擔憂心魔之關?”
沈綰綰隨口一問道。
“有備無患罷了。”
陳平不愿多提,岔開話題的道:“那枚二道紋的絳云真丹我盡量拿下,助你晉升元丹大圓滿。”
“謝謝平郎。”
沈綰綰大為感動,一雙皙白修長的玉腿纏住了男人。
自家夫君神通強悍,待她又好,還有什么可求的呢。
“殷前輩讓你來天獸島,究竟有何吩咐?”
陳平享受的同時,淡淡的道。
“關于殷無忌。”
這回,沈綰綰沒有含糊其辭,把前因后果道了一遍。
和陳平猜測的相差無幾。
楚若喬回宗后講述了殷無忌坑害她的過程。
高層大都為之震怒,但顧忌老祖殷仙儀的威嚴,沒有直接派人捉拿。
遠在望琴島的殷仙儀得知此事后,立馬傳信給浮幽城的沈綰綰。
令她登島調查殷無忌的行蹤。
但近期,殷無忌卻未返回古州平原,魂牌也完好無損,應該是自知犯了彌天大錯,躲藏起來了。
“你立刻停止尋找殷無忌,不要再管了。”
陳平眼睛一縮,神情嚴肅異常的道。
天穹藤手段詭異,沈綰綰對上此藤,絕對難以脫身。
“嗯,綰綰明白了。”
見陳平暗含警告的肅然模樣,沈綰綰便知他或許知曉什么內情,但卻不敢繼續相問下去了。
“總之我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
陳平摸著她的秀發,寬慰道。
天穹藤要想光明正大的進入秘境,拋棄殷無忌的肉身已成定局。
最讓他頭疼的是,天穹藤施展的附身之術毫無破綻,絕難分辨和堤防。
現在,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攬月閣最近有未收到什么重大的消息,譬如邪修那邊的動靜?”
陳平眉頭一挑,隱約其詞的道。
“邪修陣營?”
微微一怔,沈綰綰沉吟半晌,搖頭道:“似乎沒有。”
陳平敲著茶幾,臉上毫無表情。
果然不出他所料,寶物動人心。
在兩門天品功法的誘惑下,竇瀚海并沒有選擇大范圍的泄露。
不過,殺了此人滅口才是最可靠的辦法。
“綰綰,攬月閣的情報測查天下,是否方便給我提供一份?”
陳平微微一笑,厚著臉皮的懇求道。
“我等一眾閣主都在顧老祖那簽訂了魂契,一旦主動破壞規矩,當即會受反噬而死。”
沈綰綰無可奈何的道。
“哦,那便作罷。”
點點頭,陳平沒有流露多少失望之色。
他相信沈綰綰講的是實話。
攬月閣的情報總量價值之大,遠非靈石能夠衡量的。
如果不施加相應的控制手段,這些分布在各地的閣主中飽私囊起來,豈非容易至極。
“平郎,你這次暴露了肉身境界,以師父的見識,很可能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沈綰綰有些擔憂的道。
“反正終究有這么一天。”
陳平嘿嘿一笑,漫不經心的道。
茍著修煉固然舒服,可漸漸走上群島修煉界的決策圈后,藏頭露尾就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展露實力,攫取好處。
是陳平未來行事的準則之一。
距離拍賣會開啟還剩五天。
沈綰綰、陳平兩人閑來無事,干脆一直待在了靈艦包廂內,悄悄交流著。
“先前聽朱道友提及,綰綰你并非出身于修真世家?”
陳平手指一劃,關切的問道。
“不錯,綰綰的故鄉十分遙遠,在一座偏僻的小漁村中。”
沈綰綰轉了個身,面帶惆悵的道。
“凡人界出現地品水靈根外加天生靈體,當真是百萬無一。”
陳平不由驚訝的道。
其實他前世的父母也只是尋常的獵戶。
不過,有無靈體差別還是極大的。
“綰綰的家鄉是一處世外桃源,人不多,百來戶而已,鄰里之間以海產交易,平素親如一家。”
“爹娘就我一個子嗣,晴天打漁,綰綰便在海邊和同伴們嬉鬧,翻翻螃蟹,堆堆海沙。”
“偶爾從深海撈出一條色彩斑斕的小魚,綰綰都會纏著爹娘,把它帶回家養起來。”
沈綰綰說著,臉上顯出了一絲笑容,整個人陷入了溫馨的回憶中。
而陳平原本不樂意聽這些雞毛蒜皮的往事,可看她難得流露放松的狀態,又不忍打斷。
許久后,沈綰綰一嘆,眼神黯然的道:“綰綰對爹娘的記憶,一直停留在五歲。”
“只記得他們待我很好,很好,相處的細節卻和風吹沙一般,越來越遠,越來越淡。”
接著,沈綰綰目光一變,幽幽的道:“那日,隔壁的叔叔從海里網上了一只和牛犢般大的奇異囊袋。”
“就好似放大了幾百倍的普通魚囊,眾人都趕過去看個新奇,卻不曾想,被幾個淘氣的男孩用鐵棍戳破了一角。”
“霎時間,從那囊中釋放出一股腥臭的黑煙,綰綰耳邊全是劇痛的慘叫,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摔倒在地。”
“后來,綰綰也陷入了昏迷,等我醒來的時候,整座小島只剩下了綰綰一人。”
“庭院里,到處都是粘稠的黑水。”
“往日熟悉的面容無影無蹤,綰綰驚懼之余,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時間流逝,綰綰餓了就吃島中懸掛的干魚,渴了就接雨水。”
聽到這里,陳平不禁呼吸一滯。
幾歲的女童,獨自在剛死了數百熟人的孤島上生活,這是一副何等絕望的場景。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碧綠的遁光從天而降,一位仿佛是從畫里走出的仙子緩緩接近,她在我的身上拍了幾下,便一臉驚喜的帶走了我。”
“再之后,綰綰去了攬月宗,接觸了仙道。”
“我詢問了師父,可笑的是,那股滅殺一島生靈的毒煙,竟只是一頭一階海蛙的毒囊所發。”
“除了身懷惑心體的我避過一劫,爹娘他們都已融化在了那黑水里。”
沈綰綰語氣沒有多大的波瀾,似乎在述說旁人的故事。
以元丹修士的強大心境,一百多年前的殘酷經歷,已不能讓她哽咽了。
“是師父給了我第二條生命,如今她壽元無多,平郎能否放過她?”
沈綰綰雙目一移,帶著一絲懇求的道。
沉默半晌,陳平搖搖頭,卻言語一轉的道:“朱道友倘若再起歹意,我必殺她為快。”
沈綰綰欲言又止,她知道,這是道侶最終的讓步。
五日后,驕陽明媚的未時。
“眾修即刻退出駐地。”
“眾修即刻退出駐地。”
一陣陣波浪般的渾厚聲音驀然響起,并且越來越大,讓駐地里所有人都不禁愕然的望了一眼。
街道上的修士更是露出了驚疑的神色。
“是梁真人的口諭。”
“劍鼎宗的金丹前輩?”
一道道身影不敢耽誤的從駐地閃出,擠向了城外。
數十息之后,外界徘徊的修士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了一起,粗略一掃,竟都有萬人之多。
下一刻,雙城閣位置的上空,仿佛破了一個口子,突現一片曲折變幻的漫天劍影。
在那劍影橫空的中央,一柄丈許長的晶瑩玉劍惶惶壓來。
每進一步,周邊就有一大片劍影融入玉劍。
直至它完全脫離地面,懸浮一空時,體型已然暴漲至百丈大小!
其釋放的威勢之強,縱然相隔二、三十里,都給眾修帶來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壓力。
喧鬧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起來。
“梁真人的本命法寶,乾坤勝邪劍。”
駐地東南方的一處山坡上,沈綰綰一臉肅穆的道。
“此寶是上品的通靈道器,梁真人此時維持著化劍狀態,可敵普通的金丹大圓滿。”
陳平目中精芒一閃的評價道。
明面上,梁英卓和他雖然都是第三步的劍修,但彼此間還是相差巨大的。
無論是本身的境界、靈劍品質、或是對劍道的領悟程度,他全差之甚遠。
梁英卓還掌握著一件劍類的靈寶。
不過,陳平估摸著,以梁真人金丹后期的法力,最多只能驅使靈寶,施展唯一的一次攻擊。
而且,梁真人絕不可能借助靈寶化劍。
人劍合一的本質是以人御劍。
如果劍強過人太多,修士就會徹底的與靈劍融為一體,并逐漸迷失掉本體的獨立意識。
修煉界的歷史上,不乏這樣的慘痛教訓。
“嗡、嗡、嗡”
與此同時,駐地內分立各方的九艘大型靈艦靈光一爆,紛紛離地升空。
小城中,除了不可一世的玉劍,再無活著的生靈。
下一刻,無數銀色的符文從劍中狂涌而出,一凝之后,就聚成了一道劍鞘似的虛影,依附在表面徐徐轉動。
“轟!”
那玉劍仿佛被人提著一樣,輕輕一抬,剎那石破天驚,風云變色。
方圓數十里的天空都驟然一亮。
整片虛空,天地元氣幻化的五色光球雨點般的在四周浮現。
然后主動的往劍內狂注而去。
這一劍方一斬出,初始席卷的劍芒不過十余丈長。
但在海量的天然靈氣灌注下,暴漲成了一道數百丈的弧形劍氣,并且轟鳴一聲后,一條條銀色的電弧在巨大劍光表面繚繞涌現,聲勢驚人至極。
那空中的劍氣往下一沉,又從一道圓弧變成了半月直至滿月的形狀。
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無窮無盡的氣浪向四面八方一卷而去,一下將雙城閣筆直劈成了兩半。
地面上的零星建筑徹底崩潰,再也無法抵擋滾滾壓來的劍光。
近百里內,凸起的山峰巨石猶如紙糊般的碎裂,灰塵漫天飛舞。
緊跟著,大片銀光就一卷而至,將原先的駐地一下淹沒了,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繼續向前方滾滾卷去。
眨眼間的功夫,駐地所在龐大區域,目光所及之處,盡是銀燦燦的顏色。
這種駭然的攻擊天象,不過持續了一小會。
當那柄玉劍再次一動后,漫天的劍氣就潮水般的收了回去,天空也重新恢復了原先的清明。
凹凸不平的駐地,此刻卻變得光滑無比。
仿佛一塊橫放的巨大玉石,視線能平整的一眼掃盡。
一劍裂山川,斬長河的威勢莫過于此!
如果此地事后沒有被妖獸破壞,必將成為群島人族劍修,觀摩領悟劍意的一處圣地。
“這就是金丹劍修的恐怖?”
“梁真人的實力,足以排進修煉界前五了吧?”
旁觀的眾修目睹此情形,倒吸了一口涼氣。
離的最近處,懸浮著六團五顏六色的光華。
幾人身邊模模糊糊,看之不清。
“時隔三十載,又見梁道友施展人劍合一,他的劍道更強悍了幾分。”
“我等金丹初期,恐怕接不住他的隨手一劍。”
待用著羨慕口吻的人說完,一聲苦笑旋即響徹了周遭。
“馮道友你低估了梁道友的實力,以敖某中期的境界,硬接剛才的那一劍,也只有粉身碎骨的結局。”
“普通金丹除非煉化了一件防御類的上品通靈道器,否則必死無疑。”
“不愧是穩坐人族第一的宗門,鄺某聽聞攬月宗新成了一名金丹劍修,本還覺得兩宗的排名可能會變動一番,現在看來,攬月還得屈居第二。”
“楚道友的潛力亦不低,穆某認為,內海四宗皆不可小覷。”
“不錯,我等雙城本土的金丹,底蘊和手段皆不如內海的道友們,繼續保持謙遜和服從,方是宗門維持昌盛的出路。”
“平郎,你也是劍修,梁真人的這一劍可是讓你收獲頗豐?”
見陳平全程目光炯炯,沈綰綰不由輕笑道。
“嘆為觀止。”
陳平感慨了一句,自嘲的道:“梁前輩感悟的是正氣之劍,單純在立意上的高度,就略超過我的浩氣之劍。”
通過剛那斬天裂地的一劍,他更加堅定了之前的判斷。
梁英卓的劍氣傾瀉下來,若他用金丹肉身抵御,估計都撐不住幾息,就會因精血衰竭而亡。
“你說梁前輩能邁入第四步嗎?”
沈綰綰語帶崇敬的問道。
“難。”
陳平想了想,簡略的道。
不是他在懷疑梁真人,而是客觀的事實。
一方面劍道講究天資。
一般天才,諸如金照恒、楚清凌等人,根本不必奢望觸碰天地為劍境。
梁英卓的劍道天賦肯定比他強了一大截,但估計也就與金照恒半斤八兩。
另一方面,如果不是劍靈根,要想突破到第四步,首先得擁有一門天品劍法作為身外感悟。
梁英卓只是金丹宗門的太上長老,不大可能修煉了天品劍術。
何況,普通天才打破瓶頸,需用大量的時間去堆積。
如果梁真人最終邁入了元嬰境,壽元暴增至三千年,也許還有一絲半毫的希望。
塵硝落盡的瞬間,劍影也同時消散無形,一名身材板正的老者踏空走出。
此人兩耳奇長,身穿八卦道袍,手捧一柄玉質的六尺長劍,全身上下不帶一絲的煙火之氣。
正是從化劍狀態脫離的劍鼎金丹,梁英卓。
“靈艦合。”
梁英卓聲若洪鐘的一喝,并朝九大靈艦分別一指。
“轟隆!”
來自九宗的九艘靈艦居然團團旋轉開來,甲板“哐當”“哐當”的四面一攤,互相首尾相連的無縫拼接為一體。
接著,九個扇面形狀的船艙往中間移動而去,華彩綻放的同時,緩緩融合成了一座高三十丈的七層寶塔。
這一切還未結束。
繞著外緣的八個方向,突然冒出了十六根數丈高的光柱。
這些光柱通體光濛濛的,分為紫、黑、紅、白、藍五色。
一看就是精純的靈力匯聚而成,正好把中央的寶塔團團圍在了中間。
并且每根光柱間還有絲絲霞光牽連不斷,閃動間竟仿佛渾然天成。
“海靈之城!”
盯著眼前的一幕,陳平呼吸一窒,滿面震驚的道。
“平郎過譽了,以梵滄海域的通俗標準,最差勁的海靈之城,都要有兩座一攻一防的五級陣法為基礎。”
“九宗靈艦合一之下,也不過能承載三座四級陣法而已,只能算是低級海靈之城的雛形。”
沈綰綰聲音溫柔的講解道。
“這種合體靈艦是什么時候打造的?”
撓撓鼻尖,陳平毫不客氣的詢問道。
“我等九大金丹宗門籌集數千萬靈石,調遣了五名煉舟大師,四十名普通煉舟師,前后耗時二十年,才在本次的雙城之會前,完成了靈艦的打造。”
頓了頓,沈綰綰又說道:“這里的每一艘靈艦都是為合體準備的特制之物,以后每屆的雙城之會,都會在堡壘中舉辦。”
“綰綰你是萬事通啊!”
陳平嘴里夸獎著,雙目有意無意的瞟向下方。
九艘靈艦合體,無異于一尊金丹后期的修士!
他不眼饞那是假的。
陷入震撼的可不止他一人。
不知內情的修士占據了大多數。
不敢置信過后,人人心里都產生了濃郁的安全感和自豪感。
相比妖族,人族的最大優勢,一直是巧奪天工的器物。
待某天,打造出一艘真正的海靈之城,踏平天獸山也并非是癡人說夢了。
“身懷積分的道友們,抓緊時間入場。”
梁英卓淡淡的聲音傳遍各處,接著袖袍一甩,化作一束劍光射入了寶塔船艙的第七層。
在他之后,剩下的六名金丹老祖也接二連三的往最頂層飛去。
跟著,九位早有準備的元丹修士分別落下,恰恰封死了船艙的入口。
觀他們身上的服飾,可以判斷,都是來自九大金丹宗門的元丹弟子。
“大廳票十塊中品靈石,包廂票一百塊中品靈石,各位道友注意了,每座包廂只允許進入三人。”
幾名守衛不厭其煩的介紹道。
“綰綰,我們走吧。”
牽起道侶的小手,陳平身形緩緩地往甲板上落下。
在交付了一百塊中品靈石后,兩人被一名侍女恭敬的引到了五層的某座包廂里。
這房間不大不小,陳設簡單至極。
在一面的墻壁上,則鑲嵌著一方黑色的凹孔。
看上去和一塊令牌的輪廓相似。
“前輩若是競拍中意的寶物,請先將積分令牌嵌入此孔,再用神識觸發孔位的禁制,就可以進行報價了。”
“成功拍下某物品后,令牌里的積分將自動扣除。”
“我們在三十息之內,會與您聯系并奉上寶物。”
侍女微欠著身,和顏悅色的道。
“嗯,你且下去吧。”
陳平揮揮手,隨意賞了幾塊中品靈石。
“多謝前輩的賞賜。”
侍女驚喜的接住靈石,本想詢問前輩要不要特殊的服侍,但一看身旁天姿國色的沈綰綰,立馬滅了心思,自慚形穢的退了出去。
“你對稍有姿色的女修好像都很大方?”
沈綰綰倚著窗戶,嗔怪的道。
“怎么會!”
陳平翻了翻眼皮,辯解道:“我現在心情不錯罷了,碰上情緒不好的時候,沒準已經一劍劈下去了。”
“家里的姐妹夠多了。”
沈綰綰有意無意的提醒道。
“咦,他怎么還在天獸島?”
這時,陳平透過窗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眉頭旋即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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