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退下!”
沖盤千凝二人低聲一喝,竇瀚海目光凝重的甩手一揮,一個冰藍色的銅壺忽然升到了頭頂處,嗡嗡作響不停。
接著,他沖其一點,旋即從鶴嘴狀的壺口中釋放出一道道冰瑩的銀色波紋,正好將他罩在了其下。
不出意外,對方應當是一名雷屬性的金丹修士。
那么,這次面對的就是他破境以來最強大的敵人。
竇瀚海表面十分鎮定,可心中卻是沒底的。
畢竟他破劫時,被六重雷劫打的幾乎魂飛魄散,好不容易養好傷勢并鞏固完境界,神通秘術都來不及跟上。
能依仗的東西,只有這件新煉化的本命道器了。
“下品通靈道器!”
見到銅壺現身,陳平不慌反喜起來。
竇瀚海是邪修首領,劫掠無數,他非常擔心此人祭出一件中品甚至上品的冰屬性通靈道器。
那樣一來,他也不用斗下去了幾乎是必敗無疑。
但下品的通靈道器,壓根無法對他形成碾壓之勢!
果不其然,青雷旋渦的外圈電弧和銅壺釋放的藍光寒氣交織碰撞到了一起,誰也沒有后退半步,竟一時成了僵持之局。
這表明,雖然青劫仙雷無法克制金丹修士的本命法寶,但是同樣這極寒之氣也拿仙雷無可奈何。
至于最后誰能壓倒誰,自然就看各自的威力大小了。
想到這里,陳平神識在儲物戒上一掃,溝通住了整整十件道器。
雖然他還遠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是一些必要的后手還是要先準備一番的。
“雷爆!”
陳平兩手合在了一起,神色鄭重的緩緩拉開。
半空中,與銅壺平分秋色的青雷旋渦迅速膨脹起來,外緣的雷絲剎那抽離,形成了一方小片的雷海,將竇瀚海淹沒其間!
接著,陳平沒敢耽擱的拍出一堆雷靈石,經脈循環急急運轉。
隨著上百上千的靈石化為粉末,玄森雷盤中重新灌滿了充沛的雷元力。
之后,他二話不說的開始凝聚第二顆青劫仙雷。
實在沒辦法,仙雷法的威能雖有目共睹,但需要長達兩息的施法時間。
否則,一團團仙雷不間斷的扔去,今日保準叫竇瀚海身死道消!
與此同時,陳平還未停下,踩著一絲黑色光霧從地下冰縫里閃現而出,不顧精血損耗的施展魔羅遁影步,一步踏空半里,朝逃竄的盤千凝、柯子鳳追去。
他知道,一團仙雷法困不住竇瀚海多久,必須先將兩個煩人的小蒼蠅除掉!
尤其是柯子鳳,此人身上攜帶著大量的高階礦石,讓他即便在與一名金丹修士斗法的危機情況下都眼紅不已。
“哪里跑!”
陳平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眼看逼近兩人身后時,識海神魂猛然一顫,一道道龐大的神識鋪天蓋地的壓制了過去。
“盤師姐,救我!”
被疑似金丹修士的紅面老者接近,柯子鳳臉色“唰”的一下蒼白無血,再無法保持大師風范,凄厲的大喊道。
受厚乙契約的反噬,他此刻已經重傷,神通十不存一。
隨便來個元丹初期修士都可把他輕易的收拾掉了,何況是一名能與竇長老交手的金丹老祖?
可惜,他的求救注定是徒勞無功。
眼下,盤千凝自己都嚇得魂不附體,如何敢有片刻的耽誤。
見那紅臉老者第一時間沖柯子鳳殺去,她反是稍稍一喜,一拍儲物戒,龜殼大車重現出來,她急忙縮身鉆了進去。
然而下一刻,神魂突的一震,升起一股無法阻擋的巨痛,盤千凝不禁悶哼了一聲,踉蹌的從座椅上衰落。
同時,她和龜殼道器的聯系被硬生生的撕扯斷開。
“轟!”
龜殼車在空中東倒西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砸進了一座冰山之內。
連假丹境界的盤千凝都如此不堪,何論是元丹后期的柯子鳳了。
在陳平神識的震懾下,此人仿佛中了定身術似的,意志猶如大海里的小舟搖搖欲墜,雙眼透出迷離之色,一副古怪之極的模樣。
就在此時,一只樸實無華的手掌伸了過來,半途變掌為爪,活生生的把他右手的食指掰了下來。
柯子鳳平時將四個儲物戒統統戴在了一個手指上,像是串糖葫蘆一般,這會倒是方便了陳平一氣呵成的收割。
“噗嗤”
鮮血狂流不止,柯子鳳剛剛清醒一點,一股疼痛萬分的剝離感在心間盤升,他下意識的低頭一看,自己的身子竟在十丈外的后方。
而他的腦袋,卻在原先脖頸高度的位置,孤零零的懸浮著。
柯子鳳的面龐上,保持著目瞪口呆的表情,短短半息后,生機徹底消失于世間。
陳平顯然沒空替他收尸,一步踏出,張嘴噴出一只冰瑩透亮的小鳳凰,接著,一股虛無般的波動在附近回蕩而起。
此女的神魂不弱于他太多,僅僅是普通的震懾還處理不了她。
于是,陳平果斷釋放了鳳啼清鳴術!
不出他所料,一道閃爍烏芒的龜車破冰而出,搖搖晃晃地飛向天際。
那鳳凰小喙一分,一股詭異的波動當即從四面八方向盤千凝一卷過去。
癱坐在車內的盤千凝頓時兩眼一呆,只覺身邊響起了綿綿不絕的鬼哭狼嚎之音。
而在她一愣神的片刻功夫,陳平已掀開車簾闖入了車廂,毫無花里胡哨的一拳穿透了她的胸脯,將一枚溫熱之物捏碎成了血粉。
她的手心里還捂著那件碧綠指環異寶,眼里全是驚恐和慌張之色。
為防此女修煉了什么魔道秘術,陳平毫不客氣的以掌為刃,將其大卸八塊,并揮袖一舞,把龜殼大車連帶著盤千凝的尸體一齊收進了儲物戒。
僅僅三息不到的時間,他就連屠兩人,甚至還包括了一名假丹修士。
當然,這不必沾沾自喜。
盤千凝違背厚乙契約在先,本身是重傷狀態,還不如一名普通的元丹大圓滿,如何擋得住他的雷霆手段。
“絕不可能!”
身后,傳來了一道喃喃的低語,同時,話音里還夾雜著一股濃郁的震驚意味。
竇瀚海捏著被薄冰覆蓋的銅壺,站于原地遲遲不動半步。
瞅見了兩名弟子隕落的此幕,他的神色先白了一下,接著目中射出難以置信之色。
倒非是因為陳平瞬間滅了兩人,而是神識掃在這名紅臉老者身上,使他清晰感應到了此人的真實修為。
竇瀚海腦子徹底凌亂,眼前的事實超乎了他數百年的認知。
帶著無盡的懷疑,神識一遍遍的刺入,得到的卻都是相同的結果。
和他之前的判斷完全是千差萬別!
這來歷不明的紅臉老者壓根就不是金丹雷修,只是區區一名元丹大圓滿修士!
元丹、金丹屬于大階段的差距。
按道理,再強的元丹修士,也不能和金丹硬碰硬的過招。
至少在元燕群島近萬載的歷史上,還沒有出現過如此離譜的事情。
何況,他雖晉級不久,但卻是變異冰靈根的金丹,并非同階墊底的那一類。
他實在無法相信自己今日的所見,如果是稀罕至極的真妖假丹也就罷了,偏偏對方只是一名小小的元丹。
狐疑、嫉妒、驚訝各種念頭紛呈而來,他心底的感觸一下放大了無數倍。
“你究竟是何人?”
竇瀚海眼睛狠狠一縮,聲如洪鐘的質問道。
“閣下不需要知道。”
警惕的盯著竇瀚海,陳平淡淡的道:“這次闖入貴地實是無意之舉,閣下若就此罷休,我愿意即刻退去。”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滄桑,很符合當前的老者形象。
而他為了混淆竇瀚海的判斷,特意在話里帶了一絲地方口音。
修煉界浩瀚無比,即便說的是統一的修真古言,可仔細一聽,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陳平使用的,正是俞澤秋故鄉的慣用口音。
他敢堂而皇之的冒充外海修士,全然是因為竇瀚海的神識約在五萬六千丈左右,還堪不破他的真容。
否則,這一切小心機都是白費功夫。
“你手中的法術是天品雷法!”
竇瀚海沒有回應陳平的示弱之言,目光死死落在他掌心里盤旋的青雷旋渦上,劃過一抹深深的忌憚。
就是這道雷法,讓他的本命道器遭受了一絲創傷。
若非他及時的注入金丹之氣加持,恐怕剛剛那一擊便能摧毀了銅壺。
如果是玄品術法,在元丹修士的手里,絕對無法產生這般堪稱夸張的攻擊。
“在下的提議竇道友考慮的如何?”
陳平同樣顧左右而言他,冷冷的道。
說罷,他的手臂向前一伸,做出欲把青雷旋渦拋出之勢。
“交出雷法,什么事都好說。”
此時,竇瀚海已然恢復了從容,語氣森然的道。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陳平冷冷一笑,眼前的景物突然模糊了一下,接著一陣天旋地轉。
再一晃神,他竟然轉眼間出現在了一處冰天雪地之中。
這和現實的盆地雪景毫不相干,冰山裂谷全部不見。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寒風蕭蕭,碩大的雪花漫天飄舞,對面哪里還有竇瀚海的影子?
“唉,竇老兒的丹域還在。”
陳平心里一驚,微嘆了口氣。
丹域神通防不勝防,他怎么謹慎也是無用。
如今只有以力破力,強行的擊毀了。
“道友一名元丹修士,是否能抵擋本座的丹域之威呢?”
一道陰寒的聲音飄忽不定,仿佛從各個角落同時傳來一樣,聲勢著實恐怖。
竇瀚海隱藏在某處,氣定神閑了起來。
金丹和元丹之間的天淵差距,在于神魂的質和量,在于金丹之氣沾染的法力,以及丹域的威能。
他的冰雪丹域,附帶著神魂的威壓,他絕不信此人可以安然無恙的接下。
“嘩”
“嘩”
陳平身處冰天雪地之內,下一刻,四面八方開始激烈的晃動起來,仿佛整個空間都要塌陷下一樣。
與此同時,一團奪目的蔚藍冰種從天而降。
雖然只是那么一丁點,但此冰種剛一出現的瞬間,就以自身為中心,所有區域綻放出了絢麗無比的藍色巨花。
此些冰花變大蔓延,一下擴展到了陳平的近前。
接著“嗤啦”之聲大作,地面上一層藍瑩瑩的刺骨冰霜迅速變厚蔓延了開來。
陳平大吃一驚,馬上條件反射般的沖天飛起。
只是哪怕他一點都未曾遲疑,那藍冰還是一下沿著雙腳向他的全身冰封而去。
陳平眉頭一蹙,反手一拍,從儲物戒里射出幾道五顏六色的光華。
“轟!”
隨即,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數以萬計的各種法寶碎片憑空涌現,微閃一下后,就化為了一道道爆炸的波浪,拼命向四下擴散而去。
陳平腳底的藍冰頓時震的四分五裂,被重新打成了一絲一縷的冰靈力。
“自爆法寶?”
全身心操縱丹域的竇瀚海冷冷一哼,面無表情的道:“本座倒要看看,你還有多少件道器!”
話音一落,那藍冰又陡然匯聚而成,化作一道冰箭打向陳平。
高空的幾朵冰花,也同步的徐徐降下,天上地下的籠罩住了他。
并且,丹域的攻擊還未結束,一股莫名的威壓又在陳平腦海里浮現。
這道神識冰寒凍骨,冷的無法形容。
不過,和竇瀚海想的相反。
陳平最不怕的就是神魂震懾,只見他識海里的神魂小人雙手聚頂,表面金甲赫赫生輝,坦然萬分的承受了一擊。
除了一絲眩暈之外,甚至不用施展擎天法罩。
“你居然還掌握了一門神魂秘術!”
神識如眼如耳,竇瀚海馬上感知到了這一幕,眼里閃爍起一股從未有過的貪婪和瘋狂之色。
天品雷法他或許不能修煉,但神魂功法卻不存在靈根限制一說!
霎時,竇瀚海的胸腹被欲望填滿。
擒住這元丹搜魂奪取功法,是他現在要做的唯一之事。
陳平端著青劫仙雷懸空而立,臉上毫無氣急敗壞的神情。
與高階修士長久斗法,神魂的秘密遲早守之不住。
實際上,不管是雷法,還是太一衍神法神,無奈之下都可以暴露。
畢竟他捏造了另一個身份。
純陽劍、人劍合一、九變焰靈訣、登馬云傀儡這些已經是被路人熟知的手段,才是他千方百計必須隱藏的。
竇瀚海能修煉到金丹,鐵定是精明睿智之人。
泄露一點蛛絲馬跡,他的偽裝就等于白費了。
“冰種凝!”
就這此時,竇瀚海的身影也進入了丹域,他輕輕的一卷附近,那些蘊含極冰之氣的藍花便旋轉著匯聚到了一起后化為了百丈高的冰山,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沖陳平一砸而下。
陳平目睹此景,面色一變,但他卻不閃不避,眼中兇光一閃,身前盤旋起三十多道氣息不定的光團。
三十五件道器!
其中絕大部分是下品,還包含了幾件中品。
陳平的思路非常清晰,只要破了竇瀚海的丹域,此人對他的威脅將大大降低。
“這么多的道器?”
竇瀚海眼珠一瞪,差點咬中了一截舌頭。
想他干了邪修數百載,也未積累下如此數量的道器。
當然,他中間變賣了大部分黑貨,否則隨便湊湊就有這個數目。
“竇道友好好品嘗一下靈石的滋味吧。”
陳平嘴角一抿,單手連點,那被指的幾十件道器不退反進,直接迎向了那座冰山。
并在快接觸的一瞬間,陣陣哀鳴的自爆開來。
“轟!”
無數股颶風呼嘯而至,附近虛空更是一陣扭曲,轟鳴聲大響,震的空氣嗡嗡爆開,直沖九霄,整個冰域仿佛水中映影般,激蕩起一股股的藍煙。
半息后,冰域終于在爆裂聲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本白霧彌漫的地方,出現了陳平的身影。
丹域被強行破除,竇瀚海立刻猛吐了一口鮮血,但他已然無暇顧及自身的傷勢了。
一枚散發著的強悍威能青雷旋渦,在瞳孔里越變越大。
竇瀚海雙眉一挑,張嘴噴出幾滴精血。
銅壺道器受精血沾染,旋即寒氣大冒,一枚枚晶瑩巨大的冰槍瞬間凝聚成形,對準青雷戳了過去。
繼而,竇瀚海脫手一指,又是一根冰槍激射而出,驀然朝陳平的位置激射打去。
漫天的冰槍尚未落下,白蒙蒙的寒氣就開始遍布附近方圓十數里,溫度驟降至冰點。
但以青劫仙雷的威能,根本不懼下品通靈道器,那化開的雷海僅是一個下壓,就把看似威風的冰槍盡數打為碎渣,“噗通”“噗通”紛紛落下。
反倒是陳平這邊,對付單獨一個冰槍還顯得吃力至極。
最后,見事不可為,只好祭出了阿羅寶鐲,一個白色護盾在周圍生成。
“轟!”
冰槍狠狠戳在護盾上,陷入十數寸,寶鐲立即發出了一道哀鳴,本體竟就這樣輕易的碎成了兩截。
好在冰槍也威能耗盡,使他勉強接下了這一擊。
斜眼一瞥,竇瀚海正駕馭著銅壺和青劫仙雷對抗。
可那團青劫仙雷的聲勢也越來越弱,明顯無法再支撐多少的時間。
陳平明白他不能久留了。
他一身手段強在攻擊,防御上無法與真正的金丹比較。
做了逃跑的決定后,他毫不猶疑地燃燒掉十幾滴精血,遁影步一起,身形化作一道黑光射向盆地之外。
“休想走!”
竇瀚海當然不愿眼睜睜看著兩門天品秘術離他而去,袖袍一揮,有學有樣的甩出十幾件道器,“轟”,盆地里再次響起一道道驚天動地的爆炸。
第二團青雷旋渦終是泯滅成虛無。
竇瀚海嘴里一甜,一絲鮮血流溢了下來,只見那銅壺法寶的表面,赫然爬上了一絲半寸寬的裂紋。
從壺底一直延伸到壺口部分,頗為的猙獰。
竇瀚海顧不得本命法寶的損傷,腳尖一點,一團冰花徐徐升起,裹著他急速地朝陳平靠近。
他算是看通透了,這家伙只有一道雷法拿得出手,但防御能力和飛行速度遠在他之下!
已經飛出盆地的陳平面色一沉,身上光華再度綻放,又向前方移動了數十里。
可不論他怎么調動法力,后方的那道冰花仍然如影隨形,且愈發的接近。
眼見擺脫不掉難纏的勁敵,陳平狠狠地一回頭,神魂一顫,連續兩座珊瑚法相惶惶現身,沖著竇瀚海猛烈的削去。
“啊!”
竇瀚海只覺識海仿佛被一座礦山壓住了一般,劇痛間天翻地覆,口中頓時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耳鼻外廓同時有血痕閃動。
接著,他腳下的冰花也隨之一散,整個人直乎乎的墜落,掉入了一條溪流之內。
“重傷還是死了?”
陳平步伐稍一停頓,神識往那溪水里掃去。
但就在此刻,一枚金光燦燦,散發危險氣息的丹丸狀東西破水而出,懸停于河流之上。
“來,竇某大不了自爆金丹,與你同歸于盡!”
一道狠辣而果決的意識向四面八方傳遞開來。
“果然,以我目前的神魂強度,哪怕連續使用兩道法相,也滅殺不了金丹修士。”
陳平心念不停轉動,沖河流那邊看了又看,最后表情不甘的捏碎一張土黃色符箓,直接遁入了地下。
一個時辰后。
陳平已經在深達百丈的地下穿梭了足足數千里之遙,四周的土色光霞漸漸黯淡下來。
當第五張遁地符的黃霞最終在體表消失后,他神色一動,覺得差不多就該安全了,當即神念往地面上一掃。
上方是一個火山群般的陌生所在,三面環山,只有一個出口。
高溫的巖漿四處噴射,他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也沒有感應到三階妖獸和強大人族的氣息。
陳平再反復搜查了數遍后,才終于放心下來,化為一道青虹朝地上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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