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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暴露修為

  “原來攬月閣的吳飛荷吳前輩也在弒風號上,難怪陰羅宗甘心與周家合作。”

  瞳孔里精光一閃,寒婉雙若有所思的道。

  而靈艦上的晚輩卻不會管兩方曾經的仇隙,一個個歡呼雀躍了起來。

  吳飛荷、周霧春、熊鼎天,這就是三位元丹境的戰力。

  深海航行危險重重,沒有什么比高階修士隨行護持更令人安心的事了。

  當前輩們消失后,兩艘靈艦間隔千丈的距離,并頭前行。

  由于陰羅宗派遣出的是艘小型靈艦,弒風號迫不得已的放緩速度,好和其保持一致。

  “如果我未感應失誤,那頭三階上品的少女傀儡,應該是熊鼎天的本命之傀。”

  重新回到密室坐下,陳平暗中忖量道。

  剛剛,他在熊鼎天和少女傀儡的身上,發現了一種若有若無的玄妙聯系。

  那并非術法產生的勾連,而是比之男女雙修后還要緊密的命理之氣。

  在數百類小道中,傀儡師一道,可謂是實力強悍的代表。

  頂級的傀儡師,一人獨戰數位、十數位同階修士都不是無稽之言。

  只不過,那等超脫平衡的人物自古少有,往往千載難尋。

  一名傀儡師的強大與否,普遍要看三大方面。

  修傀修魂秘術、傀儡大軍、本命之傀。

  功法自是無需多言,決定了傀儡師的成就上限。

  傀儡大軍指的則是協同主人斗法的普通傀儡。

  如魔臂蛛妖王、泣血兇蝶、螳螂王,都只能算作是陳平打造的傀儡大軍。

  至于本命傀儡,于傀儡師而言,毫不夸張的說,比本命法寶重要數倍。

  和普通傀儡截然不同的是,如果有高階的輔修之寶,本命傀儡能隨著修士的境界一同提升。

  天地萬物,只要生前具備一絲靈性,皆符合本命傀儡的煉化條件。

  極少數天賦、跟腳異稟的本命傀儡,其實力甚至比修士本身還要厲害許多。

  目前為止,陳平暫無煉制本命傀儡的念頭。

  原因無他,選定了一種本命之傀后,不付出絕大的代價,基本無法更換。

  細數陳平攜帶的幾頭現成的傀儡,最強的莫過于魔臂蛛妖王。

  但此傀是拼接之物,成長性近乎于無。

  一旦魔臂的威能耗盡,蛛王將一朝淪落成普通傀儡。

  陳平一向心高氣傲,要么不弄,要么一次性使用六、七階之物打造本命之傀。

  如此一來,即使在元嬰境界,亦能為他提供絕強的助力。

  其實,蘊含一絲生機的六階寶物,他眼下就有一份。

  承載破陣仙雷法第一層的真陽梧桐葉。

  可惜,區區一片葉子打造的本命傀儡,縱使等階超然,也沒什么大用處。

  而且,這可是記錄著一門天品上階秘術的金紋法葉。

  為了煉制本命之傀,放棄一份瑰寶功法,他還沒愚蠢到此種地步。

  當然,如果是一株生機勃勃的真陽梧桐樹,陳平二話不說的早就煉化了。

  “看日后的機緣吧,矬子里頭選將帥,實是下下之策。”

  陳平意念一轉,恢復了常色。

  金丹境之前,他的戰力已然遠超同階,煉不煉本命之傀,無關大局。

  識海中,一股神念無聲無息的遁出,往外鋪開。

  剎那間,周遭的場景了然于胸。

  此刻,陰羅宗的那艘靈艦上,共計搭乘了一百四十余位筑基。

  除了熊鼎天,再無第二個元丹修士。

  陳平輕聲一笑,心里無所顧忌了。

  即便兩艘靈艦合并,他仍舊是手段最強的存在。

  隨心所欲,予取予求,這才是大神通,大自在的真諦。

  弒風號頂層。

  周霧春獨自一人呆在包廂,面色陰沉的來回踱步,嘴里似乎還咒罵著什么。

  不用猜,應是熊鼎天的一番羞辱,令他窩囊至極。

  陳平的神識一掃后,不加理睬的退了出去。

  技不如人,就該低頭。

  強者施舍憐憫,是對弱者的同情,而不是本分。

  拋開立場不算,哪怕熊鼎天當面翻臉,擊殺掉周霧春,似乎也挑不了任何的毛病。

  “吳閣主,我們這趟去雙城,恐怕不會太平。”

  船艙頂層的另一處密室,熊鼎天嗓音低沉的道。

  那頭少女傀儡則平趴在地上,仿佛一張肉墊被他狠狠的踩著。

  聽他鄭重無比的一說,吳飛荷頓時神色一緊,問道:“熊道友莫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是!”

  熊鼎天干脆的一點頭,彈了一絲黃色的靈氣,注入下方的傀儡之中。

  突然,少女傀儡張開櫻桃小口,噴吐出一片星星點點的紅霧,將兩人周邊的五丈之地盡數包裹。

  與此同時,陳平窺視在外的神識微微一顫,失去了感應。

  “這紅霧有阻絕神識刺探的功效。”

  眼睛一縮,陳平的面色迅速沉了下去。

  熊鼎天如此謹慎,接下來吐露的信息顯然事關重大!

  傀儡的紅霧防護,他倒不是無法破除。

  可強行沖擊,勢必引起熊鼎天的警覺。

  畢竟此人是一名資深的傀儡師,神識絕對在普通的元丹后期之上。

  權衡半天,陳平小心翼翼地控制神識徘徊于外,他暫時還不愿暴露身份。

  兩人交談了片刻,熊鼎天并未久待,騎著傀儡回到了本宗的靈艦內。

  紅霧散去,只剩吳飛荷一人坐在椅上。

  只見她滿臉凝重的沉默良久,連泡好的果茶都沒有心思喝了。

  “不對,情況或許比我預計的還要嚴重。”

  陳平瞇了瞇眼,果斷地打開套房石門,往樓梯的方向閃身射去。

  在他面前,船艙中布置的禁制形同虛設,紛紛融化。

  這番大張旗鼓的行事,意味著他不打算再繼續隱瞞實力了。

  他要向吳飛荷問個明白。

  假設前方真的存有莫大的風險和變故,提前規避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是誰?”

  一聲嬌叱,吳飛荷袖袍一抖,祭出一件尺許大小的金銀色梭形道器,護住了身形。

  “哪位道友不請自來?”

  而周霧春做為弒風號的控制人,樓梯口的禁制遭到破壞,他甚至比吳飛荷還先一步察覺。

  “居然是你!”

  周霧春大吃一驚,眼里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警惕。

  站在門外的修士,赫然是在他溪口城上船的黑臉大漢!

  “兩位道友好,葉某沒有敵意,還望現身一見。”

  陳平攤攤手,誠意滿滿的道。

  接著,他收攏了一身的靈力,神識也保持在尋常元丹中期的水準。

  “閣下潛進我周家靈艦,到底存何目的!”

  頓了半息時間,周霧春隔墻說道,語氣里充斥著一股質疑,并未因陳平的示好而松懈下來。

  兩人心里都十分的駭然。

  一名元丹中期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藏匿了整整二十多天。

  若不是這次弄出大動靜,故意讓他們知道,恐怕抵達雙城都發現不了。

  陳平咧嘴一笑,抱拳道:“周道友說笑了,葉某規規矩矩的買票坐船,當然是去浮幽城了,我若有不為人知的惡心思,豈會主動的暴露修為?”

  待他話音結束,繼而寂靜了一陣,兩邊的石門雙雙開啟。

  周霧春,吳飛荷同時閃爍出現,兩人的位置貼的很緊,明顯是對他防范至深。

  “葉道友的面孔是偽裝的吧,元丹中期的大修,不可能寂寂無名,而我攬月宗收集的情報內,似乎并沒有關于道友的丁點信息。”

  吳飛荷打量了陳平幾眼,淡淡的道。

  攬月宗長老的身份,是她的護身符。

  所以,在經歷最初的驚慌后,她反倒快速的鎮定了下來。

  “這的確是我本尊的容貌。”

  仗著神識強大,陳平也不怕兩位元丹初期的修士看出破綻,無辜的辯解道:“葉某是幽火門一帶的散修,區區薄名,自然入不得貴宗的法耳。”

  “呵呵,閣下既然在幽火門海域修煉,又何必萬里迢迢的跑來我溪口島坐船?”

  周霧春目光一動,聲音沙啞的道。

  “葉某恰巧游歷至此而已。”

  陳平嘆了嘆,無奈的道:“如果你們不信,我還真沒什么話可說的了。”

  “道友倘若一開始顯露元丹中期的境界,周某人必將以禮相待。”

  冷笑了一聲,周霧春一臉狐疑的道:“可道友卻混跡在幾名晚輩之中,周某就不得不懷疑你的真實目的了,雙城邪修一貫詭計多端,擅長玩一些惡毒的把戲!”

  話語間,他直言不諱的把陳平歸類為了邪修暗子。

  “葉道友無法自證身份的話,不如自行離開弒風號,反正以道友的修為,不管在哪都能搭上船班。”

  吳飛荷微微一笑,卻毫不客氣的驅趕起來。

  這黑臉大漢的隱匿術雖然神奇,可本身僅是元丹中期。

  她和周霧春聯手,縱使不敵此人,保住性命想來是足足有余的。

  況且,千丈之外的小型靈艦上,還有一位堪比元丹大圓滿的傀儡師。

  雖然熊鼎天的脾氣乖張,但比之邪修,卻是令人放心的多了。

  “還是那句話,葉某精通隱匿之術,要是有心偷襲,兩位道友自覺可能躲過?”

  深深的瞟了兩人一下,陳平一字一頓的接著道:“傳聞攬月宗的契約之術冠絕群島,在下承諾可以和吳道友簽訂血契,證明赤心。”

  “哦?”

  吳飛荷眉頭一皺后,漸漸舒展了開來,笑道:“若是葉道友真的愿意簽訂血契,本閣主當然會信任你的。”

  她攬月宗的血契獨步無雙,比厚乙契約的束縛力度強大數倍。

  一旦違約,別提元丹修士,就算金丹老祖,也無法擺脫反噬之苦,直接身死道消的。

  她掌握的血契秘術雖不是最頂級的層次,可約束一名元丹中期,還是胸有成竹的。

  “吳閣主盡管施法便是。”

  陳平剛一說完,指尖上一滴精血濺射飛出,懸浮在身前。

  見他此般坦誠的樣子,吳飛荷暗生滿意,摘下了一枚灰色的戒子。

  周體光華隱晦,外型倒是同普通的儲物戒極其相似。

  此物名喚“攬月法戒”,乃是一件輔助類型的上品道器,更是她施展血契之術的媒介,遠比儲物戒貴重。

  每一枚攬月法戒,都是由宗門的金丹老祖祭煉數載而成。

  貢獻點足夠的弟子皆會去藏寶閣兌換一枚,方便在外行事。

  “天法地合,真魔之身降凡塵!”

  吳飛荷快速念了一段復雜的咒語,接著單手一掐訣,戒子背后一股黑氣一沖而出,憑空一凝,就幻化為一個青面獠牙的恐怖鬼頭。

  “魔道秘術!”

  陳平不動聲色的暗自驚道。

  好在他扔去的只是一滴精血,并非一絲魂魄,卻是不怕吳飛荷施術針對的。

  “嗷!”

  鬼頭揚首一吼,發出一聲凄厲長鳴后,一張大口,沖空中的兩滴精血一吸而去。

  “噗”一聲,兩人的精血滴溜溜一凝的匯聚成一團,被鬼頭吸進了口中。

  下一刻,鬼頭就一閃的憑空消散。

  吳飛荷與陳平俱是身形一震,各自多了一絲冥冥中的感應。

  “如此可怕的束縛之力,大概率是玄品上階的魔道血契。”

  陳平眸中一閃,隱隱有些忌憚起來。

  簽訂了攬月宗的這門血契后,一旦違背誓約,則將立馬神魂俱滅。

  以他當前的神魂強度,絕對抵御不了。

  或許金丹修士,才有可能扛住反噬。

  契約的內容很精簡。

  半年之內,陳平不準出手對付吳飛荷,且萬一靈艦遇險時,他要與吳飛荷站在一個陣營。

  當然,契約是雙向的,擺在吳飛荷那同樣生效。

  對此,陳平沒有多大的意見。

  在知曉此女身上所謂的重寶只是一枚木元之靈后,他徹底放棄了搶奪的想法。

  老老實實在浮幽城修煉,購買丹藥提升修為,才是他定下的計劃。

  “葉道友與幾個小輩游樂多日,突然向我等暴露修為,總歸是另有原因的?”

  周霧春拱拱手,笑瞇瞇的問道。

  雖然這黑臉大漢是與吳飛荷簽訂的血契,但吳閣主素來親近周家,不就等于和他也是一方的!

  “自然。”

  陳平點點頭,神色一正的道:“吳閣主,熊道友方才透露的秘聞,我希望你能如實的告知。”

  “你竟偷聽了我和熊道友的談話!”

  吳飛荷眉頭大皺,驚疑不定的道。

  以熊鼎天的神魂強度,居然都沒有勘測出蛛絲馬跡?

  “吳閣主高估葉某了,若是已經知曉兩位道友的對話內容,葉某何苦多此一舉的簽訂血契?”

  陳平嗤笑一聲,繼而語氣懇切的道:“葉某只有一個目的,安全的抵達浮幽城。”

  望了望周霧春,見他也擺出一副好奇的神色,吳飛荷搖搖頭,幽幽的嘆道:“熊道友說,雙城的邪修陣營又誕生了一位金丹修士!”

  “新的金丹邪修!”

  陳平、周霧春震驚之下,面面相覷起來。

  “具體是哪位前輩?”

  過了半晌,周霧春咽咽喉嚨,聲音顫抖的道。

  “斐鴉嶺邪修之首,竇瀚海。”

  吳飛荷苦笑了一下,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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