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好地方
夜晚，徐童和高卓來到一棟大樓前。
這是一棟早就廢棄的大樓，具體什么原因廢棄的不知道，兩人推開陳舊的大門，走進去后就見到眼前忽明忽暗的霓虹燈，給人一種八十年代的視覺感。
但這并不是劇本殺體驗館，而是高卓口中極其神秘的好地方。
“你確定這個地方么？？”
徐童目光審視著周圍，不覺得這像是什么好地方，更像是L市的豫通街。
“哎，你不懂，這地方真的是好地方，放心吧，跟我來！”
高卓抿著嘴，帶著徐童往前走，穿過一個不起眼的暗角，徐童偶爾看到一些年輕的男女正站在門口說著這些什么。
見狀他不免更加懷疑了自己的猜測。
不過當高卓在門口繳納20塊錢門票，帶著他沿著樓梯走上去后，徐童不由被眼前這家歌舞廳給驚訝到了。
誰能想到在外面這么破爛的樓房里，居然還藏著這么大的一個歌舞廳。
里面的光線很昏暗，大廳卡座上，稀稀拉拉坐著幾個男人，當中既有年輕人，也有中年人，甚至還有上歲數的老人。
而在另一邊的燈光下，一排椅子上坐著一排環肥燕瘦的女孩，像是在靜靜等待著什么。
這和徐童印象中，那些喧鬧的酒吧，完全不一樣。
“嘿嘿，沒見過吧，不過你別太奇怪，你是北方人那邊不流行這個，我們這邊到處都有。”
高卓見徐童有些茫然的表情，就低聲介紹起來。
原來這就是當地流行的砂舞。
嚴格地說是一個陶養情操，休閑藝術的好地方，就算是五大三粗的壯漢，來到這里也會乖乖地加入跳舞的隊伍中。
“現在還沒開始，咱們先坐下來，我給你說說規矩！”
高卓拉著徐童坐在角落，簡單地把規矩介紹一通，其實就是你看中那個妹子，就可以帶著她進入舞池，不過不要站在中間跳，而是擠在左側昏暗的角落里去。
價格很親民，用歌曲來計算，一首歌五塊錢。
“怎么樣，是不是很刺激！”
徐童好奇地點點頭，還沒來得多問幾句，高卓就已經站起來，跑到另一邊聚光燈下開始充當起獵人來，而且這貨居然恬不知恥地拉了兩個走進舞池里去。
估計這是想要借著砂舞的刺激，來暫時擺脫掉對鳳霞的陰影。
“哎！你這又是何必呢，關了燈不都一樣。”徐童看著高卓拉著兩位美人走進舞池的陰影中，不禁搖了搖頭。
不一會音樂開始，伴隨著奏樂聲，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擠進舞池里去。
在黑暗和迷幻的燈光下，只見黑暗中的男女自發地擠成一團，徐童因為有黑暗視覺，看得一清二楚，甚至看到高卓左擁右抱還不滿意，還把自己的咸豬手，探向其他人的女伴上。
“小哥哥，一個人么？”
不等徐童多看一會，一個女孩突然在他身邊坐下來，很熱情地將他的手臂挽在懷里，頓時一股刺鼻的廉價香水味令徐童不覺地皺了下眉頭。
“第一次來？要不我們一起進去玩玩，很好玩的。”
女孩年紀和徐童差不多，要說長相也不算差，但徐童受不了她身上那股刺鼻的味道，隨手就把手抽出來：“不用！”
本以為女孩還會糾纏一下，結果事實證明徐童想多了，見徐童拒絕，女人立即起身走人，不在這里浪費一秒，轉身就投入另一位中年男子的懷抱里。
“哈哈哈哈！！”
身后堂口前，大丫和吉祥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一旁發財則一臉郁悶地變成了一張凳子，讓這兩家伙坐下來。
原來這三個家伙在打賭，賭徐童會不會跟著女孩進舞池呢，結果自然不言而喻，發財愚笨的腦袋，又怎么會是吉祥和大丫的對手，只能乖乖地變成椅子給兩者坐下來。
“掌教啊，要不要您點上一炷香，我出來陪您跳呀。”
大丫手指放在粉唇邊，輕咬著，歪著身子看向徐童，那嫵媚做作的姿勢，加上那水靈靈碧眼里透出的那種清純，徐童看得都止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
要不是知道這小娘們是狐貍精，徐童還真差點就要動一下了。
“我看你們是皮癢了吧，最近給你們上的香火太多了？？”
沒好氣地罵上一聲，說完徐童又撇了一眼大丫胸口，一撇嘴：“誰也沒辦法阻止我做飛行員的夢想。”
大丫：？？？
“掌教，那邊！！”
這時候坐在一旁的吉祥突然拿手一指前方，向徐童說道。
徐童心想咋的？你一個老鼠精也想出來蹦跶蹦跶？？又不是拍邋遢大王，哪有你的戲份。
不過等他順著吉祥的手往前方一瞧：“咦？？”
只見聚光燈下，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正站在那里，如果把女人比作一朵鮮花，那么二十幾歲的年紀不過是花兒剛剛綻放的時候，真正綻放的時候，正是三十歲往上的年紀。
正如此時此刻，聚光燈下這位，一身深綠色的旗袍，體態婀娜，旗袍岔開的口子，隱隱可見黑色的絲襪，搭配著一雙酒紅色的高跟鞋。
簡直就是花叢中的一朵牡丹，讓人一眼就會注意到她。
正所謂，老婦撩發少年狂，即便少婦長相只能算是清秀，但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簡直就是少年殺手來形容都不為過。
可惜，絕大多數青年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她，卻礙于她身上那種無形的氣場而膽怯止步。
“有意思！”
徐童兩眼在少婦身上審視著，邁步就走了上去，恰好前面一名年紀不大的青年正鼓足勇氣，準備上前拉她的手時，卻見徐童的手先一步攔在少婦的腰間，很霸道地將少婦摟在懷里。
“抱歉，名花有主，下一位吧。”
徐童仰起頭朝著滿臉錯愕的男孩一笑，挽著少婦小腰大步流星地走進舞池。
“你好壞啊！”
少婦也不抗拒，反而小鳥依人般地依偎在徐童懷里，別說，若是個普通青年，被少婦這樣依偎在懷里，估計都要開心得飛起了，直接保護欲炸裂，還不老老實實把美人抱在懷里，小心呵護著，哪敢動手動腳。
可惜徐童壓根就不吃這一套，學著高卓把少婦拉進人群內，手指沿著少婦的腰往下游走起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不是么!”
說著手掌在她臀上一抓，咦，手感出奇地好。
少婦身子一抖，下意識地往后退一步，可惜徐童根本不給她機會，反而摟得更緊一些，鼻子在少婦秀發前輕嗅一口，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涌來。
“我看著你很眼生，你不是本地人吧？”
眼見掙脫不開，少婦索性也不再掙脫了，任由徐童隨意在身上占便宜，抬頭好奇地詢問道。
“哦，來旅游，第一次來，你在這里很久了么？”
徐童瞇著眼，目光看了一眼高卓的方向，好家伙，這個小子玩得飛起，腦袋都快貼在兩位美人懷里了。
察覺到徐童看向他，高卓一挑眉頭，目光審視了一眼他懷中的少婦后，不動聲色地豎起大拇指。
“白癡！”
徐童嘴角一抽，狠狠鄙視他一句。
“什么？？”
少婦愣了一下，徐童趕忙岔開話題，目光一轉，突然注意到舞池中心，有一個老人和一個老太太正跳飛起。
呃，不要誤會，兩位上歲數的老人步履錯落間，更像是真正在跳舞，而不是他們這樣黑漆漆地擠壓在一起。
“是不是覺得很有趣。”
少婦見徐童看向舞池中心的那對老人，向徐童開口問道。
“嗯，有點！”
徐童不可否認地點了下頭，這地方簡直就是在聚眾那個啥，可偏偏就是在這種氛圍下，一旁卻有一對老人在正八經地跳舞。
這一邊是散發著青春荷爾蒙氣味的獸性，一邊卻是文明時代紳士的禮儀，兩種矛盾的東西，同時匯聚在一個不大的舞池里，這種強烈的反差感，讓徐童一時有種魔幻般的感受。
“其實他們認識很久很久了，從年輕時和我們現在一樣，到隨著歲月變遷，退去了那份激情，有了各自的家庭后，反而更像是一對比愛人還要熟悉的朋友。”
女人看著舞池中那對老人，猶如紳士一般地相互彎身謝幕，眼神逐漸朦朧了起來，像是在追憶著什么。
少婦說著將頭枕在徐童肩膀上：“我好羨慕他們，真的好羨慕，當我老去的時候，也能有這樣一段最淳樸的感情陪伴著，那該多好。”
說完又抬起頭，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凝視著徐童：“你說，我會不會也能遇到這樣的男人。”
徐童眉頭微挑，手掌輕撫在女人頭頂，手指沿著她黑亮的發絲滑落下來，將女人的頭重新放在自己胸口，只是嘴角的笑容越發冷酷起來：“會不會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人和鬼終究不會有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