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車的車廂里,劉青山看到了謝爾蓋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車廂里,手里還夾著一根煙。
劉青山微笑著走過去,坐在謝爾蓋的對面,靜靜地望著對方。
在繚繞的煙霧中,傳來謝爾蓋的一聲“謝謝”。
劉青山點點頭,他知道,謝爾蓋在感謝什么。
上一次在小烏那邊購買航母,謝爾蓋最后并沒有完成好事先的約定。
但是劉青山還是把承諾給對方的那筆錢,存入謝爾蓋在海外的個人賬戶。
劉青山知道,謝爾蓋是誠心幫忙,只不過小烏這邊已經不受蘇維埃控制,不是謝爾蓋能夠左右的。
而且最后航母還是順利到手,也沒花高價,劉青山當然不在乎答應謝爾蓋的那點酬金。
劉青山也從餐桌上的煙盒里面,抽出來一支紅塔山,他平時基本不吸煙。
等到謝爾蓋用打火機幫著把煙點上,劉青山吸了一口:“謝爾蓋,你準備離開這個國家了嗎?”
謝爾蓋點點頭,他的目光投向車窗,此刻是上午,車窗外面是白皚皚的大地,遠處還有一望無際的白樺林,這里,是他的祖國。
劉青山知道,謝爾蓋這次找到自己,肯定是來告別的。
根據他估計,謝爾蓋這些年,應該也攢了二三百萬美金,足夠后半生的花銷。
鳥鳥青煙中,又傳來劉青山幽幽的聲音:“謝爾蓋,你可以在德州買一小塊牧場,養上幾十頭牛,每天戴著牛仔帽鏟牛糞,我的朋友,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謝爾蓋默然無語,好半天,知道煙頭燒到手指,他這才激靈一下子,將香煙掐滅:“可是我不知道,還有怎樣的生活?”
不僅僅是謝爾蓋,相信在這個國家,絕大部分人現在都是迷茫的,看不到前途,更看不到希望。
有能力的,干脆遠遠離開;
沒能力的,抱著酒瓶子,今朝有酒今朝醉,或許明天就會變成街頭一具凍僵的尸體。
“作為朋友,我希望你能留下來,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祖國都放棄的話,那么他也失去了靈魂。”
劉青山也把煙掐滅,謝爾蓋是他在毛子這邊,能接觸到的比較重要和高級的層次,他舍不得斷了這條線。
“可是我真的看不到希望。”謝爾蓋望向車窗外的目光,一片茫然。
“會有希望的,如果我叫你現在去跟隨一個人,并且全力支持他,也許,那個人就是這個國家未來的希望。”
劉青山終于下定決心,準備進行一次大投資。
“不,你說鮑里斯嘛,就是那家伙毀了偉大的蘇聯!”謝爾蓋激動起來,他說的,當然就是首任總統,也是蘇聯的掘墓人。
劉青山搖搖頭:“不,我說是弗拉基米爾,一個年輕人,今年正好才四十歲。”
謝爾蓋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準備進行一次政治投機。
“我不認識這個人,你能說說他情況嗎?”謝爾蓋忽然感覺,自己整個人生,似乎又有了新的目標和方向。
劉青山回憶了一下,好像這時候的大帝,還在列寧格勒市,具體的職務,好像是對外聯絡委員會的主席,主要負責招商工作,大致相當于市招商引資局的局長。
沒錯,大帝從九二年的一個小局長,到兩千年時候的總統,也只用了八年的時間。
聽完劉青山上的描述之后,謝爾蓋也渾身充滿動力:“劉,我現在想知道,你能給予我什么程度的支持?”
劉青山想了想:“只要我力所能及,都無條件支持。”
謝爾蓋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他當然知道劉青山的實力。
遠的且不說,光是喀秋莎商行那邊,能動用的資金,據說就是幾十個億美金。
謝爾蓋心中也不免激情澎湃:有這樣大財團的支持,扶持起來一個總統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目標對象到底如何,能不能支撐起這個千瘡百孔的國家。
這一點劉青山是根本不擔心的,要是大帝不行的話,別人就更不行。
“劉,我的朋友,我一會兒就下車,馬上去列寧格勒,隨時保持電話聯系。”
謝爾蓋又重燃斗志,恨不得現在就從車窗跳下去,飛到那邊。
劉青山笑著點點頭:“我們龍騰公司,也有國際貿易生意,所以如果你認為可行的話,我們可以在這方面進行合作,就當是刷政績了。”
“我想先見見面,然后再做決定。”謝爾蓋還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劉青山也不在意,估計要是見面的話,謝爾蓋很快就會成為對方的死忠。
“謝爾蓋,我的朋友,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可以幫我問問嗎,政府方面,有沒有出售土地的意向。”
“這不可能,領土是不可能售賣的。”謝爾蓋語氣堅決,除非是賣國賊。
“誰知道呢,萬一政府方面急需資金呢。”劉青山澹澹地說道,這件事就是撞大運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最好是以前就存在爭議領土,比如庫頁大島之類。”
謝爾蓋的目光死死盯著劉青山,最后,他也只能嘆了一口氣:“好吧,有機會的話,我會幫你嘗試一下的,不過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他知道,自己已經和劉青山捆綁在一起,那就只剩下合作。
等火車在一個小站停下的時候,謝爾蓋就領著幾個人,匆匆下車,消失在夜幕之中。
兩天之后,劉青山也終于安全地通過邊檢,踏上自己國家的領土。
說來也怪,心里立刻變得踏實起來。
這次去毛子那邊,雖然沒有經歷太大的風險,但是在火車上遭遇劫匪的時候,如果是普通的商人,只怕已經兇多吉少。
除了帶回來格羅莫夫一伙人之外,劉青山還帶回來十幾臺大馬力拖拉機,有輪式也有履帶式,另外就是相應的圖紙。
這些都是準備運回來,進行重新拆裝和改造的。
回到龍騰公司,劉青山把那邊的情況,跟侯三和丁山講述一番。
接下來,就需要他們加大貨運量,在物資方面,確保供應喀秋莎商團。
現在最大的麻煩就是黑河不通鐵路,貨物周轉比較費勁。
侯三便提議:能不能在滿洲里那邊,也成立一個分部。
畢竟那邊有直接通到對面的火車,運輸上比較便捷。
這也可以,那邊也是很有發展潛力的口岸,以龍騰公司的人脈,完全可以在那邊立足。
聊到中午,就在龍騰大酒店擺了兩桌,款待格羅莫夫這些代表。
看到滿桌子的菜肴,還有各種酒類,格羅莫夫他們眼睛都直了。
對于接下來的行程,也更加期待。
在這邊休整十幾天之后,劉青山就領著他們,乘坐飛機,先到哈市中轉,然后又坐飛機直接去了春城。
可是那一批拖拉機,就比較麻煩了。
個頭太大,這會兒也沒有大型運輸車,無論是公路運輸還是鐵路運輸,都不成。
除非是開到春城,這一輛輛的,都是油老虎,幾千里地呢,得喝多少柴油啊?
再說了,那些履帶式的,也不讓你在公路上跑啊,把路面軋壞誰負責。
活人不能叫尿憋死,這時候,格羅莫夫等人就主動請纓:先拆卸成零件,運到地方再組裝。
也就是有他們這些工人和技術員在這,動手能力都比較強。
即便如此,許多部件太過笨重,還得用吊車,這才裝到一輛輛大卡車里。
所以他們才會在這邊耽擱半個多月,這才去春城。
這一圈折騰下來,時間已經是三月末,春城這邊,也剛剛有了點春天的氣息。
先找了個賓館,將格羅莫夫一伙人安置下來,
時間都是計算好的,劉青山他們前腳剛住下,后腳就接到李鐵牛的電話:他押送的運輸大隊也到了。
劉青山對這批拖拉機也比較重視,所以李鐵牛親自壓陣,提前好幾天就出發了。
一共四五十臺貨車呢,一般地方真停不下,劉青山一琢磨,乾脆直接停到汽車廠好了。
格羅莫夫等人一聽,也都要去華夏最大的卡車制造廠瞧瞧。
于是打了幾輛出租車,一起前往汽車廠。
站在汽車廠熟悉的大門前面,快十年了,這里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
劉青山不禁微微搖頭:發展速度還是太慢啊。
不過在接下來的十年間,就要進入飛速發展的快車道,所以對未來,劉青山充滿期待。
他領著一群毛子,還是很扎眼的,門口的警衛,連忙上前詢問。
劉青山一揮手:“這些都是蘇聯專家。”
警衛也不是好湖弄的:“蘇聯不是都解體了嗎?”
劉青山也就不再跟他磨嘰,準備去門崗里面打電話,他認識的熟人不少,隨便叫一個都成。
不過要論關系最好的,當然還是盧文。
正這個時候,幾輛轎車開到廠門口,一瞧牌照,是自己廠里的,警衛正要放行。
結果最前面那輛卻停了下來,車里下來兩個人,朝劉青山招手:“青山老弟!”
劉青山瞧過去,好像是廠子里的工程師,不過好幾年沒見面,都忘了人家姓啥了。
魯工和王工卻沒忘記他,主要是因為,經常在報紙上看到劉青山的事跡和照片,想忘都忘不掉。
握手寒暄一番,劉青山從二人的談話中,這才獲悉二人的姓氏,于是樂呵呵地說道:“這次給魯工和王工帶來一批專家。”
這兩位也早就注意到那些毛子,不免有些興奮,魯工性子急,直截了當問道:“青山老弟,還是你講究,沒忘了老朋友。”
王工則問了一句:“專家都是哪個汽車制造廠請來的?”
劉青山呵呵兩聲:“都是造拖拉機的。”
拖拉機?
二位工程師面面相覷:咱們是造汽車的好不好,怎么越弄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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