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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人命至重,貴于千斤

  “青山,哈哈,啥時候來這邊的?”

  營地里,沈國棟使勁拍著劉青山的肩膀,拍得啪啪作響。

  要是換個身子骨軟點的,沒準現在就堆了。

  劉青山的身軀依舊挺拔:“沈叔叔,過年好,還有各位領導,都過年好!”

  軍營里面的幾位主要的副手,也都上前握手,臉上的笑容都格外燦爛。

  營地里,去年冬天剛入伍的新兵瞧著直愣:這幾位平時給我們訓練的時候,一個個都跟黑煞神似的,原來會笑啊?

  他們哪知道,來的這位是小財神爺,一年就給他們駐地帶來好幾十萬美金的收入。

  雖然這筆錢,軍區拿大頭兒,但是剩下的,也足夠邊防軍改善生活了。

  至于那些老兵,當然都認識這位小劉同志,于是就給那些新兵蛋子上課:

  “你們懂個六啊,知道為啥天天都能吃到肉嗎,都是劉同志的功勞!”

  “還有你們天天唱的小白楊和說句心里話,都是人家教的。”

  新兵蛋子頓時驚為天人,都使勁盯著劉青山瞧,務必把這副面孔記牢。

  “年前學校放假比較晚,沒來得及趕過來。”劉青山嘴里熱絡地說著,手下那些退伍的老兵,早就眉開眼笑的,把帶來的禮物搬進軍營。

  劉青山當然不能只拿魚,還帶來了不少水果罐頭和其它食品。

  這邊吃水果特費勁,冬天就是凍梨凍柿子之類的,吃蘋果都是凍蘋果。

  一行人說說笑笑進了辦公室,勤務兵送上來礦泉水。

  沈國棟擺擺手:“換茶水。”

  一瞧這倆小兵就是新來的,領導吩咐過:客人來了,就上礦泉水,這個規格高,是出口的。

  他們不認識劉青山,所以還忠實地執行命令,殊不知,這礦泉水就是人家牽頭搞出來的。

  “劉同志,我代表大家伙感謝你呀!”

  政委站起身,十分標準地向劉青山敬了個軍禮。

  劉青山剛要起身,卻被沈國棟給按下,然后屋子里面的幾名軍人,都一齊敬禮。

  把勤務兵給瞧傻了:上面的首長來了,好像才這種待遇吧?

  “今年入冬,戰士們在衣食住行等各方面,都得到極大的改善,我們幾個,代表戰士,向你致敬!”

  沈國棟也敬了個禮,搞得劉青山心里也熱乎乎的:還是子弟兵最重情重義。

  等到大家都坐了,沈國棟這才笑道:“中午必須留在這吃飯,看看我們的伙食改善了沒。”

  政委也笑吟吟地插話:“這塑料大棚確實不錯,雖然不敢說敞開了吃青菜,但是隔三差五的,餐桌上就能見到綠色。”

  “過年的時候,吃的是韭菜餡餃子。”沈國棟的副手,也插話進來。

  劉青山心里也高興:“那必須嘗嘗。”

  大伙興高采烈地聊了一會,沈國棟就叫副手領著侯三他們去看訓練,屋子里面,只剩下他和劉青山兩個。

  “青山啊,上面有重要任務。”沈國棟的表情也鄭重起來。

  其實他不說,劉青山也能猜到,上半年就有消息,說沈國棟要提職,按理說,年前就應該完成。

  一直滯留在這,顯然是有任務的。

  于是劉青山也挺了挺胸膛:“沈叔叔,我能做的,義不容辭。”

  “好!”

  沈國棟炯炯的目光注視著劉青山:“上次運回去的那批貨,發揮了很大的作用,首長們都非常滿意。”

  “不過李老他們又提出來一個建議,最好能弄點先進的裝備過來研究研究,事關重大,我也沒跟侯經理他們談過,正好這次你過來,一起商量商量。”

  劉青山的神色也無比鄭重,能參與到這樣事關重大的項目之中,他的心情也無比激蕩。

  深吸一口氣,他這才說道:“沈叔叔放心,等到口岸重新開通之后,我立刻想辦法聯系對方。”

  “那,這里有一份清單。”沈國棟將幾頁紙遞給劉青山,還好不是俄語的。

  劉青山瞧瞧,主要還是重武器,比如毛子那邊最新的戰斗機和主戰坦克之類的,好像壓力有點大。

  不過有壓力才有動力,毛子那邊已經快要進入到最后的瘋狂,啥事都能干出來。

  談完正事,兩個人這才出去,在軍營里參觀一圈,還去塑料暖棚里面轉轉,里面郁郁蔥蔥的,瞧著就養眼。

  中午,戰士們列隊進入食堂,伙食標準是四菜一湯,主食有饅頭,還有米飯,看來確實提高不少。

  飯前一支歌,唱了兩首,都是劉青山給留下來的。

  唱完之后,士兵們也不動筷,新兵老兵,一個個都目光熱切地望著劉青山。

  政委同志呵呵一笑:“青山,大家都等著你表演保留節目呢!”

  嘩嘩嘩,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劉青山當然不能叫子弟兵失望,站起來鞠了一個躬,然后就干脆利落地唱起來: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

  “綠色軍營,綠色軍營教會我…”

  “一二三四,戰士的歌!”

  節奏明快,鏗鏘有力,確實最適合軍營演唱。

  不出意料的,最后又演變成大合唱,唱完開飯,炊事班的同志直抱怨:這飯量今天怎么都見漲呢?

  從邊防軍駐地回來,已經是傍晚。

  晚飯都已經預定,要在龍騰大酒店擺幾桌,招待一下關系單位的領導,另外還有一些關系比較好的朋友。

  像是公安的周局長,以及海關的一些人,另外還有張龍他們的戰友許國強,現在已經混上了小科長的位置。

  “青山,夠意思,來了就請我們喝酒!”

  老周的黑臉蛋子都直放光,他和龍騰的關系最好,畢竟一起合作經營這家大酒店。

  一年下來,分紅錢好幾十萬呢,他們局里的小金庫,都快塞滿了。

  有錢了,干啥都仗義,年前單位分東西,他們系統往年也就是分點凍魚啥的,今年厲害了,雞鴨魚肉,基本都扛回去一麻袋。

  所以瞧見劉青山,老周這黑煞神,都滿臉堆笑。

  就是他這一笑太瘆人,還不如不笑呢。

  “全都仰仗各位幫忙,萬分感謝。”劉青山嘴里客氣著,這些部門的頭頭腦腦,年前的時候,侯三都已經打點過了。

  既然在人家地頭兒做生意,那有些規矩,還是得遵守的。

  龍騰現在就像是一塊大肥肉,要不是有著公安和邊防軍做后盾,早就不知道有多少惡狗撲上來,你一口我一口的,就能把你撕碎。

  酒桌上的氣氛相當融洽,劉青山也陪著和了不少酒,他現在是無比懷念李鐵牛那伙,可惜這位職業陪酒員不在。

  也不知道他們那邊怎么樣了,是不是順利到達東歐。

  這年頭,聯絡不暢通,實在太不方便。

  喝了兩個多小時,這才散場,劉青山領著侯三和丁山,在門口送客,許國強也站在他們身后,瞧那意思,還要再留一會。

  送走了外人,剩下幾個索性就直接回公司,反正挨著,走幾步道也就到了。

  泡上茶水,劉青山先問問許國強的情況,得知十一的時候,已經結婚了,連忙又給封了個大紅包。

  許國強主要是問問張龍和老班長他們的情況,得知去做遠洋貿易,也吃驚不小。

  抿了一口茶水,嘴里幽幽地說道:“真想也和他們一起繼續并肩作戰啊!”

  一日做戰友,終生是兄弟,這種情感,劉青山他們幾個,還體會不到。

  “強子,這一年你也辛苦啦,沒少幫忙。”

  劉青山又把話題轉回來,他都聽侯三說了,沒少有人惦記龍騰公司。

  大多是許國強在背后出頭,擺明龍騰的靠山,才打消他們的歪心思,不然的話,龍騰也不能這么安心地搞邊貿。

  財帛動人心,龍騰把持了大半的易貨貿易,當然遭人眼紅。

  “劉總,咱們都是一家人。”許國強這兩年日子緩起來,都是龍騰公司幫襯的,他當然懂得感恩。

  “對,一家人。”

  劉青山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咳嗽兩聲。

  他吸溜兩下鼻子,隱隱嗅到一股焦糊的氣味兒,便噌一下站起來:“快點各屋瞧瞧,別又著火啦!”

  還真被他說中了,幾個人沖到走廊里,就覺得煙氣更濃,還看到正有一股股的煙霧,從一間屋子門上的小窗戶冒出來。

  “救火!”

  劉青山大吼一聲,飛奔過去,一腳踹開屋門。

  呼的一下,濃煙噴涌出來。

  他早有準備,屏住呼吸,就是有點辣眼睛。

  稍一打量,只見大半個屋子,全都是滾滾濃煙,只有貼著地皮兒,還剩下一尺多高,沒被煙霧彌漫到。

  門口的兩名守衛也被驚動,跑進樓里,大伙七手八腳的,把屋子里面睡覺的幾個人拖出來,這幾個都嗆迷糊了。

  劉青山一瞧,好嘛,正是汪玉峰這幾個人。

  他算是服了,這幾個家伙,不會是火神爺附體了吧?

  把糊得嚴嚴實實的窗戶打開,再把冒著煙的被褥扔到當院,用水澆滅。

  屋子里面的辦公桌,表面也被燒得焦黑,不過還好發現及時,沒有起火苗。

  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幾個家伙不在倉庫那邊住,臨時租房子也沒找到,所以就在公司的辦公司里,先湊合一宿。

  大冬天的比較冷,就在辦公桌上鋪了電褥子,結果就變成這樣。

  “這幾個家伙咋回事,怎么跑到哪燒到哪?”侯三都瞧出來不對勁,嘴里罵罵咧咧的,直接拿著濕毛巾,挨個往他們臉上糊。

  汪玉峰幾個人很快被救醒,叩叩咳嗽一陣,搖搖晃晃爬起來,被侯三挨個踹:

  “睡著前,就不知道把電褥子拔下來啊,我算看明白了,你們幾個就他媽是災星,趕緊卷鋪蓋滾蛋!”

  汪玉峰幾個人也都年蔫了吧唧的,蹲在地上抱著腦袋挨訓。

  侯三越說越氣:“干脆你們幾個就在江面上壘個冰屋,白天打漁,晚上在里面睡覺,不信你們還能把冰屋給燒嘍!”

  周圍的人聽著也不敢樂呀。

  等侯三訓完了,劉青山這才上去打圓場,他知道這幾個家伙確實是災星,就更不能撒出去了,于是說道:

  “告訴姜水長,明天開始,吃住都跟他們在一起。”

  想了想又說:“今天去江邊打漁,看到那邊有一座石頭房子,問問是誰的,明天租過來,你們就搬那去住。”

  那個石頭房子孤零零的,周圍也沒啥建筑物,就算著火也沒事。

  告訴姜水長警醒點,管好這幫家伙,只要過了五月份,走死逃亡,就隨便這幾個人了。

  “那個屋子,好像是一伙打魚人放工具的,里邊跟冰窖似的。”汪玉峰嘴里還嘟囔一聲。

  侯三急了:“還講條件,信不信在江上刨幾個冰窟窿,把你們都塞里!”

  還真別說,毛子那邊,真有這么干的。

  劉青山擺擺手:“冷的話,就安個爐子,你們可勁燒煤,等等,好像還真不能使勁燒,萬一再發生火災呢。”

  就連他,也覺得這幾個貨是燙手的山芋,要不然,跟周局長說說,把他們先塞局子里蹲幾個月算了。

  估計在看守所里,他們肯定沒法放火。

  不過以這幾個家伙的尿性,也說不好,看守所里,也有偷摸抽煙的。

  第二天,劉青山親自出馬,把那個石頭屋子租下來,給了二百塊錢,把房主都給樂壞了,還給找了一個大油桶焊的鐵爐子。

  劉青山指揮布置房間,中間是火爐,周圍貼墻是一圈床鋪。

  原來有個小火炕,直接扒掉,這玩意也不安全。

  電也不用接,免得電線打火,引起火災。

  晚上就點蠟燭,姜水長負責掌管蠟燭,

  屋里裝備兩個滅火器,外加一個沙箱,還常備幾個大水缸。

  布置完畢,大伙都看了一圈,都吵吵這回肯定安全了。

  劉青山心里也終于安穩了一些,雖然費點事,不過要真能因此避免那場大火,一切努力就全都值了。

  即便是只能默默地做一個無名英雄,他也心甘情愿。

  不要說價值幾個億的直接經濟損失,還有數百條鮮活的人命呢。

  人命至重,貴于千斤,這是師父一門的祖訓。

  連續惹禍的汪玉峰等人,也都老實了,白天打漁,累個半死,晚上回屋,倒頭就睡,幾天下來,石屋子里,還真沒出啥事。

  之所以干勁這么足,是因為劉總說了:每月除了給他們正常開支之外,打上來的魚,除了供給廚房之外,剩下的他們可以自己賣錢。

  汪玉峰這幾個人逢人便夸老板好,他們不知道,老板都想把他們扔進笆籬子里蹲著了。

  不知不覺,到了正月十七,封閉二十多天的邊貿交易,終于重新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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