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劉生,幸會幸會。”那兩個年輕的華僑,也上前和劉青山握手。
霍老大在旁邊介紹:“這是李叔叔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李老大,你不在斯坦福上大學嘛,怎么也跑這邊來了?”
劉青山立刻心下了然:原來是李首富的兩個兒子,以后也都是牛人。
只是好像和霍家相比,李家人身上那種商人氣更濃重一些,太過重利,以至于后來搞出一些齷齪事。
于是他也笑著握握手:“二位兄弟都在國外讀書嗎,咱們老祖宗有一句話,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可別讀著讀著,連國籍都讀成外國的了。”
那哥倆一愣,現在他們還沒換國籍呢,所以被說得有點不明所以。
還是老大比較機靈,連忙轉移話題:“劉生,你的拍賣案例,已經被我大學的導師,當做一個最成功的的案例來研究。”
他就讀的是名校斯坦福。
劉青山擺了擺手:“不過是僥幸罷了,就是我頭上這頂賣國賊的帽子,是不是可以摘下去了?”
看著他審問的目光望過來,小五好生尷尬。
不過男子漢做事就要有擔當,小五硬著頭皮,向前邁出兩步:
“是我說錯話,我認,你想怎樣,就畫個道兒,我都接著。”
這時候,那位二哥也走上前:“兄弟,我于光明就佩服你這樣的,剛才就是幾句口舌之爭,不用放在心上。”
“要是兄弟肯賞臉,我們擺個場子,大家喝杯酒,以后就是好兄弟。”
這就是擺酒認錯了,能叫這幫大院出來的低頭,劉青山還真是第一個。
就連人群中的陳東方,都望著劉青山,若有所思。
劉青山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既然對方服軟,那事情也就揭過。
于是他也笑著點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樣才對嘛,我就說都是朋友了。”
楚云秀又蹦出來刷存在感,然后還用手戳戳劉青山的肩膀:“原來你才是大富翁,竟然藏得這么深,請客請客。”
劉青山還真怕被這種人纏上,主要是這樣沒心沒肺的,你都不好意把她給賣嘍。
于是他連忙說道:“我家老四老五還念叨著,想她們的楚姐姐了呢。”
真噠!
楚云秀立刻眼睛開始冒星星:“這次肯定也來了吧,在哪呢,我找她們玩去?”
咦,好像節奏不大對,屬牛皮糖的,甩都甩不掉。
劉青山索性不再搭理這丫頭,跟霍老大又聊了幾句,并且約定吃飯的時間。
“就一起好了,人多也熱鬧。”二哥于光明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見,都是年輕人,而且除了劉青山之外,剩下的都不是普通人家子弟,多接觸一下,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時間就確定在明晚,霍老大先帶人走了,剩下于光明和劉青山他們這兩伙,也一起進了友誼商店。
進門之后,大家自動分開,畢竟走在一起,多少還是有點尷尬。
只有楚云秀賴上劉青山了,樂呵呵地跟在他身邊,嘴里念叨著一起找老四老五玩兒。
“小山子,那幫家伙還是少接觸,跟咱們不是一路人。”
老帽兒師叔,嘴里還叮囑著劉青山。
劉青山眨眨眼:“師叔,那個洋妞,好像跟你也不是一路人吧?”
“我那就是逢場作戲,不當真。”
老帽兒嘴里爭辯著,臉上也不紅不白的。
“彼此彼此。”
劉青山跟這個師叔可是一點不見外,而且也喜歡和他開開玩笑。
在商店里面,劉青山也終于瞧見了麥考爾等人,這幫家伙購買了一些日常用品之后,就圍在出售藝術品的柜臺前面,品頭論足的。
全都是門外漢,還偏偏在那不懂裝懂,老帽兒師叔聽了幾句,都有點憋不住笑。
“噢,劉,你總算來了,你是行家,感謝你上次推薦的瓷器,我的朋友都很喜歡。”麥考爾親熱地扳住劉青山的肩膀。
他那些“朋友”滿意的結果就是,他在使館中的地位升了一格,現在是一等秘書,也算有了點小權。
劉青山于是就又冒充行家,指點了這伙人一番,購買的都是一些物美價廉,具有華夏特色的工藝品,也算是皆大歡喜。
而魯大師和老帽兒,則又入手了兩件精品瓷器。
本來還有一件唐三彩的,不過劉青山嫌這玩意是陪葬品,擺在家里瞧著不舒服,就沒有拿下。
“劉,你今天必須請客,上次贏了我們不少錢。”從友誼商店出來,那個黑大漢麥克,嘴里就開始嚷嚷。
劉青山嘴里開始抱屈:“噢,朋友們,我在這里是客人,哪有叫客人請客的道理。”
可是這幫家伙不容分說,拽著劉青山就上車,直奔燕京飯店。
結果一頓飯,花了劉青山好幾百塊。
這要是換成普通人哪受得了,一年的工資,一頓飯就吃了。
就算劉青山也有點肉疼,嘴里嚷嚷著:“你們這幫家伙等著,再有奧運會的時候,看我怎么把你們的褲衩都贏光!”
“朋友,不用等那么久,來年的世界杯足球賽,我們就可以賭個痛快!”
說這話的當然是歐羅巴一個國家的外交官,米國那幫家伙,對足球可沒啥興趣。
在足球方面,歐羅巴人當然有驕傲的資本,也有贏劉青山的信心。
劉青山聞言大喜:“八六世界杯嗎,好,到時候再收割你們一撥!”
“雖然你們踢球厲害,但是要說賭球,我敢說,在座的都是弱雞!”
這種地圖炮,連麥考爾這種不看足球的米國佬都被惹怒了:“劉,按照你們華夏的規矩,擊掌為誓,君子一言,死馬難追!”
劉青山笑著和他們逐一擊掌,嘴里還不忘嘲諷:“拜托好好學學中文,死馬當然追不上,是駟馬難追好不好。”
麥考爾聳聳肩膀:“你們華夏的語言,實在太復雜。”
“那叫博大精深。”
劉青山跟他們扯了一會,這才說道:“麥考爾,我想去你們國家留學,你給想想辦法?”
“留學,不不不,我們美利堅,不歡迎你這樣的家伙。”麥考爾嘴里開著玩笑。
劉青山佯怒道:“合著我這頓飯白請了是吧?”
眾人大笑,劉青山這才說道:“我可沒興趣去你們國家留學,是我的姐姐,麥考爾,請你幫忙聯系一下米國那邊的大學。”
昨天,劉青山已經跟二姐聊了,公派留學生的名額,數量稀少,而且至少也要大三大四之后,才有機會。
時不我待,他想早點把二姐送出去,打入美帝內部去撈金。
學經濟的,理論固然重要,但是實踐更鍛煉人。
公派留學指望不上,那就只能寄希望國外的大學發出邀請,然后自費留學。
至于學費啥的,劉青山還真不怎么在乎。
既然說到正事,麥考爾也就不再繼續扯蛋,詢問了一下劉銀鳳的情況,還用筆做了一下備忘錄。
對他來說,這點人脈還是有的,并不算什么難事。
劉青山也鄭重表示感謝:“謝謝你麥考爾,我的朋友,下次打賭的時候,我會考慮給你留一條內褲的。”
結果自然是引來一片譴責,在歡聲笑語中,一群醉鬼這才離開飯店。
這幫家伙還邀請劉青山他們去住處狂歡,結果被劉青山婉拒,他可沒那么多時間跟這幫家伙鬼混。
倒是老帽兒師叔,樂呵呵地坐上了一個洋妞的汽車。
“金剛師叔,你這三輪可沒人給你蹬回去!”
劉青山吆喝一聲,那輛小轎車早就屁股冒煙,很快消失在視野之中。
最后還是魯大叔騎著三輪,把劉青山拉回家,看看時間,都下午三點多,二姐和家人還都沒回來呢。
剛到家,劉青山就被興沖沖的白二爺給拉住:“你介紹的那小子真不錯,一雙手比銀鳳那樣的女娃子還巧呢。”
劉青山眨眨眼:“二爺,你這么快就有了新人忘舊人了?”
“少扯淡,春雨這孩子心靈手巧不說,又踏實肯干,能坐住凳子,干這行的,屁股削尖的可不成。”
白二爺就跟撿到寶似的,昨天還瞧不上張春雨,今天就夸成朵花了。
旁邊的張春雨,則一臉憨笑,清澈的目光,顯得更加堅定。
等白二爺晚上收工回家之后,劉青山跟張春雨聊聊。
原來白二爺給一副古畫噴上藥水,準備揭畫,正好內急,就去了趟公廁。
結果蹲的時間有點長,回來的時候,發現古畫已經被解開一角。
老爺子立刻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把張春雨一通訓。
“二爺,是您說的,過二十分鐘就可以動手揭,我掐著電子表呢,看到時間到了,才動手的。”
張春雨頭也不抬地回答著,手上依舊忙個不停。
白二爺湊上去瞧瞧,這才發現,就算換成自己動手,大概也就差不多能做到這樣,而面前的這個小子,才第一次接觸啊。
索性就在旁邊指點,由張春雨來操作,結果很是出乎意料,不僅把畫完整地揭下來,時間還省了將近一半兒。
畢竟白二爺年歲在這擺著呢,手眼都有點上不去。
這下子,白二爺當然覺得發現寶了,恨不得立馬收下這個徒弟。
劉青山聽完之后,也拍拍張春雨的肩膀:“好樣的,繼續努力。”
“嘿嘿,青山,其實這個俺以前在家就練過。”張春雨樂呵呵地答道。
練過?劉青山也有點疑惑,他當然知道張春雨家的情況,古畫什么的,肯定是沒有的,年畫倒是有那么幾張。
張春雨自豪地說道:“大哥以前有幾本小人書,受潮了都粘在一起,都是我幫著一頁一頁給揭開的。”
這樣也行?
劉青山還能說啥,有些人,天生就注定吃哪碗飯,只要能給他一絲陽光,前途就會十分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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