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元旦,佳士得拍賣行,在港島舉辦的新年拍賣專場,幾乎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進入到本世紀八十年代之后,佳士得發展迅猛,幾次拍賣,屢創新高。
尤其是這次新年拍賣專場,更是還沒開始,就惹起了熱議。
劉青山也隨同洪云生,來到佳士得港島分部的拍賣廳,至于王書記和鄭紅旗等人,則在錢玉珍的引領下,去參觀工廠。
泊好車之后,卻發現根本進不去拍賣大廳,大門口,足有數百人,一個個頭上都纏著布條子,手里打著標語旗幟,嘴里吶喊著口號。
劉青山臉上不覺露出微笑:“都跑這抗議來了,港島這邊的島國人還不少嘛?”
“大多數都是雇來的本地人,已經鬧好幾天啦。”
洪云生也興致勃勃地看著,說起來,這事的源頭,就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呵呵,我宣布,抗議無效。”
劉青山嘴里還不忘開一句玩笑。
他今天也拾掇得格外精神:一身合體的高檔西裝,都是錢玉珍昨天領著他挑選的,把這個弟弟給打扮的,十分英俊帥氣。
不明底細的,一定會認為這是哪個大家族的闊少。
很快,就有大隊警察到來,迅速驅散抗議的人群,佳士得是大不列顛老牌兒的拍賣行,現在的港島,暫時還屬于英倫,當然不允許有人在這鬧事。
劉青山這才隨著人流,不慌不忙地進入拍賣行,一路上,引得不少人側目。
不得不說,在換了一身名牌服飾之后,再配上劉青山那種獨特的氣質,確實很吸引眼球。
他也泰然處之,反正這次也要高調行事,就不必遮遮掩掩。
行走間,發現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朝他點點頭,劉青山也就微笑著點頭致意,腦子里回憶著:這是哪個明星來著?
那個中年人大分頭油光可鑒,還戴著大蛤蟆鏡,氣質有點像發哥,不過一瞧長相就不是。
等那人挽著女伴走過去之后,洪云生就小聲詢問:“青山,你認識霍生?”
劉青山搖搖頭,然后忽然想起什么,反問道:“是港島那個霍家嗎?”
洪云生點點頭,像霍家這樣的,他平時根本就高攀不上。
也就是說,他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他的那種。
“今天來了不少名流啊。”
洪云生一邊走,還一邊把看到的港島名流,低聲介紹給劉青山。
有些人,劉青山也都有過耳聞,在前世,這些人都是傳說故事里的主角。
不過現在嘛,劉青山覺得,自己或許也可以成為別人口中的傳說。
他們的座位,在拍賣大廳比較靠后的位置,這還因為洪云生是委托人的緣故,否則的話,估計這種大場面,都沒有他坐的地方。
劉青山手里,還領了一個號碼牌,沒錯,他也要參加競拍,而且還繳納了10萬英鎊的保證金。
劉青山手頭當然沒有英鎊,還是叫合作伙伴維克多,從購買羊肚菌和地皮菜的款項中提取出來的,這才勉強湊夠。
拍賣廳里,不斷有人陸陸續續地進場。
當一伙表情嚴肅,甚至帶著怒容的客人進場之后,大廳里想起了一陣議論聲。
這伙人足有二三十位,劉青山知道,他們應該是島國人,因為在這伙人里面,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藤田正一。
這家伙走在那伙人的最后,估計也就是個跟班兒的角色。
洪云生連忙又給劉青山介紹:“島國那邊好幾個大財團的代表都來了,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就是三井財團的三井木,還有那個小胡子,是富士財團的…”
劉青山也滿意地點點頭:“捧場的人越多,咱們的拍賣品,才能拍個好價錢不是。”
“也不一定,或許島國人會聯合起來,進行阻擊。”洪云生臉上有些患得患失,拍賣行的水深著呢。
尤其是現在的島國,泡沫經濟還沒有破滅,正是號稱可以買遍世界的時代。
世界各大拍賣行,拍賣的藝術品,大多都被島國高價拍走,當成一種保值的投資手段。
這里面最著名的事件,就是安田公司,拍得梵高的名畫《向日葵》,當時據說是花了足足59億,當然,是日元。
最戲劇性的一幕是,等到幾年之后,島國經濟崩塌,安田公司也撐不住了,就想出售這幅向日葵,結果送到拍賣行一鑒定,竟然是一幅贗品。
曾幾何時,人傻錢多的稱號,原來是戴在島國人頭上的。
上午十點,拍賣正式開始,拍賣師是一個白人,不過卻也能說著一口流利的粵語。
簡單幾句開場白之后,就進入正題,最初的幾件拍品,價值都不高。
這個也屬于慣例,先熱熱場嘛。
期間,劉青山也隨意舉了兩下牌子,不過很快就淹沒在其它的號碼牌中。
“第十號拍品,是印象主義油畫奠基人之一的,愛德華·馬奈的一幅作品,他的作品,深深影響了后來的塞尚和梵高等等一大批大師。”
“這幅作品起拍價一百萬英鎊,每次加價不少于一萬英鎊。”
拍賣師剛剛介紹完畢,現場就接二連三有人舉牌,價格很快就攀上到一百五十萬英鎊以上。
劉青山觀察了下,舉牌的主要是兩伙人,一伙是西方人,另外一伙就是島國人的團隊。
馬奈的作品,早起受到島國那邊浮世繪的啟發和影響,所以在島國那邊,很有知名度,也很受歡迎。
更主要的是,島國這時候刮起一股收藏西方藝術品的狂潮,買的很是喪心病狂。
這種財大氣粗,那幾位西方人也很快就抵擋不住,當價格攀升到二百萬英鎊以上的時候,他們也只能聳聳肩膀,無奈退出競爭。
那位年少多金的三井集團的代言人,叫做三井木的家伙,還向他們投去鄙夷的目光,嘴里還嘟囔了一句什么,估計是諸如“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之類的。
在大庭廣眾之下拉仇恨,也真是沒誰了。
劉青山覺得不能便宜這家伙,正好先跟他斗斗,于是也開始舉牌,并且一次性加了十萬英鎊。
瞧得旁邊的洪云生,臉上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抽搐兩下。
他是知道劉青山家底的,一共才十萬英鎊好不好。
這要是對方不肯再加價,那不是砸到手里,上哪去交付二百多萬英鎊?
不過劉青山倒是一臉的風輕云淡,旁人倒也不知道他的深淺,再配上他嘴角淡淡的笑意,還真以為是哪個大家族的繼承人,就是不拿錢當錢的那種。
劉青山舉了幾次牌子之后,那位三井木也動了火氣,直接將價錢加到三百萬英鎊,然后挑釁的目光,射向劉青山這邊。
這樣的拼斗,當然吸引了場中大部分人的目光,大廳里也出現一陣竊竊聲,估計都在打聽劉青山的來歷。
這么多人看著呢,終歸不能叫大伙失望不是?
劉青山就又樂呵呵地舉了一下牌子,也不多加,就是一萬,屬于那種傷害性不強,但是侮辱性極大的加價。
就算對方不肯加價,這畫落到他手里,劉青山也不怕,反正等他的那件物品拍賣之后,就能回籠大量現金。
他現在的做法,主要是為一會競價進行預熱,否則的話,只對那一件物品出價,就有點太惹眼,也太過明顯。
果然,三井木這年輕人經不起挑逗,一下子又加了十萬。
然后劉青山就看到,藤田正一忽然湊到三井木跟前,點頭哈腰地說了幾句什么,顯然,這家伙是認出了劉青山。
“青山,不要再加了。”
洪云生也瞧出來情況不妙,連忙低聲提醒,他也怕劉青山玩過頭。
正常情況下,劉青山也該收手,畢竟對方的陣營中,有人知道他的老底兒,知道他就是一個窮小子,根本沒那么大的資金,搗亂的嫌疑比較大。
可是劉青山卻不按常理出牌,又輕描淡寫地舉牌加了一萬,惹得現場一片嘩然。
這個價格,實際已經遠遠超出這幅畫的估價。
劉青山這邊已經出招,就看三井木那邊怎么應對了,大廳里一多半的目光,都向三井木投射過去,就連拍賣師,也滿眼期待地直接望向他這邊。
這也叫三井木很享受這種目光,同時也感受到更大的壓力。
他也不再盲目跟價,而是嚴厲地向藤田正一詢問著什么,而藤田正一,則一臉惶恐地連連點頭,腦門子上嘩嘩直冒汗。
“三百一十二萬一次,三百一十二萬兩次…”拍賣師舉起了手中的小錘兒。
坐在劉青山身旁的洪云生,后背都被冷汗浸透,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完嘍完嘍,這下算是真砸了!
就在拍賣師手中的小錘子即將砸下去的時候,終于又有人舉牌,不過卻不是三井木,而是不遠處一名地中海發型的西方人。
這一刻,洪云生感覺身子一軟,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地了。
劉青山卻似乎渾不在意,又輕輕舉起號牌,暗暗朝著剛才出價的維克多豎了一根大拇指:不錯嘛,舉牌很及時。
三井木猶豫了下,恨恨瞪了下藤田正一,然后又加入戰團,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樣。
于是新一輪的競爭又重新開始,直到把價格抬到三百五十萬英鎊,劉青山這才笑著搖搖頭,退出這場競爭。
而維克多,也聳聳肩膀,同樣表示放棄。
三井木雖然獲勝,可是心里卻跟吞了一只蒼蠅似的,絲毫沒有獲得勝利的快感。
此后的幾件拍品,劉青山也都刷了一波存在感,但是最終的結果,卻一無所獲,本來他也不想有什么收獲。
終于到了壓軸大戲上場,拍賣師的聲調,都拔高幾分:
“女士們,先生們,本次拍賣的最后一件拍品,可謂是世界上獨一無二,它是二戰期間,島國聯隊的隊旗。”
“目前世界上,僅存一件拼接的聯隊旗,保留在島國;而這面聯隊旗,是現今唯一保存完整的聯隊旗,我們將進行無底價拍賣,下面請出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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