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江森下午要請假。”
“又特么請假!?”
周五下午艷陽天,剛舒心了沒幾天的老苗,突然在申醫的二號操場上暴跳如雷。原本以為江森這幾天乖得跟小兔兔一樣,這是終于搞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結果尼瑪這才幾天啊,分明是不把我奔雷手…啊呸!是國家田徑隊男隊第一小隊執行主教練苗工寬放在眼里!
對,沒錯,老苗的新職務,這幾天已經下來了。
妥妥的正股級預備干部。
現在只等四個月后奧運圣火一點,江森上跑道一沖,他就可以穩穩升任田管中心國家隊訓練中心訓練處男隊副總教練,開啟他嶄新的副科人生。
所以很自然的,他目前最大且唯一的煩惱,就是江森一而再、再而三的摸魚行為。
江森的這種訓練態度,真心是讓老苗日以繼夜地感到焦慮。
尤其前幾天,江森才剛剛跑出手計百米9秒79,連田管中心代理主任藍幸成都驚掉下巴,還特意把這事兒匯報了總局,然后轉頭這個消息就被總局列為了絕密級。
可見現在國內體育口高層,對江森的情況是何等的注意。
而他身為江森的直接教練,別說江森成績下滑肯定要被處斬,就算江森哪天拉稀,那都特么是他的責任!誰讓你帶隊的?啥?領隊是盧建軍?那不管,總要有人背鍋的,誰讓你剛好位置合適?人家鞏指導在籃球隊那邊不也早就做好背鍋的準備了,你憑什么覺得自己能被特殊照顧?反正江森不好好訓練,那就是你領導能力不行!沒水平、沒辦法!那還提個屁的干!
老苗就終日這么惶恐不安著…
直到最近這段時間,他的惶恐程度,終于到達的頂峰。
“馬拉個幣的!他搞什么啊!知不知道現在都是什么日子了!人家奧運冠軍小劉,現在都還在到處參加比賽,拼了命地提升狀態!他倒好,本來就是脫產訓練,現在還給我沒完沒了地請假!今天下午的訓練計劃有多少他不知道嗎?啊?你特么不想練,老子還不想帶了呢!馬拉個幣的,天天不是去開房,就是給老子裝逼!實驗室!啊!開公司!啊!還有什么?”
“還有獎學金。”路教練在一旁火上澆油,“還有寫,還要抽空練投籃。”
“啊…對!我特么…”老苗罵著娘,突然轉頭,怒噴路教練,“狗東西!你特么想干嘛?挑撥老子和江森的關系嗎?”
“誒!老苗你別罵人啊,我那不是幫你找思路嘛,干嘛呀,瘋狗一樣…”
路教練也不高興地罵罵咧咧回去,現在老苗精神壓力這么大,要是老苗崩潰掉,他老路身為江森的力量和體能教練,那豈不是能直接順位上位?!
老苗要是真被壓力逼瘋掉,hiahiahiahia…
老路轉過頭去,內心很黑暗地期待著。
卻不知道,陶潤吉正站在他的斜對面,默默看著老路,含笑不語。
開玩笑,老苗要是在最后關頭被換掉,這個執行教練還輪得到你這個姓路的?我陶潤吉在訓練中心隱忍多年,突然在去年當上老苗的助理,這難道不是天意?什么叫助理,助理就是特么的…管他是什么,反正老苗要是崩了,取代他的人,那只能是我!
而且再說了,想想看這半年來,每天陪在江森的身邊的人是誰?
每天給江森拎水的人又是誰?
還有當江森去跟安安開房,掩護他的人、給他開車的人又是誰?
是我!是我!都是我!
在那倆兵哥哥來隊里之前,我陶潤吉才是森爺最親近的近臣!
如果老苗掛了,能取代老苗位置的人,舍我其誰!?
不服氣讓江森自己選啊!全隊投票都行!
陶潤吉越想越是這個道理,眼眸中,泛起明亮的光芒。
側對著陶潤吉的老路,仿佛感受到身后有強烈的氣波在蕩漾,猛然轉過頭,兩人四目相視,空氣中瞬間仿佛有短路的電花閃動。
我知道,你知道我想要那個位置,我也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想要那個位置…
當當當當…
《將軍令》的鼓點乍起,老苗掏出手機,按下通話鍵,語氣瞬間變得無比溫柔,“江森啊?你人去哪兒了啊?怎么又不來訓練了?哦?見個老板?哪個老板,陳老板?中國首富?哦,好吧,等下還回來的是吧,行行行,我就在操場等你,我哪兒都不去…”
掛斷電話,放下手機,老苗環視全場。
路教練、陶潤吉、聞靜、喬納森…
一大群人,靜靜地看著老苗,操場上一時間落針可聞。
過了好幾秒,老苗輕輕一咳嗽,“去見中國首富,還是情有可原的,大家等等吧,今天時間還早,一個小時就回來,訓練任務,還是趕得及的…”
陶潤吉他們齊刷刷點頭。
操!去見中國首富…
那個誰,你敢不敢更裝逼點?
“逼,我是不裝的,我主要是為了人民的事業。”叉叉酒店的茶室里,江森和陳老板對面而坐,世界冠軍江森親自給我國杰出資本家斟茶,倒滿之后,微笑說道,“只是沒想到,陳總也對我國人民的事業這么感興趣。我是真沒想到,您會來投四季藥業。”
“很奇怪嗎?”陳老板笑了笑,“我這幾年投了兩百多個項目,這次頂多是稍微多投了一點。”
“四季藥業,可是估值二十五個億啊。”江森端起茶杯,小啜一口。
陳老板道:“我知道,所以我聯系了摩根。”
“美國那邊不是要崩了嗎?還有錢來投這邊?”
“呵呵,錢就是紙嘛,可以印的嘛。多印不行,少印總沒問題。”
“這是不是有點帶路的嫌疑?”
“不能這么說,科學無國界,尤其是生物科學,都是為了全人類。敝帚自珍,太狹隘了。”陳老板端起杯子,吹了吹氣,雙眼盯著江森,“再說了,我主要看中的是你,又不是四季藥業。四季藥業,現在掌握了二二制藥的銷售渠道,是不是?”
江森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收。
就聽陳老板說道:“你要不,也賣我一點?或者我用星星星的股份跟你換也行。”
威逼加利誘?
陳老板原來也挺六六六的嘛…
江森安靜了片刻,笑容又張開了,“四季藥業和二二制藥,現在是交叉持股,我手里的四季藥業股份,過段時間馬上要轉交給我的未來岳父,當結婚的聘禮,這方面的事,您還是跟四季藥業剛剛任命的銷售副總監安大海先生說吧。還有,星星星的股份,我當然是很想要的,不過二二制藥不接受外資,陳總的好意我心領了,銷售渠道將來我們自己也會有,不勞四季藥業一直幫忙鋪貨。我今天下午訓練挺忙,就恕不多陪了,再見。”
江森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起身就走。
袁杰看陳老板一眼,和二兵哥哥一起,護送江森離去。
陳老板坐在椅子上沒動。
身邊的秘書也不敢打擾他。
他轉頭望向窗外,申城的馬路上,車水馬龍,這片冒險家的樂園,從來不缺人中龍鳳。
過了許久,他才搖了搖頭,站起來離開。
走的時候還被酒店追要茶錢…
江森這個死摳逼,居然沒買單。
老子要讓星星星的阿灰,扣住他今年的訂閱稿費!
陳老板表面上云淡風輕,內心卻已經崩掉了,氣急敗壞。
兩小時后,4月11月的當天晚上6點,陳老板的集團辦公室,發布公告,稱已和美、申城四季藥業達成戰略合作協議,陳老板集團以多少多少億的資金,購入四季藥業多達25的股份,四季藥業市場估值飆升至50億人民幣,上市程序正式啟動。在這個大家突然都找不到錢的資本蕭條之年,該消息一出,瞬間引爆國內資本界和財經圈。
與此同時,正在吃飯的江森,也接到了萌萌的電話。
“那邊的領導馬上就過來,明天早上就到!”
“好!”江森頓時精神抖擻。
什么資本不資本的,對現在的他來說,輸贏無非就是數字。
但其他事…時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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