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宇宙的無數個文明世界里,人與人之間的結識和溝通并不都是由淺入深、循序漸進的。這其中,有一種特別直接的邂后,能讓萍水相逢的彼此立即接受對方,并將對方引為至親至近,就仿佛真有前生相知,今生重逢。
這種情感若是出現在異性之間,就叫做一見鐘情,比如楚狄和淺淺。
這種情感若是出現在同性之間,就叫做一見如故,比如楚狄和狄烈。
楚狄并不知道狄烈來自何方,生于何時,可就是覺得這人與自己說不出的投緣。
楚狄眼里的狄烈已經沒有任何酩酊醉意,他那張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的臉上,一雙眼睛清澈而又深邃,就好像孤懸在天邊的星辰,恬然澹定地播撒出些許輝芒,不曾炫耀,卻又不失溫暖。
在這雙眉眼之間,看不出有多少滄桑,卻有著相當成熟的厚重。在這份厚重的氣質里,既包含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閱歷,又體現著他對宇宙萬物的理解和寬容。
他的神情里似乎帶著一抹微笑,又或許這微笑根本就是他相貌的一部分,天然流露出一種親和,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親近之意。
他的身材并不算高,比起楚狄來還要矮了一頭,這使眾人之前看見他被舒畫橫抱時并不覺得如何違和。但正是這副并不如何高大的身材,此刻卻能給人一種高山仰止的既視感,令人不由自主地、由衷的心生敬意。
所以楚狄很自然地打了個招呼:“狄大哥,你好,你醒了?”
狄烈的神情比楚狄更加自然,就好像彼此之間已經是莫逆多年的老朋友一樣,笑道:“嗯,我醒了,不過酒卻沒有醒,不知什么時候還會醉倒。”
楚狄疑惑道:“你喝的到底是什么酒?怎么這么奇怪?還要醉倒幾次才算完?”
狄烈道:“神仙醉,你聽說過沒有?”
楚狄茫然搖頭,略帶責怪地說道:“沒聽說過,這酒如此坑人,難道以前沒人知道嗎?你怎么會去喝這種酒?”
“你錯了!”狄烈竟然面露惋惜之色,嘆道:“這神仙醉可不是坑人的東西,這酒可以說是宇宙之中最最神奇之物,沒有之一!你本是好酒之人,又來到了這天河邊際,怎么竟然沒有去嘗嘗?”
楚狄聽了就更加奇怪,感覺狄烈對自己很熟悉,可是他是從哪了解到的自己?即便是一見如故,也只能說明彼此投緣,卻不等于了解對方的過去。
就拿楚狄來說,此時他對狄烈的過往就是一無所知,為何狄烈卻能知道他本是好酒之人?
似乎是看出了楚狄的驚奇,狄烈說道:“我大致能夠看出你的生平,這也是拜神仙醉所賜,神仙醉似乎能夠開啟智慧生命的第六感,人喝過之后就會得到升華,就拿我來說吧,現在我感覺自己就是個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
雖然與狄烈一見如故,深信不疑,但是楚狄仍然無法理解狄烈所說的酒,困惑道:“這酒這么好,又怎會令你時醉時醒?而且在你醉倒的時候,你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證!還有,照你這么說,這神仙醉豈不是已經成為整個宇宙所有智慧生命爭奪的至寶?又怎會隨便什么人都能喝到?”
說到此處,楚狄環視了一眼塔內眾人,卻見連同燕星華在內的眾人眼里都已露出羨慕之色,似乎她們也曾聽說過神仙醉的名頭。
狄烈也看了看周圍眾女,說道:“這神仙醉當然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喝到的,但是我認為你可以喝到。還有,這里的人一定也聽說過神仙醉,只不過,她們不僅知道神仙醉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到的,更知道有些人喝了會當場暴斃。形神俱滅的那種!”
楚狄再次看向燕星華等人,果見人們微微點頭,顯然狄烈所說與她們了解的相符。
只聽狄烈又道:“萬事萬物皆有利弊,神仙醉也是一樣,或許這酒后常醉是它的缺點,但只要提前做好安排,找人護法,那么這種宿醉就變成了一種福利,嗯,我醉著的時候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是神智卻是清醒著的。”
說到此處,狄烈抬手一指頭頂:“我不僅知道你從朗辰的眼皮子底下把我和舒畫救了回來,還知道此刻地球上那幾個小人又給朗辰獻上了更毒的法子,等會兒再跟朗辰交手的時候,你就有危險了。”
楚狄的武魂一直游離在外,自然知道狄烈說的都是真的,因為他也等于是親耳聽見了莊思羽和蕭颯的提議,不過他卻并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用分身堵我?我就往弱水河里跳,倒要看你敢不敢在弱水河里設分身!
此刻楚狄最感興趣的仍是神仙醉這種酒,既然狄烈說自己能夠喝到神仙醉,而且還不會被神仙醉所傷,更能得到好處,那么自己為何不去試試?
根據狄烈的介紹,他隱約感覺到這種酒有可能會給自己提供極大的幫助,如果自己也能開啟第六感,那么或許喝過之后自己就能找到戰勝朗辰的法子。
只不過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如果自己喝了神仙醉,也醉倒手腳不能動彈的程度,誰來給自己護法呢?
就像知道楚狄的思想一樣,狄烈微微皺眉道:“這的確是個問題,本來我是給你護法的最佳人選,可若是我和你同時醉倒,就很麻煩。就連我自己也無法確定下一次醉倒是在什么時候,更不知道還會醉倒多少次。”
“所以現在我很猶豫,到底要不要去試試神仙醉。”
楚狄接著狄烈的話說了下去:“如果你真的能夠看穿我的心思,那么你應該知道,現在我面臨著一大堆事情,說是一團亂麻也不為過。”
狄烈點頭:“嗯,我知道,你要去救你的姐姐黃玲,你還要去科技王國找你的好兄弟陶寶,你好像還在記掛著一個怨偶,迫切地想知道她的下落,她叫什么?”
楚狄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直言不諱道:“她叫龍耀京。不過你用怨偶這個詞來定義我心里的她有些不對。”
狄烈笑道:“那應該是什么?”
楚狄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兩人這番交心對答,只驚得旁邊眾人瞠目結舌,人們既驚嘆于楚狄的秘密之多,更驚嘆于狄烈超乎常人的洞察力,最令人驚嘆的,則是狄烈和楚狄竟然敢于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隱私說出來,這就意味著他們已經無畏于一切。
楚狄自己都不知道龍耀京到底應該算作自己的什么人,狄烈便也不再深問,說道:“好吧,不管你能不能去喝神仙醉,眼前最首要的問題都是解決朗辰。”
楚狄點頭道:“是的。”
只要朗辰還在白22窺視著,楚狄就什么事都做不了,甚至想去一品神仙醉也無法成行。
狄烈道:“這事兒好辦,等朗辰再來叫陣的時候,咱倆一起上,雖然不敢說一定能殺了他,但是讓他回家養傷卻是應該能夠做到。”
楚狄聞言大喜,說道:“那可太好了!我現在只盼著朗辰趕緊過來,不要等你再睡過去可就…”
狄烈笑著打斷道:“你這傻小子,他不來,難道咱倆還不能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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