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五章 同病相憐
其實按照出場順序，這時候還輪不到楚狄上場，因為在凌銳和楚狄之間，還有一個排序第八的舉子存在。
而當凌銳帶著一身榮耀，在人們羨慕的目光中晉級下一階段，接下來就輪到這排名第八的舉子上場了。
但是這排名第八的舉子退縮了。或者，也可以說是怯場了。
這是一名其貌不揚的女舉子，名字叫做舒雅，來自距綠星12光年的艾爾星。
原則上，綠星上的武舉賽會并不限制女性武者參加。只要武功卓絕、本領到家，無論男女都可以同場競技，只要能夠力壓群倫，奪得魁首，那就是貨真價實的武狀元。
原則是這么個原則，只不過由于女帝瑤姬一向對男性武者興趣濃厚，導致了遠近各個文明的首腦投其所好，總是有意壓制女武者出頭，選派男武者前來參賽。
但是艾爾星卻是一個例外，只因艾爾星是母系氏族文明。
說起母系氏族文明，人們總不免會想起地球人那個身無寸縷、茹毛飲血的時代。女主外，男主內，大事由女人說了算，嚴重地制約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終被父系氏族公社所取代。
然而艾爾星上的母系氏族文明卻與地球上的不同，與此時各位舉子所代表的先進文明乃至綠星相比，艾爾文明并不落后。
艾爾星之所以保持著母系氏族制度，是因為這顆星球有個非常奇異的特點，那就是艾爾星上的女人永遠都生不出男孩來，只能生女孩。
或許有人會覺得奇怪——既然艾爾星的女人只能生女孩，那么孩子的父親是從何而來的？
答案也很簡單，艾爾星的女人都是出來找老公的，懷了孕就回艾爾星，又或者來不及趕回艾爾星，在外面夫家生產，生出來的也一定是女孩。
所以艾爾星更像是《西游記》里面的女兒國，衣食住行并不粗陋，禮儀道德也不欠缺。
如同白天宇所在的飛騰行星一樣，艾爾星也有綠星武舉的推薦名額，每年一個，舒雅是艾爾星唯一的代表。
舒雅的形貌與地球人區別也不大，1米70左右的身高，一頭紅色長發扎成了馬尾，膚色算不得白、也算不得黑，說是黃皮膚呢，卻又與地球上的東方人有所區別。
楚狄原本并沒有注意舒雅的長相。哪怕舒雅就站在他的旁邊，她的臉也時刻處在他神識的籠罩之下，但是他一向沒有看女人的習慣，這習慣從他戴著大眼鏡的時候就養成了，此后一直沒改掉。
為什么要改？楚狄不認為直勾勾地看女人的臉是什么好行為，她長得再漂亮又如何？你看了她，她就能做你老婆么？如果不能，那你看什么？白白地給女人增添了自信，遇到脾氣不好的，還得罵你一句流氓。
臉不能看，身上帶有性征的部位就更不能看了。
所以楚狄在最初入場、打量每一個競爭對手的時候，只模糊地感覺到這第八位舉子是個女的，就立即收回了目光。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此刻舒雅卻跟他說話了。
舒雅不知道楚狄和女帝之間的傳音，用綠星官方語言說道：“楚大哥，這場考試我們還參加么？”
這句話問得很是莫名其妙，什么叫“我們還參加么”？你自己要參加就參加，不想參加你就放棄，跟我有一毛錢的關系么？
楚狄本來氣很不順，聽了舒雅這句話差點就懟回去，只好在舒雅在稱謂上加了分，喊了他一聲大哥，這才沒有招致他的反彈。
出于對這句“大哥”的回饋，楚狄說了一句：“怎么？你要打退堂鼓了？”
舒雅點頭，低聲道：“嗯，我本來就對戰勝金屬殺手沒有信心，再看了凌銳的精彩戰斗過程，我覺得我再上去就是現眼了。”
楚狄也點頭，卻反問道：“那你為什么要扯上我？”
舒雅道：“我們的運氣太差了，排在最后不說，還趕上競爭者中有凌銳這樣的強者…我覺得我和你的處境一樣，所以我想勸勸你，咱們一同棄權吧，明年我們再來。”
楚狄瞬間就明白了舒雅的意思。
與上場輸給金屬殺手相比，臨陣退縮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樣是丟人現眼。所以舒雅想拉自己一起，這樣人們就會說，看看，楚狄都棄權了，舒雅一介女武者，棄權還不正常么？
這樣，舒雅就不至于太過難堪。
于是說道：“這么說來，你是為了我著想，為我好咯？”
舒雅猶豫了一下，終于說了實話：“也不是，其實…我主要是不想一個人被人恥笑。”
楚狄最敬重的就是說實話的人，無論男女，聽舒雅這么一說，心中竟而生出來些許好感，扳起臉來說道：“不行！”
雖然舒雅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是仍然不免失望，黯然道：“那好吧，我自己宣布退…”
“不行！”楚狄直接打斷了舒雅說下去，道：“我說的不行，是說你退出不行，你必須要上場！”
“啊？”舒雅聞言不禁愕然，心說楚狄你也太霸道了吧？咱倆本來不認識好吧，就因為我征求了一下你的意見，你就要做我的主了？你當你是我老公啊？
雖然你挺有男人氣概的，也符合我心目中丈夫的要求，可是你已經不具備這個條件了啊！你都是瑤姬的男人了，誰還敢沾你一根手指頭？
正胡思亂想時，評審臺上牛文善已經在催促了，“艾爾星的舒雅，為何還不上場？你可知道，如果你臨陣退縮，丟掉的不僅僅是武狀元的競爭資格，還有你們艾爾星所有人的榮譽！”
牛文善這話說的是正理，就連楚狄也挑不出毛病，便也跟著催促舒雅道：“你快上去打吧，你放心，我保你輸不了。”
舒雅聽了這話差點沒笑出來，楚狄啊楚狄，吹牛不是這么吹的，你連你自己能不能打贏都未必保證得了，怎么能保證我呢？
但是隨即她就醒悟過來，莫非女帝早已經安排好了暗箱操作？要是那樣的話，楚狄可就有了作弊的條件了。
如果楚狄真的能作弊，那么，興許他也能幫我作弊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