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陸謙在皇宮游玩了三日。
紅玉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了害怕。
完全沒有當日的刁蠻狠毒。
當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陸謙又不把她帶回山門,又何必管人家是否聽話。
這一日。
月圓之夜。
可能是因為地處山地,這頭頂月亮大得嚇人。
陸謙與其他人來到林帆所說的古井之處。
此地并非山頂,而是山陰之處。
后山山陰的地方是禁地。
整座山瘴氣匯聚所在。
幽綠朦朧的瘴氣,縈繞整片山林。
猶如巡視山林的野獸。
月亮反而看不見了。
除了陸謙與護法司的手下,還有林帆以及幾輛押著男女老少的馬車。
每個月的月圓之日,皇宮都要弄一個血祭。
以人血祭金蟾。
撥開叢生的雜草。
在此期間,陸謙一直注意著林帆的神態。
一旦這個家伙有任何異動,將會受到自己雷霆一擊。
當然,陸謙自信自己的眼光,不會看錯人。
而且來之前用小六壬推算了一番。
此去有兇有吉,前兇后吉,乃是否極泰來之兆。
前方世界驟然開闊。
面前一方清澈的小池塘。
池塘仿佛存在幾百年,月光灑在水上,水波流轉,安靜祥和。
只是看一眼,便有種心曠神怡之感。
陸謙注目一看,這不是所謂的池塘。
而是純粹的太陰月華之力。
由于月華太過濃郁,所以才形成池塘。
身旁一個身穿斗篷的身影掀開兜帽,眼如流波,指如春筍,雪白俏皮的小兔耳動了動。
“是這里嗎?”陸謙看向雪月。
雪月輕輕吸了一口氣,鼻尖微微顫動,說道:“回大人,應該是傳說中的古井所在。”
雖然雪月沒有親眼見過,至少這一道氣息錯不了。
“月精…”林帆心中暗暗震驚。
怪不得陸謙會知道古井的下落。
想到這里,林帆心里頓時有種危機感。
在這樣下去,萬一雪月讓陸謙大人殺自己怎么辦。
要知道林國與月精一族有著血海深仇。
林帆不會相信對方會放過自己,就像他不會放過對方一樣。
艱難考慮了三秒鐘,他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林帆一步上前,說道:“大人,金蟾拜月之陣是老祖宗布下的陣法,金蟾會襲擊沒有林家血脈之人。”
“有這說法?”
“當然,而且金蟾享用血食時,會沉睡一段時間,是它力量最薄弱的時候。”
去他娘的祖宗。
祖祖輩輩干了那么多年,一點好處都沒撈著,每月的供奉倒是享受了不少。
眼前這一個才是真正值得巴結的對象。
前幾天獻了一個女人,就給了自己煉氣期的功法以及丹藥。
煉氣期能活一百五十年,也就是說林帆還能再當一百多年皇帝。
不僅如此,他還知道陸謙真實身份。
此人竟是九霄道盟的高層。
要知道九霄道盟可是方圓數十萬里的霸主。
跺一跺腳,無數國家灰飛煙滅的那種。
要是能搭上這條線,別說獻上一個侄女,哪怕是他老媽,甚至是自己都沒問題。
“不錯,很聽話,虎賁,把他名字記下。”
“是!”
“多謝仙長,多謝仙長。”林帆連連道謝。
看來自己這次是賭對了。
子時已到。
無名狂風驟起。
落葉紛紛。
“快快,馬車拉過去。”林帆連忙招呼手下。
手下拉著裝滿人的馬車,拉到池塘邊立馬快速跑回來。
車上的人被迷藥迷昏,此時倒也沒有哭喊出聲來。
池塘炸開。
一道虛影飛出。
虛影重重落地,濺起漫天煙塵,此物露出真實樣貌。
眾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只身高二十丈的金眼三足金蟾。
鎏金一般的皮膚,長著拳頭大小的疙瘩。
突出兩顆大眼睛盯著月光,腦袋一高一低,呈現出一種拜月之景。
月光緩緩匯聚,原先是虛影,現在變得清晰起來。
蟾蜍身旁,漸漸浮現出一口古井。
寬五丈,高三尺,井口通體由白玉砌成。
隱隱可以感覺到內部有著無盡的月華之氣。
林帆大氣不敢出,虎賁神情有些凝重。
這只金蟾有點東西。
不是一般的妖獸,應當是某種陣法的顯化。
吸收上千年的日精月華,至少有道基境界的修為。
這時,金蟾注意到馬車上的人,吐出鮮紅舌頭。
馬車散架,舌頭伸長數十丈,卷起所有人,然后返回口中。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嚼碎頭骨聲響起。
金蟾吃完貢品之后,竟然響起鼾聲,深深睡了過去。
“動手!!”陸謙爆喝一聲。
陰煞血云,百丈血光,千丈黃沙。
各種法術齊出,遮天蔽日。
震撼的場景,讓這些普通凡人震驚得合不攏嘴。
當然,最令人震驚的莫過于天空中的千丈蛟龍。
遮天蔽日,魔意滔天。
陸謙一上來就用出絕招。
法術轟擊在金蟾身上,發出金鐵交擊之聲,火花四濺。
如此多的法術竟只給金蟾造成皮外傷。
不僅如此,金蟾身上膿包破裂,幾個校尉的法器完全不能用了。
“呱!”
金蟾睜開雙目,看著四周的眾人,眼中閃過暴虐情緒。
直接掙脫蛟伏黃泉圖的束縛,舌頭飛射而來。
鮮紅舌頭燃燒著金黃色火焰,看似正大光明,實際毒性驚人。
沒有溫度,沾到法術,法器,法力皆可污穢化成養料,若是沾到生命體,強大的毒性可瞬間將人化為膿水。
此乃金蟾妖火。
虎賁的化血魔刀打在金蟾舌頭上,看似柔軟的舌頭卻堪如法器堅硬。
化血魔刀直接被彈飛。
這時,大解脫輪金光射中金蟾。
金蟾身形一滯,身軀被攝入大解脫輪內部,承受六種酷刑兩個時辰。
一息后,金蟾遍體鱗傷,碧綠血液灑了一地。
“呱呱!”
金蟾惡毒望著天空的蛟龍,腹部急速脹大,腮幫子腫得像氣球。
一團威力無比巨大的金蟾妖火正在醞釀。
大解脫輪再次射中金蟾。
連續射中數下,金蟾噗的一聲,濃郁如漿的金蟾妖火直接灑在自己身上,引火燒身便是如此。
經過這一番折磨,金蟾再也沒有攻擊眾人的力氣。
金蟾怨毒晚了眾人一眼,隨后轉身躍入古井。
“好強的生命力。”陸謙感嘆道。
金蟾生命力向來悠長,而且此物應當是與法陣結合到一起。
由于時辰未到,古井并沒有消失。
蛟龍化身為人,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來到古井面前。
此井看不到盡頭,底下一片漆黑。
劍丸與飛刀用力轟擊,依然轟不開古井。
詢問雪月,此女也是一問三不知。
陸謙掌心浮現心燈,心燈火苗幻化出一個三寸小人。
“焰中仙,你看這個禁制…”
“咦,禁制手法古老,應當是千年前的法陣了。”焰中仙秀眉一皺,“好像是個移形換景法陣。”
所謂移形換景,指的是將選定的地方與原來的位置分割開來。
實際上選中之地還在原地,沒有鑰匙進不去。
修行之士為了避免打擾而用的法術。
相當于山寨版的洞天,比焰心金宮差很多。
“如何進去?”
“不清楚,開鎖之法失傳了,必須找到真正鑰匙,才能進去其中。”
這時,焰中仙看到人群中的雪月。
“這不就是鑰匙?”
“她?”
陸謙呼雪月上來。
“第一滴血進去。”焰中仙說。
一滴殷紅之血,滴入古井。
無形波紋席卷四方,世界大變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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