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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5 能者多勞嘛

  楊金花并不是想阻止陸森納妾,只是怕他略過家里的那幾位。

  就算要娶妾,也得先把家里的給收了再說,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后到吧。雖然陸森真納妾了,她也會有些不開心,可身為大婦,這就是她的職責。

  不是說楊金花不夠進步,

  不夠女性獨立,而是這個時代,正常的女性,就是這么想的,也會這么做的。

  陸森看著她這模樣,說道:“這蕭皇后與我并不是…等等,或許她是個口子?”

  楊金花愣了下,無奈地說道:“官人,你真不會想把這有夫之婦迎進家中吧。這對你名聲不太好。”

  “你想到哪里去了。。”陸森手指下意識輕輕點著桌面:“送給蕭皇后一小塊地,本是我看著她和纖纖長得極像的份上,順手而為。但現在看來,似乎…是我不經意間,下了手暗棋在那里。”

  嫁給陸森也有四年多了,楊金花很清楚陸森的一些小習慣。

  比如說現在,就是陸森開始算計什么東西時候的表情,每當這時候,他就會對周圍的事情沒有太大的反應。

  “突然覺得蕭皇后有點可憐了。”

  楊金花的心情變得怪怪的,她之前以為陸森對蕭皇后有點意思,但現在看來,只是把她當成了‘棋子’,

  頓時就又覺得自己官人這么做,

  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或者說有點無情?

  女人就是這樣子,感性的時候比較多,即使是楊金花也不例外。

  不過同情歸同情,

  她終歸是放心下來,然后第二天,便跟著穆桂英一起去前線了。

  過了兩日,呂惠卿前來拜見,進來便抱拳行禮說道:“陸真人,我們已經查詢過了,那位張姓馬商,賣來的確實全都是好馬。”

  “那便以高于市價一成的價格結算給他,同時讓他再來我這里一趟,說我有些東西請他幫忙轉送。”

  呂惠卿點頭,陸森是他的上官,所作之事,只要不是過于離譜,便得聽著。

  只是高于市價一成而已,并不算多。

  況且最近抄家抄得很開心,錢夠用的。

  呂惠卿離開,沒過多久,張宗真來了,他進來后便抱拳說道:“聽聞陸真人召喚,小人立刻趕了過來。”

  高于市價一成,讓張宗真賺得更多了,他自然開心。

  “麻煩你將這封信,再送還給那位貴人。”陸森將之前的楠木盒子放到桌面上,說道:“另外,這是給你的報酬。”

  旁邊又有三個桃子擺了上來。

  陸真人家的仙果,人人皆知,張宗真看到這三個新鮮的桃子,眼睛都綠了,他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桃子摟在懷里,可他也清楚,不能在對方面前造次,這才忍住急迫的心里,緩緩走上前,壓抑著激動說道:“小人拼了命,也定當把書信送回給那位貴人。”

  陸森滿意地點點頭:“本官這里還有些公事要處理,就不多招待了。”

  “那小人先行告辭。”

  張宗真將桌子上的盒子,以及桃子都抱在懷里,彎著腰,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之后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北邊前線的消息時不時傳來,都是狄青壓著白馬強鎮軍司打,一步步往前。

  這其中也有穆桂英在側翼不停騷擾的功勞。

  等過了兩個月,定州城真的冷了,大片大片的落葉從遠處被寒風卷來,在街道上一層層像是魚鱗似的翻滾。

  很多窮苦的定州人,在背風的墻角,擠成一團,瑟瑟發抖。

  府衙中,呂惠卿和陸森面對面坐著。

  “陸真人,從西安城,以及京城收購的糧食與布匹皆已經入庫了,路上有所損耗,但不超過一成。”

  陸森輕笑起來,很是滿意。

  但凡長途運送糧食,會有損耗這是很正常的情況,只要不超過兩成,其實都在可接受的范圍之內。

  “呂郎中,定州的戶籍做得怎么樣了?”

  “九成的民眾都入編籍入冊。”呂惠卿比剛來這里的時候,明顯又瘦了些,但人卻顯得更精神了:“定州城內約有二十萬人左右,若是算上城效和賀蘭山附近,約三十萬人。其中有二十萬人,可能沒有足夠的糧食過冬。”

  三十萬人的城市,在這個時代算是大城了,當然不能和汴梁、杭州那種地方比。

  那些是超一線大城。

  “呂郎中打算如何發糧?”

  “按照名冊一家一戶發放?”呂惠卿小心慢慢地說道。

  “這不好。”陸森搖頭:“只發放糧食,會讓他們有惰性的,并且會覺得官府給他們發糧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之后反而不好管理。”

  “那陸真人的意思是?”呂惠卿小心翼翼地問道。

  “其實這事你在杭州也做過的,以工代賑。”

  呂惠卿思索了會,說道:“各地方人俗風情不同,并且定州似乎沒有什么大工程可以讓那么多人同時開工,城墻也已經修好了。”

  “修路。”陸森說道:“修一條定州到興慶府,再到西安的路出來。”

  “這倒是可行。”呂惠卿思考了會,隨后說道:“只是現在就快要入冬了,再修路是不是有些困難,進度會很慢。”

  “找個理由給他們發糧發布匹,這才是我們的主要目的,修路只是附帶的好處。”陸森輕笑道:“而且我也清楚,入冬后,受到寒氣的影響,地面會變得很艱硬,所以路修得慢些沒有關系,只要能在開春之前,修到興慶府就行了。”

  定州離興慶路并不算遠,一個冬季,二十萬人…這可是個大工程。

  呂惠卿覺得口干舌燥:“陸真人,此事系關重大,下官怕無法承擔此重責。”

  “不用怕,你連近百萬人口的杭州城都能管得井井有序,這里不到二十萬人的工程而已,想來難不倒你。”

  呂惠卿當下苦笑起來,這能比嗎?

  杭州那里的幾乎都是中原人,總體來說都是守法懂禮的。

  而這些定州人,無論是漢人還是西夏人,骨子里都多了股桀驁不馴,二十萬人同時出城開工,若是管理不好…很難收場。

  “我知道你的難處。”陸森看著呂惠卿一張苦瓜臉,笑道:“所以你可以帶三千精兵隨行督工,若是有人敢不守規矩亂鬧事,你看著辦。”

  這下子呂惠卿定下心來:“下官現在手中有錢有糧還有人,定當把這件事情做得妥妥的。”

  “二十萬人修路,大工程。”陸森忍不住說道:“若是成了,這便是你呂郎中從做官到現在,最出彩的履歷了,同齡人不可能會有人比你做得更好。”

  聽到陸森的話,呂惠卿眼睛猛地張開了許多,他想起了一個人,王安石。

  這是他心中最大最強的‘對手’。

  若是真把這件事情做成,以后遇到王安石,自己完全可以挺直腰板和他對峙。

  “多謝陸真人提撥。”

  呂惠卿很感激陸森,雖然最近一段時間,他干的活又多又累,還有些挺危險的,可他也明白,這些都是實打實的政績,這些事情做得越多,越好,就相當于在打地基,以后他回到朝中,就能起更高更大的‘樓’。

  所以他被陸森攆得像是頭牛,累得像是頭狗,可他從來沒有抱怨,更沒有恨過陸森。

  “不用記著謝我,接下來你可以想殺了我的心都有。”陸森壞笑著說道。

  “下官豈敢!”呂惠卿連忙躬身抱拳。

  陸森說道:“因為接下來,我會離開定州一小段時間,短則五六日,長則半個月左右,很難說。”

  呂惠卿心中頓時涌出不妙之感。

  “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不但得管理著修路的事情,還得保證定州的穩定,以及保證北方前線的軍械和糧草供應。”

  果然是這樣!

  若是其它的上官放權,呂惠卿肯定開心得不行。

  但陸森放權…那就意味著麻煩。

  先不說陸森坐鎮定州府的意義,光是應對狄青和穆桂英這兩位大元帥,都是件相當麻煩的事情。

  因為呂惠卿還只是個小文官,雖然說文貴武輕,可這兩位在武將中可是‘大爺’,也只有同等大爺的文官,能壓得住他們了。

  他呂惠卿區區一個戶部郎中,何德何能!

  “放心,只要保證好軍械和糧草供應,這兩位元帥不會對你怎么樣的。能者多勞嘛。”

  呂惠卿只得苦笑道:“下官遵命。”

  他明白,這下子,自己一天可能要睡不到三個時辰了。

  修路,內政,后勤,現在全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了。

  希望在累死前,陸真人能回來吧。

  等呂惠卿離開后,陸森去到后院,把瑤瑤和琨琨帶上了飛行器,送回了杭州。

  跟在呂惠卿身邊一段時間,她們也見識了什么叫做人間丑惡。

  很多的事情,已經能比一般人看得透徹。

  再歷練下去,也沒有太大意義了。倒不如讓她們回到洞府里,好好修煉。

  再然后,陸森接上纖纖和雪女,以及帶上了巫女姐妹,前往了位在東瀛的出云道宮。

  他之所以會從定州離開,是因為收到了纖纖寄來的秘信,說東瀛這邊出了問題。

  兩架飛行器落在了出云道宮的大殿之上,幾位家將立刻迎了上來,抱拳問好。

  陸森下了飛行器后,便問道:“情況怎么樣了?”

  “他們暫時進不來,但圍在道宮之外,已經有半月之久了。”

  其實坐在飛行器,從空中俯瞰的時候,陸森就已經看到出云道宮被圍了,可問題在于,道宮為什么被圍。

  “我也不清楚。”領頭的家將姓林,他苦笑道:“而且我們也不太懂東瀛話,交流起來很吃力,他們似乎也不愿意與我們交流。”

  陸森從大殿走到城墻上,看到道宮的周圍,稀稀落落地有一群群東瀛矮子足輕抱團取暖。

  此時的東瀛已經很冷的,雖然還沒有下雪,但風一刮,還是滲入骨頭的寒意。

  陸森看了看,發現他們的旗幟上,掛的是‘源’這個字。

  陸森扭頭問道:“纖纖,這個源…是哪個地方的勢力?”

  “應該是源氏吧。”陸纖纖苦笑道:“我對東瀛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一百多年前。如果是我所知的那個源氏,那么他應該亦是東瀛皇室一員。”

  在原、平氏、源氏、安倍…東瀛皇室的分支真多,陸森現在就遇到了四支了。

  而且源氏這個詞…陸林有一丁點印象,聽說東瀛有本小黃書叫《源氏物語》。

  其在東瀛的地位,大致相當于后世的金瓶梅,聽說挺黃的,但陸森是沒有看過,只是聽過傳聞罷了。

  陸森想了想,問道:“我們與源氏并無來往,為何他們圍住了我們?”

  雖然對方攻不進來,但這架勢,看著也不爽啊。

  “郎君,我下去抓個人問問吧。”雪女從旁邊冒出來,以袖擋著嘴,笑得很開心。

  現在已經是冬季了,是她的主場。

  雖然還是會消耗靈氣,但不會像春夏秋時那么多。

  “行,麻煩你了。”

  “難得有機會為郎君辦點事情。”

  說罷,雪女便從城墻上一躍而下…輕飄飄地落向遠方。

  現在是大白天,一個衣裙飄飄的女子從高高的城墻上飄下來,很是顯眼的,自然引起了下面大軍的注意,很快這些人便集合起來,預估了雪女大致會落下的位置后,就圍了過去。

  雪女落到地面,旁邊一群矮矮的足輕,帶著驚恐地看著她。

  能從空中飛下來而不會受傷的女人,即使長得現美,也是很危險的。

  若不是大將在后面看著,他們絕對不會靠近前來的。

  雪女看看四周,笑問道:“我家郎君譴我來詢問,為何你們要圍著我們的道觀。”

  沒有人說話。

  雪女抖抖眉,甚至沒有人愿意回答,那就想辦法抓個人上去,逼供一番。

  她正要打算行動的時候,人群中卻有個人說道:“這位巫女,我是源家足輕大將,源賴義。”

  一個名壯漢,穿著鎧甲帶著鬼面從人群中走出來。

  他長得很高,和周圍的矮子足輕,形成鮮明的對比。

  隨后他撞下鬼面盔,露出一張年輕人的臉,和善地說道:“我們并非是帶著惡意而來,只是聽說你們與安倍家有關系,我們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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