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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6 汴京城治安不太好

  等展昭走后,黑柱繼續忙活著那新開墾出來的十平方菜田,撒籽種菜,金林檎在一旁幫忙澆水。

  陸森則打開了早上楊金花拿來的包袱。

  一坨重兩斤左右的金元寶。

  一個暗紅色的小木盒,打開滑蓋,里面放著些類似蘑菇,云母之類的東西。

  古人喜歡把這些東西當成養氣補身的好東西,估計楊家也是一樣把安們當成了寶貝。

  然后還有一個灰色的木盒。打開,里面放著些漂亮的玉石,以及兩個琉璃杯!

  玻璃杯做工還行,表層打磨得挺光滑的,但本身質量不行,明顯看得到兩個琉璃杯壁里有不少氣泡點。

  這應該是從胡人那邊流過來的玻璃杯子,因為造型是方型的,而且表面上也沒有點綴和微雕。

  要是大宋自產的琉璃杯,那可真就是雕龍畫風的藝術品了。

  這這些東西可以看得出來,楊家做事確實是很上道的,盡量表明自己的感激之情。

  錢、藥、珍奇三樣都給有了。

  其它兩樣暫且不說,錢這玩意,陸森現在確實挺缺。

  他金元寶收入系統背包里,然后其它的東西都放在剛做好的‘收納箱’內。

  這四四方方的收納箱看著不大,也就一立方左右的容積。

  但自帶二十個系統格子,而且很多東西都可以復數疊加在一個格子里。

  實際容納量非常可怕。

  把東西放好后,陸森出到院子,叫道:“黑柱,林檎,我們去城里逛逛。看看缺什么就買些,給家里添點東西。”

  來這個世界三天了,一直忙著建‘安全房’。現在房已經建好了,也該四處走走看看,或者搜集一下情報了。

  一聽說要外出,金林檎連連搖頭:“郎君,我不去,我要在家里干活。”

  這是‘底層人士’的正常反應,特別是那些沒有怎么見過世面的。

  金林檎自從懂事起,就住在流民街里了。在她的記憶中,自己就是下等人,就是賤籍。

  與流民街一墻之隔的繁華汴京城,那是上等人才能去的地方。

  她沒有資格去。

  也不能去,否則不小心隨便沖撞了個貴人,弄臟了對方的衣服,多半是要被當場打死償命的。

  這是她從小被有意無意灌輸在腦子里的觀念。

  陸森看著有些驚慌失措的金林檎,也沒有勉強她,笑道:“那你就在家里守著,記得別出院子,明白嗎?”

  這里不是城內…城外總是危險些的。但在木柵欄內,安全性肯定不用說的。

  況且汴京城內也不算很安全,特別是對小女孩來說。無憂洞那些乞丐真的是毫無人性,且神出鬼沒的。

  聽到自己不用進城,金林檎明顯松了口氣,然后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離開院子的范圍。

  而黑柱則顯得很興奮,他打小在汴京城中乞食,所以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堂堂正正,毫無懼怕地走在汴京城街道上。

  現在自家郎君入戶籍了,這愿望達成了,他自然想著去城里昂首挺胸走一圈。

  心情甚至有些急迫。

  汴京城有六個入城口,每一個入口都排著長長的隊伍。

  烈日下,所有人都在冒著熱汗,即使陸森也不例外。

  而有身份的人,騎著高頭大馬,或者坐在轎子里施施然地就進了城。

  守城口的士兵們不會攔,連查都不會查一下。

  陸森出示戶籍,帶著黑柱入城,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后的事情了。

  因為出了太多的汗,陸森入城后,便在路邊找了個小攤,要了兩份豆花。

  陸森點了甜的,黑柱喜歡喝咸的。

  兩人坐在樹蔭下,聽著頭頂上的蟬叫,微風陣陣,好不愜意。

  行道上人來車往,衣衫華襤交錯。有錢人與苦哈哈并行,華麗的八抬大轎前邊,又是風塵涂落的鏢車。

  汴京城繁華無雙。高貴的,低賤的,在這里挨成一團。

  雖然汴京城已經是此時最巨型的城市,但超過兩百萬的常駐人口,使得這里看起來,依然還是相當擁擠。

  很多初見汴京城的人們,都會被這里的喧鬧和繁華迷亂了眼,驚嘆不已。

  但陸森不會…他原本工作的地方,就是千萬級別人口的大都市。

  論繁華,論擁擠程度,遠勝此地許多許多。

  在他看來,此時的汴京城,相較于他之生活的地方,反而有種安逸寧致的味道。

  還有他幼時在農村成長時經歷的那種氣息,于是一時間感慨萬千。

  忍不住盯著街道,小聲說道:“這就是平和的農業時代生活啊。”

  然而這話剛出,陸森就被迅速打了臉。

  “他娘的熊,展貓子不在汴京城里,大哥,我們做票大的吧。”

  興奮的大嗓門,在陸森右邊響起。

  陸森頓時覺得很無奈,自己這才說農業時代的生活平和,旁邊就有人要去干大事,這不是和自己唱反調嘛。

  他忍不住轉過頭,看到右邊不遠處那桌,圍著三個黑色勁裝的人士。

  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武器,總兩把撲刀,一桿紅纓槍。

  這三人面容是典型的中原人面相,就是相當老成,一幅飽經風霜的樣子。

  “做哈子大事?”最老相的男人喝著豆花,極是豪爽一口悶掉,胡子上都沾著豆花沫子。

  “我聽說開封府要在寅時,處斬一個叫陳世美的犯人,我們去刑場把人劫了吧。”個子稍矮點拍了下桌子,興奮地說道:“聽說那陳世美是個才子,我們救了他,綁他到山上給我們當師爺,應該能行。”

  “俺們就缺個師爺,現在啥子時辰?”

  “就快寅時了。”

  “那還等哈子,走!”

  老大一聲令下,三名江湖人士頓時飛起,落在屋頂上,踩著青瓦疾行,眨眼間就成了小黑點。

  店家跑出來,使勁揮手叫道:“三位爺,你們還沒給錢呢,三位爺…”

  黑柱看著店家揮手時無助的模樣,嘆了口氣。

  “這事很常見嗎?”陸森把豆花喝完,忍不住問道。

  “太常見了。江湖俠士們吃白食可比我們乞兒厲害多了。”黑柱向往地說道:“我們乞兒連店都進不了,他們吃完還能跑掉,想追都追不上,店家還不敢隨便罵街,生怕大俠們折返回來被揍一頓。”

  陸森聽得笑了起來:“他們剛才說要去劫刑場,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不去。”黑柱連連搖頭:“俠爺們打起來,可不管你是誰的,那劍氣暗器滿天飛,別說普通人,一些富商和捕快死了都沒有地方說理去。”

  這倒也是。

  陸森便沒有了去湊熱鬧的心思。

  他帶著黑柱去錢鋪里把那兩斤重的金元寶找開。

  換了同價值的銀子和少量的銅錢。

  然后便去采購一些生活用品。

  比如說碟筷碗之類的東西。

  還買了點被褥。

  家園系統自帶恒溫效果,晚上睡覺即使不蓋被子也不會著涼。

  但問題是…人睡覺的時候總是喜歡抱著點什么的。

  比如說陸森,即使是在最熱的夏天,他也喜歡用個毛毯蓋著自己的肚臍眼。

  這是習慣問題。

  在城里逛了好一會,眼看日用品之類的東西就要買齊了,正要出城回家,卻聽到后邊有驚叫聲響起。

  兩人回頭一看,便發現三個穿著黑色勁裝的人正飛檐走壁。

  其中一個黑衣人還提著個穿著白色囚服的男子。

  在他們三人的身后,跟著四個黑衣官服的捕快,也同樣在飛檐走壁追擊著他們。

  幾人連續幾個跳躍翻滾,便來到了陸森和黑柱的頭頂上方,在街道兩邊的店肆頂層上打來打去,斗成一團。

  刀光和劍光在陽光下反射,舞成一團團耀眼的光斑。

  還時不時有暗器被彈飛下來,篤篤篤地插到街道兩邊的門窗上。

  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響起,街道上的行人們慌作一團,要么向遠處奔跑,要么嚇得直接躲入到店鋪之內。

  很多店主反應過來,迅速關門。

  這就使得有不少行人被擋在了門外。

  陸森和黑柱也是其中之一。

  黑柱躲在屋檐下,緊緊貼著墻邊兒,不敢動彈。

  根據他在汴京城討活十幾年經驗,這時候不能隨便亂跑,那些俠客最愛用暗器釘亂跑亂叫的人。

  無處可躲的時候,原地趴下不動才是最安全的。

  陸森不急,也沒有緊張,他現在的裝備欄里,掛著滿耐久的石甲呢。

  然后他也把一個木甲從系統背包里拿出來,遞給黑柱:“穿上。”

  黑柱趕緊把木甲套在身上,然后舒了口氣。

  他很清楚,自家郎君的木甲可是真正的寶貝。

  幾前天就靠這神物擋下了眉心那一鏢。

  否則他早死了。

  看著黑柱把木甲穿上,陸森正要帶他離開這里,卻突然聽到旁邊有人小聲地說話。

  “兄臺,可否也給小生一套木甲。”

  陸森扭頭,循著聲音看去,這才發現旁邊的大紅柱后面,有個年輕男子正挪出點身子,期盼地看著自己。

  陸森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此時頭頂上七人在屋檐間騰挪閃躲,刀光劍光越發凌烈,叮叮當當的打鐵聲急促地像是要催人去死一般。

  很快就有人慘叫一聲,從半空或跌落下來,是個穿著黑色官服的捕快。

  這捕快摔落地面后,沒有當場死亡,而是一個側身連續翻滾,躲到了陸森對面的屋檐下,捂著流血的肚子,臉色蒼白直喘氣。

  四個捕快少了一個,合圍之勢立刻破除,然后被三個黑衣勁裝江湖人逼得連后退。

  此時有人在上面大叫:“汴京城所有人都給俺記住了,今天劫刑場者,是綿州三煞。”

  用內力吼出來的聲音,如怒雷炸起,幾乎響徹整個汴京城。

  隨后三個江湖人突然爆起,將三個捕快擊傷或者震退,這才挾著白衣囚犯飄然遠遁。

  陸森指著飛遠的三個江湖人士,說道:“這位兄弟,你不需要木甲了。”

  然后他帶著黑柱離開。這汴京城果然有意思…隨便出來逛逛街,都能遇到如此刺激的事情。

  可沒有想到,那個說話的男子追了上來,他穿著絲綢青衣,一看就是富貴人家。

  雖說北宋的絲織業也比較發達,但絲綢一直都比較昂貴,平民老百姓根本穿不起。

  但凡能穿絲衣的,非富即貴。

  “這位兄臺,等等我。”這青年小跑到陸森旁邊,并排走著,同時他抱拳說道:“冒昧打擾下,小生乃曹家二子,曹誘。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陸林一邊緩緩走著,一邊扭頭看著對方,問道:“曹家,曹國舅二子?”

  黑柱此時咽了下口水。

  對他來說,這可是難以接近的大人物。

  “是也。”曹誘人長著比較削瘦,特別是臉看著更瘦些,像是猴臉,他涎著臉笑問道:“小生是否可知兄臺高姓大名?”

  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陸森以后在這城里城外生活。曹家勢大,又有個姑母皇后,想想查自己,肯定能查得到,因此一直藏著掖著也沒有意義。

  他邊走抱拳說道:“陸森,城外山野之人,當不得高姓大名。”

  “我初見陸兄便一見如故,如是見了自家親哥哥一般。”曹誘雙眼熱切地看著陸林,一邊走著,一邊拱手說道:“可否讓小弟做東,請陸兄到樊樓飲幾杯美酒。”

  樊樓乃汴京城最大最高最銷金的酒樓。

  甚至在樊樓西部,可以俯視皇宮一大片區域。

  樊樓里還有最珍奇美味的菜品,傳聞皇宮御廚也自認不如。

  至于什么吹拉彈唱,鶯燕歌舞那就更不必說了。

  在這樣的地方,基礎消費是以‘萬’起步的。

  也就是你吃一餐,至少十貫錢,上不封頂。

  樊樓名氣之大,全大宋人人皆知。甚至連最強刺客組織‘鬼樊樓’,都是借了它的名頭起勢。

  陸森抱抱拳,微笑道:“粗鄙之人,去不得那等奢華之所。”

  “粗鄙…”

  曹誘感覺自己被人糊臉嘲諷了。

  眼前這陸兄,雖然是一頭短發,但面容如玉,唇紅齒白,更有一股不染紅塵的風度。

  再加一身白衣,如同謫仙人般。路上的小娘子們和小姐們看了,個個都是含羞帶怯。

  怎么看都是大世家才能培養出來的俊才。

  這都叫做粗鄙?

  那自己一張父母都嫌棄的猴臉,還有瘦得更麻竿似的身材,叫什么?

  沐猴而冠嗎?

  好想甩袖走人,但曹誘還是忍住了。他繼續笑著說道:“如若陸兄不喜樊樓那等吵鬧喧嘩之所,便可與我去暖春閣坐坐。那里的酒菜雖不如樊樓,但小姐兒們的琴藝和唱腔,是汴京城里最頂尖的,低吟淺唱,唇酒入肚,便是人間極樂。”

  陸森搖頭:“曹二郎請見諒,本人家居城外,若是去飲酒,多半得錯過宵禁時間。等下次再見,時機適合,再與曹二郎你共飲美酒。”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曹誘只好作罷。

  他拱拱手,停下身體,等陸森消失了,這才唉聲嘆氣回家。

  回到家中,他本想將剛才遇到‘異人’的事情說與父親和大哥聽。

  但一想到父親和大哥兩人向來敬鬼神而遠之,便作罷了。

  他走去偏房那邊,找到了家中供奉,扶木道人柳長風。

  柳長風已六十有三,看著卻和五十歲差不多,臉色紅潤頭發烏黑。此時正在庭院的樹蔭下打坐。

  曹誘一走過去,這道人便睜開了眼睛,微笑道:“曹小郎,已有數天未見,你氣色越來越差了。”

  天天喝花酒,能不差嘛。曹誘不好意思地哈哈笑了聲,然后正色問道:“道長,聽說道門中,有門神通叫袖里乾坤,你可曾見過?”

  “不曾。”

  “剛才小生在街上見著了。”

  “可是變了些小物件出來?”扶木道人輕笑道:“那只是障眼法,老道亦可做到。”

  “非也!那人叭地一聲,把這么大的…”曹誘用手比劃出一個比人體稍大的形狀出來:“木甲從袖口里扔了出來。”

  “這不可能,曹小郎你一定看錯了。”

  曹誘搖搖頭:“當時我離他不足一丈,看得清清楚楚。除非我中了幻術,否則不會看錯。”

無線電子書    這個北宋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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