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7章 有棕熊想要扒火車
K3國際列車軟臥包廂走廊上，宋琳剛抓著塞進六顆子彈的左輪手槍走出來，就見幾米外，趙學延手起刀落，一捅見紅，他一個人兩把刀，一刀斬斷一個悍匪拿鋼管的手腕。
另一刀則是捅進第二個悍匪大腿，拔出來那一剎那，血如噴泉。
伴隨著東歐劫匪們一道道慘呼聲，更多劫匪從趙學延兩側的包廂內走出，有人大罵著就要沖來，有的則是抬起手腕想要開槍。
“趴下！”
趙總對著宋琳一聲喝，這姑娘本能趴下，就是身體前傾的瞬間，一道刀光才擦著她頭頂上方幾厘米處飛過，飛馳著斬中一個十幾米外持槍男手腕。
幾十個呼吸后，當宋琳懵懵起身，才看到這一截車廂，所有東歐悍匪已經全栽倒了。
趙學延手里兩把砍刀都變成了兩把馬卡洛夫，他也抓著槍施施然走來，笑道，“你還是回包廂吧，這里距離基洛夫站不算太遠，等一下就有警察來了。”
宋警官抓著一把左輪有點茫然，看看左右，要么是已經死去的劫匪，要么是還躺在走廊上哀嚎的重傷號，“謝謝，你到底是誰？”
趙學延啞然，“我是誰重要么？”
宋琳點頭，“當然重要，你救了我兩次！”
上次她一個人赤手空拳面對五個東歐壯漢，若不是趙總橫插一杠，下場可想而知，這次更面對劫匪想要對她做壞事時，對方又挺身而出了。
說的羞恥一點，她是一個警察，應該是保護人民財產與安全的那類人，而不是被保護者，可一個是在莫斯科沒有執法權，沒有配槍權，第二次這里又遇到列車上被埋伏。
她現在不只是心情有點復雜那么簡單。
至于趙學延用的是畫皮畫出來的第三次外觀，和上次有很大不一樣…別鬧，上次黑燈瞎火的，她都沒看清趙總長什么樣，大致輪廓都隱沒在黑暗中的。
在她緊張的注視下，趙總突然臉色一驚看向她身后窗外，“有棕熊想要扒火車！！”
宋琳猛的轉身，看到走廊窗外一片空曠，心下升起一絲奇葩的預感時，果然又眼前一黑后腦一疼，暈了。
片刻后。
趙總把宋琳抗在肩頭，走進原本的包廂內，看到正戰戰兢兢的周秉昆和小王，頓時把宋琳丟上右上鋪，開口道，“雖然是正當防衛，但我殺傷的人還是有點多了，老周，我把小宋放床上了，你先照看著，別讓人沾便宜啊。”
說到沾便宜時，他還特意看了小王一下。
上滬小王苦笑連連，“哥，你就別嚇我了，我哪敢啊。”
趙學延收起兩把馬卡洛夫，又從宋琳身上拿走左輪，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就走了出去。
兩天多后。
K3列車駛入華夏境內，當車上的外草原乘警下車，眾多華夏警車陸續上車時，一個五十多歲的儒雅老者就帶著幾個青年走到了宋琳、周秉昆所在包廂。
一見老者，宋琳立刻起身敬禮，“段局！”
段局擺手，先是問詢了下宋琳有沒有事，經過最初的關懷和客氣后，他才皺眉道，“你們是在基洛夫站前遇到劫匪？和你同包廂那位乘客，殺傷數十劫匪下車不見了？”
宋琳尷尬的連連點頭。
段局在來之前已經接到了電報匯報，此刻還是確認道，“他是把你打暈了，才消失？”
宋琳尷尬的有點無地自容，不過還是解釋道，“我覺得他應該是個好人，畢竟正當防衛…”
段局擺手，“先不談這個，現在讓你作拼圖，能做出來么？”
宋琳立刻點頭，“能！”
在列車抵達基洛夫站時，當地的毛熊警方已經讓她作拼圖了，不過那個拼圖，宋琳是瞎拼的，在那之前，她已經叮囑過周秉昆和小王，當那里警方要他們協助作拼圖時，盡量拼的假一點。
先不談趙學延救了她幾次，只是對方口說，他們才知道，上次K3列車械劫案竟然有海灣戰爭的頂級機密資料，這一點就能證明那超大概率是友不是敵。
也幸虧宋琳還是警察，還幫周秉昆兩個背書了，外加有段局這樣的大佬在電話聯絡、各種發力，不然，她和周秉昆、小王未必能輕松從基洛夫站回來。
一段時間后。
當宋琳拼圖出了趙學延第三次偽裝的外貌，段局抓著拼圖左看看右看看，才好奇道，“小宋，若是再讓你見到他，能認出來么？你都被他打暈三次了。”
“雖說大概率是為了你好。”
宋琳尷尬的想用腳趾透過平板鞋底在地板上摳出四室二廳來，“能，我有這個信心！”
段局又上下打量宋琳幾眼，才抓起書看了起來，主要是看封面，“如何培養優質漢奸與走狗”，然后是“爆炸的藝術”，“印第安的皿煮與自由與史詩”，“如何成為一個黑皮白心的盎格魯撒克遜”等等。
看來看去，段局都有些哭笑不得，“這都是從哪搞來的亂七八糟的書籍？就這還是印刷出來的？”
這也太奇葩了！
直到這時，宋琳才精神一振，解釋道，“段局，我有話說，你看這本培養漢奸與走狗的，它末頁最下面，有“大統領藝術與人文委員會特別推薦”字樣。”
段局瞪大了眼，還有這玩意？
這是什么意思？
宋琳繼續解釋，“這是阿妹家如中字頭·宣傳部、文化部、廣電等等綜合在一起的大部門，國務卿、教育、財政等大部衙大佬，都是委員會的委員。”
段局再次大驚，這種奇葩名字的書籍，來頭竟然這么大？他只是京城鐵路警察系統的一個局。
京城鐵路警察還在為趙總留下的一堆書籍震驚時，趙學延已經到了京城。
雖然在這個位面，他大部分活動軌跡是南都，不過這次北上賺了點小錢錢，外加京城也是個中轉站，趙總回來后，就打算在這里買個落腳地。
四合院來一套，需要裝修改造，畢竟這年代四合院大部分還是使用的公共衛生間，還是旱廁，水電之類也需要重新埋線埋管子。
而1993年夏，二環的小區房才2000一平，趙學延也就砸了30多萬，買了一套160多平的四居室，也不需要大肆操辦，就留個落腳地就行。
當趙學延以本尊面目指揮著搬家電家具的搬運工進小區時，看著小三輪隊伍最后方，一個沒了右小臂的中年正在吃力的蹬三輪，他才開口道，“停一下。”
前方隊伍一起停下，趙總擺手道，“你們繼續，我就住八號樓。”
揮手送走前面幾輛三輪，趙學延再次把視線落在獨臂男身上，對方也立刻下車，逃出來一個略枯皺的煙盒，“老板，你別看我只有一只手，干活還是沒問題的。”
一邊說他還一邊單手倒煙。
趙學延擺手，“謝謝，我不抽。”
重新打量對方幾眼，他才好奇道，“工傷，還是意外？沒有工傷補貼么？”
眼前的獨臂男挺眼熟的，四十歲左右的模樣，不算多帥但也很順眼的臉龐寫滿了滄桑。
獨臂男笑道，“有，補貼賠償都不少，不過我還年輕，也不能在家混吃等死，就出來找份工。”
趙總這才拍了下對方肩頭，“那行，去吧。”
他的家具家電不少的，160多平的大房子，沙發、桌椅、床、被褥外加冰箱彩電等等，請了一個搬運隊伍，他也沒想到會有殘疾人來做事。
“叮，簽到劉峰成功，獎勵一百元，宿主可以隨時領取。”
等系統提示音響起，獨臂男劉峰滿口道謝，然后騎著三輪車就繼續出發了，在他蹬出去十幾米后，趙總才好奇道，“哥們，你當過兵？”
劉峰詫異回頭，點點頭，也沒多說，露出一個笑臉就繼續蹬三輪了。
這也足夠了，趙學延瞬間就想起了芳華故事里，70年代當文藝兵一直是奔著活雷·豐當目標去做事的，卻喜歡上一個茶藝大師林丁丁，有次情緒難耐抱了一下小林，就被攻擊、下放到連隊前線作戰，成為戰斗英雄那個劉峰了。
整個故事，最讓人無語的就是，91年劉峰等人早就退役了，他當年戰友蕭穗子成了作家，去海口開簽售會，另一個戰友郝淑雯也去了。
郝淑雯意外目睹劉峰的三輪車被聯防辦沒收，還要罰一千罰款…劉峰要看規定規章，那邊不給看，推搡打罵起來。
郝淑雯都激動的用哭腔低罵，槽你老姆的，你打殘廢軍人，戰斗英雄！！
那時候的劉峰，沒了右小臂自力更生，一個月才賺300，被收走三輪一罰就是一千，關鍵也沒有相關規章制度明文規定那樣子罰。
這個平民級戰斗英雄，的確有點太落魄，生活的像野草一樣不由自主。
1991年還在海口蹬三輪車送貨的劉峰，現在跑京城了？
他在哪里工作也不算重要，趙總思索后，抓起大哥大就開始撥號，在附近一家飯店定了一桌子外賣，說了地點，就前往自己的新家了。
一個多小時后。
看著160多平的大房間里塞了不少東西，書房里同樣塞上了桌椅和書柜、茶桌等等，他才拍手對忙碌中的人群道，“大家辛苦了，中午我定了點外賣，就在這家里請大家吃一頓。”
一群工人有點懵，很快有人站出來道謝、客套著說不用，不過趙總訂的餐已經快到了，客套幾番，大家還是用言語感謝，然后干活更有力氣了。
等看著劉峰和兩個青年合力搬運一套椅子落地，擺好，趙學延才走過去，遞出幾根煙發了下，“老劉，你這右胳膊手肘以下沒多久了？”
劉峰奇怪的看了趙學延一眼，靦腆笑道，“十幾年了，不過我早習慣了。”
趙學延點頭，“那有沒有想過，通過手術安裝下新肢體。”
劉峰驚訝道，“我這有義肢啊？”
一邊說他還一邊取下右臂的手套，取下了一截安裝在右手肘上的假肢。
當然，這就是純純的假肢，沒什么實際效果，你想要像是拆彈專家2故事里，男主潘乘風那樣沒了一條腿，安上假肢鍛煉鍛煉就能跑能跳，比很多亞健康普通人還跑得快…
現在的科技手段肯定做不到。
劉峰這一截假肢，是套在手肘上，看起來像個有雙臂雙手的正常人，實際上，提東西都做不到。
正常科技發展軌跡里也要到21世紀20年代左右，手臂截肢佩戴上最新假肢假手肘和手掌，才能做到寫字、握水杯甚至化妝之類動作。
趙學延笑道，“不，我意思是，從一些車禍、疾病死亡的人，對方也簽署了器官移植捐贈合同的話，可以截下右小臂和右手，安裝到你身上。”
“以現在的外科手術技術，移植眼角膜、腎臟、心臟都很常見，移植手臂，成功概率也是有的。”
劉峰震驚，不可思議道，“真的？？”
趙學延點頭，這是真的，正常科技發展軌跡里，不止21世紀20年代左右，義肢假肢可以幫人實現寫字、化妝類動作，在1998年，就有新西蘭患者，成功移植了其他人類的雙手，不過那位承受不了術后排斥反應和高昂的費用，在術后兩年多主動請求醫生切掉雙手。
但千禧年，高盧也實現了全球首例雙手加前小臂的移植手術，08年，漢斯貓成功實現雙手臂移植。
像是武俠故事風云里，移植麒麟臂什么的…在正常科技發展中，已經是逐漸實現的案例，無非是數量稀少罷了。
幾年或十幾年后，這類手術在各國都能依次出現，以趙學延目前的醫學實力，完成這個真不難，他有信心搞定術后排斥反應，讓劉峰變的和正常人相仿。
對于一位戰斗英雄來說，劉峰目前這狀態，有點太虐了。
劉峰再次瞪大了眼，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還是一個搬運工好奇道，“小哥，這移植真手，能用？你在忽悠我們吧？峰哥當年…”
沒等他說完，劉峰就用左斷了他的話。
趙學延也笑道，“我還是那句話，移植眼角膜、腎臟、肝臟的手術在世界已經比較普遍，成功率也很大了，這是我名片，你想好了，可以聯系我。”
劉峰接下名片看了幾眼，狐疑道，“你是醫院院長？”
趙學延點頭，“我的醫院開在南都，你有想法可以去試試，另外，這類手術難度比肝臟、腎臟移植更大點，主要是術后排斥反應大，你若是愿意，可以簽署醫療合作協議，我們醫療中心能免費幫你移植。”
“這也是實驗性移植，為推動醫學發展做貢獻了。”
芳華故事，最遺憾和令人意難平的莫過于劉峰和何小萍了，其他的大部分一言難盡。
劉峰因為當年愛慕林丁丁那杯茶，稀里糊涂被坑不說，還在戰斗中丟了一只右小臂，何小萍則是在前線醫院，見多了傷殘和痛苦，被折磨的有點精神發瘋。
后來…
后來兩人也不算在一起？就是1995年，劉峰去蒙·自看望陣亡的戰友時，遇到了何小萍。
何小萍表白式請他抱抱她，抱了一下，又是分開十年。
十年后，劉峰重病扛不住了，才被何小萍接到了身邊，不過隨后的生涯兩人也沒結婚、沒生孩子，十年后他們也都五十左右了，就是互相湊在一起當彼此依靠。
相反如陳燦、郝淑雯之類，高干子弟在退役后輕松富貴，發家成富豪，林丁丁則是嫁給華僑，出國去袋鼠國了，別說十年后，就是1991年，郝淑雯拿到了林丁丁的照片，那胖的叫的一個…
和毛熊家的發福大媽一樣。
劉峰還在抓著名片發呆，趙學延訂的餐就來了，都是好吃好喝，大魚大肉加上飲料，招呼了十多個搬運工美美吃了一頓，等下午眾人忙碌完，趙學延還給了所有人約定中的三倍薪水。
這狀況搞得大部分人都坐立不安，尷尬時，趙學延才笑道，“沒事，大家就當我敬佩劉哥這樣的戰斗英雄，剛好我也發了點小財，給大家散散財吧。”
第一次有工友想爆料劉峰的前履歷時，被他阻止，但后面吃飯喝飲料時，還是有人說了。
那是79年上前線，運輸軍需后勤物資時被埋伏，重傷。
一段時間后。
一群搬運工分別騎著三輪車離開小區時，某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從劉峰那里要來了趙學延名片，看了好幾眼，才摸著后腦勺道，“峰哥，南都趙氏醫療中心？”
“那么年輕的院長，真的假的啊，不過那位不是說了么，可以免費幫你移植右小臂和右手？去試試？”
“我感覺應該不會虧，那位小趙是個好人啊。”
劉峰看看左右，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趙院長是好人？他感覺得出來，能在京城二環住這樣的大房子，這年代肯定不是窮人。
而京城、有錢人，在接待招待他們這群干苦力的搬運工時，接人待物的姿態，足以讓人感受出對方的修養。
不過他還是覺得這事有點懸，他聽過移植眼角膜、肝腎之類病例情況，直接移植人手，貌似還沒聽到成功案例啊。
為了醫學研究發展，做一點貢獻？？
1994年春節后。
南都趙氏醫療中心，劉峰在醫院康復科健身康復區，嘗試著用右手做各種動作，包括雙手做一些健身運動，如俯臥撐、引體向上等等。
一輪運動結束，等他走回休息區喝水時，哪怕早就不止一次感受到新手的一切了，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現在這新的右小臂和右手，和他健康時對比，還有點差距，就是和磨煉十幾年的左手對比，也有點不那么靈巧，但日常生活中需要用手的方方面面，他已經適應了。
他感覺現在的情況，不像是殘疾后，重新移植來的新肢體。
而只是像右手有傷，還沒徹底痊愈的狀態。
也有不和諧的地方，那就是他原本身高一米七五，比較瘦弱型的身材，此刻配上的手卻有點大，就像是從右小臂到手掌，腫大了一圈…
劉峰還在感慨，一道儒雅身影就踏步走來，笑著招呼，“劉峰！”
劉峰立刻起身，笑著招呼，“聶總。”
來的人是聶明宇，從93年春節后來醫療中心住院，現在都94春節后了，聶明宇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極大好轉，至少按他的主治醫師，嗯，趙院長只是大方向把關。
真正負責聶總的還是一個學徒級醫生，按那位的話說，他已經九成健康了，現在想要孩子，也不是做不到。
短短一年時間，聶明宇的精氣神都有了極大改變，意氣風發的厲害，“劉峰，考慮的怎么樣了？等你出院，來我的龍騰集團上班？物流運輸部經理，月薪兩千，年終也有獎金。”
91年的時候一個月跑送貨才賺300，就是去年，劉峰賺的也有限，現在不止當經理，還是月薪2000，這絕對是超高待遇了。
不過劉峰很不好意思，“聶總，你太抬愛了，我可沒那能力。”
聶明宇大笑著擺手，“你沒能力誰有能力？我也是部隊里出來的，對于你這樣的戰斗英雄，是又敬又愛，你做了我當年都沒機會去做，也不敢去做的事。”
“當然，請你來上班，還是看重你的實力，開玩笑，你可是戰場上運輸后勤物資，都能做到的，在我龍騰當一個小小的物流部經理，才是屈才了。”
聶明宇的龍騰集團不走私，不開賭場了，現在就有一家生產VCD、并且打算向全國鋪貨的廠子，92年有大佬開發了VCD產業市場，93年就在內地狂銷機器了。
而機器沒什么科技含金量，造價七八百，賣個五千一臺都供不應求。除了開拓者萬燕在之前一年多里向全民科普，推廣市場外，也已經有各種其他品牌打算進入市場了。
聶明宇就是其中之一。
當然，老聶的龍騰在VCD市場，也只是試水者之一，他的龍騰遠不只是這一個業務。
區別是聶明宇手里有錢，去年冬天想入行，開場，起步就砸了上千萬資金。
沒毛病，VCD崛起前，錄像帶影碟機市場，暢銷主流是鐳射影碟機，一臺5000元，內地一年銷售100萬臺，這是多么夸張的銷售額？多么龐大的市場？
VCD以便宜、好用、更清晰等種種優點，取代的就是鐳射影碟機或其他錄像帶機器的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