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后,南都市中心,伴隨一輛白色桑塔納抵達,周秉昆火急火燎下車,先是圍著馮玥玥轉了幾圈,才松口氣道,“玥玥,你這孩子怎么會和人販子扯上關系?嚇死我了。”
“你要是出事,那就真是出大事了。”
馮玥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舅,我只是見到有人販子拐孩子,順手救了人而已,還是帶著孩子去報警,原本是給你分享喜悅的,怎么你緊張成這個樣子?”
周秉昆瞪了她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姥爺姥姥的身體情況,以后離這種事遠一點,就算是見義勇為,也要分情況,遇到這種事先離開現場再報警就行,你別瞎摻和。”
說過,他又笑著拍了下馮玥玥肩頭,“不過今天這事,做的不錯,我請你吃大餐,哈哈,等我下次回來,直接在京城買一套房子,到時候不管是你楠楠哥,還是你,日常都可以回家住。”
大年初十就有四萬塊在手。
在跟著一次次跑大毛熊做生意,搭上了好團隊的順風車,周秉昆這半年,雖然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國際列車上坐著或躺著,可財富,真的在飛速膨脹。
他已經身價百萬了。
一次一萬多變五萬多,第二次四萬多變十幾萬,第三次變三四十萬,在跟著…這就是受限于國際列車的運貨條件了。
畢竟每次去買貨,個人能攜帶的東西是受到限制的,必須花錢包車廂運貨,才能做得起大生意。
而目前有錢的倒爺越來越多,每次你想承包一個車廂,把客運列車變成貨運,都是要和有錢的倒爺們搶來搶去,就那還很不好搶的。
就說日用品換飛機那位,不就是先把飛機搞回來,再讓500車皮的貨物一趟趟北上,慢慢運?
搶車廂的強人有錢人到處都是。
所以,初期財富膨脹速度,很快,到了后期,就因為車廂貨運等形式,受到了一定限制,尤其是喬一成喬二強制定的規矩下,不能向列車組行賄。
這種事吧,行賄是違法的,現在可能沒事,以后一旦出事就是污點,洗不掉的,不行賄搶車廂,難度更大。
就算如此,周秉昆也身價百萬了。
花了20多萬,在喬一成所在小區買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的三室一廳大套房,又花了十多萬,在吉春買了一套一百來平的,同樣的面積,吉春房價可比南都便宜多了。
桑塔納自然也是買的。
就這,目前周秉昆手里還剩余六十多萬現金流,他都這樣,喬二強的發展自然更快,他的百貨超市店,已經在黑省哈城和江遼省吉春,開了六家店。
南都也開了一家。
當然,超市半年就從一家變七家,自然是引入了更多資金,比如牛野、麻雀眼等老發小,都入股了,名氣叫華美,華美七家店,店鋪房產都被買下了。
可以說喬二強就算現在不在北上大毛熊,靠著起步階段的連鎖商超,也能在以后混的不錯,在等一二十年,這一波超市地皮就能值很多錢。
在一些不算太發達區域,那是買地皮自己建三層小樓開超市分店的,畢竟吉春光字片到處都是私搭亂建的時代,你自己在城區蓋超市,反而比直接租大樓門店更方便。
當周秉昆興高采烈上車,載著馮玥玥要出發時,馮玥玥好奇道,“對了小舅,現在春燕阿姨還催著你幫她安排房子,甚至工作的事么?”
周秉昆一聽就氣了,“喬春燕還經常為這事騷擾你?真是不要臉…當初我喊曹德寶、喬春燕一起跟我北上做生意,一個個推三拉四不去干。”
“現在倒好,找不到我,一次次找你麻煩?等我抽空了,非得好好教育一下他們才行。”
曹德寶、肖國慶、孫趕超,還有呂川、唐向陽五人,是和周秉昆在70年代初就抱團在一起的六小君子,關系以前一直不錯,當然,后來呂川和唐向陽考上大學,另有發展。
到去年還留在吉春在社會上掙扎求存的就剩他們四個。
喬春燕還是周秉昆發小,后來嫁給了曹德寶,他過年時跟著喬二強等人第一次北上,還沒出發,還在跑著想把吉膳堂飯店抵押貸款時,喬春燕就堵上他,說是她從婦聯被調出來了,然后婦聯要收回他們家的單位分房。
沒房子,喬春燕就想讓周秉昆去找他大哥周秉義打個招呼,讓婦聯別收回她的房子。
這…這簡直無厘頭的讓周秉昆無言以對,別忘了,他多年前花了真金白銀買的房子,當年房管所也認可了那交易合同,去年突然說合同有問題,產權有問題,要收回。
周秉昆都沒打周秉義副高官的名頭做事,任由房管所把房子收回去,他的錢也要不回來了,畢竟當年的賣家早就出國了。
他還是和一大家子,爹媽和幾個孩子,一起搬回了光字片老房子。
他這樣的情況,外界又不是不知道,不管喬春燕還是曹德寶,都一清二楚,所以他都理解不了,那位是怎么有臉找到他,讓他為了她家的房子去麻煩周秉義的。
這不是扯淡么。
好在喬春燕堵了他一次,他就去大毛熊了。
后來,等喬二強在吉春開百貨超市?喬春燕又堵過他幾次,要么是想讓他幫忙解決房子問題,要么是想讓他給喬二強說說,安排她進華美超市工作。
喬春燕被調出婦聯后,是在一家洗浴會所做事…原故事軌跡里,她房子的事,是洗浴會所老總搞定的,因為那老總想搭上周秉義副高官的虎皮,掩蓋洗浴里面有顏色生意的各種衍生麻煩。
原軌跡里周秉昆沒去大毛熊啊,還在吉春混著,在經營吉膳堂,喬春燕就是當中間人,介紹搞洗浴顏色的老板認識周秉昆,在一來二去,合照,留名片什么的,拉上了虎皮。
對外吹噓他和副高官親弟弟很熟,再行賄某警方副局,才一步步經營坐大。
喬春燕當中間人出了不少力,房子搞定了。
這次不一樣,喬春燕根本找不到周秉昆,想扯虎皮拉大旗都沒機會,那位經理就沒安排房子,喬春燕和曹德寶也已經重新搬回光字片了。
洗浴副經理的工作她倒是還干著,不過她也是知道里面顏色生意是犯罪,再說賺的錢也不多。
當得知周秉昆搭上了喬二強那樣的大老板,帶著他一起發財后,一次次去找人堵門求幫忙,堵不上周秉昆,只能一次次在學校外堵馮玥玥。
馮玥玥是住在周秉義和郝冬梅家里,那是高干家屬房,喬春燕哪敢上門?還好有個馮玥玥還在上學。
為這事,周秉昆已經在電話里噴過罵過對方好幾次了,可是在電話里,那邊也是理直氣壯,說什么好你個周秉昆,有錢了就認識朋友了?就不認光字片的發小了?
富貴了就看不起窮鄰居了什么的 喬春燕那樣,曹德寶也沒差到哪去,要么求他安排好工作,要么借錢,六小君子里也就肖國慶和孫趕超能處。
他第一次想要拉對方一起北上,兩人也都沒去,但第二次發現確定周秉昆賺了大錢,還是在吉春砸鍋賣鐵甚至借錢,湊了幾千塊一起北上了。
現在那兩位,別說大富大貴,至少都能有錢在吉春買100多平的住宅小區,以及接濟一大群窮親戚了。
罵咧咧吐槽后,周秉昆慶幸道,“幸虧沒影響你高考,你不是說考得不錯?有把握能上清大么?”
“等楠楠放暑假,讓他好好和你講一下清大的環境,然后開學了一起帶你去上學。”
馮玥玥笑道,“我上學肯定沒問題,這些不用你操心,不過小舅,我媽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一去港島旅游,就再也不回來了?”
“就算港島很好玩,也該回家看看吧?”
周秉昆吭吭咳嗽了兩聲,才笑道,“你媽那人,你還不了解,就說當初被你大舅打了兩頓,還有差點害你外公死掉的事,她這是放不下面子,覺得丟了大人,跑路了…”
“就像她當年去貴省,一去多年不回家。”
“反正你不用擔心,她在港島挺好的,過的比誰都舒適。”
他這二姐也住了半年的青山精神病院了,性格改了么?大家都清楚,他們進去是學習重新做人處事的道理的,喬祖望最初住了一年,都沒啥大變化,主要就是鬼王看在趙生面子上,給喬祖望開的待遇太好了…
待遇太好,那除了不能出青山之外,教育意義并不大。
時不時來點美酒佳肴,鮑魚魚翅經常有,還能和醫護打牌輸了有鬼王掏錢。這哪是去住院啊,比好多住大酒店都享受。
喬祖望那個賭鬼,麻將打了一輩子,媳婦生產在打麻將,女兒發燒在打牌…只有嚴格管理了,才會有教育意義啊。
等有時間了,周秉昆也覺得自己該去港島看看,確定下二姐的情況狀態,畢竟那是他送進去的。
趙氏醫療中心。
趙學延看著辦公桌前的駱士賓、水自流,再看看對方雙手遞上來的支票,看看上面的數字,趙總都忍不住笑罵道,“你特娘的真是人才,這才半年,還真賺了一千多萬刀?”
“這就差不多一億了,可以啊老駱,果然在特殊的時代里,你這種人渣爛人才更容易發財。”
半年前坑了駱士賓一次,畢竟這貨是主動冒出來,想要用錢把趙總砸跪下的,這都多少年沒遇到過這類人了。
趙學延興趣來了,不介意坑一把。
但他沒想到,半年之后,到了約定的無息結束期,駱士賓還真拿來了價值一億元的一千多萬刀。
這倒不愧是駱士賓了,能勾連大廠老總,一個項目凈利潤賺一千多萬的黑資本。
在他笑罵下,駱士賓一臉苦笑,“趙院長,當初是我不懂事,冒犯了您,這一億就是我賠罪的禮物,趙院長,當初那件事,能不能就這樣結束?”
他是怎么在姚立松都不和他做生意大項目后,半年內賺到一億的?當然是看周秉昆北上賺錢那么輕松,也跟著去了。
周秉昆借貸一萬塊起家,駱士賓起步就是砸了大幾百萬的貨物運去大毛熊的,不管周秉昆還是喬一成喬二強、王德清和海吉縣的團隊,想要包車廂,把國際客車變成貨車。
基本都不行賄只是慢慢談,等…
駱士賓則是痛快砸大價錢的,談到行賄這方面,他是專家啊,要不然也不會持久性和姚立松互相來往,承包了尚能集團的各種大項目。
他的駱氏集團里也不缺人,不缺小弟使喚。
同樣,水自流在鵬城混了這么多年,也是有很多關系網和人脈的,談到坑蒙拐騙這種事,這種圈子,水自流熟得很。
有錢有貨有人敢闖,駱士賓的團隊,也不是像喬二強那樣共同富裕,是他一個人吃九成利潤,剩下一成分潤給小弟們。
半年下來跑了多趟,也就起來了。
但也是跑的越多,他就越懂趙院長這里的水有多深了,就是在大毛熊那里,港島洪樂集團的手也在深入參與的,畢竟寡頭時代,也不乏暴富起來的人吃喝賭的。
趙學延收起支票道,“再給你一年無息時間,剩下的一億你拿過來,當初那份合同你就可以拿走,銷毀了。”
至于這支票里一億的財富,拿出去做慈善就行了,一億而已,撒在醫療慈善系統里就是毛毛雨,轉眼就花光了的。
駱士賓,“…”
沉默了幾十秒,駱總還是笑道,“那行,明年夏天,我再來送一億。”
片刻后,等駱士賓和水自流站在趙氏醫療中心外廣場上,老駱都忍不住摸著后腦勺道,“這人啊,不逼一逼,還真是不知道潛力有多大,我特么竟然能在半年內賺一億。”
“可惜這些錢,全被趙院長收走了。”
水自流也無語道,“就當交保護費和學費了,以前咱們也不知道,沒想過去大毛熊會這么賺啊。”
整個駱氏集團就算放棄以前的各種產業生意,全面轉型成國際貿易集團,目前的情況也是很不錯的。
哪怕他們也不清楚,這來往大毛熊的生意,能做多久,能賺到哪一年,可目前情況,還是很好很嗨的。
兩天后。
趙學延坐診日,等他看過幾個病患,護士叫下一位進來時,看到駱士賓走了進來,趙總都無語看了他一眼,“怎么是你?”
駱士賓訕笑著走來,“趙院長,想排您的號實在太難了,我還是花高價從一個普通病患手中買來了這個號。”
毋庸置疑,目前趙學延坐診日,往往提前兩個月就沒號了,買空了。
他打的職業黃牛不敢冒泡,但普通病患間偶爾有誰排上了,卻因為什么事耽擱了,沒法按時來看病,轉賣下,這種交易他并不介意。
真就是普通病患排上號,有有錢人想買,他也不介意。
一開始他是只收大病重病,不看普通病,但隨著趙氏醫療中心規模越來越大…嗯,現在的醫療中心都買了之前大廈,足足21層全部買下了,只是樓上還正在逐步裝修改造。
連大廈附近一些地皮,也買下了,趙學延打算改建一個類似三甲醫院那樣有院子、并單獨住院部、有一部分職工宿舍樓的大型醫療中心。
這情況下,隨著他名氣越來越大,很多病情比較普通的,也往往沖著神醫光環效應,來掛號,然后就有了單獨的轉賣情況。
當然,這些情況他也在一步步梳理,比如把大量掛上號的普通病患直接轉給幾個學徒弟子去問診,就是這種事,還做不到全面禁絕。
在駱士賓話語下,趙學延收回思緒點頭道,“你來看什么病?”
駱士賓急忙道,“不育,我當年坐牢在監獄被人打壞了生育能力,雖然還有男人的快樂,但生孩子卻成了奢望,所以…我才會想要把周楠從周秉昆身邊搶回來。”
“以前也看過很多家醫院,找過很多醫生,都沒效果,這不是聽說連周秉義二十多年的不育癥,都被趙院長您看好了?就來碰碰運氣。”
趙學延倒是知道這個情況,讓駱士賓坐下,望聞問切一番,他才梳理著思路道,“你的不育,也不是沒希望治療…”
很好治療的。
郝冬梅那邊原本是20多年不孕,甩鍋給周秉義不育,原本按照趙學延的安排,吃藥養上一年左右,就能恢復了,不過郝冬梅比較急切,也懶得在意什么男女之防,求趙總給她針灸加急。
所以,針灸加醫藥三個月,就好了。
目前郝冬梅也是懷了兩個月了,這消息傳給駱士賓,也來求助了?郝冬梅那邊對趙院長是手到擒來,駱士賓這里也很簡單,很容易治療。
思索后,趙學延在駱士賓驚喜中,繼續道,“你不就是想要自己的孩子么?你的情況比周秉義嚴重的多,我建議你可以做個手術,移植些器官,然后你自己懷上。”
“那一樣是你的親血脈。現在醫學那么發達,性別不要卡的太死。”
情況簡單歸簡單,但還是那句話,趙學延懶得給這種強女犯治療,畢竟他強女鄭娟從沒在這件事上受過制裁,各種違法起家發財,也沒坐牢得到應有審判呢。
駱士賓如遭雷擊,瞠目結舌看了趙院長幾眼,發現對方不是開玩笑,他才崩潰的起身,訕笑,“那還是算了,我當男人挺好的,反正已經有楠楠這個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