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京城。
趙學延邊走邊觀賞民國初年的京城風貌,走著走著,等前方突然響起槍聲、喧嘩聲、奔跑聲,局勢越來越亂時。
趙總順勢避讓到街邊,看到有幾個民國女學生因混亂被推搡到路邊跌倒,他才上前一一拉起了女生。
“叮,簽到冷清秋,獎勵100文,宿主可以隨時領取。”
咦,這還意外碰到一個故事女主角?等他松開手看清了冷清秋的姿容,好吧,還真是董老師那一掛,很清純很嫩那個冷清秋。
看到幾個女生都是一臉慌亂的模樣,趙總開口道,“別怕,這種突發亂子,用不了多久就平息了。”
說著時,趙總看向前方,看到的是手持沖鋒槍的布魯斯,噠噠噠干掉一群正在逃跑的島國浪人武士,才槍口朝天對后面追上來的幾個京城警察道,“別怕,我就是氣不過上次殺了幾個島國佬,就丟了大使館的工作。”
“這次是拿一群島國浪人出氣,我這就跟你們回去。”
在幾個京城警察面面相覷,膽怯不已的關注下,布魯斯隨手丟下沖鋒槍,從兜里拿出一個金屬小酒瓶,屯屯屯喝了幾口威士忌,就走向警察們了。
趙總都看的有點小無言。
還真是幾天前幫他做事,殺掉一群島國佬的布魯斯?工作丟了?丟工作的事,在他看到某份報紙時,在豫省的彼得都早說了,大不了被開除罷了。
不過這次鬧事殺人案就和趙總無關了。
思索幾秒,他對冷清秋道,“你知道電話局在哪么?”
這年代很少有公用電話亭的,打電話都是去各城市的電話局。當然,一些奢侈的大酒店頂級客房應該也有,就是他還沒選好住址。
他覺得布魯斯這自主操作做的很不錯啊,可以給他點額外獎勵了,雖然他已經發射了通訊衛星,建了一點點基站,移動電話隨時能用,但沒必要給老外發手機啊。
冷清秋原本是很冷清、對陌生人也比較謹慎的樣子。
原本想著道謝一下就和同學一起離去的,但是在問話下,她眼角捕捉到什么人,頓時快速道,“我知道,我可以帶你去。”
趙總,“…”
無語一秒他笑著點頭,“那就多謝了。”
冷清秋微笑擺手,“不用,你剛才剛幫過我們一次。”
話語下和幾個女同學交流幾句,她就轉身給趙總帶路。
某位自從見了冷姑娘就各種狂熱追美的金少爺,也是帶著一個跟班跟在趙總兩人身后十幾米外。
走出幾步,趙學延開口道,“有人跟蹤你。”
冷清秋倒也沒怕,只是小尷尬,“那是一個整天沒事做的紈绔子弟,跟蹤我好幾天了,竟然還包了一輛黃包車想全天跟著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應對了。”
趙總失笑,“這么說這個紈绔子弟本性倒是不怎么壞,換一個正統的高衙內,那會是唆使狗腿綁了你,綁到沒人的地方對你為所欲為了。”
冷清秋止步、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向趙總,“你竟然會這么講?”
趙總聳肩,“難道我講的有什么不對么?你也是中學生了,總該聽過水滸傳吧。”
冷清秋無力反駁,再次看看趙總,又回頭看了十幾米外的金燕西和跟班,皺眉道,“你是他的人?”
趙總搖頭,“不,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客觀評價一下而已,至于你,若想擺脫他的糾纏,其實很簡單啊,給他定一個短期沒辦法實現的目標,難倒他就行了。”
“走吧,邊走邊聊。”
冷清秋更疑惑的起步,“什么叫短期沒辦法實現的目標??”
趙總淡定道,“比如你告訴他,你的夢想是讓華夏四萬萬同胞,都能讀書識字,沒實現這個夢想之前,不考慮男女感情之事,他就會知難而退了。”
“又或者夢想是讓四萬萬同胞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實現之前不考慮感情…”
冷清秋再次瞪直了眼,“這怎么可能…”
民國亂世中作為一個底層百姓出身的女中學生,她才是太知道底層艱辛之事了,趙總說的這些夢想,那是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吧?
趙學延笑容很暖,“你沒去試過,怎么知道不可能呢?試試,努力一下,萬一實現了呢?”
冷清秋凌亂,“這也太假了。”
趙學延又笑了,不過沒說話。
長夜難明,但總有些人一直在堅持、在努力奮斗啊。
一段時間后。
趙總到了電話局,謝過冷清秋,才多花了一點錢越過排隊環節,打通了享有三尸腦神丹和生死符免費套餐德魯克的電話。
“德魯克,你去告訴布魯斯,他今天發泄怒火,槍殺一批島國浪人的事,我比較滿意,會給他額外發薪水。”
“讓他隨時準備好交接工作,嗯,薪水會是咱們在牛牛財政部的人士,特別補貼給他的。”
“對,咱們在財政部當然有人啊,之前貪污轉移一點五億鎊的那波人進監獄了,但還有其他人沒出事的。”
“放心,告訴你這件事,就是為了讓你們看一下組織的實力。”
結束通話,趙總心情很美麗,他主動告訴享有免費套餐的新手下們某事,不就是彰顯實力么,讓他們放寬心好好干,跟著趙總做事絕對很有判頭兒。
免費套餐太恐怖。
多少得給那群套餐擁有者一些希望啊。
趙總給人換套餐的說服力,比移動外包給力多了。
等他走出電話局,就看到冷清秋還沒走,正和金燕西在路上聊天…
這在意料之中,以他的功力早就聽到了,自己剛去掏錢時,金燕西就主動堵住了冷姑娘,然后,冷姑娘說起了我有一個夢想。
趙總走向兩人時,還隔著十幾米,一個微胖的中年人就站了出來擋路,“這位…”
趙學延擺手推開了他,走到冷清秋身側時,開口道,“金少爺是吧,我多少知道你一點事,雖然談不上惡衙內,但你和冷同學不合適。”
“不如換個目標吧。”
縱觀金粉世家故事,這位金公館七少爺,類似紅樓賈寶玉的性格和生存方式了。
追愛時雖然是真愛,但新婚不到幾個月就失去了興趣…然后隨著金公館的衰敗而走向撲街。
冷清秋看到趙總出現,眼中多了一絲輕松和喜色,金燕西則是皺眉道,“你知道我?”
趙總點頭,“金公館里的七少爺,紅樓里的賈寶玉嘛,你家都快垮臺了,你還有心情經常堵門跟蹤一個小女生?就算你成功了,讓人家跟著破敗后的金少爺吃苦受罪么?”
金燕西震驚。
就是之前被推開身子后,又狼狽追來的七少跟班都震驚了,急急反駁,“放肆,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詆毀我們…”
趙總擺手,“省省吧,兩幫人都快開戰了,你覺得老段能單挑多少人?他敗局早就定了,老段一旦下野,你們金家那位不也要跟著倒下去么。”
“現在,你還確定有心情天天堵門跟蹤冷同學?”
其實金家的衰敗,和老金舊病復發病死有很大關系,若不是突然死掉,即便段老總下野,以金銓的影響力,也不至于眨眼就衰敗到那地步。
金燕西和跟班沉默不語。
趙總對冷清秋道,“走吧,他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騷擾你了。”
他沒提金銓病死的事,那個沒啥必要,而說出來的那些,只要身份地位到了一定程度,都能感受到、打聽到的。直皖戰爭并不是說來就來的。
從17年開始,這矛盾就出現并且一步步擴大,直到今年開打。
1月份時老吳已經和南方各種勢力約好了,搞定段老總之后統一官方。
現在老吳的人馬已經離開原駐地交給南方軍接管,形勢如何,聰明人一目了然。
不過現在恐怕很少人會料到段老總的這一場這么不經打,從開戰到結束,5天,段老總就無奈宣布下野了。
感覺比新少林寺故事里,侯杰、曹蠻、宋虎等人過家家一樣更迷幻。
等趙總和冷清秋一起走出幾十米后,冷清秋才一臉恍惚的回頭看向金燕西,“賈寶玉?”
趙總點頭,“差不多,性格行事上就是一個現代寶玉了。”
冷清秋好奇了,“你又是什么人?”
趙學延笑而不語,他是什么人這個問題太復雜,還是干點實事比較好,他這次北上就是接觸各種商人,搞糧食運輸的。
他知道外面有著大把的糧食可以買回來,應對幾個月后的五省300多縣因旱災引發的大饑荒,但以這年代的交通效率來說,全靠從外進口,速度效率太慢。
先來京城找一波華夏的各種糧商,多買點囤積一波更有譜。
至于為什么不用草木叢生快速催生一批糧食應急…這不是還沒到那個時間么,距離大旱大饑荒還有幾個月呢。
若正常途徑購糧能搞定,他就不急著用神通了,面對席卷五省300多縣,幾千萬人的大災荒,草木叢生也有點廢功德了,這種饑荒畢竟不是一天兩天就結束。
還有是五省各式各樣的軍閥,也是個麻煩。
幾天后。
趙總剛拜別幾個大糧商,回到自己居住的酒店,就見大廳里走來一個怒氣沖沖的小丫頭,“你就是趙學延?”
趙總看著小美女小仙女一樣的面容,樂道,“是我,有什么事么?”
小丫頭氣騰騰道,“你為什么要把七哥打擊成那種模樣?他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幾天幾夜沒出門了,而且誰也不見。”
這是金燕西的青梅竹馬白秀珠啊。
這些天趙總沒有太刻意遮掩自己的身份,所以,以白秀珠哥哥白雄起隸屬于段老總麾下官方總長、類似一部部長的身份,調查出他的來歷,不難。
趙總看幾眼白秀珠,摸著下巴道,“你都敢來找我,為什么沒有人來抓捕我呢?”
沒有太刻意遮掩,白雄起都能查出他來歷,那段老總都電令薩南康省劉督軍剿匪了啊…還不止一次。
要知道皖系的老段這幾年把控各地,博博進取,大部分是得益于島國資本的支持,所以,島國出了那么多事了。
他人也在京城冒頭了。
竟然沒有警察什么的來抓人?他可是九條哥啊!
白秀珠懵逼,“什么抓捕你?你是通緝犯?”
趙總笑了,掏出兩把手槍,砰砰砰一陣開火,就打死了酒店大廳、乃至二樓多個方向十幾個突然想要對他發難的人。
有的是西裝革履,有的是浪人模式,還有穿旗袍的美女。
當酒店門外的街頭,呼嘯趕來一輛輛軍車,他抱起白秀珠抗在左肩就走向樓上,之前死掉的十幾人只從細節判斷就能確定大部分是島國人。
外面屬于老段的軍閥式步兵們?他沒興趣打。
進入自己的客房,趙總放下一臉凄白神色驚恐的白秀珠,“你哥哥電話是什么?我打個電話和他說點兒事。”
“放心,我沒想過殺你。”
白秀珠徹底驚醒,猛地后退,抱兇,“強女干也不行…”
趙總,“…”
他懶得吐槽什么了,無語的發動了誠實之心,再問了一下電話,抓起套房電話打給了白雄起,“你妹妹在我手里,暫時用一下她,你先通知老段讓外面的大頭兵停止進攻吧。”
“死了全是冤死,沒意義。”
“我這次來京城就是買糧食,搞定了就走。”
掛掉這一通電話,他走向門口,對外道,“進來的小兵聽好了,白總長妹妹在我手里,你們進攻誤殺了她,就算老段給你們連升三五級,白總長那么卑鄙陰險的小人,也會遲早報復坑死你們全家。”
“道理就是這個道理,好好想一想再決定做不做事。”
原本正在快速奔跑著來包圍客房的大兵,不管是兵還是管理層,突然就沉默了。
腳步都停了。
白秀珠急的都不抱兇了,一臉認真的解釋,“我哥哥不是卑鄙陰險的小人。”
沒有內功加持,她的話最多也就是讓趙總聽聽了。
趙學延轉身,“你這話意思是,外面大兵沖進來,把你誤殺了,就這樣白死了??”
白秀珠,“…”
趙總笑著點頭,“所以還是小人好,古話說的好,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嘛,我一個人說他們恐怕還有點不信,來,你幫忙勸說下。”
抓起一個大功率擴音器交給白秀珠,趙總的勸說很有力,“你才多大?有十六么?花一樣的年齡,突然在戰場里被流彈殺死,以后什么也沒了。”
“為了活命,隨便編排下哥哥而已,不丟人,不磕磣。”
“把你豪門千金的氣勢拿出來!”
白秀珠看著明晃晃的大喇叭,突然有點深沉,她是氣不過金燕西突然自閉,想來找人理論一下,怎么就發展到這種地步的?
某府。
老段接到了白雄起的緊急求助電話,懵逼道,“我沒讓人抓那個九條啊,淦,誰特么給我添亂!”
他瘋了敢在這時候去抓九條?直系大軍已經啟程,還和南方各派談妥,正在和東北那位談聯手搞他老段。
舉世皆敵的情況下,不管島國人怎么催,施壓,老段也不可能去招惹九條啊!
下一刻,老段氣的直接摔了電話,匆忙命令副官去給圍堵某酒店的大頭兵們下命令,必須盡快撤離,然后抓住帶隊的送給九條處置。
看著副官急匆匆離去,老段都抓著茶杯緊張的踱步起來,大約查出了趙總的身份,那是大幾萬比肩一流列強強步兵的實力,薩南康省的實際掌門人劉督軍就是個菜雞。
就算他再怎么因為島國人支持,才能帶領皖系在前幾年瘋狂擴張,這時間點,他都不可能做出讓麻匪們也下場對付他的決定啊。
九條只是來京城買糧食…
一定是島國人搞的鬼!
他得到了島國佬的大量資金支持,那么中下層將領可能早被島國滲透出不少窟窿,并不奇怪,實際上就說他控制的安福系,就有很多人和島國聯系緊密。
白雄起那個總長,正妻娶得就是島國女。
原本軌跡里,老段下野,安福系骨干不少都是跑路島國避禍。
思來想去,老段無奈發現,只能期望副官做事及時彌補什么,趙總平安無事,也別發太大火,不然他一定很慘。
要不,他也趁著還沒開戰,多買點糧食送給九條試試?…
他控制下的體系目前還算有點錢,因為從島國先后貸來了五億円,千萬別小瞧現在的五億円,那和二戰結束后,以及21世紀的日円完全不是一回事。
一鎊等于五刀等于十円,老段前后貸來的伍億円基本等于五千萬鎊,以牛牛的水準,都能造25艘超無畏艦了。
可以想象這筆錢的價值有多大。
至于拿什么貸款,老段把東三省和魯省各種鐵路,海量礦山資源,全給抵押了。
所以東三省那位一和直系聯系上,沒談多久就決定一起群毆老段了,這家伙太不講武德。
什么時候東北的各種礦山鐵路等等資源,輪到你背著我給抵押出去了?就在他思考中,一道身影匆匆跑來,敬禮后就一臉驚恐的把一份電報交給了老段。
老段一看,一張臉變的極為精彩,怪不得會有島國人越過他突襲趙總,原來是東京匪幫又作大妖了,竟然虐殺了一個島國王爺。
(ps:大年初一,祝所有書友們虎虎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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