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最新款的福特Tau乳s奔騰在洛城一條大道上,約翰·威克開車,孟曉駿弱弱坐在副駕駛上,喇叭摟著五十多歲的維拉·塔克肩頭坐在后車廂,笑道,“維拉先生,放心,只要你愿意交錢,我一定會放了你。”
維拉·塔克挺崩潰的,像是被蹂躪的羔羊一樣低呼,“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請務必不要傷害我。”
身為一個還算比較成功的銀行家、保險業大亨,金融界小鱷魚,維拉·塔克的財富影響力遠遠不如亞倫·福克斯,但他也是坐擁集團市值二三十億美刀的大富豪啊。
二三十億刀的市值?折算下相當于四成的港島李掌門財富了。
他一個大富豪,出來和被他投資的科學家吃頓飯的時間,被綁架了?幾個保鏢那么廢…一槍都沒開就全被打跪。
這太滑稽了。
瓷器不和瓦罐碰,喇叭這劫匪想要錢,力所能及之內他一定給,最重要是安全。
副駕駛座孟曉駿弱弱開口,“綁匪先生,我沒錢啊,我是個窮光蛋…”
孟曉駿心下的荒謬感,比維拉大亨還更濃烈,大富豪被綁架,被綁匪索要錢財,這個正常,他呢?北大高材生,畢業后輕松拿下了來阿美家的簽證。
原以為終于抵達了籽油、皿煮、富裕而繁華的夢想世界,來了后才發現,這特么遍地都是坑,像他這樣的高材生,運氣好,能混個大學高校實驗室里洗試管、喂小白鼠的工作。
雖然是打雜,技術含量不比阿美家的中學服務員強到哪去,薪水也不多,可那終歸是在名校打工,說出去體面的很。
運氣不好,基本都是住著破舊的旅館、地下室,去當餐廳服務生…當服務生刷盤子刷碗,偶爾去伺候客人,收個小費都特么是二手的!
一手小費會被其他阿美家白人、黑人服務生搶走。
你不聽話就得挨揍,報警也沒用,警察來了只會歧視你搞你。
孟曉駿覺得自己還算幸運,成了哥倫比亞大學奧利弗生物醫藥實驗室的雜工…但喇叭兩個殺人綁架,關他毛事啊?!
他和媳婦良琴一起移民,兩個人拼命工作的薪水,都差點要顧不住吃穿,這種社會底層,你綁我做什么?
之前帶孫悟空面具的喇叭,對他講過一句普通話?孟曉駿當然聽懂了,現在他依舊是講英文,他若講普通話,萬一被維拉·塔克大亨誤以為他是綁匪同伙怎么辦?
那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孟曉駿言辭下,喇叭一臉淡定,“放心,我沒指望從你身上榨錢,我綁你有其他用途,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幾人交流中,街道前方、后方的車潮里突然響起了警笛聲,維拉·塔克表情不變,心下卻是狂喜。
孟曉駿都驚喜的厲害。
喇叭不慌不忙的從后車廂踏板上,打開了一個擺放的長盒子,從盒子里拎出了一把狙擊槍。
“雖然不是巴雷特,沒辦法像浩南那樣威,有這東西也足夠了。”
別忘了,喇叭最初和約翰·威克一起綁娛樂大亨科特·西格爾時,當時帶的火力不夠,不多,喇叭讓約翰和他老友馬庫斯坐鎮,自己出去莽了一波搶裝備的。
直接莽進最近的差館,搶一波武器庫就出來了。
笑聲里,喇叭快速從后車窗探出身子,抓著狙擊隨便瞄準,砰砰兩槍,命中前方二百多米外一輛奔行的寶馬的輪胎,寶馬爆胎后一個急轉彎,轟的就撞上了從他身側路過的警車。
兩輛車帶動更多車,華麗麗的上演翻滾、撲街、連環撞車事件。
喇叭又轉身向后,還是輕松幾槍,一槍直接狙死了一輛警車司機,導致警車翻車完蛋,另幾槍是隨意打蹦下一個路邊大廈懸掛的戶外大招牌,招牌墜落,砸的另一輛警車變著形撲街。
這個過程,維拉·塔克和孟曉駿都不敢盯著看,他們只是確定喇叭探出車窗后,隨意開了幾槍,那些警笛戛然而止,消失了。
一段時間后,洛城鬧市區某五星級大酒店豪華套房里。
喇叭和約翰·威克分別打開兩個大行李箱,維拉·塔克和孟曉駿全都弱弱從行李箱里滾了出來。
不遠處,馬庫斯也端著咖啡走了過來,“勞斯皮克,我怎么覺得怪怪的,我們綁了肉票,就這樣入住正規五星級大酒店,附近全是商業街區…”
他和約翰這種殺手經常入住洲際酒店,洲際酒店也往往開在鬧市,但那不對外營業,只招待集團殺手。
洲際酒店臟歸臟,每一個大都市酒店管理者,都是該國的酒店理事手下心腹,酒店理事往往黑白通吃,擺得平各種麻煩。
官方各部衙都不會去查酒店,不然一查,住的全是全球各種殺人犯通緝犯…
喇叭這貨,綁了維拉·塔克后,跑來正經的大酒店開房?
在他話語下,喇叭帥氣擺手,“你不懂,正因為這是正規酒店,住的客人大多是有錢人,才更安全,咱們所有的房友,都是上佳人質,保證阿美家不會隨便運來火炮轟炸。”
馬庫斯,“…”
他竟無言以對。
火炮轟炸尼妹啊,大都市里誰玩得起這個?
他無語中,喇叭看向維拉·塔克,笑瞇瞇道,“維拉先生,聽說你手下那些投資公司,表面上有幾家正規店,私下里,卻也有很多黑店。”
“黑店里的股票經紀人,專門忽悠各種小市民、買菜阿婆之類買你們的垃圾股,騙一波市民的錢,黑店倒閉再換個名字繼續開張。”
“還有你的保險公司,天天忽悠人買各種保險,如疾病保險什么的,只忽悠人投錢,吹得天花亂墜,但人家買保險時,連正經的健康告知流程都沒有,真等投保人生病了,你們就抓住當時沒有明確的健康報告,不賠錢。”
“再有簽了保單交了錢后,業務員直接人間蒸發,都是基操?”
“靠這些,你每年至少賺幾千萬刀,是么?”
金融投資公司怎么賺錢?別忘了在明年全球股災來臨之前,整個阿美家的道瓊斯指數已經翻兩倍多,幾乎有著全民投資熱潮。
這時候,開個黑店專門忽悠什么也不懂,只是盲目炒股的市民財富,類似龐氏騙局的套路,第一波先讓幾個客戶賺點,數字賬面上賺,吸引他們投資更多…吸引他們的親屬、鄰居也跳坑。
時機成熟就割韭菜,割一波倒閉一家,換個名字換個地點重新開始,這就是血賺。
路更騷更花。
這都是娛樂大亨科特·西格爾爆料出來了,至于科特為什么爆了維拉?是喇叭的威脅,你最好給我找幾個真有很多黑錢,別像你這樣玩一會就說沒錢的。
不然我會殺了你。
科特·西格爾就點了自己印象中,很黑很有錢的維拉。
科特·西格爾,是維拉銀行產業里最重要的大客戶之一,他的錢財很多都放在維拉家銀行,日常免不了會被那邊各種招待,聯絡感情。
時間長了,大家都是黑惡資本,也就能清楚你在玩什么。
伴隨喇叭的話,孟曉駿瞠目,他只是教授實驗室的一個喂小白鼠的雜工,真不清楚奧利弗實驗室的投資商,是什么節操屬性啊,只知道對方很有錢,沒錢,你也做不到投資搞醫藥科研研發。
他有點不相信,飯桌上,還有昨天的接待晚宴上,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維拉先生,賺錢手段這么不要臉?
維拉·塔克懵逼中帶著慌亂,“先生,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樣的人,還有,您??”
你不是綁架我要錢的么?要多少說話啊,我看給不給的起,能不能砍價?用最小代價逃生?
你突然跟我談這個,是幾個意思。
喇叭深深看了維拉一眼,拍手道,“帶他出來。”
馬庫斯轉身走進大套房內一個臥室,牽著金屬鏈子把科特·西格爾拉了出來,科特就是穿著濕漉漉的服飾,表情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神態憔悴的像是七天七夜沒睡…脖子上卡著項圈和鐵鏈。
雙手也被銬著,嘴上貼的有膠帶。
科特看到維拉,表情并沒多少變化。
維拉發現了科特,突然間福至心靈,情緒扭曲暴虐,是一副恨不得生吞了對方的架勢。
喇叭一巴掌打在維拉臉上,“我這次綁你來,就是為了為民做主!為那些被你欺騙、剝削、壓榨的市民們,討回公道,討回他們是去的一切。”
“孟曉駿是吧,你來說,這老東西專門坑蒙拐騙欺詐小市民,我替市民們做主,錯了么?”
孟曉駿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表情詭異到了極點,你特么管這個叫為民做主?有你這樣拿著槍,打傷或打死對方保鏢,綁架了大富豪來做主的?
喇叭再次對約翰·威克吩咐道,“把他拉廁所,來一波水刑享受下,廁所隔音效果好。”
等約翰和馬庫斯拉著維拉走人,喇叭又笑瞇瞇看向科特,“哎,你真沒錢了?我還是覺得不信,前前后后才兩千多萬刀,對不起你娛樂大亨的身份啊。”
科特跪在地上嗚嗚嗚。
等喇叭撕開他膠帶,科特也崩潰的解釋,“大佬,我求求您了,而且真的希望您能多出來一些常識,我能拿出兩千多萬刀現金流,已經很對得起我億萬富豪,娛樂大亨的身份了。”
“是您花錢太大手大腳了啊,就算需要賠償那些被我欺騙欺壓的人,一個人給幾萬刀,十幾萬,很多了,您動不動給上百萬,怎么可能賠償所有人?”
百萬富豪都是一個很體面的稱呼時,你這樣造作,良心不會不安么?
喇叭黑著臉給了他一巴掌,“瞎說,我就給了三個小姐姐小妹妹上百萬賠款,那實在長的太立正了。”
科特想吐血,“您殺了我吧。”
喇叭驚奇道,“也行,殺了你慢慢榨維拉。”
科特立刻哭了,“別,別啊,我就是氣話,一時想不開…我還有價值,我還知道其他黑惡資本的名字,底細。”
雖然科特覺得以喇叭這種喪心病狂的行事風格,這是一路找死啊,在資本世界里你專門宰帶資本家?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用不了多久洛城所有力量都會來捶你,絕對錘死你。
可…他一點都不想在喇叭之前死掉。
他現金流是被榨光了,還有大量實業資產,隱形資產啊,房子不是錢么?他手下多家娛樂營業公司,在業內打出來的名氣招牌,不是錢么?
誰敢說可口可樂這個牌子不是錢??
不管那一次次水刑電刑還有其他折磨有多么令人崩潰,令人生不如死,有機會活著等到喇叭被懟死,他自由后,還是有機會東山再起的。
喇叭無語的封上膠帶,就把科特拉進小臥室,在上綁,走出來了。
等他盯著孟曉駿打量時,孟同學一臉崩潰,“大佬,你到底想怎么樣?你也是華人,沒必要這么坑我吧。”
“我沒錢也沒名,什么都沒有,綁我為什么啊?”
喇叭笑著走上前,抓著格洛克塞進了孟曉駿嘴里,嚇得孟同學腿軟癱坐在地上,喇叭才盯著他眼睛,對視幾秒,扣動扳機。
槍響那一刻,哪怕沒有子彈,孟曉駿還是直接翻白眼,尿褲子嚇暈了過去。
等喇叭拎著一瓶水走來澆醒他,孟曉駿叫嚷幾聲確定自己沒死,才哭求道,“您到底想做什么?”
喇叭好奇道,“你也聽到了,我綁的都是惡棍混蛋,他們不是黑幫社團那樣子明目張膽作惡,可造的孽,一點不比那些賣粉的差,你一個華人跑來給這樣的惡人當小弟,是怎么想的?”
“不對,我回想了一下,你好像在那個維拉·塔克身邊,是小弟的小弟?還是更低級?”
“為什么啊?”
一串平靜的語句講出來,孟曉駿也傻眼了,是啊,為什么啊…我特么怎么變成今天這個鬼樣子的啊,曾經在內地,絕對是書香世家,名門小牛。
他爺爺幾十年前留學阿美家,學成歸來報效祖國,他爸爸也是留學阿美家,學成歸來報效祖國,他辛辛苦苦實現了簽證目的,還在拿到簽證后光榮宣告,我不會回來了。
我要做一輩子的阿美家人。
來了,現實和理想,天壤之別。
已經苦累淪落到這一步了,還經常寫信打電話回去告訴內地的老同學,其他朋友們,他在這里過得超好,沒來錯,這就是我想要的在天堂…
你們繼續羨慕妒忌我吧,我被坑是不可能的,你們還要一邊羨慕妒忌一邊拼了命搶著來阿美家的機會,搶到就是和我一樣的上天堂。
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