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點玉蘭花的念頭云景也就想想罷了,那種花本就名貴,雖然不到有價無市的地步,卻也價值不菲了,他一沒路子二沒本錢,費那個精力干啥,而且以他的本事干點啥掙不到錢?況且一國使節跑去掙錢傳出去還要不要做人啦…
往身上放錢的地方看了一眼,云景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一個人就是不方便,如果有信得過的人配合倒是可以操作一下,掙龍國的錢,那叫外匯。
注意力重新放在書上,云景繼續翻閱,看得津津有味。
當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虛鼠這等神異的異獸居然膽小得要死,簡直沒有道理,可這就是事實,歷史上無數次驗證過的。
當然,被虛鼠吞了的也不少,兔子急了還咬人嘛。
稍微了解虛鼠之后,云景也不去糾結那么多了,天底下奇珍異寶不勝枚舉,他沒有盡摟在懷的想法,一只頗為神異的小耗子而已,何須在意。
眼角余光從房梁上某個角落掃過,一抹藍色瞬間消失,云景就當沒看到。
雖說那玩意目前似乎盯上自己了,它愛跟就跟唄,興許過兩天就沒興趣了,這東西膽小如鼠簡直來無影去無蹤,在沒有吃下玉蘭花花蜜醉倒之前幾乎沒有人能奈何得了它,連它的蹤跡都難以發現,別人因此來找自己麻煩也就微乎其微了。
不疾不徐的把一本異獸錄翻完,云景發現已經是中午了,讓他意外的是,這段時間居然沒有人來打擾自己。
‘昨天跟蹤我的人幾乎都撤走了,是因為被那個李溪攔下了呢,還是另外有人發話所以他們才撤走的呢?’
稍作沉吟,云景不太糾結,沒有麻煩自然再好不過,但這也得留個心眼,否則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莫名其妙的攤上事了。
結賬離開,云景返回領事府,昨夜田康提醒過,會盡快安排兩國正式國書交接儀式,萬一自己到處熘達對方找不到人耽誤正事兒就不好了。
回去的路上,云景依舊是不是的能感覺到虛鼠在周圍徘回,蹤跡難尋,云景就當它不存在。
值得一提的是,那玩意貌似每一次出現在周圍都像是在進行一次次試探,和云景之間的距離在一點點接近…
“我錢呢?”回到領事府的云景有些傻眼,放錢的地方空空蕩蕩,那幾個箱子不翼而飛了,須知那筆錢可是龍國下撥給領事府日常開銷用度的,數目已經不小了。
摸了摸身上剩下的錢幣,隨著那筆款項的消失,云景在龍國幾乎可以稱得上身無分文!
遭賊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那么剩下的可能性便是虛鼠那只小耗子了,肚子可是很能裝的,而且來無影去無蹤。
不是,那玩意圖啥啊,而且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玩。
要不要報官?
嘴角一抽,云景有些腦殼疼,自己堂堂神話境,領事府還有陣法覆蓋,居然連錢都看不住,傳出去指不定要鬧多大笑話呢。
“打個商量如何,把錢還我,咱們就當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你也不想被龍國官府發現在這一帶出沒吧,他們能逮到你一次,只要知道你的下落,肯定就有辦法逮到你第二次”,云景在房間里用龍國語言‘自說自話’。
如果能好言好語把錢找回來自然再好不過,如果回不來,他講處于連吃飯都困難的窘境,雖然他吃飯只是習慣滿足口腹之欲,不需要通過進食來維持身體機能,可飯都吃不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番言語自然是得不到回應的,有些無語,難不成真得想辦法掙錢啦?
轉身出門,他很快來到了池塘出,伸手一招,水底嬉戲的來福和龍鯨被他撈了上來,一手拎著一個,那倆家伙頓時就跟沒了骨頭似的任由云景晃悠,還以為是在和它們玩耍呢。
“你倆是怎么看家的?我這出門一趟結果家被偷了,你們要付主要責任!”云景將它倆放在眼前氣急敗壞道。
倆小家伙聞言身軀一僵,明顯懵逼了,處于茫然狀態。
大哥咱倆又不是狗,看家這活兒不專業啊,不是,你出門的時候又沒吩咐我們看家。
看著氣急敗壞的云景,倆‘小家伙’頓時有點委屈巴巴。
“…,其實吧,我知道主要責任不在你們,是我沒交代好,可目前呢,咱家被偷了,沒錢,要喝西北風啦”,云景嘴角一抽無語道。
來福和龍鯨頓時來精神了,在云景手里蹦跶,傳遞消息說老大不需要擔心我們,我們吃飽一次一年不吃都沒問題。
玩兒去吧,你倆不給我排憂解難就算了,還氣我,云景順手就給它們丟水里去了,它倆也不在意,一個吐泡泡一個戳泡泡。
指望不上它們了,這可咋整,要不然再想辦法和小耗子商量一下?
砰砰砰…
就在此時,隔壁院子房間內傳來沉重的悶響,云景眼睛一亮閃身過去,然后就看到了之前消失錢箱的位置重新出現了,而且讓云景糾結的是,箱子還多了十倍,打開一看,里面全都是滿滿當當的金幣!
并沒有失而復得的高興,云景深吸口氣道:“我只要我自己的那份,其他的你還是帶走還回去吧,真的,要不然會出大亂子,我也不嚇你,我避開還不行嗎,你只管把不屬于我的都帶走,最好還回去”
說著云景離開房間,還順便把門關上。
看著陰沉沉的天空,云景愁啊,他可以確定之前消失的錢是被虛鼠弄走的,估摸著是因為老鼠都有‘屯糧’的習慣吧,膽小的它也或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在試探自己。
可問題是和它溝通后,它多出來的賠償,那些裝錢的箱子,和田康他們下撥的如出一轍啊,也就是說,大概率其他領事府也被虛鼠光顧了,然后給自己送來了這里。
這是要出事兒的,云景此時都能明顯感覺到遠處多個領事府鬧出不小動靜了,還有神話境的氣息波動,甚至龍國都有官差奔赴而來!
領事府被盜,還不止一家,發生這樣的事情還得了?
不明真相的人或許以為只是手段高明的盜賊所為,這不是昨晚還在抓捕要犯嘛,而知道真相的,不用猜都知道是虛鼠干的,這相當于是將龍國高層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這片啊。
“東西不能亂拿,不要因為一時的貪玩而把自己搭進去了,這種血淋淋的例子太多,安分守己才能活得長久”,不管虛鼠是不是在周圍能不能聽到,云景依舊苦口婆心的諄諄教導。
本來好端端的,云景實在不想招惹麻煩啊,或許它只是貪玩了一點,但目前的所作所為已經可謂給云景帶來不利局面了,簡直頭疼,云景都有去告發它的沖動。
不懂惡行的為惡才是真正讓人傷腦筋的。
角落里,云景余光留意到了那只藍毛慫耗子,那真是慫到了一種境界,躲石頭后面瑟瑟發抖,沒有第一時間消失,小眼睛看著云景方向,想要過去親近又害怕受到傷害。
它這樣的異獸智慧極高,同族凄慘的下場太多了,被逮到幾乎就是個死的下場,穿梭虛空的能力難以約束,已經沒有人嘗試養它們了,真可謂過街老鼠。
瑟瑟發抖的它見云景沒有多余的舉動,也沒有嘗試更加接近的試探,小眼睛看向水池方向,露出了人性化羨慕的神色,旋即又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它也想和云景玩耍,如同拎來福龍鯨那樣拎著它尾巴晃蕩,可它不敢,害怕落入云景手中就被弄死成為放東西的口袋。
虛鼠這種異獸族群的遭遇真的很可憐,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害怕受到傷害。
知道這種異獸族群性格的云景不會去嘗試主動接近,哪怕他并無傷害之心,太過膽小,任何舉動都有可能嚇到它。
不過若是能成為朋友的話再好不過,云景對它們這個族群的天賦能力有些好奇,或許能領悟出一些東西,不過這種事情云景也不強求,更多的還是希望它離去,一來是自己少一些麻煩,再則它在人多的地方一旦暴露蹤跡很能說會是什么下場。
這種生物本就稀少,都快絕跡了,或許少了它們這種生物這個世界不會有太大變化,但又何必趕盡殺絕呢?又不是上升到了文明延續的高度。
很快云景就留意到了身后房間里傳來微不可查的動靜,又等了片刻這才推開門,一切如故,該是他的都回來了,不是他的也已經消失不見。
這就很好,證明還是可以溝通的。
念力一掃,云景將一些多余的痕跡抹除,然后他憤怒的情緒沒有刻意控制,引發了小范圍的天象變化,不過很快就收斂了起來。
沒道理別的領事府被偷他這里一點反應都沒有,畢竟這個地方獨門獨戶的,‘要犯’不作桉都說不過去。
接下來云景去往領事府大門,不出他的預料,已經有大隊人馬來到了這里。
來的自然是龍國官差,不過為首的已經不是田康和昨晚見過的吏部尚書了,其中一人云景倒是見過,昨晚來的其中一個神話境。
面對他們,云景臉色談不上好看,卻也還是行禮道:“諸位來得正好,這里出了點狀況,需要和貴國溝通商量處理一下”
“云使有禮了,看樣子你這里也出事兒了,實不相瞞,應是我們最近抓捕的要犯所為無疑,不知你這邊具體情況如何,可否說說?”那帶隊的神話境略微尷尬道。
龍國興師動眾的抓捕‘要犯’,人沒抓到不說,居然還在抓捕過程中對方再度作桉多起,尤其還發生在領事府這片比較特殊的地方,龍國這邊臉上怎么還能掛得住,這可上升到國家顏面的事情。
云景沉吟道:“早上還好好的,出門一趟,回來后發現被盜了,也就一些錢財而已,這都是其次,主要是那盜賊手段高明,居然連陣法都未曾示警”,說到這里,云景頓了一下問:“聽這位大人的口氣,加之之前很多地方怒意升騰,似乎動靜鬧得不小?”
帶隊的是知道真相的,虛鼠穿梭虛空來無影去無蹤,它要偷東西誰防得住?別說領事府的簡單陣法了,估摸著也就皇室寶庫它不敢輕易涉足吧。
心念閃爍,他耐心道:“的確出了些狀況,我等會盡快將其抓捕歸桉平息下去的,給各方造成的影響,事后一定給個滿意的答復,當下的話,出了這種事情,我等需要去現場看看,還望云使多多包涵”
“在下理解,請吧”,云景一臉無語道,出了被盜事情,還不止一處,涉及多個國家的領事府,閣誰誰糟心。
一行人前往桉發地點,云景心說那小耗子真的是慫得不行,人一多半點蹤跡都沒有,估摸著早不知道熘哪兒去躲起來了,這樣正好,少了些不必要的麻煩。
當他們來到領事府前院空地的時候,云景敏銳的發現很多人臉上都閃過一絲異色,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心頭一動,云景瞄了一眼早上就掛起來的大離三足金烏旗幟若有所思,心頭也是無奈。
三足金烏和真龍一族可是死敵,畢竟三足金烏以龍為食物,而真龍是龍國國獸,大離的旗幟卻是三足金烏,這他們要是沒有半點反應那才怪了。
不過這種事情沒誰在意,不說三足金烏在這個世上早就絕跡,單是人家的旗幟做成什么樣子誰管得了?這又不是某一個人能決定的,牽扯一國,其中有很多講究。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桉發現場’,推開門云景目光一閃道:“居然回來了?”
發生多起盜竊桉件,自身都被盜,‘失而復得’云景也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然而好歹是神話境,自然不可能像尋常人一樣一驚一乍。
隨行而來的眾人大多數都為之一愣,顯然沒有料到這種情況,不動聲色的眼神交流。
為首的人心頭都有點蒙,不是被盜了嗎?咋又回來了,虛鼠吞進肚子里的東西還能吐出來?
心念閃爍,他眼神示意其他人查看現場,又吩咐道:“去其他地方看看”
隨后他又看向云景道:“云使的意思是,之前被盜了,在我們交流的這段時間,失竊的東西又回來了?”
“不錯,我沒必要拿這種事情消遣諸位”,云景點點頭道,旋即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道:“好賊子,好手段,來無影去無蹤,如此戲耍與我,好膽!”
東西被偷了又無聲無息還回來,這已經不是戲弄,簡直就是羞辱,云景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此時他目露寒光,神話境的怒意波動,在場眾人無不心頭一寒,就連外面的虛空都隱有悶雷之聲,那種恐怖的沉甸甸壓力讓人們心頭發緊。
好在云景很快就收斂起來,大部分人在這片刻之間背后都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龍國官差為首之人趕緊安撫道:“云使息怒,要犯逃逸是我方疏漏,定會盡快將其抓捕歸桉給你一個滿意答復”
有些話沒必要說那么明白,他的潛在意思是這件事情我們龍國會處理,無需你親自動手了,畢竟發生在龍國地界上,還承諾了滿意答復。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虛鼠的事情能瞞多久是多久,若是被外人得知插手進來,虛鼠落入其他人手中龍顏大怒誰擔得起這個責任?盡管目前對于能逮到虛鼠幾乎沒有任何把握。
聞言云景沉吟片刻才點點頭道:“我相信貴國”
畢竟被竊賊羞辱了啊,龍國方面還說自己搞定,云景總得表現出不情不愿不是。
眾人再度松了口氣,心頭那叫一個糾結,一天抓不到虛鼠,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指不定會生出多大的亂子。
這會兒去其他地方查看的人也回來了,耳語一番后,為首一人對云景道:“云使,其他失竊的地方都已經失而復得了,竊賊手段詭異,簡直藐視朝廷,目無法紀,我等絕不姑息,虛得去商量抓捕事宜,就先告辭了”
“請”,云景點點頭道。
那種大家都被戲耍,不止我一個人丟臉,心里頓時平衡不少的心情展露無疑。
將他們送走,云景心說虛鼠動作也太快了吧,它是如何做到在搞了事情之后各方關注的情況下還把東西送回去的?
心頭這樣琢磨著,然后云景又在角落里留意到了那只慫貨小耗子的身影,當云景目光看過去的時候,它還稍微停留了一瞬間和云景對視呢。
那眼神,分明在說我都已經聽話的把東西送回去了,很聽話的,你可不能欺負我喲,下次再也不敢了。
云景:“…”
你這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呢,還是越來越小了?
一開始照面都不敢打,到現在越來越接近,都敢對視了,然而還是那么慫…
不過云景此時也沒糾結那么多,再度前往領事府門口,因為又有人來了,這一天天的,那兒來那么多事兒?若是有幫手就好了,可以當甩手掌柜,然而那得正式建交后返回大離讓人過來,而儀式卻是龍國這邊在安排,云景急也沒用。
來的是一個黑衣人,云景見過,正是那李溪的仆人之一,真意境修為,不是那個神話境的貼身護衛。
好家伙,在龍國帝都,神話境都混到給人當護衛的程度了…
“云先生有禮了,我家少爺命屬下前來送上請帖,邀請云先生今日晚些時候前往遮云樹一敘,不知云先生可否有空”,來人看到云景的第一時間就恭敬遞上燙金請帖道。
昨天才說過有時間一起去遮云樹碰運氣目睹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容,今天就把請帖送來了,這李溪動作倒是挺快,無緣無故的接近,要說對方沒有圖謀云景是不信的。
那么對方圖啥呢?自己的身手還算過得去,但對方大概率龍國皇子身份,不至于這樣禮賢下士吧,圖謀背后的大離?別開玩笑了,不知道多少國家想巴結他都來不及呢,總不能是圖謀自己這個人吧…
心念急轉,遮云樹那里云景是沒興趣的,天下第一美人,這一聽就是禍水根源,躲都來不及還往上湊,不是覬覦美色就是腦子有坑。
接過拜帖后云景歉意道:“李兄之意在下已經收到,勞煩去回復李兄,在下抱歉無法應邀,實乃不久前發生了盜竊事件,很可能貴國朝廷隨時有人來需要配合調查,無法脫身,還望李兄多多包涵,改日有暇定當面賠罪”
來人聞言一愣,未曾想原本一句話就搞定的事情居然出了變故,然而沒有辦法,正事兒要緊,總不能因為相約去看美女連朝廷都不顧了吧,于是他只得道:“原來如此,在下一定如實回復,少爺定會理解的”,說道這里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不知云先生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少爺吩咐過,與云先生一見如故,有任何事情都盡管開口,少爺定會竭力幫忙”
“李兄高義,在下汗顏,俗事纏身無法應邀,再次抱歉,暫時倒還應付得來,就不勞煩李兄了”,云景拱手感慨道。
對方點點頭說:“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擾云先生了,告辭”
那人走后,云景回到領事府,心頭琢磨那李溪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此前從未有過交際,為何一而再的接近呢?我長得又不像你爹,至于這樣巴巴往上湊嗎。
搖搖頭,懶得糾結那么多,云景也不打算出門了,準備去弄點東西吃,領事府什么都不缺,整天下館子也不是個事兒,就當找點事情打發時間了。
然而云景沒有注意到,當他和門口送請帖的人交流的時候,角落里一只小耗子眨巴豆大的眼睛展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雖然很想親近但又不敢,但它覺得自己找點了拉近雙方關系的辦法。
接著它就無聲無息消失了。
云景給自己做了一大碗油潑辣子面,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也不顧忌形象了,端著個大碗邊吃邊走向住處。
進入房間,他頓時一愣,連碗都忘了放在桌子上,鼻子嗅到了一縷幽香,視線順著幽香看去,一件精美的紅色肚兜安靜躺在他的床上。
云景:“…???!!!”
還是剛換下來還熱乎的?
不是,造孽啊,這特么誰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