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滅殺數十后天先天好手,還有幾個真意境初期遭到重創,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回事兒。
目睹了這一切,云景也不得不在心頭承認,玉蘭能在大離京城百花閣這種地方當頭牌多年還安然無恙,當真是厲害得很。
她雖然只是處在真意境中期,恐怕憑她那份攝人心魄的武道意志和味美而致命的絕學就能和大部分真意境后期掰腕子了。
沒有這等武道修為,在百花閣那種地方,憑她的容貌恐怕早已被人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當然,百花閣那種場所很特殊,想在那里游刃有余安然無恙只憑武道修為是遠遠不夠的,若把武道修為當底氣純粹是找死。
那種場合更考驗一個人的智慧和對人心人性的把握,唯有掌握極強手腕才能周旋期間明哲保身,憑武道修為來保護自己,在那種地方已經是最后迫不得已的手段了。
然而拋開這些不談,身陷百花閣那種地方,若是有人罩著那就另當別論了…
“容貌堪稱世間少有,至少我沒見過比她更漂亮的了,尤其還有如此厲害的身手,這樣的女子若是能娶回家,那得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簡直少奮斗五十年啊,可惜,這樣的女子卻不是我能起非分之想的,哪怕出現類似的念頭都不該,只會讓余生都陷入痛苦之中,也不知道世間什么樣的男兒才能讓這樣的女子傾心,更不知道什么樣的奇男子才能降得住她”游笑看著那邊由衷的嘆息道。
許是玉蘭太過耀眼,縱使那片區域滿目瘡痍鮮血淋漓的畫面居然也沒讓他感到心驚,甚至都對玉蘭生不起害怕的情緒,畢竟她一招就滅殺了那么多人。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三觀跟著五官跑吧。
“一個女人而已,你至于嗎?她有你說的那么出色?”云景撇了游笑一眼道。
他搖搖頭說:“你不懂,你…你個渾身肌肉疙瘩的家伙懂個屁,大概你的腦子里都是肌肉吧”,說到這里,游笑語氣頓了一下說:“在我自己看來,如果世上還有什么人能配得上那個女子,甚至還是她高攀的話,估計只有我認識的那個朋友了,我雖然和他不熟,可幾次的接觸下來,他的人品學識長相修養都是我見過聽過最出眾的一個,沒有之一!”
“你那個朋友真有你說的那么出眾?”云景微微尷尬道,畢竟游笑說的就是自己嘛,你這樣說我也是會不好意思的。
點點頭,游笑說:“只比我描述的更出色,可惜這次他沒來,否則估計就沒其他人什么事兒了”
“那我有機會倒是要見識一下了”,云景一臉期待道。
撇撇嘴,游笑當即鄙視道:“你可拉倒吧,就你,壓根入不了人家的眼,長得馬馬虎虎,但卻一身橫肉,人家是文化人,連共同話題都沒有,你咋和人家玩兒?”
這話云景就不同意了,心說我是那種人嗎,我可是很喜歡結交朋友的,只要對方不是心性歹毒十惡不赦別有用心之徒,但凡積極正面的人,哪怕是乞丐我也不拒絕與之成為朋友…
不待云景說什么,他們這邊閑聊了幾句話的功夫,玉蘭姑娘那邊又出現變故了。
畢竟當下特殊規則的安全范圍已經不大,人員在一定范圍內聚集,而之前那里又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加上玉蘭姑娘本身是禍水級別的容顏,還有她手中但凡有點想法都不能忽視的寶劍,是以想不引起他人注意都不行。
玉蘭出重手一舉解決自身麻煩后,低頭看了看左手握著的一把長劍,臉上下意識展現了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心說若是將此劍贈與云公子,他應該會喜歡吧。
當初面對鄧子凌時的解圍之恩,因他而得到的自由之身,僅僅一把劍是無法報答償還的,只能算是聊表謝意了。
她不敢奢求太多,畢竟她自身的遭遇就是一件很尷尬的事實,好聽點她是百花閣的頭牌,說不好聽點只是一個風塵女子,縱使出淤泥而不染,風塵女子的標簽一經貼上便再也摘不下了。
云景是何等人物?整個大離年輕一輩公認的畫君,說起他來,愛好丹青之人無不折服,其學問更是深不可測,僅僅展露出來的一點,就辯得南下讓大離無數讀書人顏面掃地的武公子無言以對,而且人脈背景更是駭人無比,鄧子凌何等人物?夫子的直系后代啊,當初鬧出那樣的事情,后面居然不了了之了,讓好事之人連深挖調查的勇氣都沒有!
如此種種,這等男兒簡直就是毒藥,值得任何一個女子飛蛾撲火那種,玉蘭也不例外。
可她只是一個風塵女子,何德何能有那份非分之想去高攀?哪怕倒貼做妾的資格都沒有,那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帶一個風塵女子回家?
認清現實,不該有的非分之想盡早打消,能竭盡所能博其一笑便是難得,若有那個幸運讓他成為入幕之賓,縱使沒名沒分又何妨,那也是得天之幸…
不管男女實際上都是相互的,一個漂亮的出色女子,總是會有一幫男人圍著她轉,反過來,當一個男人足夠出色,人們都無法想象女人有多主動。
現實就是這樣。
玉蘭來葬劍山,為的只是盡量尋找一把寶劍送給云景博君一笑罷了,胭脂贈佳人,寶劍配才子嘛。
對于自己好不容易尋找到的寶劍,玉蘭是很滿意的,不枉她專門來著一趟,她聽說了萬劍爭鋒的事情,但絲毫沒有任何興趣,此行目的已經達到了,如今已有了離去的打算。
盡早回去,然后花重金委托鏢局將寶劍給云景送去。
至于為何不親手送到云景手中,那是因為玉蘭自卑,怕被當面拒絕,那樣的話,一點回轉的余地和念想都沒有了,剩下的估計只有黯然神傷。
她尋到的是一把三尺長劍,這把劍是完整完好的,并未因為歲月的洗禮而黯然神傷。
這把劍的劍身和劍鞘不注意看差不多是一體的,形如一節扁平的青竹,沒有劍肩,劍柄和劍鞘結合出恰好處在竹節,嚴絲合縫。
這是一把四面劍,劍身三指寬,不知何種材質打造,呈深青色,鋒利無比,切金斷玉只是等閑,但卻沒有那么凌厲的鋒芒,猶如謙謙君子。
這把劍沒有名字,玉蘭自己將其命名為青竹。
將它送給云公子,倒是相得益彰,他定會喜歡的吧?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正要啟程離去的時候,玉蘭姑娘卻是被一人給攔住了。
那是一個身穿藍白相間長衫的青年男子,氣質卓爾不群,看上去三十許,輕飄飄立于一棵掉光樹葉的樹梢上,迎風而立一臉驚喜的打量著玉蘭。
俯視著玉蘭姑娘,此人輕輕拍手笑道:“姑娘好俊俏的身手,縱使未見全貌,卻也能想象出你那面紗下的絕世容顏,人美,身手更美,哪怕殺人,亦帶著讓人心醉的優雅美感,能遇到姑娘,當真是三生有幸,僅是能遇到你,便已不虛此行”
聞言玉蘭姑娘抬首輕輕看了對方一眼,無法判斷其修為,但卻感覺到了無盡的危險,此人明顯來者不善,心頭一凝的同時,她不動聲色道:“公子謬贊,小女子受之有愧,還望公子見諒,小女子還有要事,先行離去,告辭”
說完玉蘭便微微行禮準備從另一個方向離去。
哪知對方卻不疾不徐道:“姑娘何必如此急切離開,可是在下有何失禮之處得罪了姑娘?”
“公子說笑了,你我素未謀面,何來得罪一說,只是小女子雜事纏身,就不耽擱公子寶貴時間了”,玉蘭頭也不回道,丟下這樣一句話,腳尖一點便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但那青年比她更快的出現在了必經之路上,如此一來,玉蘭不得不停下腳步,微微皺眉道:“公子這是何意?”
“姑娘還請別誤會,在下只是誠心想與你交個朋友罷了,不知有沒有那個榮幸?”,攔住玉蘭的青年拱手笑道。
天底下哪兒有這樣交朋友的?不用想都知道此人別有用心了。
對此,玉蘭倒是沒有惡語相向,反倒是展顏一笑道:“能與公子成為朋友,是小女子的榮幸,你這個朋友我交了,作為朋友,我有要事需得離開,不知作為朋友的你,可否行個方便?”
遇到別有用心之人,且自身還沒有把握全身而退的情況下,縱使心頭再如何厭惡,針鋒相對都是不可取的極端做法,那只會矛盾激化把自身陷入危險之中,若能用言語化解危機從容離去,方才是上上之選。
玉蘭已經盡量化解這次突如其來的麻煩了,可對方卻比想象中的難纏。
通常情況下,玉蘭都已經盡量讓步了,但凡有點修養之人都應該適可而止,但那青年卻沒有,反倒得寸進尺。
他看著玉蘭笑道:“不急,既然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那互道姓名那是理所當然的吧?幾句話的功夫,作為朋友姑娘不至于這點時間都不給吧,忘了自我介紹倒是我的不是了,在下姓洛,單名一個境字,現在該你了哦”
去路被攔下,對方還一再糾纏,明顯是無法善了了,這樣一來,玉蘭也知道,已經無法用正常手段言語化解這次危機,于是直接收起了笑容,既然是敵非友,何須再給好臉色?
這種情況玉蘭早有預料,事實是曾經遇到過很多次,只是這次相對棘手罷了。
若是在其他場合遇到這樣的情況,眾目睽睽下玉蘭有的是手段化解,可這荒郊野外,對方明顯沒有任何顧忌,是以很多手段都派不上用場了。
在對方無所顧忌的情況下,說再多都沒用,玉蘭干脆把話挑明了,道:“不知閣下有何目的,還請言明,若沒什么事情的話,請讓開道路,戲耍我一個弱女子,有意思嗎?”
這么說雖然有些激化矛盾,可一再的忍讓卻也不是辦法。
“姑娘這就沒意思了,我已經自報家門,姑娘卻顧左言他,難倒我就那么讓人討厭嗎?”洛境一臉無奈道。
玉蘭不說話,就那么平靜的看著對方。
對此,洛境也感到有些無趣,直接就收起了笑容,目視玉蘭道:“姑娘手中那把劍,我看上了,可否割愛?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手中的劍我志在必得,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只是希望你別做出錯誤的決定而已,你是聰明人,知道怎么去做”
聞言玉蘭目光一冷,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青竹劍’,好不容易得到,還未送給想送的人,豈會拱手相讓?
不待她說什么,對面的洛境又道:“然后,姑娘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手,都是上上之選,我還差一個侍女,看你還不錯,跟了我,你不會后悔的,希望你做出明智的決定,別急著拒絕哦,好叫你知道,我只是在通知你一聲,若是做出我不喜歡的舉動,有的是手段調J你,結果都一樣的”
這番話一處,洛境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他不但要玉蘭手中的劍,連人也要!
“恕難從命”,玉蘭的回答僅這四個字。
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洛境漫步走向玉蘭說:“你看,剛才告訴你不要住處我不喜歡的舉動,這就調皮了不是?不要做無謂的反抗,沒用的,當然,你若想于我嬉戲打鬧一番我也沒意見,畢竟你我才初次確認主仆關系嘛,總要有一個熟悉的過程,作為主子,我不介意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對了,作為侍女,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說不說其實都不重要,跟了我,你將是全新的人生,和過往無關,不如我給你重新賜名?”
都到了這個程度,玉蘭連和他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當下唯一要做的便是如何想辦法離去。
對方的修為實力比自己高,這點玉蘭明顯感覺得到,打敗乃至殺了他從容離去幾乎不可能,剩下的,唯有奮力一搏了。
于是玉蘭毫不猶豫的動手,直接就是全力以赴!
嗡,以玉蘭為中心,方圓千多米的天地微微一震,轉瞬間漫天花雨再現,但卻不似之前那般紛紛揚揚飄飄灑灑,而是宛如疾風驟雨。
那數不盡的花瓣席卷,淹沒了這片天地,區域內的任何東西都在那唯美而致命的花瓣下撕碎成粉末,同時玉蘭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其間。
無盡花瓣不但能對敵,更能遮擋視線隱蔽自身。
狂風暴雨般的花瓣席卷而來,洛境依舊不疾不徐的漫步期間,似乎那致命的花瓣對他來說真的只是普通養眼的漫天花雨。
在他體外,有一層薄薄的冰藍色流光閃爍,那能輕易撕碎先天后期的花瓣竟不能臨身,在他體外寸許之處就泯滅消散了。
行走在疾風驟雨的花瓣中,洛境甚至還身手捏住了一片并非真實的花瓣放在鼻子之處輕輕聞了一下,道:“當真是暗香襲來賞心悅目,你這個侍女我更喜歡了,就是有點調皮啊,事后得好好管教管教”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是清晰的傳遞道了不知隱沒在何處的玉蘭耳中。
話音落下,洛境丟掉手中的花瓣,任由其消失在無盡花雨中,下一刻,他手腕一番,掌心出現了一團碗口大小的‘水球’。
那‘水球’輕微扭曲見啵的一聲輕響炸開,朝著四面八方擴散,有潺潺流水之聲發出,居然掩蓋了無盡花雨席卷的聲音,這片區域只剩下了清澈的水流之聲。
當那‘水球’瞬間擴散出去后,整個世界都仿佛定格了一樣,無盡的花雨靜止不動,空氣輕微扭曲,像是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平靜的水面之下!
漫步在這仿佛定格了一樣的世界中,洛境輕輕揮手,漫天花雨頃刻消失不見,周圍的天地又恢復了正常。
距離他三千多米外的地方,原本借助花雨藏身快速離去的玉蘭臉色一白身影趔趄差點摔倒,立即調整身形,看向依舊不疾不徐走來的洛境,心情跌入了低谷。
洛境似慢實快的走向玉蘭,嘴里說道:“看在你是我即將收下的侍女份上,我已經很克制的留手了,否則可不僅僅只是氣息絮亂那么簡單哦,現在,還不快過來見過主人!”
自知已經無法安然離開了,玉蘭反倒是平靜了下來,看向洛境淡淡道:“閣下手段了得,小女子自愧不如,但要讓小女子甘愿為奴為仆卻是不可能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玉蘭眼神坦然,內心卻有些惆悵,惆悵的是,努力了這么久,得到的青竹劍想來是沒機會送出去了。
“你想死?何必呢,活著不好嗎?跟了我,是你的榮幸,你將來會明白這是何等幸運的,卿本佳人,就此香消玉殞何其可惜,你還有大好年華啊”,聞言洛境眉頭微皺道,頓了一下,他又搖搖頭笑道:“可惜啊,在我面前,你想死都難!”
“我相信你能掌控我的生死,更是有本事讓我無力反抗強迫將我帶走,但你卻無法掌控我的內心,就不怕我時時刻刻想方設法殺你?就不怕我時時刻刻想要結束自身性命?”玉蘭一臉平靜道。
笑了笑,洛境說:“我有本事帶走你,自然就有那個自信在短時間內調J好你,費不了多少功夫的,你啊,也不要把話說那么滿,調J一個人,沒有想象中那么難,人心其實是很好改變的,不是我說大話,只需一天時間,你便會對我千依百順忠心耿耿!”
“我相信你有那樣的手段,也能想象道那種情況,現在想想都覺得生不如死”,玉蘭平靜道,在百花閣也不是待一天兩天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些調J人的手段,那是真的能讓一個人發自身心的改變,內心一點排斥都沒有那種!
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洛境說:“明白就好,不過到時候你就不會這么認為了,只會感到成為我的侍女無比榮幸”
說話的時候,明顯看出了玉蘭當即就要自我了斷,洛境輕輕屈指一彈,似有一滴水滴一閃即逝朝著玉蘭飛去,速度快到不可思議,連玉蘭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這洛境的修為明顯處于真意境后期,哪怕在真意境后期這個層次都是最頂尖的那一批,不敢說和當初半只腳踏足神話境的馮毅比,但比之秦安泰那樣的存在也不相上下了,否則玉蘭姑娘斷然不可能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此時洛境出手,明顯是要將玉蘭控制起來,然后帶走慢慢調J。
本來對洛境來說控制玉蘭將其帶走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意外總是發生在這種本該十拿九穩的情況下。
此時洛境感到身后一股惡風襲來,赫然轉身,第一眼就看到,一只磨盤大小的錘子帶著勢不可擋的恐怖氣息迎面飛來!
那只錘子在他視線中越來越大,所過之處恐怖的力道壓得空氣都在錘子前方形成了厚達米許的肉眼可見的弧形屏障,那根本就是空氣都被壓成了實質的表現,一圈圈可怕的漣漪更是隨著錘子的飛來不斷朝著周圍擴散。
面對這樣的情況,洛境心頭一凝絲毫不敢大意,已經顧不得玉蘭了,抬手就朝著錘子隔空一指點出。
他指尖一團輕微扭曲的‘水球’飛出,剎那擴散融入了前方天地,整個世界都明顯變得粘稠起來。
飛來的錘子蘊含恐怖力道在粘稠世界前行,雖然越來越慢卻也依舊勢不可擋。
對此洛境眉頭微皺,變指為掌再度向前拍出,掌心一團‘水球’席卷而出,融入天地間,前方的世界比之前粘稠了十倍以上,肉眼可見的藍光閃爍,仿佛置身深海之下!
如此一來,那錘子的來勢倒是減弱了,最終也沒能落在洛境身上,在他身前米許之處力道用盡砰一聲掉地上。
雖然擋住了錘子,可洛境也忍不住后退了兩步,心頭凝然的同時,下意識瞇眼看向前方。
那個方向,陽光下一身金燦燦的云景邁步而來,咧嘴道:“光天化日強搶民女啊,這種事情可算讓我遇到了,但什么時候大江王朝的人敢在我大離地盤上如此囂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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