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嫂子生怕云景他們跑了似得,說著就飛快過去開門,嘴里還不停說著:“妹子你這些年去哪兒了啊,從什么地方回來?他們是誰你不介紹一下嗎?”
說實話,這會兒云景心頭都有些啼笑皆非,這人也不知道什么腦回路,前一刻雖然面對陌生人表現得頗為強勢潑辣,可那忐忑不安的情緒卻是再明顯不過。
然而在她知道白芷身份后,忐忑不安鬼知道是如何瞬間消失的,那一副熟絡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多親熱的一家人呢。
但對方言語間的熟絡熱情太過虛假,虛假得云景都想替她尷尬得摳腳,可偏偏對方就沒這方面的覺悟。
尤其是她那言語間好不見外的打聽,其心可謂昭然若揭,配合她那貪婪的表情,就差直言不諱對云景等人說你們快點交代身份來歷我好想辦法多撈些好處了…
說實話,拋開其他不談,云景還是有些佩服白芷家這位嫂子的,簡直就是人物啊,那不要臉的性格簡直讓人恨不得豎起大拇指。
這樣的性格,若不是限于身份和見識,搞不好還真能干成不少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出來,可終究受限于身份見識,這樣的性格也只能做出一些讓人無語的雞毛蒜皮了。
當白芷嫂子推開院子門的時候,饒是云景都忍不住下意識嘴角一抽。
他家的房子的確在白家灣可謂獨一份,然而這也太不講究了吧,院子里臟亂得簡直無處下腳,雞鴨糞便到處都是,一股‘迷人的芬芳’充斥著空氣中,簡直了。
話說有手有腳的打掃一下院子會死嗎?不求多講究,順手的事情,稍微弄得干凈點也花不了多少功夫吧?
有一說一,曾經云景家那么窮苦,土墻茅屋都被家人打掃的干干凈凈,雖然硬條件不好,但至少看著舒服啊,而這…
劉大壯丁威和宋巖面面相窺,表情別提多糾結了,他們自問也是過過苦日子的,本身就是糙漢子沒那么多講究,然而看到院子里的情況,愣是鼓不起勇氣進去。
然后他們的目光下意識看向了云景,那叫一個糾結,倒不是糾結自身,而是在為云景糾結,自家少爺何其講究的一個人,面對這樣的環境也太為難他了吧。
看到家里居然是這樣一幅情況,白芷也是一蒙,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時隔多年回家嘛,面對親人,她還是順著嫂子的話頭有選擇的回答道:“這些年跟在師父身邊拜師學藝,在很遠地方的山上,說了嫂子也不知道,他們啊,這位是我家老爺,姓云,這兩位分別是丁叔和劉叔,是我家老爺的護衛,這位是宋巖,是我家老爺的管家…”
云景如今是舉人了,白芷的身份說到底是妾,介紹云景的時候稱呼他為老爺很合理。
已經先一步進入院子的白芷嫂子聽了,腦袋里面自動過濾很多‘無關緊要的信息’,抓住了重點,回頭眼睛發亮道:“老爺?云老爺?是做什么的啊?”
老爺這個稱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要么是當官的,要么是家底殷實大戶人家當家的,而云景這么年輕就被稱作老爺了,這還得了?都和白芷來家里了…若是手指縫稍微漏點出來那豈不是要發?
目光短淺的她壓根沒想那么多,白芷和云景什么關系都不是重點,能撈到切實好處才是最重要的!
有時候你就不能怪一個人太腦殘,畢竟人家能想的就只有那么多,就那白芷的嫂子來將,她若稍微有點頭腦,不去想著眼前,只是簡單的通過白芷搞好關系,那以后還能差了去?
奈何人家只有那么點腦水你說怎么辦嘛…
“我家老爺是讀書的”,白芷簡單的回答道,說話的時候無比糾結的看向云景,就前面院子中的環境,她都無法下腳進去,自家官人那么講究的人,看到這一幕得多郁悶?
此時她嫂子聞言一拍大腿驚訝道:“原來云老爺是讀書的啊,這可不得了啊,咱村別說讀書人了,連識幾個字的人都找不出,都是老爺了,當官了嗎?”
她這句話說得很大聲,就差吼出來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家里來了個讀書人似得,說話的時候甚至還沖著遠處揚下巴呢,就跟自己有多了不起一樣。
在這樣的人腦袋里面,讀書就是和當官掛鉤的,至于功名什么的,為什么能被稱為老爺,壓根就沒有那個概念。
實際上從對方回來直到現在也就幾句話的功夫而已,云景這才沖著白芷嫂子拱手行禮開口笑道:“見過嫂子,在下雖然度過一些書,但如今依舊是一介布衣”
“布衣?我看你穿的明顯是上好絲綢啊”,白芷嫂子一臉我又沒瞎的表情道。
云景倒是沒覺得好笑,解釋說:“布衣就是沒有當官的意思,不是指身上穿的衣服”
“這樣啊,讀書人就是麻煩”,嫂子搖搖頭道,在明白云景沒有當官之后,鬼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目光居然都冷淡了三分,這找誰說理去?
接著她又猛然反應過來了,愕然問云景:“你剛才叫我什么?”
“嫂子啊”,云景笑道。
對方眨了眨眼問:“嫂子?”
“嫂子,我如今是老爺的妾室”,白芷在邊上咬了要嘴唇主動直白的交代了和云景的關系,若是不這樣說清楚,她估計自家嫂子壓根就意識不到這點,沒辦法,和不聰明的人說話就是這么累。
看了看白芷,又看了看云景,嫂子一下子就明白了,然后看白芷的目光就有所嫌棄,甚至她都還有種白芷給她丟臉了的神色,畢竟妾室這種身份本就尷尬。
哪怕她本身不怎么樣,反正在知道白芷成為云景妾室后就打心眼里看不起,壓根就沒想那么多。
到底她還是抱著某些目的的,就‘沒表現得那么明顯’,催促道:“哎,你們還站著做什么,快進來啊”
有句話叫反正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此時白芷嫂子就是這樣,壓根就沒想過自家的環境是多么的糟糕。
云景此時明白白芷也在為自己感到為難,看向她笑了笑示意沒事兒,很自然的邁步向前。
白芷頓時松了口氣,自己和云景的關系被家人知道如何看她都不在意,在意的是云景的情緒,這會兒云景轉身就走都很正常,能留下更是邁步進去,那已經是給足自己面子了。
可惜,自家嫂子太沒眼力勁…
云景都邁步進去了,劉大壯他們能怎么辦,只得跟上。
白芷嫂子先一步進入院子后,都沒提端茶倒水拿凳子招待這樣的事情,反倒是自顧自的走向牲口棚說:“你們等一下啊,我先把牛關起來”
趁著這個空檔,宋巖來到云景身邊憤憤不平的小聲說“少爺,要不咱們留下禮物就走吧,這…小的都替你感到生氣”
云景輕輕搖搖頭示意無礙。
也不怪宋巖為云景感到憤憤不平了,來這里居然連坐的地方都沒有,更別說茶水了,須知自家少爺哪怕去皇子府都是座上賓,在這里就這待遇,也就自家少爺心態好,換其他任何一個相同身份實力的人來,搞不好就一氣之下做出什么事情來了!
見自家少爺不以為意,宋巖無奈,只得自己去把帶來的凳子搬來給云景坐下。
這里的環境差點對云景來說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只要他愿意,再污穢的地方都不會沾染自身絲毫,而且白芷的家人如何也沒關系,他主要是陪白芷來的,不是來走個過場,而是以丈夫的身份和他回娘家。
眼下的情況,在來的路上,通過白芷的介紹,云景就大概想到了,是以這會兒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那邊白芷嫂子把牛關好,突然來了一句:“那個,云老爺…那什么,既然你都和我妹子那樣的關系了,我干脆叫你云兄弟把,云兄弟,你看我家孩子能不能跟著你讀書啊?我家孩子可聰明了,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你可得幫襯著點啊”
她壓根就沒在意過云景的想法,直接自己就把稱呼定下來了,而且也沒想過讓自家孩子跟著云景讀書是一件多么‘難以啟齒’的事情,反正就直接大大咧咧的說了出來。
這樣的嘴臉,你說她是腦殘嗎?不,人家非但不腦殘,反而聰明著呢,只是把不要臉的性格表現得淋漓盡致罷了。
面對這個問題,云景笑了笑回答道:“讀書啊,這個可不是我說了算,首先第一步是要去官府走一些程序的,會很麻煩,若是官府那一關過不了,想要讀書就無從談起了”
雖然云景壓根就沒想過對方的孩子跟著自己讀書,但這些話不是在搪塞對方,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讀書人這個圈子,沒讀過書的想要摻和進去可沒那么容易,這從當初云景能讀書就可以看出,官府那一關就不好過,讀書總得有學籍吧?沒學籍就算不上讀書人。
就拿小溪村如今在建的學堂來說,那是需要去官府跑程序的,各種程序下來,學堂才有辦理學籍資格,到時候學堂的學生才有資格稱為讀書人,也才有科舉資格。
或許白芷嫂子說的讀書僅僅只是識字,但云景就沒必要說那么清楚了。
嫂子這會兒一臉不見外的樣子道:“云兄弟你是讀書人啊,官府那邊說得上話吧?幫忙跑跑那個什么程序不就得了唄?”
你還真是不見外哦,云景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這會兒最尷尬的要數白芷了,無比后悔回來這一趟,甚至都有一種片刻不多待轉身就走的沖動,面對嫂子的一再得寸進尺云景都沒有發怒生氣,換做她自己都快忍不住了,真心為云景感到愧疚,對方都是因為自己啊。
認識到了自家嫂子不要臉的性格,防止她進一步蹬鼻子上臉,白芷此時開口打斷道:“對了,嫂子,我爹娘和大哥他們呢?”
嫂子不滿的瞪了白芷一眼,明顯是在責怪她壞自己的事兒,撇撇嘴回了一句:“那倆老…,他們啊,下地干活兒去了唄,應該快回來了,我們這些窮苦人家啊,就是勞累命,哪兒像讀書人那么安逸哦,云兄弟,都是一家人,你也舍不得看我們一家吃苦吧,所以你就想想辦法讓我家崽子也能讀書唄”
好家伙,她居然又把話題一下子硬掰回來了。
說真的,面對不要臉到這種程度的人,云景也是無語了,但是吧,人世間這樣的人不少,很正常,甚至可以說白芷嫂子這種程度都不算事兒,對這種人,你要是往心里去那純粹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他總會有辦法把你智商拉到他的層次去。
正準備隨便說兩句話應付一下,外面響起腳步聲了,是白芷的父母和大哥都回來了。
聽到動靜眾人看去,兩個老人和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
兩個老人看上去已經很蒼老了,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皺紋,常年操勞滿臉風霜,不過身子骨看上去倒是挺硬朗的,分別背著背簍拿著農具,分量不輕卻也沒給他們造成太大負擔,只是他們的目光總給人一種市井尖酸刻薄之感,無端端的讓人不討喜,絲毫沒有鄰家老人給人的那種慈祥感。
至于那漢子,身材魁梧正直當年,重體力活兒鍛造出了一副好身板,長相方面,有點兇,眉宇間明顯帶著點跋扈,嗯,大概是那種窩里橫類型。
不出意外,他們就是白芷的父母以及哥哥了。
只一眼的第一印象,加上之前的嫂子嘴臉,云景他們都明白為什么這一家子在村里那么不受人待見了。
有的人啊,雖然不行大奸大惡之徒,可天生就很難讓人生出好感來,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看到真正‘熟悉’的家人,白芷心情明顯有些激動,但也很復雜,想親近,卻很猶豫,是那種望而卻步的忐忑。
她下意識起身呼喚道:“爹,娘,大哥,你們回來啦,我來看你們了”
剛走到門口的三人聞言下意識愣了一下,然后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白芷。
家人團聚,本該是一副其樂融融溫馨的畫面,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云景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她母親走進院子,隨意丟下背上的背簍,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白芷瞪眼噴著唾沫星子尖酸道:“還知道回來啊,這些年死哪兒去了?怎么不死在外面?回來?你還有臉回來?你還知道自己有個家啊,回來干嘛?看我們死沒死?”
這是一個作為母親能說得出來的話?天底下哪兒有這樣當娘的,哪怕孩子是撿來的也不至于如此吧?
接著是他父親,態度無比冷淡的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反而目光疑惑的打量起云景他們來,都沒有多看多年未見的女兒一眼,然后才道:“當初走得那么果斷,不聽家里安排,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回來了呢,呵,長大了,長本事了,老子管不了你了,回來,你回來就待這些拿刀帶劍的人?這就是你江湖上的朋友吧,可別,還是帶走,咱小門小戶還想多活些日子,可參合不了你們的事情,真的,老子害怕”
“這不是我大妹嘛,稀客啊,這些年在哪兒發財啊?有路子就帶大哥一個被,咱家窮啊,你也看到了,出息了就幫襯著點唄,咦,沒發現出落得這么好看了,要不要大哥給你找戶好人家,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順便家里也能好過點,哦我想起來了,當初你就因為這個跑了的,怕是不好辦哦,這些年有沒有回心轉意?”白芷大哥陰陽怪氣道。
說話的時候,他那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云景等人,或許見識少,但目光還是很毒辣的,一眼就看出云景等人不簡單,也不知道是傻還是怎么滴,反正就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底氣,或許覺得白芷在就不會怎么樣,那目光,餓狼一樣,恨不得當即從云景等人身上扒下一層皮來。
或許他還有一絲絲敬畏之心把,看著劉大壯他們手中的長刀,沒敢第一時間亂來,可天知道他心頭打著什么小九九。
說實話,普通人有幾個在面對云景這樣的人時候表現成這樣的?然而偏偏就發生了,就這么不講道理。
所謂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世界大了總要出一些奇葩不是。
云景轉念一想,當初白芷跟著江湖中人練武去了,他們估計因此多多少少的知道了一些和自己無關領域的事情,就下意識覺得自己和常人不一樣,再加上性格使然,然后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尤其白芷說到底還是他們家人,心底就有一種家人總不會害了自己的感覺,如此一來才會在此時如此肆無忌憚。
此時劉大壯和丁威他們,若非自家少爺云景都沒什么表示,恐怕早就按耐不住了,心頭不爽,干脆偏向一邊眼不見心不煩。
面對家人的嘴臉,白芷動作一僵臉色蒼白,眼淚忍不住流淌哽咽道:“爹,娘,大哥,我是白芷啊,你們的女兒啊,你們怎么能這樣”
“你還知道是我女兒啊,要不然怎么樣?把你當祖宗供起來?這些都是你朋友吧,一個女孩子家家,跟一幫男人混一起,我都替你丟人”,白芷他爹一臉厭惡的冷聲道。
這會兒本想再說點什么的白芷母親和大哥,被她嫂子悄悄拉倒一邊嘀嘀咕咕去了,不時往這邊指指點點。
聽到父親的話,感受著他那半分親情都沒有的冷淡,白芷整個人都已經搖搖欲墜,眼淚不停的流,腦袋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回來,哪知面對的居然是這樣一副局面,何苦來哉?
不該回來的,當初家人就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那時自己就已經沒有家了,而今更是害得官人受此待遇…
白芷幾度欲言,最終化作心如死灰,目光掃過一個個家人,旋即不顧地面的臟亂,緩緩跪地磕頭,然后起身道:“爹,娘,大哥,這次回來,給你們帶了一些禮物,你們收下吧,兒女走了,你們以后要好好的”
說完,她看向云景近乎哀求道:“老爺,我們走吧”
她真的真的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待了,每多待一刻都是一種折磨,還能堅持沒有崩潰,完全是因為云景,她還有這樣一個依靠,還有另一個意義上的家。
至于這里,已經不算是家了。
“嗯,我們走”,云景看向她憐惜的點點頭道。
沒有多說什么,不管白芷的家人如何,那都是她的家人,是長輩,自己是晚輩,他們不仁不義又冷血,可自己是一個明事理的讀書人,不能因為他們如何自己就做出不是晚輩該做的舉動。
和白芷說話的時候,云景眼神示意宋巖他們把準備的禮物放下,總歸白芷跟了自己,這些禮物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至于以后,還談什么以后?
帶來的禮物也不是什么名貴的東西,都是些鄉下人家實用的,諸如布匹米面之類的,錢財也有一些,三百兩銀子,對云景來說不多,但也不少了,這是從實際考慮,太多對這樣的人家只會帶來災禍。
然而處處為人家考慮,可結果呢?
哎,罷了,人,做好自己就行,凡事太過往心里去,只會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心態放寬些,問心無愧就好…
劉大壯他們心頭本就不爽,放下禮物的時候也沒什么好臉色,但也沒多說什么。
當帶來的禮物盡數放下后,白兵一家那副雙目放光的嘴臉就別提了,對此劉大壯他們心頭嗤之以鼻,甚至還很同情可憐他們。
你們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嗎?
可悲啊,本該命運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可惜自己沒把握住,怪誰?
云景攙扶著搖搖欲墜的白芷,最終還是沖著她的家人點點頭算是作別,然后帶著白芷一步一步往院子外走去。
可就在此時,白芷的嫂子卻突然咋呼來了一句:“慢著!”
白芷聽到這兩個字腳步一頓,之前的遭遇她已經心如死灰,不指望嫂子這兩個字是代表家人回心轉意了,低頭哽咽道:“官人,走吧”
“嗯”,云景點點頭,沒有理會,依舊和白芷一步步離去。
此時她嫂子明顯急了,大聲道:“別走啊,你們沒聽到嗎?公公,婆婆,你們倒是叫住他們啊,別讓他們走了…”
在她說話的時候,之前明顯和婆婆以及丈夫說了些什么,這會兒也是一臉急切,甚至還疾步上前欲要留住云景兩人。
然而這個時候劉大壯他們卻是攔住了白芷家人的步伐,目光冷冽,一時之間白芷的家人倒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待到云景和白芷身影消失在院子門口,劉大壯這才沉聲開口道:“我家少爺宅心仁厚,看在你們是長輩的份上不與你們計較,別不知好歹,我們明白,人心都是貪婪的,尤其是你們這種人,可貪婪要有一個度,不該你們的就別起那份心,錯過的就錯過了,后悔是沒用的…”
說道最后,劉大壯可憐又可悲的看著他們搖搖頭道:“你們應該慶幸,真的,慶幸你們是我家少夫人的家人,若不是這層身份…,罷了,以你們的腦筋,說這些與對牛彈琴沒什么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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