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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潤筆費

  濃墨重彩的畫面已經悄悄躍然紙上,醒目的大紅色是主旋律,金色為點綴,其余顏色為陪襯,藍天白云為背景。

  畫面上,輕紗幔帳被微風吹起一角,那輕柔的薄紗宛如白云飄絮,能清晰看到紗帳上的絲線交錯。

  涼亭中,一張湘妃椅上,武輕眉姿態慵懶的斜躺著,頭上的朱釵發飾在陽光下綻放晶瑩的光澤,有金屬質感的發簪,也有剔透珠寶,那些發飾仿佛隨著畫面上武輕眉的呼吸而輕輕搖擺。

  畫中武輕眉的發絲是那么的清晰,一根根質感鮮明,仿佛能抓起一縷細數,那長長的俏皮睫毛仿佛在輕輕顫抖,凝神看書的丹鳳眼平靜而專注,目光沒有女兒家的嬌媚和優雅,反倒透露出漠視和凌厲的神色,恍惚間給人霸氣隱現之感,仿若沐浴陽光的神凰,尊貴而高傲。

  很難想象,僅僅一個看書的眼神,在紙上居然能刻畫出如此多的神態,哪怕稍微一絲角度不同打量都有不同的感受。

  斜躺著的她正對陽光,陽光灑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輝,光影交錯見,粉嫩臉頰邊緣有些許肉眼難辨的絨毛,是那么的清晰。

  金紅相間的長裙上,紋理細節肉眼可見,金絲云紋在陽光下隱有金屬光澤,美輪美奐。

  那湘妃椅上的裝飾無比真實,木質躺椅有著鮮明的質感。

  這幅畫她才是主角,金紅相間的衣裳鮮明醒目,雍容大氣,尊貴高潔,但那醒目的衣衫卻無法掩蓋她的風姿,反倒是她的陪襯。

  絕世容顏讓人一眼無法移開目光,雍容尊貴的其中直擊心靈,慵懶斜躺的曼妙身姿讓人心跳加速,尤其是那凌亂拉起長裙下的雙腿,看一眼就讓人臉紅心跳心馳神往。

  這哪里是一幅畫,分明就跟真正的武輕眉躺在那里沒什么區別,她仿佛從畫上活了過來,隨時都要起身走出畫卷!

  這幅畫太真實了,真實得不真實…

  僅僅是簡單筆畫勾勒,一筆一劃武輕眉親眼見到,怎么就畫出了這樣一幅仿佛真實定格的畫卷?

  對云景來說,這些都僅僅只是技巧方面的運用罷了,掌握好光影角度,處理好墨跡交錯,鋪墊好層次分明,再加億點點細節,便能呈現出如此真實的畫卷。

  這幅畫上武輕眉無疑是當之無愧的主角,一切都是以她為中心,看到之人會下意識忽略其他,但若仔細觀察,每一處細節都無比震撼心靈。

  指甲在陽光下的光澤,她白嫩肌膚仿佛透光板潔白玉潤,荷塘中蓮葉上的紋理,荷花中隨風欲要輕顫的花蕊,還有那蓮葉下水波蕩漾隱約的有魚身影,以及縹緲白云隨風變化的無盡姿態,更有涼亭柱子的質感…

  站在作畫云景身后的武輕眉下意識屏住呼吸,目中異彩連連,她沒有見過所謂的纖夫圖,但內心卻告訴自己,自己的這幅畫絕對超過了纖夫圖!

  猛然間,云景那四大才子‘畫君’的名頭襲上心靈,她覺得有些名不符其實,因為畫君這個名頭似乎配不上云景了…

  ‘戴的馬踏金戈天下安,忠骨歸塚,鐵甲生銹,小橋生青苔,望遠背影成石,青絲變白發,萬家炊煙裊裊時,家國安,心盼歸,人何在…’

  這句話是書中的字句,也是畫卷上武輕眉手持書卷中的一句話,被清晰的定格在了紙上。

  武輕眉現在是葉靈,是大家閨秀,看的也是兒女情長的書,這是她目前需要的人設。

  可當云景將這些書中內容原封不動的畫在畫上時,配合她在畫上的姿態氣質容顏,所展露出來的,便不再是兒女情長的大家閨秀,隱約給人一種坐看風起云涌閑庭花開花落君臨天下的帝王!

  “這是我嗎?”

  看著畫卷,武輕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底呢喃。

  她想到了云景畫畫之前說的話,千百年后,自己當下容顏定格紙上,容顏依舊…

  隱隱約約,武輕眉對畫上的自己有了一絲‘嫉妒’,自己總歸會老,如今擁有的一切都將隨著時間的改變而改變,可畫上的自己不會,她將永遠是這樣,只要畫不毀,滄海桑田都是如此!

  時隔近一年,云景也在成長,不再是去歲畫纖夫圖的時候,眼下這幅畫雖然比去歲纖夫圖更好,好得多,但花費的時間卻少得多得多。

  當初畫纖夫圖可是花了三天兩夜時間,當下這幅畫,僅僅一兩個時辰。

  最后一筆落下,云景對于這幅畫還是很滿意的,無論是光影角度還是背景點綴,乃至于武輕眉的神色之態,他都自覺捕捉得恰到好處。

  放好毛筆,掏出印章,在角落里落款處蓋上,收好后云景笑道:“成了”

  之前他作畫之時神情專注,這會兒抬頭一看,前方哪里還有武輕眉的身影,感覺到脖子處有些溫熱,有香甜的氣息傳來。

  心頭微微一跳,云景心說你啥時候跑我身邊來的,還湊這么近,姑娘請自重啊。

  沒有第一時間回頭,云景心頭知道,這會兒自己若是回頭一準和對方親上…

  不著痕跡的往邊上邁出一步,他這才回頭,看著武輕眉異彩連連的雙目笑道:“葉姑娘,幸不辱命,不知你對這幅畫可還滿意?”

  “滿意,很滿意,多謝云公子”,武輕眉下意識道,然后反應過來,留意到云景之前的動作,很快想到那時會發生的什么,抿了抿嘴,心頭哭笑不得,暗說你可知道錯過了什么?

  不過若真那樣,嘖,占便宜的應該是自己?

  沒有去揣測她的想法,云景笑了笑道:“滿意就好,也算不枉武兄的一番囑托了”

  僅僅只是為了完成朋友間的約定嗎?

  心念閃爍,武輕眉很想告訴云景,自己就是武長空,武長空就是自己,不過這樣的想法也只是在腦海中一閃即逝罷了。

  “云公子的畫技,當真是驚為天人,不怕云公子笑話,小女子都不敢相信畫上的是自己,我會請最好的工匠裝裱起來好好珍藏的”,武輕眉凝視著眼前的畫卷由衷贊嘆道。

  說著,她下意識就要伸手去觸摸畫卷上的自己,似乎一伸手就能進入另一個世界觸摸到無比真實的質感。

  云景趕緊開口到:“葉姑娘請慢,墨跡還未干”,在她反應過來停手后,云景又道:“當不得葉姑娘謬贊,家師曾言,書畫技藝不過小道,偶然為之即可,學問大道才是根本”

  擁有此等技藝,哪個不是名滿天下,尤其云景還如此年輕,不顯山不露水,換做其他同齡人,怕不是人都飄了,可云景偏偏還能守得住本心。

  動作微微一頓的武輕眉心頭突然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沖動,把他搶回去,無論用什么辦法!

  但這只是想想而已,疑似逍遙境,指不定誰搶誰呢,呸,自己想得美,告辭,打擾了…

  “云公子大才,小女子自愧不如,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能配得上你”,武輕眉這句話脫口而出道。

  說完她就有些后悔了,畢竟以當下的情況,兩人才‘第一次見面’,交流都沒有多少,還是陌生人極端,說這樣的話有些太過了,然而收回已經來不及。

  云景心說這女帝有點不對勁啊,你堂堂一國女帝,居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笑了笑,云景一邊整理筆墨一邊說:“在下自幼家貧,娘親在我小時候怕我以后娶不到媳婦,所以早早為我定下了婚約,如今都已經十多年過去了,現在想想,時間過得真快”

  說這句話云景倒沒有別的意思,純粹是有感而發的閑聊而已,算算時間,再有一兩年,自己就要正式娶蘇小葉過門了呢,一轉眼十多年過去,當真是光陰似箭,當年定下婚約的時候,一個才兩歲,另一個才剛剛滿月。

  對于云景已經有了婚約,武輕眉倒是并不意外,畢竟這個時代指腹為婚的都多的是。

  此時武輕眉心頭想的是,他已經有婚約了啊,他妻子當真是好福氣,這云公子明顯并非嫌貧愛富之人,性格好,有才華,能嫁給他,不知道幾世修來的福氣。

  但在心底的另一個角落,有一個聲音在對武輕眉說,他已經有婚約了,你怎么辦?縱使對方逍遙境,你乃一國之君,總不能去做小吧?

  他對我可謂有著救命之恩,兼具大才,能給我出謀劃策,修為更是能為我遮風擋雨,若是錯過,此生在哪兒去尋第二個?

  思緒有些亂,武輕眉感激拋開這些可怕的念頭,見云景收拾桌子的舉動,頓時平復心頭愕然問:“云公子,你這是…?”

  云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說:“武兄的承諾在下已經履行完畢,是時候離去,就不多打擾葉姑娘了”

  “云公子何必如此著急,可是在下招待不周?經好友武公子介紹,請云公子前來為我作畫,若你就此離去,武公子那邊怎么看?恐怕我和他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武輕眉著急道。

  若云景就此離去的話,不說這有違待客之道,另一方便,明天她就要啟程歸國了,誰知這一別將來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內心還是有些不舍的。

  收拾桌子的動作不停,云景平靜道:“姑娘多慮了,非是招待不周,之前在下曾言,最近正在備考,時間緊張,不容耽擱,再則,此地沒有外人,你我孤男寡女,若是待的時間久了,對姑娘你的名節有損,在下卻是不敢久留,至于武兄那邊,我會給他解釋的”

  真是體貼呢,都考慮道我的名節問題了,以我現在的身份,的確不應該和陌生男子多待…,嗯?我到底怎么回事,為何處處站在他的角度為其著想?

  武輕眉也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對勁了,以往自己不是這樣的,漠視一切,對任何男子不假顏色,連靠近都覺得惡心排除,更是殺伐果斷,可不是現在這樣的!

  傳言當一個女子若是鐘情于某個男子,那樣整個人都會變傻的,我不會是…

  心頭狠狠一跳,武輕眉趕緊甩開這個可怕的念頭,沉吟道:“那云公子你也不必如此著急啊,總得讓小女子略備薄酒招待一下吧?”

  “不必啦,現在天色還早,不到餐食的時候,改天吧”,云景搖搖頭道,眼看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云景一再拒絕,武輕眉起身也‘明白’,對方是因為雙方關系不到位,不到那種促膝長談的程度,離開是因為君子之風以免別人說閑話,若自己再挽留,站在雙方當下的角度,卻是有些過了。

  好吧,她下意識還是站在云景的角度考慮問題,有點沒救了的趨勢。

  說到底,哪怕她是一國之君,畢竟也是個女人,而云景疑似逍遙境,她這樣的身份啥也不是,跟柔弱女子有什么區別?基于這點,下意識就站在普通女人的角度考慮問題了,何況對方對自己還有救命之恩呢…

  想了想,武輕眉說:“云公子,你為我揮毫潑墨,不知道這潤筆費如何你才能滿意?”

  “不必啦,在下受人之托前來,舉手之勞罷了,若是還收取潤筆費,豈不是和武兄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收拾好東西的云景搖搖頭道。

  潤筆費都不用?

  武輕眉真的愣住了,這幅畫可是比纖夫圖更好的,云景難倒不知其價值嗎?就這樣一句話,輕飄飄的什么都不要了?

  “這如何使得,單憑這幅畫的造詣,云公子難倒不知道其價值嗎?”武輕眉問出了心中所想。

  對此云景無所謂的聳聳肩說:“有什么價值啊,對我來說,也就是一些顏料錢罷了,能值幾個子兒?”

  是這么算的么?武輕眉心頭愕然,暗道有才華的人都這么奇怪吧。

  心念閃爍,她說:“云公子高潔,但小女子若沒有表示的話,有何顏面見人,不如這樣吧,若是給予云公子些許阿堵物,不但會污了云公子的眼,也是對這幅畫的褻瀆,我聽武兄說云公子家住得偏偏,來往路途遙遠,正好,小女子接下來舉家要遷往別處,就將這處宅子贈與云公子聊表心意了,還請不要推遲”

  這其實是武輕眉一早就想好的報酬,買下這處宅子作為專門的潤筆費,為此過戶手續都是在云景名下,須知這處宅子,在大離京城寸土寸金的地面上價值二十萬兩呢,占地十多畝到也不算貴。

  可現在看來,單單是宅子是不夠的,畢竟她之前想的是,云景畫一幅畫,最多也就之前自己珍藏的那副肖像圖那樣,可誰知云景畫的這幅畫遠超預計,甚至比所謂的纖夫圖都要好,這樣一來,僅僅是宅子就遠遠不夠了。

  超出的部分如何補償?

  作為一國之君,武輕眉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可這會兒卻沒想好,畢竟一般東西拿不出手。

  “葉姑娘你也要走?”云景‘詫異’道,這個問題是故意問的,畢竟他知道眼前的葉靈就是武長空,然后又趕緊道:“我的意思是姑娘大可不必,此乃你的家宅,縱使遠遷留著也有個念想不是,在下萬萬不能接受”

  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武輕眉笑道:“就這么定下了,過后我會讓人將房契手續交到云公子手中”

  今天一直處于被動,這會兒平靜下來的武輕眉決定強勢一把,不容云景拒絕,總算是有了點一國之君的樣子。

  至于那幅畫真正的價值,不足的地方,以后再想辦法補償就是,反正將來有的是機會。

  “葉姑娘你這是何必呢,這叫在下如何是好”,云景無語道。

  武輕眉一展袖袍平靜道:“云公子安心收下即可,小女子雖是一介女流,卻也恩怨分明,怎能讓云公子吃虧”

  嘖,一下子強勢起來了,這才有點一國之君的樣子,居然還有點不適應的說,這是打算不裝了嗎?別說,還真讓人眼前一亮。

  心頭嘀咕,云景搖搖頭道:“這又是何苦呢”

  這么大的宅子,我又不經常來,哪兒有功夫搭理嘛,后續維護那可是要話錢的…

  “此事就這么定下,云公子切莫推遲”,武輕眉笑了笑道,不待云景說什么,她干脆直接轉移話題道:“對了,云公子,你可聽說過葬劍山這個地方?”

  你這話題轉移得有點牽強啊,咋莫名其妙扯到葬劍山去了?

  點點頭,云景道:“葬劍山么,在下略有耳聞,傳言數百年錢乃是無數劍客心目中的圣地,只因昔年葬劍山神話境有著劍神名號的掌門壽終正寢而逐漸衰落,以至于如今都已經消失在歷史了,對了,最近傳言葬劍山有后輩子弟現身江湖,劍術了得”

  說這番話的時候,云景暗想不會是宋明刀鬧出什么幺蛾子了吧,然而不對啊,武輕眉一國女帝,咋可能關注這點小事兒?她提起葬劍山,絕對另有原因。

  果然,接下來武輕眉說:“小女子雖是一介女流,江湖恩怨朝堂大事與我相去甚遠,卻也對外界大事偶有打聽,算是一點小興趣吧,最近聽說曾經葬劍山遺址之處隱有異動,似有神兵欲要出世,不知真假,如今這個消息只在小范圍傳播,知道的人很少,但想來不久后那個地方將成為風起云涌之地,告知云公子,是想提醒你,江湖危險,切莫因為好奇而去觀望,以免招惹是非”

  話是這么說,表面上武輕眉是在提醒云景不要去那種危險的地方,可實際上呢,她是刻意把這個消息告訴云景的,若真有神兵出世,以云景逍遙境的修為,還不是手到擒來?

  一旦云景得到了出世的神兵,算是稍微報答一下云景為她畫的這幅畫了。

  神兵出世,有德者居之,還有誰比云景更有那樣的資格?

  武輕眉作為一國之君,手下情報人員了得,說是遍布天下都不夸張,所謂的小道消息,大概已經確定了六七成!

  云景聞言微微啞然,居然有這種事情?葬劍山都已經消失在歷史數百年了,如今居然又整出事情來。

  想了想,云景點頭笑道:“原來是這樣啊,多謝葉姑娘好意,在下好奇心沒有那么重,對于這種事情沒興趣參與”

  “如此便好”,武輕眉啞然道,心說自己是不是弄巧成拙了?看云景這架勢,是真沒興趣參合的樣子啊,也對,人家逍遙境,所謂神兵利器要來也沒啥用吧。

  話說到這里,云景已經徹底收拾妥當了,拱手一禮道:“在下逗留得夠久了,不打擾葉姑娘,先行告辭,此間事了,有緣再見”

  至始至終,來此云景也只是畫了一幅畫,空余時間聊了幾句,關于‘葉靈’的身份什么的只字未提,純粹只是來履行諾言。

  云景執意要走,武輕眉也沒太過強留,有心想送一送,卻被云景婉言拒絕了。

  在他走后,武輕眉回到涼亭,凝視著云景留下的那幅畫,久久未曾移開過目光。

  畫上墨跡已經干透,她心底喃喃道:“這便是我呢,其實我很想讓你將這幅畫帶在身邊的,可到底沒能說出口,不合適的”

  看著畫上自己撩起裙擺露出雙腿的畫面,一個人的時候武輕眉也忍不住臉紅心跳,之前自己怎么就那么大膽?

  她不打算讓除卻自己外的任何人看到這幅畫,女人也不行!

  堂堂一國之君,居然如此‘搔首弄姿’,一旦傳揚出去,還要不要見人了?整個國家都將淪為笑話。

  慢慢的,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救命之恩,疑似逍遙境,才華過人,這樣的男兒,世間再去什么地方找第二個?自己若是不主動一些,豈有半點機會!

  縱使有正妻婚約又如何,朕坐擁一國江山,容貌不弱于人,似乎也不是沒有那種可能的。

  對于那等男兒來說,自己主動,一點都不委屈,根本就是高攀!

  然后武輕眉猛然反應過來,輕輕抿了抿嘴唇,這潤筆費…豈不是把自己搭進去了?

  她展顏一笑,居然有這種好事兒!

  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也不能做出任何因其他反感的事情,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另一邊,離去的云景心頭這在琢磨一個問題。

  那就是當日蘇小葉說她有事情要辦,沒時間陪自己了,然后這段時間就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如今想想,云景猛然意識到,她不會是因為從什么地方聽說了葬劍山異動的事情,從而跑去湊熱鬧了吧?

  對于自家小媳婦的性格,這些年來云景已經很熟悉了,雖然知道分寸,可這種事情也不是干不出來的!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不過關于葬劍山的消息,還是要多多留意一下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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