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孝,可愚乎?俠義,可直矣?臣忠,便無己哉?帝王,寡也?
這句話的出處那可就多了,關乎孝道,俠義,忠君以及帝王心性,幾乎每個國家都有關于這方面的描述典籍,而且很多!
子孝,可愚乎?
為人子女,孝順長輩,愚孝可取嗎?更深入一點,怎么樣才是真正的孝道?再深入一點,怎么樣去做,才是孝道的最好體現方式?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可謂關乎人性道德品性以及為人處世之道,延展開來根本就是一大學術問題,足以讓人秉燭夜談三天三夜都說不盡的東西。
俠義,可直矣?
行俠仗義,就一定要不顧一切的直來直往嗎?何為俠,何為義,為了俠義,可否放棄道德?可心中若是有道德觀念,那將義放在那里?直,就這一個字,道盡人在世間數不盡的束縛,可直矣后面是問號,這是在問人,該如何去做,又是一個學問深奧問題。
臣忠,便無己哉?
為人臣,是不是就不再有自己了?當官是要上對得起天地君王,下對得起黎民百姓的,那時很多時候就身不由己了,畢竟當官講究一個公平公正,若是公平公正,那還是自己嗎?可若失去了公平公正,那還是臣子所為?
帝王,寡也?
為帝王者,是不是就一定是孤家寡人了…
這不多的一段話,便是一門大學問!
當然,此時云景他們并非是在討論學術問題,只是在比閱讀量和學識積累而已,只需回答出這句話的出處。
但這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畢竟關于這些話的敘述,每個國家的典籍都有提及敘述。
武輕眉這是真的認真起來了。
云景亦是不懼,反而覺得很有意思,思索片刻道:“這句話出處眾多,就拿我大離來說,據我所知,就有六本典籍有著這番話的記錄,分別是《勸君篇》《說書策》《大德言》《仁注》《讀書人德行說》以及《上房談》,或許我知道得并不全面還有其他,但目前也只知道這么多了,若有遺漏,還望武兄指證”
“然后,桑羅王朝也有眾多典籍分別記載闡述了這段話,國情不同,比我大離我所知道的還多,分別是《樹下對》《江邊雜談》《上陽君行錄》《民事》《樂著三百問》《古今素說》《早行》《夜下典》《陰符》…共十一本典籍,其余在下便不知道了”
“大江王朝關于這番話的出處典籍相對較少一些,他們的文化偏向一些玄奇方面,問心不問人嘛,我所知道的只有四本,分別是《大祭》《十二節》《問心集》與《天子問臣》”
“金狼王朝那邊,在下所知道的有七本典籍,《野源》《狼煙》《生家三夜五君夜談》《修國臣上書》《船頭對弈老者問》《指燈者說》和《下陽祭落葉有感篇》”
“再北方一些,有一國命陳梁,此國不大,卻學者眾多,關于這番話的描述典籍不少,我所知就有四本,分別是《興國錄》《勸君安民》《三君子聯名問君》以及《問古》”
“桑羅王朝以北,有一大國,此國尚武抑文,他們有兩本典籍闡述這句話,分別是《論文武之重》和《重編先賢之遺》”
“華方國有《天心經》《五方問戰法》…”
云景侃侃而談,說著自己所知道的關于這番話的出處來歷,一開始從自己所在的大離王朝開始,然后是北方三國,漸漸的談起更遠國家的典籍。
說著似乎就停不下來,足足說了兩炷香時間,分別描述了二十多個國度兩百多本典籍,越是遙遠的國都他知道的就越少,到后面,根本就只是聽說某個國家有類似描述的典籍卻無法闡述出具體那本書來。
這個世界太大了,大離以及桑羅等幾個國家所在的地方只是冰山一角,云景再如何博學,遙遠國度的文章經典也無法觸及道,自然就不知道了。
所謂學無止境,一個人的學問不可能囊括天下的,畢竟是一個信息傳遞不發達的古代社會。
如果這是一個互聯網收錄世界所有文學的世界,云景恐怕能說出十倍百倍以上的書籍來,畢竟那種信息大爆炸下的社會想獲得知識太簡單了。
云景不疾不徐的侃侃而談,言之有物,物之可查,他或許不覺得如何,但卻無形給人一種莫名的震撼。
此人腦袋是怎么長的,居然知道這么多?
玉蘭姑娘雙眼異彩連連,就快滴出水來了,呼吸都有些絮亂,多年的心性才努力控制自己沒有事態。
云景那平靜的姿態,此時在她心中形容不出的高大,讓人高山仰止。
他所說的那些一本本典籍,絕大多數玉蘭姑娘別說見過看過,就連聽都沒有聽過,甚至很多國度的名字她都壓根不知道。
玉蘭姑娘尚且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態,就別談周圍那些丫鬟了。
丫鬟們不是沒有見過大才,可以往見的那些,此時她們覺得連給云景提鞋都不配,若非職責所在,她們恨不得倒貼在云景身上去。
然后一個個丫鬟內心凄苦無比,一遇云君誤終身呀,有這珠玉在前,以后還有誰能讓自己心動?
武輕眉一開始也很平靜,可聽著云景不疾不徐的述說,臉上也漸漸的動容起來,最后居然有些傻眼發呆。
因為后面云景所說的很多遙遠國度典籍她都聞所未聞,這是那里跑出來的妖孽?單憑云景博學這點,她內心就升起了把云景強行擄走的沖動,好歹克制住了,這等大才,不是自己國家的啊。
當云景話音落下之后,武輕眉也已經平復好自己的心態,開口道:“云兄弟之博學,當真是讓人嘆為觀止,為兄不如你遠矣”
坦然承認自己不如云景,武輕眉并未失了讀書人的風度。
云景笑道:“武兄謬贊,在下也僅僅只是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而已,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學問一道我等還在蹣跚學步,然后,關于我的回答,武兄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
想了想,武輕眉搖搖頭道:“沒有補充的了,這一句為兄輸了,自飲一杯,接下來該云兄弟問了”
武輕眉話音落下飲酒一杯認輸。
其實她心頭是有幾本書想要補充的,但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云景說的那些書,有半數都是她未曾聽說看過的,就不丟臉了,心頭打定主意,以后回去,一定要讓人去各方收集典籍文學以供自己閱覽,省得有朝一日再像此時這般尷尬。
笑了笑,云景也沒糾結,其實內心知道她還是有想補充的,可她不說,內心不免有些索然,學問探討少了些樂趣可言。
探討嘛,肯定是要你來我往的,單方面的夸夸其談那算什么事兒?
輪到自己問了,因為玉蘭姑娘已經出局,云景直接問武輕眉道:“風起大南,日落以西,民生何向,敢問武兄,這句話出自哪些典籍?”
既然對方都提高難度了,云景自然是要跟上節奏的。
這短短幾句話也是有大學問的,并非是在說天地自然,而是歷史大勢走向,眾多經典都有收錄闡述。
武輕眉思索片刻認真回答,先從大離王朝的典籍說起,然后是本國桑羅王朝,其次是大江王朝金狼王朝,然后延展到其他國家的典籍。
不得不說,她還是很有水平的,一連闡述了數十本書,盡量挽回之前落的下風。
她回答完了,云景本著讀書人的心態,不炫耀也不顯擺,平靜的給她補充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典籍,搜腸刮肚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對此,武輕眉嘆服,自飲一杯,更加知道自己不如云景太多。
到了這個時候,‘記憶力’這個游戲未免有些索然起來。
武輕眉心頭感嘆,學問這種東西是做不了假的,不如別人就是不如別人,不服氣再堅持下去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
可是自己比云景年長,還有一個國家資源,為何差距會如此大?
能不大么,她有沒有過目不忘的能耐,更不能像云景那樣隔空同時翻閱多本書籍,積累量可謂天差地別。
一開始‘簡單’的問答她還能和云景有來有回,可到后面這樣的難度,雙方的積累差距就再明顯不過了。
“云兄弟,為兄服了,游戲到此為止吧,你我雖是初識,可云兄弟的學識為兄自愧不如,能認識云兄弟這樣的大才,當浮一大白!”
說著,武輕眉爽朗一笑,也不用杯子了,直接抓起酒壺仰頭猛灌,豪邁無比,將認識朋友的暢快姿態展現得淋漓盡致,可見她心中對于結交云景是真的感到開心。
“武兄,你這…,慢點,酒至微醺便好,切莫過量貪杯呀”,云景哭笑不得道,對方若真是男的也就罷了,可她是女的啊,要不要這么激動。
一壺酒很快下肚,一滴都沒有灑落,我們放下酒壺臉頰也有點紅,看向云景開懷道:“云兄弟,為兄心頭高興,真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的,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今天定要玩得開心玩得盡興,以后…,以后若有機會,定要與云兄弟促膝長談,還望云兄弟不要推遲”
“武兄說哪里話,你我難倒不是朋友嗎?能與武兄結識,乃在下之榮幸,他日武兄相邀,若世間充裕,在下定不推遲”,云景笑道。
此時邊上的玉蘭姑娘輕聲細語的遞給云景一杯酒,目光如水道:“云公子,能見證你們相識,當真人生一大幸事,小女子不才,還望云公子不要嫌棄共飲一杯,為兩位大才以喝”
作為氣氛組嘛,她之前插不上嘴,這會兒自然該到她表現的時候了,不過卻是于剛來的時候態度截然不同,拘謹了很多,不敢將自己放在和云景他們一樣的高度。
她是青樓女子,受大離文化影響,雖自身武道高明,但卻不敢在真正的大才面前拿大,畢竟在這個國家,有學問的讀書人才是受人尊敬的,哪怕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但若真是大才,走在路上,武道高人但凡有點底線都得自覺讓道。
武道高明又如何,能百人敵千人敵,可讀書人卻是能做到‘萬人敵’,出謀劃策掌控千軍萬馬,影響文明進程,其實武夫能比的?
何況她玉蘭姑娘只是一個青樓以色娛人的‘弱女子’。
云景接過酒杯笑道:“當飲此杯,武兄請,玉蘭姑娘請”
三人舉杯共飲,旋即相視一笑,氣氛寫意,不過玉蘭姑娘終究只是一個陪侍,不管她再如何出彩出色,總歸是青樓女子,有些融入不進云景他們之中。
云景和武輕眉不玩兒游戲了,作為氣氛組的玉蘭姑娘,總歸是要把氣氛活躍起來的,若是接下來相處干干巴巴,那就是她的業務水平不夠。
不著痕跡的看了云景一眼,玉蘭姑娘斗膽道:“云公子,武公子,你們都是當世大才,小女子有幸偶得一幅畫作,不知可否請兩位公子品鑒一番?”
她沒說那幅畫自己花了多少錢,畢竟在讀書人面前提錢多少有些不合適,而且關于畫作鑒賞嘛,玉蘭姑娘也是有自己一點小心思的。
那幅畫到底是不是身邊這位云公子所做?他到底是不是畫出那副纖夫圖的‘畫君’?
須知去歲那副纖夫圖一出,可是整個京城都為之震動,傳聞天子都為之心動,多少畫技出眾的才子驚為天人甚至不敢提筆。
尤其那一幅未曾署名的纖夫圖,可是直接拍賣出了數百萬兩銀子!
這些都是其次,玉蘭姑娘聽傳聞說,那副纖夫圖居然有著‘練心’的作用,每個人去觀摩都有不同的感受,讀書人看過,對學問心性大有益處,練武之人觀看,對武道意志也有淬煉作用。
那已經不是一幅簡單的畫作了,本身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寶物,當然,人們更喜歡將其說是藝術的表現。
當藝術上升到一定地步,那已經是另一個層次了。
可惜,玉蘭姑娘無緣得見真正的纖夫圖,只是有幸偶然淘到了疑似纖夫圖作者的其他畫作,哪怕一副疑似畫作都讓她愛不釋手了。
那是一副肖像圖,可惜畫的不是她自己,尤其是那肖像圖還是黑白的,卻也將上面的人勾勒得宛如從畫中活了過來。
“不知是什么樣的畫作,不如玉蘭姑娘且呈上來觀摩一番?”武輕眉不以為意道,作為一國之君,她什么樣的名畫沒有見過?之所以答應,不過只是為了不冷場罷了。
到了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提及遲遲未到的月桂,何必掃興?哪怕在場的都已經感覺到百花閣某處鬧得很兇甚至打起來了,卻都沒有往那個方向多看一眼。
不關自己的事情何必多問,事后百花閣必定是要給個說法的。
云景也開口道:“想來玉蘭姑娘所說的畫作定有不凡之處,倒是要見識一下了”
玉蘭姑娘點點頭,微微轉身說:“竹劍,將畫作拿過來”
她話音落下,涼亭外一位作白衣女俠打扮的英氣勃勃女子雙手捧著一幅畫快步走來,她是玉蘭的丫鬟,卻做女俠打扮,不得不說,作為真意境的百花閣頭牌,玉蘭還是有自己的特色的,連丫鬟都別具一格,甚至丫鬟都有著后天后期修為,且不止一位。
當畫卷交到玉蘭手中后,那叫竹劍的丫鬟行了一個江湖抱拳禮,旋即微微低頭后退轉身離去。
手中拿著畫卷,玉蘭說道:“兩位公子,去歲有人將這幅畫帶來京城,一時之間引起很多人關注,我也是在一次聚會上見到,喜愛無比,就厚顏從其他人手中求來了,兩位請看,此畫的畫法從未有過,可謂開創一種畫法先河,如今多有人臨摹揣摩,卻是不得起髓”
說著話,玉蘭姑娘小手一拋,有輕微的元氣波動,那副裝裱好的畫作就在邊上凌空展開了。
在那幅畫送來的時候,云景發現單是裝裱的就用了云紋紙和黑玉木,暗道莫不是那位名家大作?否則何以用如此珍貴的材料裝裱。
云紋紙和黑玉木這兩種材料,可是僅次于天子圣旨材料的,估計若不是怕犯忌諱,搞不好圣旨材料都能搞來裝裱這幅畫,可見這幅畫必定有過人之處。
當那幅畫展開之后,對面不以為意的武輕眉都忍不住眉毛一挑認真觀摩。
那幅畫是黑白的,篇幅不大,話的是一副肖像圖,圖中畫的是一位少女,沒有背景,可那畫上的少女,卻是真實得宛如要從畫中走出來,就跟活的一樣,簡直跟把一個女子封印在了畫中沒有什么區別,恍惚間似乎還以為你畫中妙齡少女在俏皮眨眼呢。
認真打量那幅畫,武輕眉還下意識湊近了一下似乎在分辨真假,片刻后才驚嘆道:“此畫當真了得,簡直不敢相信有人能將一位少女僅憑濃淡墨跡畫得如此真實,就跟真人站在面前一樣,此等畫技聞所未聞,就如玉蘭姑娘所說,直接開創一條畫技先河!”
頓了一下,武輕眉繼續道:“都說寫實一派多匠氣難登大雅,可這已經上升到另一種高度了,簡直把一個人的生命定格在了那一刻,千百世只要畫在就不會改變,很難想象作畫之人是如何做到,關于畫技我并不精通,就不做過多評價”
說完,武輕眉看著那幅畫目光中閃過一絲向往,拋開其他不談說到底她也是女孩子,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可人的生命有限,她何嘗不想把自己的美麗永遠留住?
“看來這幅畫并沒有讓武公子失望呢,實不相瞞,當初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小女子也驚為天人,無法想象有人能用筆墨將任務寫實到這種程度,可惜畫的不是我,很多時候都在想,若是畫師能為我做這樣一幅畫,我愿將我這些年來的積蓄盡數奉上,畢竟這簡直就跟把生命永遠留住沒有區別呀,我會老,將來會死,可畫不會,千百年后的人都能通過這幅畫看到現在的我,那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了”,玉蘭姑娘看著那幅畫嘆息道。
當那幅畫展開的時候,云景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這不是去年自己北上之時,在邢廣寧船上幫人畫的嗎,那時自己錢財不多,為了掙生活費才在船上擺攤賣畫的,一幅畫一兩銀子呢。
現在云景都還記得畫上的女孩,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長得活潑可愛,她家大人在自己畫完肖像后就把小女孩拉走了,生怕自己把他閨女拐走似得。
這咋就跑玉蘭姑娘手中了呢?
心頭這么想的時候,云景聽到了玉蘭姑娘的話,下意識看向她,然后手有點癢,差點想讓人送來筆墨紙硯了。
玉蘭姑娘可是百花閣的頭牌,家底得多豐厚?自己能給她畫一幅畫,她愿意全部奉上,這生意干得!
掙錢么,不磕磣,誰會嫌棄錢多?
啥?人家那是對藝術的尊重,你卻想搞她的錢不應該?鬼扯,你情我愿的事情好吧,咱又沒逼她。
拿出這幅畫玉蘭姑娘本就有點小心思,一直都在注意云景的反應呢,敏銳的發現了云景一閃即逝的異色,她心頭一跳,莫不是猜對了?
“云公子,這幅畫您覺得如何?”,玉蘭姑娘開口問。
哪兒知此時對面的武輕眉看了看那幅畫,又一臉古怪的看向云景說:“云兄弟,上方的落款叫云景,還蓋章了的,是巧合呢,還是這幅畫就是你畫的?”
玉蘭姑娘下意識屏住呼吸,期待云景的回答,到底是不是他?他是不是畫出纖夫圖的‘畫君’?
云景一臉平靜笑道:“的確是在下拙作,去歲北上邊關游學,囊中羞澀,便在船上賣畫以籌盤纏,一兩銀子一副童叟無欺,說實話,當時我開價的確有點過分,畢竟一兩銀子不是小數目”
這種事情沒什么好隱瞞的,自己不偷不搶,而且當時看到自己畫畫的人不少,只是幾乎都沒見過了而已。
聽到云景直接承認了,武輕眉愣了一下,有點意外,但又覺得很正常,畢竟以云景的大才,有這等畫技似乎沒什么好奇怪的。
然后她欲言又止,作為女子,誰不想把自己的青春永遠留住?然而現在自己是‘男的’啊,如何開口?
拋開云景的學問不談,似乎自己還缺一個宮廷畫師?
玉蘭姑娘卻是目光灼灼的看著云景,這幅畫居然真的是眼前的這位云公子畫的?那么那副纖夫圖恐怕也是出自他的手了,他就是大家公認的‘畫君’?
畫君就在我身邊,那可是‘四大才子之一’,是整個大離王朝無數學子都折服的存在!
心跳加速,玉蘭姑娘莫名生出了贖身的打算…
然后她呆呆的看著云景,心說自己聽到了什么?云公子說,當初這樣的畫他一兩銀子一幅,而且還覺得自己黑了心開價過分了。
要知道,這幅畫玉蘭姑娘弄到手,那可是花了大價錢的,整整十萬兩銀子!
畫本身肯定是值不了那么多錢的,可誰讓它稀少呢,尤其是加上一個‘畫君’名頭,更是有纖夫圖那有著別樣神奇功效的加成。
可這幅畫在云景眼中就值一兩銀子,他還覺得過分了。
這會兒云景很想問玉蘭姑娘,你剛才說的還算數不?
他好歹忍住了。
若是自己給她畫一幅畫,真把對方多年積蓄弄走,那才是真的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