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谷遠離了塵世喧囂,不被外界的紛亂而打擾,寧靜祥和。
一處草坪上,忙碌了一天的云景安逸的斜靠在躺椅上,眼睛微瞇,沐浴著春日的斜陽。
他身邊放著一方小桌,桌子上一壺茶兩碟果脯點心,草坪上姹紫嫣紅的花兒盛開,清香怡人,,不時喝一口茶水,丟一枚果脯在嘴里,別提多舒坦了。
“這樣的日子,我能宅他一年”,翻了個身,云景舒坦得想在草地上打滾。
然后他還真那么干了,反正又沒人看到。
此地他都已經規劃好了,以后會繞著小湖修一條鵝卵石路,要種上竹林,還有種上各種果樹,無論是春日里的花開還是秋日里的碩果累累,都是很喜人的。
他還要在這里開墾一片田地,到時種上糧食,不施肥,也不去管它,任其野蠻生長,不圖有多少收獲,他喜歡天然的。
當然,這種種糧食還讓其野蠻生長的事情是不能告訴別人的,畢竟天下萬民都在想方設法的讓糧食增產,自己這樣操作會被人罵。
這人吶,衣食無憂之后,就會干些操蛋的事情…
享受悠閑的日子,云景也沒忘了正事兒,遠處有一口鏵犁自己在動,似乎是一口成熟的鏵犁,它在翻地,泥土翻轉間雜草飛去遠處,這就可以直接播種了。
還有鋤頭在挖坑,那是種樹用的,更有錘子在敲石頭,那些特殊結構的石頭是用來布聚靈陣用的…
念力太好用了,根本就無需自己動手,而且云景如今能輕易做到一心多用。
去他的打打殺殺吧,這日子不比裝逼懟人來得爽么?
“今晚我要吃燒烤,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夕陽西下,云景停下了‘忙碌’,開始準備晚上的餐食,可把自己累壞了,得好好犒勞一下…
類似的日子,他每天都樂在其中。
當云景在悠然自得打造自己私人小天地的時候,大離王朝的四大才子之爭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各地學子各顯神通進行角逐,選出優秀的去更大舞臺裝逼…哦不,展露自身所學。
這無疑是大離王朝那些吃飽了閑得沒事兒干那群人的狂歡,至于底層人民,抱歉,你們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
在這場盛會中,每一個嶄露頭角的學子都能風光無限,哪怕僅僅只是一縣之地嶄露頭角,都能得到無數小姐姐青睞,嘖,青樓勾欄這種地方這段時間生意那叫一個火爆…
只要你有真才實學,走在大街上,可謂滿樓紅袖招,不過得注意自己的腰子。
與此同時,北方三國因為去年戰爭失利,想方設法的挽回顏面和國民自信,然后嘛,在大離王朝四大才子之爭開始后,紛紛派出一批青年才俊南下,有的跑去挑戰大離江湖門派,有的前去和大離才子‘討論學問’。
雖然北方三國的這種舉動顯得很無聊,畢竟他們精挑細選派出的人把大離王朝年輕一輩踩得多狠,對于已經過去的戰爭和條約也改變不了絲毫。
就當他們是苦中作樂吧。
話說回來,大離的人也非泛泛之輩,他們南下想踩人打臉能不能成都是回事兒,別到時候灰溜溜的回去那叫一個笑死人。
然而這一切都和云景無關,他忙著自己的事情呢,壓根就沒興趣搭理,就連這些事情進行到什么地步他都沒工夫打聽。
他至少一個山野閑人,過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實際上牛角鎮學堂如今的山長讓人找過云景,讓他代表牛角鎮去縣里角逐,實際上就是參與四大才子之爭,不求云景最終能否摘得某一稱號,重在參與嘛,結果沒找到他人,只能作罷。
本來學堂山長趙為居老先生還對云景抱有很大期待來著,人都找不到咋搞?
所以作為他徒弟的云冬就倒霉了,每天背書背到深夜,學不死就給我往死里學,你要是有你哥那頭腦該多好…
幾乎是與世隔絕的忙碌了半個月,云景總算是把自己的私人小天地整得差不多了。
聚靈陣籠罩了整個山谷,天地靈氣匯聚而來,滋養著這里的一切,然后吧,他發現,播下去的稻種,原本是想讓其野蠻生長的,可在靈氣滋潤下居然比精耕細作長勢更好。
這種情況很正常,但無所謂了,畢竟地里的雜草也長得不錯,就讓它們物競天擇吧…
把這里搭理得差不多,然后云景發現自己似乎突然就沒事兒了,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偶爾宅一下休閑很不錯,可時間一久就會覺得無聊。
百無聊賴的躺草地上,云景看著藍天白云思緒放空。
“十天前師父走馬上任去了,那叫一個風光,郡里縣里鎮里一大群人送別,整得我還被拉去被夸贊了一番…”
想到當日的情景云景有些哭笑不得,他師父如今是封疆大吏,可自己不是啊,但因為師徒關系,他云景的地位在這片也跟著水漲船高了。
這種事情其實很正常,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嘛,自己是李秋的徒弟,誰不高看一眼?
想些亂七八糟的,然后云景又想,自己躲了這么久,那天喝醉后的風頭是不是已經過去了,是不是可以出去走走啦?
他有些遲疑,不想到哪兒都被人當猴兒看。
話說都過去這么久了,每天都有各種事情發生,人們不會還在關注那天的事情吧?
這么一想,云景就有些坐不住了,脫離人群太久,安逸是安逸,但心頭有點空落落的。
出去看看,實在不行就跑遠一點…
不久后云景‘鬼鬼祟祟’的回到牛角鎮,結果他發現自己想多了,壓根沒幾個人關注他的,而且茶樓酒樓這些地方,也不在談論他那天如何高調,談論的是當下最火熱的四大才子之爭。
“果然,人都是健忘的,舊的事物總是會被新的取代”
云景放心下來,想到半個月前走到哪兒都被人關注,甚至還絡繹不絕的找家里去他就有些無語,如今總算是過去了。
也不知道林星語帶著林夜星跑北方提親結果如何,希望一切順利吧…
走在牛角鎮的街道上,別說,脫離人群太久,重回煙火氣的幻境中,這種感覺還真不錯。
溜達一圈,然后云景去了一家不錯的茶樓,要了一壺茶兩盤點心,聽說書先生吹牛,挺有意思的。
“十日前,縣城舊雨樓,數十位本縣優秀學子一展所學,那等盛況你們可是沒看到,當真是精彩至極,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滿堂喝彩,最終由縣內十多位舉足輕重的老先生評選出五位優秀學子前往郡城了,希望他們最終能有人為我新林縣奪回魁首雅號”
“我知道你們不喜歡聽這些,畢竟和我們相去甚遠,我告訴大家吧,縣里所有青樓勾欄的姑娘都放出話來了,代表我們新林縣的五位學子,以后去他們哪兒不用花錢,倒貼,羨慕吧?羨慕也沒用,誰讓咱肚子里沒墨水呢…”
“四大學宮可是摩拳擦掌,四大才子之爭對我等來說只是讀書人的學問角逐,可對他們來說,私底下可是關乎著學宮排名的,想來又要有一番‘血雨腥風’了”
“有小道消息傳來,北方三國分別派出了十位優秀年輕一輩南下,一路挑戰我大離各地學子,雖是‘文斗’,但隱約已經斗出了真火,不知最終會如何收場”
“天佑我大離,又有新農具出現,王朝正在大力推廣,或許人人有飯才人人有衣穿的盛世我們今生有幸親眼看到”
“對了,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鎮上醫館德興堂最新研究出一種藥方,對風寒癥狀有著顯著效果,價格還不貴,如果有需要一定要去試試…”
也不知道說書先生的消息來源是通過什么渠道,天南海北似乎都知道,說起來那叫一個滔滔不絕,就跟親眼見到似得,天知道有多少水分在其中。
尤其讓云景覺得好笑的是,說書先生居然還兼職打廣告,也不知道收了人家多少廣告費,別說,想出讓說書先生幫忙打廣告的也是個人才。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云景起身結賬離去。
什么四大才子之爭,什么北方三國派人南下裝備打臉,云景沒興趣,讓他們自己鬧去吧。
剛離開茶樓,云景遇到了一個熟人,鎮上王捕頭,他和幾個衙役走在一起,行色匆匆。
當初他還代表師門去小溪村挑選過弟子呢,那會兒云景沒選上,還失落了一段時間來著。
王石是云景好友王柏林的大伯,遇到了沒道理不打聲招呼,于是笑道:“王叔,忙著呢”
說起來都這么多年過去了,王石居然還是牛角鎮的捕頭,難倒就沒機會更近一步么?還是說明明有機會卻賴著不走?畢竟捕快這種職業是能傳給后代的,在一個地方扎根下去,一代傳一代,代代下去,在地方上也是很牛逼的事情…
“是小景啊,剛才在想事情,沒注意道你,玩兒著呢”,行色匆匆的王石聞言愣了一下笑道。
云景經常去王柏林家,和王石也熟,所以稱呼方面沒那么生分。
“云公子好…”
其他衙役紛紛和云景打招呼。
點點頭打過招呼,云景好奇問:“王叔,什么事兒啊,眉頭皺得那么深”
“沒事,一些煩心的公務而已”,王石笑了笑道。
見他們有公務在身,云景就不多寒暄了,道:“那就不打擾王叔了”
“嗯,小景有空多來家里玩兒…”,王石點點頭轉身離去,不過走了幾步,他卻是停下回頭想了想道:“對了小景,我記得你弟弟和妹妹都在鎮上讀書對吧?”
“有這回事兒,怎么,王叔,他們惹禍了?”云景點點頭道,如果真惹禍了,云景這個當哥的可不能坐視不管。
搖搖頭,王石說:“那倒沒有…”,說道這里,他語氣頓了一下,靠近云景小聲囑咐道:“好叫小景你知道,這幾天鎮上陸陸續續有好幾個小孩失蹤了,都在十歲左右,目前我們還沒有頭緒,正頭疼著呢,提醒你一下,有必要的話囑咐一下家人別亂跑,萬一出了事情就不好了”
眉毛一挑,云景問:“有這種事情?”
“千真萬確,正查著呢,知道就行了,別聲張,省得人心惶惶,好了,我先走了,上頭催得緊,現在我們得去最新丟小孩的人家查看情況…”,說完王石他們就匆匆離去了,明顯面對這種事情他們壓力不小。
看著他們離去,云景在原地站了一下,想了想,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弟弟妹妹這段時間小心一點,如果他們萬一出點什么意外,云景估計自己會發瘋。
分別去囑咐了一下弟弟妹妹,忙完都傍晚了。
雖然出現這種案子是官府的事情,可云景總有點放心不下,于是也不打算回家了,留在鎮上,時刻關注這件事情。
失蹤的小孩,到底是人為拐賣還是自己走丟的?
如果是自己走丟的,一下子走丟好幾個也說不過去啊,何況都是十來歲的人了,如果是人為拐賣…
云景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人販子都該千刀萬剮,多少家庭因為這些惡心玩意而家破人亡?
要說世間最讓人深痛惡疾的罪犯,人販子絕對名列前三!
通過衙門的卷宗,云景了解道,這兩天失蹤的小孩一共有五個,三個女娃兩個男娃,如何失蹤的,他們報案的家人并不知道,是找了一天都找不到的情況下才跑去報案的,可以說毫無頭緒。
而衙門方面也去了那些失蹤小孩大致失蹤的地點調查過,也是一籌莫展,畢竟這個時代可沒有監控,能隨時調取出來查看去了什么地方。
“所謂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體,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失蹤,也說不過去啊,而且丟的幾個小孩都丟了兩三天了,前天還下過一場雨,縱使被人拐走痕跡也不好找…”
夜幕下,云景微微閉目,監控著整個牛角鎮的每一個角落,如果真是人販子所為,再度犯案,絕對逃不過他的觀察!
云景什么好心情都沒有了,別說什么事不關己,遇到這種事情,但凡有點良知的人,力所能及恐怕都不會坐視不管。
別處他管不過來,但發生在自己身邊,沒道理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