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的事情云景相信爺爺一定能處理好,他是村長,威望足夠,況且活了一把年紀,人情世故通達,是以不用過多操心。
如今整個村子的日子都好起來了,雖然還談不上富裕,但至少能吃飽穿暖,相關的配套設施也是時候落實一下了。
修路雖然不是必須的,但有一條好路,村民們出行也方便一些,若有牛馬車輛,再去鎮上就要輕省很多了。
游學歸來,云景補上了科舉中的必要一環,他接下來依舊以讀書為主考取更高的功名。
時至今日,云景已經對功名沒那么執著了,可有可無,但他依舊還是要把這條路走下去,不為當官,說得俗一點,只為了光宗耀祖。
其實云景是不在意這些的,可家人在意,自己學問高,功名高,家人臉上就有光,走到哪兒都有面子,為人子女,可不就盼著家人開開心心的嘛。
人生其實很短暫,若能在這有限的時光里,讓身邊在意的人都盡量不留遺憾,那便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日常讀書練武之余,云景也并非無所事事,并沒有因為自己長大了,有功名,在家就跟大爺一樣,家里的零碎活兒,他能幫忙就幫,好吧,實際上這大冬天的,也沒太多事情可做。
年底了,年祭將近,這是大離王朝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氣,家家戶戶都忙碌起來,清掃房屋,準備節日物品,這些東西都是家人在操持,云景幾兄妹只需帶耳朵聽命行事就好。
回來的第五天早上,日子徹底平靜下來,初始的歸家喜悅后,云景再次淪為了被嫌棄的對象,貪睡一會兒會被念叨,衣服穿不好也要被叮囑,坐著發會兒呆都會被說你不知道出去走走啊,癱著等生銹不成…
在家的日子太難了,但卻很溫馨。
這天早上,云景洗漱完,去牲口棚喂牛,草料只有秋收后運回家的稻草。
家里的大黑和云景當初離開的時候沒多大變化,油光水滑,體格比普通的大水牛要大幾圈,健壯無比,普通人誰能想到,就是這頭溫順無比的大水牛,卻要比虎豹還要兇猛,大黑要是發起狂來,一蹄子能踩死普通猛虎,它在云景多年靈氣的滋養下,已經是名副其實的異獸了。
“一點都看不出你是一頭十多歲的老牛,說你剛成年都有人信,你這體格不能再長了啊,如今就已經夠唬人的了,不出意外,你估計還得為咱這個家出幾十年上百年的力呢,不過農活兒對你來說壓根不是事兒”
云景拍著大黑的背部小聲嘀咕道。
和大黑他是有感情的,從小就放它,可以說是大黑陪著云景長大,如今還能繼續陪伴下去,這種感覺真心很好。
一般的耕牛,十幾二十歲就老得不成樣子了,無法再耕種,可云景家的大水牛不存在這種衰弱的情況,這讓村民們嘖嘖稱奇,云景聽家人說,曾有人花幾倍的價錢想買他家大黑家人都沒干。
別說幾倍了,一百倍賣了都得虧死,不過虧的是買牛的人,因為大黑認家,會自己跑回來的…
大黑咀嚼著稻草,不時用牛角蹭云景的手心,一如往昔那般親昵。
常人或許只會覺得大黑體格健壯,唯有云景才知道,其實大黑已經具備了一定的智慧,比狗之類的聰明多了,能聽懂簡單的語言,而且還是看家護院的能手,估摸著一般點的后天中期武者闖家里來,大黑發狂都能給其干廢。
給大黑喂了草料,又給水槽里加了水,然后云景拍了拍它的肩膀轉身離去。
轉身之際云景心頭卻是在嘀咕,如果將來要和云冬分家的話,自己房屋田地什么的可以都不要,但大黑卻不能給弟弟,畢竟和大黑相伴了那么多年。
說到分家,這個問題或許目前還很遙遠,但將來卻是要面對的問題,兄弟倆都長大了,以后會各自成家,再住在一起就不方便了。
管他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總歸云景家如今的情況,不至于到了分家的時候因為分配不均從而倆兄弟反目成仇。
不管什么時代,親兄弟親姐妹,因為家產問題反目成仇乃至大打出手的都多得很,很多時候還鬧官司呢,這就是現實…
爺爺云林去和村民們商量修路的事情了,不在家,這件事情一兩天是不會有明確結果的,只能等消息。
云山也不在家,大冬天的,閑來無事,也不知道跑哪家去聊天打屁喝小酒去了,如今小溪村的日子好過了,冬天清閑,也能稍微過點曾經只在想象中的小日子。
弟弟云冬在喂小雞仔,巴掌大的雞仔嘰嘰喳喳吵得不行,云冬明顯很煩,但那是云景給他的任務,他不得不認真對待,各種糾結就別說了。
小妹云夕很乖,有時間就讀書,亦或者跟著母親學女紅,可比云冬省心多了。
“娘,我等下準備去一趟鎮上,年底了,蛋糕店的經營情況我得去過問一下,順便采購些東西,家里還缺什么,到時候我一并捎回來”,云景進屋看向坐炭盆邊端著籮筐挑豆子的母親說道。
江素素把一把挑出來的爛豆子放邊上的小框里,抬頭說:“這個天路都看不到,小景還是不去鎮上了吧,很危險的”
如今積雪厚一兩尺,云景說想去鎮上,江素素難免擔心。
云景寬慰道:“娘你就放心吧,別忘了我可是練過武的,如今能做到踏雪無痕呢,區區積雪豈能攔住你兒子我的步伐”
“你呀,一點都不讓娘省心,都多大的人了,娘還得給你操心這操心哪兒的,仗著點本事就以為自己如何如何,萬一出了點意外…呸呸呸,娘不是那個意思,總之這個天氣你跑去鎮上娘不放心”,江素素眼含擔憂道。
不管兒子多大,不管本事多大,在當娘的眼中,永遠都是曾經那個需要時時刻刻看護在身邊的小不點,離開視線就不放心。
乖乖的蹲母親身邊,云景討好道:“你是娘嘛,還得為我操心一輩子呢,幾十年幾百年,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娘你放心,我天黑之前一定回來”
“去去去,還為你操心幾百年,你得是有多不省心,而且活那么老,娘豈不是成老怪物了,行吧,你執意要去娘也不攔你,對了,如果方便的話,帶些布匹回來,年底了,娘給你們兄妹每人做一套新衣裳”,江素素沒好氣道,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
活幾百年,小景還真敢想。
“有新衣服穿啊,那太好了,娘你放心吧,我指定給你帶滿意的布料回來,就是要辛苦娘了”,云景起身道。
如今家里不差錢,市面上絕大多數的衣服都穿得起,可娘親手做的那能一樣嗎?
“還知道娘辛苦啊,誰讓你們是娘生的呢,一定上輩子欠了你們,這輩子來還債…,對了,別買太貴的布料啊,能省一點是一點”,江素素絮叨道,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但不管她說多少,云景都耐著性子認真聽。
和母親商量好,云景也沒什么好準備的,就帶了把傘就出門了。
“哥,你能不能幫我帶把刀回來啊,真家伙,我可想要了”
剛走到院子門口,云冬就偷偷摸摸的追出來可憐巴巴的看著云景道,男孩子都喜歡舞刀弄槍,云冬也不例外,但如今他還不是拿真家伙的時候,只能央求云景這個哥哥了。
云景說:“本事沒多少,就想拿真家伙了,那玩意一個不好是會傷到自己的,求我也沒用,你先說服爹娘或者你師父再談”
“哥,求你了好不好,我真的想要一把刀,師父才教我練武沒多久,不讓我碰真刀,爹娘就更別說了,現在只有你允許我才有機會”,云冬繼續可憐巴巴道。
笑了笑,云景道:“他們都是對你好,所以你也別求我,我和他們是一個想法”
聽到這里,云冬臉色一垮,知道沒門了。
但云景卻是話鋒一轉道:“這樣吧,你想要一把刀呢,也不是沒機會,你什么時候把你該背的書都背完,當哥的就給你買一把,怎么樣?很公平吧?”
“真的?”云冬一喜道。
云景認真點頭說:“騙你干啥”
“那就這么說定了,我現在就去背書”,云冬生怕云景反悔,丟下這樣一句話轉身就跑。
撇撇嘴,云景心說你要是真能把該背的書都背了,我還真心不吝嗇給你買一把心心念念的真家伙,問題是你行嗎?
想是這么想,但云景不忘囑咐他背書的同時也得把雞仔喂好…
接著出門沒多遠,云景就看到了提著籃子踏雪而來的江小惜。
這些年來她差不多已經走出了當初的陰霾,臉上也多了些笑容,看到云景要出門,笑著打招呼道:“小景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前兩天兩人已經見過面了,這會兒并非云景游學歸來的第一次見面。
云景回應道:“小姨好,我準備去一趟鎮上,娘在家里的”
一家人沒必要那么客套,禮節之類的就省了,否則會顯得很生分。
江小惜點點頭道:“這樣啊,那你去吧,我給你們送點干蘑菇來,下午早點回來,小姨給你們做蘑菇燉雞”
“行,那我先去了小姨,如果回來晚了,你們可得給我留點啊”
“放心吧,知道你嘴饞…”
辭別江小惜,云景邁步離開村子,留意到周圍沒人注意,沖天而起往牛角鎮放心飛去,能飛干嘛要走路去?
當云景離開小溪村去往牛角鎮沒多久,村口來了三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年紀都在二十歲左右,兩男一女,他們分別牽著一匹馬,剛到村口,其中一魁梧少年就開始咋呼,大聲道:“我回來啦…”
聲音久久回蕩在村子上空,村民們聞訊出來查看,然后村子熱鬧起來了。
他們三人,是當初去新林縣境內風刀門拜師學藝的那三人,如今回來了,當初王捕頭帶人來小溪村挑選練武苗子,云景那次沒被選上,還糾結了一陣呢,一晃眼都十多年過去了…
云景來到牛角鎮,并未第一時間去店鋪,而是來到了當初和師父李秋生活學習的那個小院。
站在門口,云景心頭多少有些惆悵,遙想當初,師徒倆在這里相依為命,而今師父已經離開多年了,這個地方給云景留下了太多記憶和苦累。
練字練到手抬不起來,種地種到掌心一個個水泡…,回憶種種曾經,沒有當初一點一滴的積累,或許也沒有云景的今天。
這里還和云景離開的時候沒什么兩樣,院子打掃得很干凈,門都是開著的。
云景邁步踏入小院,恰逢屋子里一位青衣少年走出來。
對方看到云景明顯愣了一下,旋即一臉驚喜的快步過來開口道:“少爺您回來啦”
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當初云景師父李秋給他安排的書童宋巖,游學那段時間云景沒有帶他,讓他打理這里,順便操心一下蛋糕店的事情。
對于宋巖,云景還是很放心的,一來是他的心性,再則,兩人是主仆關系,還不是一般的主仆關系,須知當初宋巖可是簽了賣身契的,他的命運都掌控在云景手中,若是背叛,只需知會官府一聲,天下都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正是因為這種關系,宋巖在看到云景后才會如此激動,云景不在的時候,他多少有點沒有主心骨的感覺。
“嗯,游學回來有幾天了,這幾天一直都在陪家人,今天才有時間過來,這段時間你還好吧?”云景點點頭道。
宋巖很自然的接過云景手中的傘,然后落后半步跟在云景身后回答道:“少爺,我一切都好,就是這段時間你不在,我總覺得心頭空落落的,如今少爺回來了,小的心頭就踏實多了”
“少給我來這套,聽著怪別扭”,云景啞然道。
兩人進屋后,宋巖很自覺的放好紙傘,然后立即給云景搬凳子,更是馬不停蹄的去給云景泡茶。
這一套流程縱使幾個月過去他也一點都沒有生疏,甚至比當初更麻溜了。
喝了口茶,云景看向宋巖道:“幾個月不見,你居然已經踏足后天中期了,不錯不錯,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沒有偷懶”
“托少爺的福,若不是少爺賜下功法秘籍,也不會有小的今天,怎敢辜負少爺一番心意,自是一刻不敢倦怠,如今小的也算有點微末伎倆,雖不敢和少爺比,但若有三兩不開眼的沖撞了少爺,小的也能幫少爺料理一二了”,宋巖笑道,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兩人雖是主仆關系,但并非一般主仆,朋友更多一些,說話也很隨意,當然,該講的規矩還是要有的,不能逾越。
宋巖與云景同歲,練武天賦其實一般,之所以如今就踏足后天中期,除卻他本身知道機會來之不易的刻苦外,云景給的功法秘籍是一方面,主要還是云景那些年暗中用靈氣幫他才有如今的成就。
后天中期的武道修為,實際上他在這個階段,放眼天下也就中下層次,比不得拔尖那一批天才,但這樣的身手,在牛角鎮卻是綽綽有余了,縱使放眼新寧縣也算得上一把好手。
作為如今的書童,將來云景自立門戶后,不出意外,宋巖是要擔任云景家管家一職的,算得上的門臉吧,將來很多事情都是要宋巖幫云景出面去辦的,是以自然是要培養一番。
“少爺我又不是惹是生非的性格,哪兒有那么多不開眼的來沖撞我等你來料理,與其琢磨這個,你還不如把心思多方在讀書上”,云景搖搖頭道。
宋巖說:“少爺放心,讀書我也沒落下”
這方面宋巖沒多說,他已經賣身給云景,如今是賤籍,沒資格科舉的,那是當初他自己的選擇,讀書也只是為了將來能為云景更好的做事兒。
“嗯,你的性格我知道,不用我多說,用心做事就行,將來不會虧待你”,說道這里,稍微寒暄后,云景轉移話題道:“好了,給我說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鋪子經營得怎么樣了?”
宋巖立即正色道:“少爺,如今鋪子經營良好,拋開一應開支,鋪子每個月凈利潤最少也在五千兩以上…”
“等等,多少?”聽到這里,云景頓時打斷他微微愕然道。
五千兩以上凈利潤,換算成牛,那得是兩百五十頭…額,云景習慣了用耕牛價格衡量金錢。
可問題的關鍵是,蛋糕鋪子一個月能賺那么多?
宋巖點頭說:“是的少爺,您沒聽錯,是五千兩以上,之所以這么多,是因為如今咱蛋糕鋪子的名聲逐漸打出去了,很多遠地方的人都會來花錢購買,縣城方面的顧客居多,而且通常都是定做貴的那種,縣城的有錢人家實在太多了,還有像酒樓茶館之類的,也是我們的主要銷售方,那些地方總少不了豪客,尤其是當下年底了,生意更加火爆,就這個月的凈利潤恐怕得突破兩萬兩,須知年祭各大戶人家都不會吝嗇花錢的,還有年底這段時間,各種讀書人之間的集會也多了起來,少不了咱們的蛋糕助興,嘿,那些讀書人拿蛋糕去討好小娘子可是不二法寶…”
聽宋巖這么說,云景倒是釋然了,蛋糕這玩意,從一開始云景就沒打算做普通人的生意,哪兒知新鮮感過去后,不但生意沒有減弱,反倒是越來越好,沒辦法,獨家經營,壟斷的利潤就是這么火爆。
這還僅限于新林縣境內,若放眼天下,那利潤就沒邊了。
掙錢是一回事兒,但高利潤隨之而來的卻是高風險,須知這時代多的是眼紅不講規矩的家伙。
待宋巖說得差不多,云景問:“鋪子如此掙錢,沒出什么事情吧?”
說道這個,宋巖卻是沉吟道:“好叫少爺知道,咱家鋪子生意好,掙錢,當然少不了眼紅的人,少爺不在的時候,前前后后有十多次前來談合作談買配方的,有本地的人,也有縣城乃至郡城方面,可這是下金蛋的生意,豈能便宜他人,張掌柜都拒絕了,多次有人來鬧事,是些尋常潑皮,都被劉叔丁叔他們打發了,目前倒還沒出大的紕漏”
劉大壯丁威他們如今的身手在牛角鎮這個地方還是頂得住的,云景點點頭道:“除卻這些尋常鬧事的潑皮外,就沒有武林中人眼紅?官面上的麻煩呢?”
“沒有”,宋巖當即搖頭道,然后接著道:“這也是小的奇怪的地方,官面上還好說,少爺您是有功名的人,加上李老爺子如今的身份,眼紅咱家生意的人想從官面上找麻煩自然得掂量一二骨頭硬不硬,但武林中人就奇怪了,并沒有這方面的麻煩,就好像有人專門打過招呼一樣,小的很是不解”
“嘖,按理說武林中人的吃相才是最難看的,可偏偏沒有這方面的麻煩,老實說,我也有些費解”,云景沉吟道。
看了看云景的臉色,宋巖說:“少爺,要不要小的想辦法了解一下為何沒有來自江湖方面的麻煩?”
想了想,云景說:“了解倒是可以稍微了解一下,但也不必太過糾結,既然沒事兒總歸是好的”
“小的明白了,對了少爺,需要我把這幾個月的賬本給你過目嗎?”,宋巖點點頭道。
云景搖搖頭說:“不用,你辦事人我放心”
話是這么說,實際上云景已經在說話的時候就用念力暗中看過賬本了,沒必要再多此一舉,不過這種事情就沒必要告訴宋巖了。
對于云景的如此信任,宋巖內心無比感激,沒表現出來,自己記在心里就好,他接著問:“少爺,小的覺得,咱家的糕點完全可以做大做強,如今本錢也有了,要不要去其他地方開分店?”
誰都不會嫌錢少,以蛋糕的火爆,錢簡直就在那里等著去撿,為什么不要呢,作為下人的,宋巖是真心站在云景的角度考慮問題。
對于他的這個提議,云景說:“暫時不用,年祭過后再說吧,我心頭有計較,錢是掙不完的,而且有時候錢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兒”
“小的明白了”,宋巖不再多嘴。
然后云景起身道:“走吧,隨我去鋪子里看看,離開幾個月,張叔忙前忙后,我當甩手掌柜,回來了沒道理不去打聲招呼”
“好的少爺,只是現在來不及給你備車了”,宋巖忐忑道,同時心說張長貴遇到自家少爺,真是遇貴人了,當初一個賣廁籌的,如今迎來送往都是有錢人。
不知道宋巖心頭所想,云景走向門口說:“不用,我們走過去就是,反正沒多遠,對了,接下來你可能要忙起來了,幫我采購一些布料,不需要多,但要好,先買十來匹吧,這個事情今天就得做好,我下午還得回去,要帶走,然后,年祭完我要拜訪各位先生和親朋,禮物這些東西你要提前給我準備好,過后我會給你一份名單,你自己應該知道怎么做”
有人幫忙去辦這些事情,云景就沒必要親力親為了,說到底,他如今已不再是曾經那個家里飯都吃不飽的農家娃子。
今非昔比啊,人生際遇,誰又說得清楚呢。
“小的明白”,宋巖認真點頭道。
當了這么多年書童,他當然知道什么人送應該送什么禮物,會為云景準備好的,若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要他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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