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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戰場上

  中軍大營,五丈高臺,秦安泰立于高處,將戰場情況盡收眼底。

  作為三軍主帥,他喜怒不行于色,但內心卻頗為震動。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仗還能這么打,且打得如此輕松,開戰之初到現在,也就過去一個多時辰,殲敵二十萬以上,而己方傷亡不到千人!

  這是什么概念?行軍打仗這么多年來,他從未想過戰爭能打出這樣的成果,想都不敢想。

  ‘難怪陛下和內閣有信心打贏這場仗,難怪各方都堅信能為陳夫子報仇,有雷火軍在,何愁大事不成!’

  心念閃爍,他收回目光看向沙盤沉聲道:“賈平南乃名滿天下的名將,絕對不會看不清當下形勢,他忠于大江,面對如今戰事,一開始就損兵二十萬,換其他人早就灰溜溜棄城后撤了,他還堅守在這里,必會想方設法破局…”

  說道這里,他頓了一下繼續道:“賈平南若困守城池,早晚會被雷火軍遠距離不費一兵一卒轟破城池,所以,他絕對容不下雷火軍的存在,勢必會不計一切代價毀掉雷火軍,但見識到了雷火軍的戰力,他也不會輕易的再派軍隊出來送死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看向沙盤心頭快速分析,最后一指斜陽城道:“賈平南絕對會派兵繞后襲擊斜陽城,一旦那邊出事,我方后路被斷,勢必軍心大亂!”

  “傳令下去,著斜陽城神甲軍守將方鳳備戰迎敵穩定后方,命黑甲軍隨時出城迎擊大江突襲軍隊…”

  “諾!”

  一連串的命令下達,當即有傳令兵拿著秦安泰的令信前去通傳。

  但這還不夠,秦安泰繼續吩咐道:“雷火軍不容有失,他們乃此戰關鍵,傳令下去,著破曉軍團出動,盾甲軍在前,長槍軍緊隨,弓箭軍再后,去雷火軍前方掩護!”

  “末將遵命”,張守北沉聲道,旋即大步離去。

  秦安泰見識到了雷火軍的戰斗力,認識到了他們的重要性,不惜派出破曉軍團前去保護,確保這支軍隊安全。

  雷火軍如此可怕的戰斗力,若是被大江王朝不計代價的針對,哪怕損失一部分,那得多心疼?

  至于破曉軍隊跑雷火軍前方去掩護會不會對雷火軍的戰斗造成影響,那不存在的,秦安泰算是看出來到了,雷火軍善于遠攻,近戰搏殺比一般軍隊都弱,盡量給他們創造條件使其發揮出遠攻優勢即可。

  講道理,雷火軍遠距離用炸彈轟炸那真可謂驚天動地,可讓他們近戰掄刀子砍人真心不行。

  一聲令下,令旗舞動,大軍聞訊而動做出調整。

  站在高處,清晰可見破曉軍團中足足五萬身穿重甲的盾甲軍手持一人高的盾牌分十股奔赴最前方。

  雷火軍團當即有十個位置打開缺口給他們讓開道路,然后盾甲軍來到最前線列隊一字排開,盾牌緊挨插在地上,形成了一道盾墻將雷火軍掩護在后方,那盾墻足足拉開十多里長度!

  盾甲軍作為專門掩護的兵種,他們那些大盾插在地上,后方一個個身穿重甲的士兵頂著,騎兵都別想輕易沖開!

  盾甲軍在前,緊接著是長槍兵緊隨其后,排列開來緊挨盾甲軍身后,一桿桿長槍探出盾墻,如此配合,那盾墻宛如刺猬。

  再在長槍軍后方,則是分為三層的弓箭手,他們能用三段射擊的方式殺傷近中距離對面沖來的敵軍掩護后方雷火軍。

  如此一來,三道防線,確保雷火軍的安全,足以讓他們放手施為,縱使前方掩護的破曉軍團三個兵種有閃失,雷火軍也能及時作出調整部署。

  當這些有條不紊進行的時候,秦安泰目視對面眉毛一挑,暗道還好老夫料敵先機。

  只見對面大江王朝南陽城城門大開,密密麻麻的軍隊沖出往這邊殺來,那支軍隊源源不斷,不知道最終會沖出多少,率先是數以萬計的騎兵,緊接著騎兵后方是手持大盾的兵種,再后面是步兵弓兵等…

  “至少十萬,見識了之前雷火軍的戰斗力,賈平南不會是讓這些人出來送死的,騎兵速度快,他是想不計代價的讓騎兵率先沖過來給雷火軍造成混亂,然后趁雷火軍混亂之際后方大軍殺來,哼,還好老夫早有準備,賈平南,你的計劃落空了!”

  秦安泰將整個戰場盡收眼底心中暗道。

  同時,他心中還有了另一個計劃,但不急,先頂住大江那邊的這次沖擊再說,穩扎穩打,飯要一口一口吃,別步子邁達了扯到蛋,如今優勢在我,無需冒險。

  對面南陽城城墻上,賈平南看著雷火軍前方的三層防線,下意識握緊了拳頭臉色難看無比,該死的秦老狗,你當真是算無遺策。

  此時賈平南大概已經‘看到’,派出去的十萬大軍恐怕是無了,只希望他們的犧牲能有價值吧,然后,希望另外兩支軍隊能在斜陽城那邊有所建樹,否則…

  “殺!”

  大江軍隊涌出,震天咆哮聲中沖來,沖在最前面的是一支數以萬計的騎兵。

  大離前線,令旗舞動,命令盾甲軍頂住,長槍兵迎戰,弓箭兵隨時開弓射箭。

  手持大盾的盾甲兵斜靠在大盾之上,用自身為支撐給盾牌提供抵御敵軍沖擊的支柱。

  刷,長槍兵緊挨著盾甲軍,已經做好用數米長的長槍往前捅的準備,后面的弓箭手也已經做好了射擊準備。

  對于當下情況,雷火軍軍團長李秋平靜的看著,沉聲道:“傳令下去,投擲手準備好,當前方友軍擋住敵軍步伐之時,不要吝嗇散花彈,給我狠狠丟!”

  “諾”

  一聲令下,令旗舞動,雷火軍投擲手迅速準備。

  雷火軍配備了三種兵種,一是負責投石車的投彈兵,這個兵種需要多人配合才能使用一架投石車,乃遠程攻擊兵種,另外就是弓弩手,需兩人配合,是中程兵種,最后就是投擲手了,是近中程兵種。

  倒不是雷火軍只有這三個兵種,只是如今這支雷火軍第一次亮相,沒必要將所以底牌都拿出來。

  雷火軍中有一個兵種叫‘曇花兵’,說白了就是敢死隊,必要的時候需抱著炸彈用命去開路,炸死敵人的同時也炸死自己,取名曇花兵,這個兵種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是不會動用的…

  緊挨盾甲軍身后的長槍兵中,云景手持長槍目視前方洶涌而來的大江軍隊,手中長槍輕輕搭在前面的盾牌上,一旦敵軍靠近只需往前捅就是。

  面對那洶涌而來的敵軍,周圍每一個人都一臉嚴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接下來將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兄弟別怕,有我們在前面頂著呢,待會兒你們只管捅就是,多捅死一些大江的狗,只要我們還頂在前面,敵人就休想沖進來”,云景前方一體格魁梧的盾甲兵咧嘴道。

  他們不是殺敵的主力,只為給后方友軍提供防御而已,當然,必要的時候他們手中重達數十斤的盾牌也是能砸死人的。

  云景笑道:“此戰我們必勝,戰斗開始一個多時辰,大江傷亡幾十萬,他們這是狗急跳墻了,我們只需頂住就是,指不定今天我們就能去南陽城慶賀”

  “戰爭之時,大破敵軍城池,到時那里的一切都是戰利品呢,金錢,女人…”,那哥們趁敵軍還有一段距離,居然還有心情舔著嘴唇琢磨這些。

  這個時代,怎么說呢,據云景了解,一些作風不良的隊伍,一旦破開敵人城池之后,通常之下是有一種搜刮習慣的,那是給將士們的福利,畢竟將士們用命拼來的。

  當然,那僅僅只是作風不良的軍隊,通常情況下洗劫屠城類的情況很少發生,畢竟那會導致占領的地方所有人瘋狂反抗,那對占領后的局勢和穩定不利。

  但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一個事實,身在這個時代,有一種人人談之色變的災難,叫兵災!

  一旦軍隊占領一個地方,洗劫起來,那種災難比任何天災人禍都要來的慘烈,亂世人不如狗就是這么來的。

  兵災之下,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了,錢財,身體…

  云景微微搖頭道:“我方乃正義之師,不會行那劫掠之舉,大帥不允許的,亂來會被殺頭,大哥你想多了”

  “嗨,我就這么一說,兄弟你想哪兒去了,畢竟咱又不是山賊土匪,不過,哎,兄弟,我看你言談不似普通人,讀過書?”對方搖搖笑了笑問。

  云景笑道:“度過幾天書”

  對方哦了一聲又問:“那啥,兄弟,你讀過書,給我說說,咱占領城池后,若不劫掠的話,光占個城池也沒用啊,好處從哪兒來?”

  “這還不簡單,敵軍的遺留物品就是戰利品,實際上占領之后一切都是戰利品,但不能是用劫掠的方式,比如城中的店鋪,需要統一管理,比如城中的大戶人家,他們總得意思意思買平安吧,否則就是敵軍,嗯,大概就是這樣,大哥懂了嗎?”,云景很委婉的說道。

  打仗又不是行善積德,占領一個地方哪兒能沒好處不是,但拿好處得講策略,野蠻弄好處只會被打傷匪兵的標簽。

  “原來這樣啊,你們這些讀書人太壞了,嘿嘿”,對方咧嘴笑道。

  云景:“…”

  喂,這怎么能說是壞呢,只是合情合理的弄好處好吧。

  對方眼珠子一轉,打量著云景說:“哎,兄弟,你長得這么俊俏,那啥,你摸過女人的乃子嗎?品嘗過她們的小嘴嗎?什么感覺,什么味道?我都快三十了還沒品嘗過那種滋味呢,嘖,死了都不劃算”

  大哥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這個?

  “大哥別說了,敵軍快過來了”,云景無語的轉移話題道。

  幾句話的功夫,敵軍先頭部隊已經快要靠近百米范圍了,不過敵軍如一把尖刀直插過來,刀尖位置并非云景他們這邊,隔了老遠,真正和正前方敵軍交戰的位置還有幾百米。

  “別說,隊長啊,我也想知道摸女人的乃子是啥感覺,你就給我們說說唄”

  “就是啊,隊長,你就說說吧,指不定我們等下就死了,雖然很可能沒機會摸到,但聽聽也算是解解饞了”

  趁敵軍還沒來的當口,云景左右同隊的戰友也跟著眼巴巴的問。

  都是一幫大頭兵糙漢子,對未知事物充滿了好奇心和求知欲。

  云景哭笑不得,無語道:“沒啥感覺,跟摸自己的差不多,無外乎是大小差別罷了”

  “不是吧,跟摸自己一樣,那還有什么意思,甚至想想還有點惡心”,有人瞪眼道,如果摸女人跟摸自己一樣的話,似乎對女人也沒那么向往了的說。

  擦,不會一句話把他們掰彎吧,罪過罪過,云景趕緊道:“這種問題就別問我了,活下去,到時候討個媳婦自己研究,再不濟,去青樓還不簡單?”

  “嘿,也是…”

  好家伙,談論這種事情,倒是讓他們這局部區域即將展開廝殺的氣氛稍微輕松了一些。

  果然,男人不管什么時候,永遠都只想著三件事情,女人,女人和女人…

  雖然在即將短兵相接的時候和周圍的人說話,但云景也在時刻關注著戰場情況。

  當敵軍先頭部隊靠近這邊百米范圍后,他們后面的弓箭手率先動手了,呈三段射擊,以拋射的方式朝著敵軍拋射箭矢,咻咻咻的聲音中,箭矢如雨,朝著敵軍傾瀉而去。

  大江的城墻距離這邊太遠,他們的弓箭手鞭長莫及,反倒是這會兒大離這邊成為了防守一方,只是那些投石車投擲的開山雷卻是從未停息的往那邊投擲炸彈,那邊的城墻已經破破爛爛了,除卻先天以上的高手,很少有士兵敢站在城墻上。

  隨著大離弓箭手的箭雨傾瀉,對面沖過來的大江軍隊在箭雨洗禮下死傷無數,慘叫聲驚動四野。

  尤其是那些騎兵,中箭之下滾落下來,導致后面的人避之不及,連鎖反應就是一片人仰馬翻的情況。

  云景也沒閑著,雖然還沒有開始短兵相接,但也已經在暗中動手了!

  那些奔襲過來的大江騎兵,因為跑得快,云景就暗中控制戰場上之前大江死去的軍隊遺留物品給其制造麻煩,什么刀子正好劃過馬蹄,一塊石頭正好處在馬蹄前方…

  總之,那些大江軍隊跑著跑著就栽倒在地人仰馬翻造成踩踏事件大多數都是云景干的,僅這一點,對對方造成的傷亡看數以千計!

  他這也是明目張膽了,只是戰場混亂,誰知道是他這個小兵頭子干的呢。

  反正大江王朝沖過來的軍隊各種不順,還頂著箭雨,分明就是用生命在開道。

  咻咻咻!

  當大江王朝的主力部隊在損兵折將下艱難靠近大離這邊后,處于雷火軍弓弩手射擊范圍,這個時候雷火軍動手了,一枚枚拳頭大小的炸彈在弓弩動能下傾瀉過去,對方好不容易沖過來,卻是迎來了鋪天蓋地的炸彈洗禮。

  說實話,雷火軍的戰斗力,本就超過敵軍一個量級,遠中近三種兵種配合,鋪天蓋地的炮火洗禮,敵軍是很難靠近的,之所以還要破曉軍在前面保護,純粹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雷火軍可是寶貝疙瘩,損失一個都讓人心疼。

  至于說前面的破曉軍若是死亡就不讓人心疼了嗎?那不能夠,沒見時機成熟后面的雷火軍也在出力掩護前方嘛。

  “這仗打得,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一點參與感都沒有,在雷火軍的洗禮下,敵軍氣勢洶洶而來,真正能沖過來短兵相接的也不知道有幾個”,云景挺著長槍有些無語。

  雷火軍用特質弓弩投擲炸彈過去,就跟火箭彈似得,鋪天蓋地砸過去,一死就是一堆,敵軍想要越過雷區過來短兵相接太難了。

  但不管再難,這次而來的大江軍隊可是鐵了心的,其中高手眾多,在傷亡高達七成以上的恐怖傷亡率下,依舊被他們拼死沖到了陣前。

  大江騎兵跑得最快的那些,策馬而來撞在了橫臥大地上的盾墻,劇烈沖擊下,他們自身人仰馬翻不說,盾墻被沖擊的地方,后面頂住盾牌的大離盾甲并也被撞都骨斷筋折吐血。

  不待大江沖破防線,后面大離的長槍兵手中長槍捅出,收回,再捅出,如此往復,噗嗤噗嗤聲中,將大江先頭部隊捅成了馬蜂窩。

  短兵相接開始了!

  隨著騎兵的到來,大江王朝越來越多的將士沖到陣前,然而在此之前,經過多輪洗禮,大江傷亡在八成左右,十萬人沖來,最終能有一兩萬到達陣前就不錯了,這是用血與骨鋪就的艱難旅途,然而過來了,迎接他們的卻是大離軍隊的迎頭痛擊。

  南陽城城墻上,賈平南死死的盯著戰場,下意識握著拳頭,希望這十萬軍隊在付出如此代價之后能重創雷火軍。

  但那可能嗎?在雷火軍前方,可是有三道防線的!

  “兄弟們,看你們的了,殺啊,我們給你們頂住!”

  云景這里,之前和他討論摸女人乃子什么感覺的哥們頂著盾牌咬牙道。

  他渾身一震,有大江騎兵撞在了他的盾牌上,那一撞的力道,讓他嘴角溢血,卻是寸步不讓。

  云景手臂前伸,長槍一刺,噗嗤一聲捅穿騎兵脖子,抽回長槍,閃電般向另一人捅去,緊緊幾個呼吸,就有四人被他挑落馬下。

  手中的長槍長達三米多,單憑長槍,云景能夠兼顧半徑五米距離。

  但他可沒有僅僅只是兼顧周圍半徑五米的區域,念力作用下,半徑十公里都在他的兼顧范圍內!

  有友軍捅出的長槍角度偏了,云景暗中幫忙調整,有弓箭手射出的箭矢角度不對,云景暗中幫忙調整,有雷火軍射出的炸彈落空?不存在的,拐個彎兒就去了人多的地方…

  不算親手殺的,大江這次襲擊,直接間接死在云景手中的人數上萬!

  但是,他念力雖然無聲無息且方便,可精力有限,一心多用,也只能是同時兼顧幾個地方,做不到同時將整個念力覆蓋范圍同時進行,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他盡力了,須知這樣的戰斗下,零點一秒的差距他再用念力去幫忙也已經來不及了。

  “敵軍做好了萬全之策,那能投擲爆炸物的軍種固然戰力可怕,可我軍傷亡怎會如此大?”賈平南目視戰場微微皺眉,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可就是說不上來。

  幾米外的趙德柱一槍捅出,捅穿一個敵軍胸口,頓時后撤長槍咧嘴咆哮道:“我殺了一個敵軍騎兵,二十兩銀子到手!”

  戰場殺敵,斬敵任何一人都是有賞賜的,有專人負責統計,趙德柱開心也在情理之中,殺一個人那都是錢啊。

  劉三就沒他運氣好了,一槍捅在了敵人護心鏡上,不但沒能捅死人,反倒是在對方前進的沖擊下,手中長槍一滑,摩擦之下手掌心都被擦掉了一層皮。

  噗噗噗,他那小隊的成員幾支長槍過去,把那敵人捅成了馬蜂窩。

  “我也殺了一人…,唔,沒記錯的話,云中隊這已經殺了第十二個了?”另一邊穆沖眼神看向云景方向微微瞪眼道。

  目光一閃,云景道:“小心”

  話音落下,云景左手抽出腰間軍中配發的匕首丟出,匕首劃過十多米距離,噗嗤一聲扎進了一個敵軍額頭,對方當即死亡。

  那人策馬而來,在穆沖分心之際,一桿長槍差點就將他殺了。

  弄死那人后,云景沉聲道:“穆隊長,戰場之上切莫分心!”

  “多謝云中隊搭救,我欠你一條命”,穆沖渾身一顫后怕道,不敢分心,全力注意前方。

  大江王朝的騎兵在不要命的奔襲下,一開始數以萬計,來到陣前也不過兩三千,有他們開道,后面損兵折將的一兩萬其他兵種也接踵而至了。

  對于這樣的局面,雷火軍中,李秋僅僅只是輕輕一揮手。

  然后,雷火軍中的投擲兵,拿出隨身包裹內的竹管,點燃后奮力朝著前方大江沖到陣前的軍中丟了過去。

  轟轟轟…

  鋪天蓋地的‘大鞭炮’在大江軍隊中爆炸,里面裝填的鐵珠鐵釘四射,那畫面,太慘烈了。

  大江的軍隊好不容易沖過來,受到鋪天蓋地的加料‘大鞭炮’洗禮,人員亦是成片成片的死去。

  對面城墻上,賈平南目光閃過一絲痛苦,這仗打得太憋屈了,十萬軍隊啊,路上折損八成沖過去,原本以為還有所建樹,哪兒知敵軍還有這一手!

  “那十萬人,完了”,賈平南內心苦澀道,這仗打得他懷疑人生。

  當當當!

  “媽的,什么東西?”

  云景前方那頂著盾牌的盾甲并驚愕道,他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撞在了身前的盾牌上,若不是盾牌當著,那力道,他估計自己身上挨一下就是個窟窿!

  是鐵釘,是‘大鞭炮’里添加的鐵釘鐵珠。

  云景心知肚明,心說師父你讓你的手下丟‘手榴彈’,可別誤傷友軍啊,還好前方有盾墻,否則指不定自己人也要倒霉。

  好在李秋下令讓手下丟了一輪就沒在繼續了,因為這樣一來,敵軍千辛萬苦沖過來的人能站在的寥寥無幾了,零零星星分布前線也就幾百來人,其他的躺地上不死也殘,已經沒有戰力可言了。

  “殺!”

  云景他們正前方,一個渾身染血的大江士兵雙目通紅咆哮,渾身上下有白色的內力光芒鼓蕩,手持一柄大刀奮力劈殺過來。

  那刀身潔白透亮,內力化作鋒芒鋒銳無匹,一刀勢大力沉,似要劈開前方的盾墻。

  “小心,是后天后期武者!”

  “攔住他!”

  周圍的人紛紛驚叫,面對這樣的敵人,普通的盾墻根本擋不住,一旦被它破開,近距離劈殺下來,周圍的人要死一片。

  “該死”,云景他們這個伍的伍長臉色一變,但他距離較遠,想救援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奮力趕來補救擊殺。

  面對那后天后期的敵將殺來,云景表情不變,為防止他殺入陣中亂砍,直接將手中長槍丟了出去。

  手中長槍在云景數萬斤力道的投擲下,宛如一道閃電劃過十多米距離,噗嗤一聲洞穿敵人心口,他身上的內力也無法抵擋絲毫。

  那人被長槍帶得倒飛而回,飛出去十多米被釘在了地上,艱難看了這邊一眼,又看了看釘死自己的長槍,一臉不甘。

  就快要沖過去了啊,一旦沖過去,哪怕自己死,也能砍死一些大離的人了,功虧一簣…

  后天后期的武者生命力頑強,除非一下子打爆腦袋,否則受再重的傷都能對周圍普通人造成嚴重威脅,所以云景只能將他提前干掉了。

  見到這一幕的伍長停下腳步,記住了云景,去其他地方防備敵軍高手發狂。

  “嘶,好險,我還以為我們要死了,云中隊,你也太厲害了”,頂著盾牌的哥們后怕道。

  云景邊上一小兵將手中長槍遞給云景說:“隊長,你的槍丟出去了,用我的,我給你掩護”

  說著,他將長槍交給云景,自己抽出了長刀。

  云景并未拒絕,戰場上長槍還是很好用的。

  “殺…”

  大江的人幾乎在死傷殆盡的情況下好不容易沖到陣前,那些真正的高手紛紛暴起。

  中軍位置,李秋正前方,一敵方真意境的將領手持一桿長槍直刺,他只是真意境初期,無法意志真實展現出來,但在他的武道意志影響下,修為弱的人意識恍惚,仿佛看到了一頭遮天蔽日的白鶴展翅沖天!

  他身軀周圍元氣涌動,凝聚在長槍上化作鋒芒爆發,從槍尖開始,千百萬鋒銳無匹的鋒芒向前席卷而出,覆蓋了前方和周圍近千米區域。

  那無盡鋒銳無匹的鋒芒,每一道都宛如能刺穿一切的鳥啄。

  若這一下落實,那片區域的大離將士將死傷無數!

  真意境的強者,近距離爆發,對不是那個層次的人而言,和屠殺沒有什么區別。

  與此同時,依舊是那個位置,又一大江真意境強者爆發,那人手持長劍,劍身綻放無盡冰寒鋒芒,刺得周圍的人睜不開眼睛。

  他一劍往前斬下,數不盡的劍光凝聚成洪流,如潮水般向前飛出,在那洪流般的劍光中,一道數百米長的劍芒無比駭人。

  兩個真意境同時來到陣前朝著李秋方向動手,隱忍到現在,可想而知大江王朝對李秋的必殺之心。

  那可是真意境啊,動手間驚天動地,前方的破曉軍士兵怎么可能攔得住,頃刻間就死傷無數,在槍影和劍芒下不知道多少人被撕碎!

  這就是強者在戰場上的可怕之處,所謂無雙割草不外如是了。

  “死來!”

  一聲大吼傳遍四野,破曉軍團主將張守北瞬間出現在那里出手了。

  他的兵器是一并近兩米長的大刀,轉瞬而來的他雙手持刀往前一揮,天地間一聲恐怖刀鳴,整個世界都亮了。

  他身后有一輪恐怖的彎月升起,攜無盡璀璨鋒芒綻放,在他揮刀之下,彎月橫空,帶著極盡璀璨的鋒芒橫掃而出,在那彎月的席卷下,槍影破碎劍芒倒卷。

  噗噗…

  彎月閃過,兩個陣前暴起的大江真意境將領被撕碎,那彎月般的刀光更是一往無前,直接飛過戰場直指對面大江王朝南陽城城墻。

  城墻上,賈平南面無表情的揮手一戟劈下,天地都像是被斬破,一桿通天徹地的長戟影子劈下,那彎月般的刀光粉碎。

  張守北見此冷哼一聲,自知不是賈平南的對手,并未放什么狠話,但大江的兩個真意境臨陣爆發殺了成百上千的士兵卻讓他暗自咬牙,還好他動手即使。

  那倆都只是真意境初期,而他是中期,高一個層次,直接碾壓!

  “不好!”轉瞬間張守北臉上一變暗道上當了。

  只見數千米外的另一邊戰場,那里有一條浩浩蕩蕩的長河橫貫長空,一舉沖破大離防線,人仰馬翻中沖入雷火軍中,滅殺成百上千雷火軍的同時,更毀掉了十多駕投石車。

  那里居然有一個大江真意境中期的將領趁機作亂,對方的武道意志分明是浩浩蕩蕩的長河,真實顯化出來,不是那個層次誰人能擋?

  聲東擊西,上當了!

  張守北身影一閃就沖殺過去。

  可對方并不戀戰,在雷火軍中稍微肆虐一番,帶著包括開山雷在內的一些火器當即往南陽城方向跑。

  “給我死來!”

  張守北咆哮,又是一輪彎月刀光升空碾壓而去。

  那人退去途中,長劍一揮,浩浩蕩蕩的長河倒卷,將張守北彎月刀光吞沒沉淪,兩相碰撞爆發,恐怖能量席卷四野。

  稍微擋了一下張守北,對方帶著火器直奔南陽城。

  該死。

  張守北臉色難看,有心想追,但卻忌憚對面城墻上的大江將領。

  戰場就是這般瞬息萬變,大江那邊付出了十萬人的代價,僅僅只是為了‘掩護’三個真意境過來,目的是為了帶走一些雷火軍的戰爭利器。

  李秋眉頭一皺,沉聲道:“霍先生,哪怕只是萬一,也不能讓東西落入他們手中”

  “咱家明白”

  霍川沉聲道,身影一閃就追了過去,長劍一揮,‘天都黑了’,一道恐怖漆黑劍芒從黑暗中出現,橫貫天際朝著那帶走火器的大江真意境強者斬去。

  但此時,對面城墻上,賈平南也動了,身影一閃出現在霍川前方,手中長戟一揮,刺眼的鋒芒照亮天地。

  那黑暗中出現的恐怖劍芒崩碎,霍川身后黑色天幕被撕開。

  霍川臉色一白,嘴角溢血倒飛而回,輕飄飄的落到李秋身邊搖搖頭歉意道:“李將軍,對不起,咱家無能為力”

  “無妨”,李秋搖搖頭道,他知道霍川盡力了。

  虛空中的賈平南見霍川一擊即走如此識趣,撇撇嘴著身而返。

  付出了十萬人的代價,目的達到了,他倒要看看大離的戰爭利器到底是什么,若是能弄明白為自己所用…

  然而賈平南剛剛回到城墻上和那帶回東西的將來匯合,還沒來得及高興,對方帶回來的東西就炸了!

  轟鳴聲中,雖然那些東西爆炸沒對他們造成什么影響,但付出那么大的代價帶回來的東西卻是無了…

  這一刻灰頭土臉的賈平南等人臉色相當精彩。

  長槍軍中云景暗自撇嘴,心說那些東西你們帶回去能不能研究出名堂是一回事兒,但豈能讓你們如愿?

  沒錯,是云景隔空搞炸那些東西的,無需點燃引信,念力深入內部控制摩擦就能引爆那些東西。

  “大帥…”,好不容易帶回東西的大江將領臉色難看道。

  東西在他手中爆炸,有著真意境修為的他自然不懼這點威力,但卻被弄了個灰頭土臉,尤其是邊上墻都塌了一片,死傷的屬下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賈平南咬了咬牙道:“大離此物對戰爭無往不利,想來不會使其輕易落入敵手,必定有自毀防備,無需自責”

  “那接下來…?”有人在賈平南身邊問。

  他轉身看向大離軍營方向,賈平南沉吟片刻一字一頓道:“戰吧,全軍出擊!”

  困守城池只會被對方一點點蠶食殆盡,撤退或者投降才是最好的選擇,可賈平南不想當那千古罪人,寧愿主動出擊。

  他知道主動出擊的勝算不大,可總好過被動挨打。

  如果,如果能一舉打垮對面的大離軍隊,甚至是能斬殺秦安泰,亦或者俘虜那些雷火軍呢?

  縱使機會渺茫,可不傾盡一切試一試,城毀人亡依舊是遲早的事情,只能孤注一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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