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富家少爺在買完燈籠后,很正常的在城里逛了幾圈,然后回家吃飯休息讀書,一直暗中觀察的云景并未發現他有任何異常的地方,一早經過那賣燈籠之處看上去只是巧合。
但云景可不認為是巧合,因為一天下來,路過賣燈籠那個地方的人就他嫌疑最大。
經過一天的觀察,云景已經對這個富家少爺的身份有了大致了解。
他叫林逸,有著秀才功名,其父是廣寧州州府總捕頭,位高而權重,林逸可謂名副其實的官二代,在州府境內都能橫著走那種。
這等顯赫的身世,居然甘愿淪為敵國走狗,老實說,這有些出乎云景的預料,可世事無常,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越是位高權重之人越是甘愿淪為走狗這種事情并不少見。
不管他處于什么原因淪為敵國走狗,云景并沒有興趣去調查,只要知道他在幫敵國做事就行了。
“林逸,姓林,這樣的姓氏和名字,似乎生來就不普通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在明白對方的大致信息后云景心中不禁這樣想,在他的認知中,姓林啊蕭啊楚啊方之類的,都很難搞…
林逸很正常的一天生活下來,傍晚時分,他離開家,和幾個狐朋狗友去了青樓尋歡作樂。
公子哥嘛,這樣的夜生活很正常。
但在云景看來,其他人去尋歡作樂很正常,但此人的目的絕對不止作樂那么簡單。
他們去的那家青樓名叫品玉樓!
“廣寧州州府都有品玉樓?”‘視線’跟隨林逸他們來到品玉樓后,云景不禁眉毛一挑,這家青樓的分店未免開得太廣了點!
青樓這種地方最是容易收集情報,林逸跑這種地方去,云景有理由相信,這品玉樓搞不好就是敵國安插在大離王朝境內的情報收集來源。
可是,按理說是人都知道青樓這種地方最容易收集情報,大離王朝不可能不重點盯著這種地方,如果品玉樓真是敵國刻意經營的,大離王朝豈能調查不清楚?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莫不是敵國在玩燈下黑這一套?
以敵國細作的謹慎程度,云景并不覺得敵國玩兒燈下黑這套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沒有證據,他們就是‘清白’的。
人家把大離的錢掙了,還把情報收集了,一舉兩得。
當然,也有可能品玉樓內只是單純的某些人才在為敵國服務…
廣寧州州府的品玉樓,可要比云景當初在紅林縣去的那家要高幾個檔次,里面的小姐姐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那種。
林逸他們去了品玉樓,先是喝酒聽曲看舞,當然,期間自然少不了漂亮的小姐姐作陪就是了。
這讓云景有些郁悶,我在天上吹冷風,你們在下面軟玉溫香好酒好菜…,差不多已經確認你敵國走狗的身份了,若不是還要繼續順藤摸瓜,弄不死你,絕對不是嫉妒,純粹是要為大離除害!
幾個人玩得差不多了,一個個喝得微醺,然后相互擠眉弄眼的嘿笑著分開,各自找相好的去了。
青樓女子的確是賣藝不賣身,但也要看什么人,像林逸這樣的二代,青樓女子再如何賣藝不賣身估計都不介意主動往上靠。
林逸的相好是一個叫紅衣的女子,無論才藝還是長相身段,在這家品玉樓都算是名列前茅的了,常人想見一面縱使大把撒幣也得看人家心情,結果林逸直接就被請到了閨房去。
那叫紅衣的女子,不但長相身材出眾,就連穿著也十分大膽,不知道學了多少勾引男人的手段,一顰一笑都能讓人血氣上涌。
有一說一,當云景的‘視線’跟著林逸見到那個紅衣之時,他都忍不住調整了一下槍位。
沒辦法,那女的太勾人了,他一血氣方剛的黃花大閨男,實在是忍不住起反應,他喵的,那種要命的狐貍精,誰頂得住啊…
紅衣和林逸明顯是老相好了,單獨在一起嘛,肯定是不希望被人打擾的,所以丫鬟之類的早早就識趣的離開。
可事實是,避開人們視線后,林逸面對紅衣規矩得跟孫子一樣,別說對她動手動腳,就是看都不敢正眼看。
這樣的情況,云景有理由相信,這個紅衣是林逸的上線或者說上司!
這不禁讓云景疑惑,越到高層,這個組織的人反而會正面接觸了嗎?
紅衣慵懶的斜躺在牙床上,雪白的雙腿若隱若現,看著林逸,那能勾得人邪火直冒的魅惑聲音開口道:“小林子,我有那么嚇人嗎?都不看我一眼?”
“屬下不敢”,林逸恭恭敬敬低頭道,悄悄壓槍。
似乎很喜歡這種別人看得到吃不到的窘迫樣,紅衣主動起身靠近林逸呵氣如蘭道:“別那么生分嘛,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放開點,難倒我不美嗎?”
“大人很美,美得不可方物”,林逸吞了口口水道,不是心癢,而是在害怕,額頭都冒冷汗了。
對方越魅惑他就越害怕,知道對方真實身份的林逸,可清楚得很,這個女人是真的吃人不吐骨頭那種,她調戲自己可以,若自己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別看自己是州府總捕頭的兒子,第二天估計尸體都得去臭水溝找!
“既然我美,那你為什么不看我一眼呢?”紅衣歪頭看著林逸的雙眼問。
林逸直接閉眼說:“屬下不敢”
‘該死的賤女人,也是我的小命掌握在你手中,早晚有一天,老子要讓我們此時的身份換個面,到時候看我怎么收拾你…’,此時林逸心中咬牙切齒道,可臉上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見林逸還是沒反應,紅衣估摸著也調戲得差不多了,撇撇嘴暗道一聲無趣,然后轉身走向牙床說:“把今天得到的情況寫下來,然后你可以滾了”
“是”,林逸畢恭畢敬回答道,然后如蒙大赦般快速去書桌卷寫。
他寫的內容是用大離王朝文字書寫的,不但將今天他從賣燈籠之處的數據寫下,還寫了一些人員折損和調動的情況,甚至還將一些廣寧州官員的活動情況都寫了下來!
‘看到’他寫的這些內容,云景很快想到,那個賣燈籠之處,恐怕僅僅只是這個組織在這片區域的信息匯總之一,其他地方還有消息來源渠道。
這并不讓云景感到意外,畢竟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這個組織很龐大,不知道經營了多少年,攤開將是一張巨大的大網!
關注著紅衣和林逸相處的畫面,云景也沒有閑著,幾乎將整個品玉樓‘翻了’個底朝天,可惜的是,這些奸細的手腳太干凈了,云景并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對此云景并不太糾結,這很正常,順藤摸瓜找到了這個紅衣就是最大的收獲。
當林逸將他知道的情況都寫下來之后,紅衣揮揮手就讓他滾蛋了,在她眼中,似乎對方就不是什么有錢有勢大戶人家的少爺,根本就是一條狗,人前他對林逸千依百順,人后卻是這樣一幅姿態。
林逸走后,紅衣照著他寫的內容重新抄寫一遍,但卻是‘加密’了的,用了一種極其罕見的文字書寫,云景依舊認識…
她不但將林逸的內容加密寫了一遍,還附上了自己掌握的一些其他內容,諸如廣寧州的軍事調動和稅收情況等等。
由此可見,這個組織的消息來源絕有多可怕,簡直涉及了方方面面。
“現在這個紅衣寫的文字和昨晚我在小縣城看到的文字又不一樣,但卻都是桑羅王朝某些小地方的特殊文字,由此推斷,如今在大離王朝境內搞破壞的恐怕是桑羅王朝沒跑了,可明明大江王朝才是大離王朝如今最重要的敵人啊,只能說桑羅王朝圖謀盛大了,他們搞的這些事情,一不小心大離大江甚至其金狼王朝都要落入桑羅王朝的算計,最終桑羅王朝成為最大贏家!”
想到這些,云景深深感受到了那只聞其名的桑羅王朝有多陰險。
然后云景又想到,似乎如今桑羅王朝的皇帝是個女的…
蛇蝎心腸,最毒婦人心,女人搞起事情來就是這么不可理喻讓人難以捉摸,為了達到目的,可謂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桑羅王朝的女帝叫什么名字來著?這個倒是沒聽說過,似乎她坐上九五之位也就十來年時間,在她上任后,過了幾年大離王朝的陳夫子就隕落了,然后大離王朝查到是大江王朝暗殺的陳夫子,從而開戰,接著金狼王朝也被拉下了水…”
細思極恐,云景有些頭皮發麻。
如果這一切都是桑羅王朝的女帝在背后操控,那么這個女帝的手段和計謀也太恐怖了點。
那個女帝多大來著?三十歲還是二十幾?
也就是說,如果自己猜的都是真的,那么她從十幾歲就開始布局這一切了,真正到她坐上九五之位后,這些事件才開始爆發。
真是個妖孽般的女人!
云景都想去見識一下了…
這邊,當紅衣將‘加密’信息寫好之后,她將一疊紙張卷起放入一個竹筒用蠟密封好,然后來到窗口,一只展翅一尺左右的烏鴉飛來。
她給烏鴉喂了一粒豆子大小的藥丸,說了句把東西給大人送去,然后那烏鴉叼著竹筒沖突而起消失在了夜空中。
那只帶走竹筒的烏鴉速度極快,比云景昨晚追的那只信鴿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看到那只烏鴉帶著竹筒飛走,云景差點罵娘。
你們他媽的擱我這兒套娃呢,一層一層傳遞消息,我若想順藤摸瓜追查下去,就得一層一層追下去唄?
郁悶歸郁悶,都查到這兒了,云景還是得追下去。
“我就看這只烏鴉要把消息帶給誰,如果還接近不了源頭,老子不干了,直接去桑羅王朝國都慰問一下你們的女帝!”
心頭罵罵咧咧,云景無語的追著那只烏鴉而去。
然后他漸漸的發現,這次去的方向似乎是大離王朝的京城!
以那只烏鴉的速度,估摸著天亮之前就能橫跨幾千里到達大離王朝的京城地界。
“如果烏鴉真是飛往京城,合著我邊關還沒到達,就要去京城逛一圈了唄?計劃趕不上變化啊”
心中這么想著,云景越發覺得,自己已經接近這個組織的源頭了。
桑羅王朝的女帝,你最好祈禱我快要追查到源頭了,否則老子讓你隔空懷孕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