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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九章 嘻你好大的口氣啊。

  虞閥重臣徐行簡站起來說道:“啟稟主公,盤氏雖是巫族,可巫族向來騎墻,乃是人族安穩的關鍵。”

  “此事或許是挑撥兩族關系的陰謀。”

  “若是和盤氏撕破臉,巫族很可能以此為借口,倒向妖魔一方。魔族向來強勢霸道,好戰成性,要是得到巫族聲援,必定出兵東侵。妖族也絕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為今之計,不能貿然捉拿盤蠡等人。最好是讓神洲大營統帥部主持公道,和盤氏對質,澄清事實,還主公和主母清白,揪出幕后主使之人。”

  虞閥九大軍主之一的方天紀大聲說道:“主公,臣沒有什么看法,主公怎么說,臣就怎么做。就算和巫族打仗,又有何不可?”

  虞閥族老虞界說道:“此事真是蹊蹺。宗主,盤蠡說起來也是我虞閥老朋友了,我等都是認識的。他也是名滿巫域的強者,為何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別說宗主和主母乃是我虞閥之首,退一萬步,就算宗主真是假冒,也輪不到他一個巫族來說三道四,這不是干涉我神洲高門事務么?”

  又一個家臣出來說道:“什么愚蠢?這就是有意為之,料定我人族不敢得罪巫族,有恃無恐!說不定,是故意制造事端,借機和人族翻臉!”

  “主公,以臣所言,應該立刻拿下盤蠡等人,逼他們道歉!”

  族老和家臣們意見不一。但是,沒有一個人不是力挺虞滄溟這個閥主,沒人絲毫質疑其閥主的地位。

  為何?

  盤蠡散布的謠言都說了,說虞主不是虞滄浪,而可能是三千年前隕落的虞滄溟。

  眾人不是白癡,都這么提醒了,難道就沒有一絲懷疑?

  懷疑者當然大有人在。

  可問題是,這重要么?

  即便閥主不是虞滄浪,而是虞滄溟,如今還有必要計較?

  虞滄溟同樣是大圣,資質才能不比虞滄浪差。他本來就是虞滄浪的孿生兄弟,同樣有資格當閥主!

  就算盤蠡拿出了證據,證明閥主不是虞滄浪而是虞滄溟,那也改變不了主公是閥主的事實。

  換句話說,閥主是虞滄浪還是虞滄溟,對絕大多數族人和家臣來說,有什么不同么?

  沒什么不同。

  所以,為了虞閥尊嚴,利益,安穩,必須要維護主公,不能被盤氏帶歪了節奏。

  族老和家臣們的態度,早就在虞滄溟的預料之中。他當了兩百年閥主,將虞閥整頓的好生興旺,還生出了先天道坯資質的女兒,他才是正統。

  別說兄長失蹤不歸,就算他回來,也只能是太上閥主。

  他擔心的是,盤氏會捏造事實,說他害死了虞滄浪,這就很惡心人了。

  果然,虞滄溟還沒有開口,一道飛訊再次傳來。

  “呵呵,盤蠡瘋了,為了污蔑寡人,簡直無所不用其極。他剛才在神宮天城當眾說,寡人是虞滄溟,不是虞滄浪。不但如此,他還說虞滄溟暗算了自己的兄長虞滄浪,冒名頂替閥主。”

  “莫名其妙,就給寡人扣了一頂弒兄篡位的帽子。”

  什么?弒兄篡位?

  虞滄溟說完,整個大殿“轟”的一聲,差點炸了。

  “血口噴人!”

  “盤蠡欺人太甚!”

  “是可忍孰不可忍!”

  “立刻拿下盤蠡一行人,當眾斬殺!”

  “少閥主,請神宮天城的武道神宮出手,先拿下盤蠡!”

  所有人都勃然大怒。

  虞閥乃是超級強藩,不知多少萬年,沒有人敢如此針對虞閥之主了。

  可是這一次,很多人的憤怒,卻是裝出來的。

  虞滄溟當然有資格當閥主。可如果,如果他真的是暗算了自己的兄長,弒兄篡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閥主若真是弒兄篡位之人,首先虞閥的軍心就會大挫,人心立刻就會分裂。

  虞滄溟撫須說道:“好了,諸卿不必爭執。寡人可以直接告訴你們,寡人就是虞滄溟,不是虞滄浪。”

  “兩百年前,兄長將閥主之位秘密交給我,說他要去一個險地,尋求突破更高境界的機緣。”

  “這一去,他就再也沒有歸來啊。為了虞閥穩定,寡人一直按照兄長的囑托,守口如瓶。在外人看來,虞主是虞滄浪還是虞滄溟,并不重要。”

  “但,所謂弒兄篡位,那就純屬子虛烏有的捏造謠言,惡意誹謗了。”

  眾人面面相覷,隨即一起行禮道:“無論是滄浪大人還是滄溟大人,都有足夠的資格當閥主。臣等心中,主公就是主公!”

  “所謂弒兄篡位的謠言,必會不攻自破!”

  虞滄溟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就是虞滄溟,讓眾人有些意外。

  這完全就是足夠自信強大的表現。

  眾人也沒有什么反應。這說明,虞滄溟這兩百年的閥主干的很好。甚至在很多老臣看來,當今閥主青勝于藍,比虞滄浪更適合當閥主。

  因為兩百年來,虞閥更加強盛,隱隱有超級武閥之首的趨勢。就是一向霸道強盛的穆無極,在山海先生面前,也占不到一絲便宜。

  更重要的是,虞嫃是他的女兒,不是虞滄浪的。

  單憑少閥主的先天道坯體,就能讓閥主的地位無可置疑。

  盤氏這次多半會失算。因為他們低估了,主公這兩百年的努力。

  虞滄浪看到眾人并沒有太過震驚,而是仍然恭敬如初,他同樣沒有感到奇怪。

  倘若眾臣改變態度,那么他這兩百年的閥主,豈不是白當了?

  兩百年的時光,哪怕對于修士也不算短,足以改變太多東西了。

  姜藥這個便宜的未來女婿站在虞滄溟旁邊,眼觀鼻,鼻觀心。

  他也料到了這個結果。殺兄逼父的李世民,斧聲燭影的趙光義,“奉天靖難”的朱棣,不也一樣干的風生水起?也沒見臣子推翻他們。反而后世名聲不差。

  別說虞滄溟還未必是弒兄篡位了。

  能當超級強藩閥主的人,是什么樣存在?

  虞滄溟掌控虞閥大權兩百年,就是白癡也知道他的厲害。

  眾臣看到閥主身邊不遠的姜藥,都是目光好奇的頻頻掃過。

  心道:這就是那姜龍城么?果然氣度不俗,天資卓絕。

  姜藥受到千百人矚目,安之若素,氣定神閑,完全不以為意。

  “神洲大營統帥部就在神宮天城,寡人這就去神宮天城,在統帥部和盤蠡等人對質。”虞滄溟說完就站起來。

  “嫃兒,仲達,你倆隨我去。夫人,你也去吧。”

  神洲大營統帥部,駐在劍門。

  如今的劍門,已經是神洲權力中心所在。之所以將統帥部選擇在劍門,是因為劍門非常中立,也是超級勢力,劍道大圣蓋離還是個不熱衷權力之人。

  此時的劍玄宮統帥部,已經濟濟一堂,坐滿了大人物。

  內外的陣法禁制密密麻麻,重重疊疊。防守戒備也森嚴到極點。

  此地,暫時已經不屬于劍門,而是屬于神洲大營了。

  一張巨大的圓桌擺在大殿中央,圓桌圍著數十張坐席。

  這數十座席,就是最高統帥部的決策層成員的座位了。

  外圍還有很多座位,一層層的往外圓環形延伸,約莫數百個座位。

  此時的圓桌上,已經坐了近二十人,在中域的決策成員,幾乎都到了。

  虞滄溟和虞嫃父女,包括穆無極,甄雪仙等人,也都到了。

  除了虞嫃這個武真“螻蟻”,其他人都是大圣級別的強者。藥道神宮之前的道主丹溪子也在。

  姜藥等人,則是坐在外圍。

  他的身份地位不高不低,所以坐在中間一層。同在這一層的,有表哥穆鉞和甄九冰,黎曦等少年天才。在后面,則是劍子許二郎。

  最前面的,則是虞閥主母盤橤虛…不對,應該是崔媺。

  她不是決策成員,不能坐圓桌,但身份也很尊貴,就坐在外圍最前面。

  圓桌其實是懸浮在空中,顯得更加高貴,凌駕于整個大殿之上。

  圓桌明明就在大殿中,卻感覺不屬于這個大殿,而是在虛空之中。一道道強大而玄妙的道韻繚繞著圓桌,禁制符文若隱若現。

  僅僅一個懸浮的圓桌,就顯示出不可侵犯、至高無上的神圣,莊嚴,肅穆。

  在圓桌的襯映下,整個巨大的殿堂,也如同星空般幽遠,宏大。

  姜藥等少年大氣都是屏聲斂息,噤如寒蟬,如履薄冰的老實坐著,一個個都顯得很是渺小。他們還是第一次進入最高統帥部。

  這里是神洲目前的權力中樞,他們看到的,是整個神洲最有權勢的一群人。

  誰敢造次?

  若非大人物們都已經返璞歸真,光是他們的氣勢,就讓姜藥等少年無法呼吸。

  姜藥多少有點擔心。他清楚,這其實是一個很重大的外交事件。搞得不好,就會爆發嚴重的外交危機。

  虞閥如今是他的靠山之一,可不能有事。

  此時,大殿最中間的圓桌上,劍道大圣蓋離對虞滄溟說道:

  “山海先生,是否同意傳盤蠡等人上殿?”

  虞滄溟點頭道:“同意。”

  “等一下。”宣宙忽然說道,他看向虞滄溟,“虞兄,人族此時,萬萬不可和巫族鬧翻,讓巫族中立已屬不易,何況為敵?”

  虞滄溟笑道:“宣兄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說完看向黎閥之主黎彥,“黎兄,尊夫人可到了么?”

  黎彥道:“稍后即到,虞兄放心就是。”

  他們所說的,當然是黎曦之母蠶婕。蠶婕是黑蠆部公主,乃是巫族貴女,這個場合能起到作用。

  眾人心神各異,但態度都差不多:不能和巫族鬧翻,但也必須維護虞閥和神洲的體面。

  不一時,一行人在劍士們的引導下,開啟陣法禁制,進入恢弘肅穆的大殿。

  為首的一位,赫然是個巫道大圣的頂級強者,正是虞閥曾經的老朋友:盤蠡。

  盤蠡是虞滄浪的舅子,也是盤氏家老,地位尊崇。這次他親自來中域,顯然盤氏所圖甚大。

  跟著盤蠡身后的,是兩個巫仙,還有一個武尊修為的女子。

  這女子氣息凌亂,一看就是被奪舍的。

  而且,奪舍者還是第二次奪舍,所以看上去魂不守舍。

  哪怕再強的的魂魄,理論上也只能奪舍一次。奪舍第二次,近乎行尸走肉。

  此女當然就是盤橤虛了。

  她本來也不想奪舍第二次,可是她必須要回盡快回到巫域報信,除了再次奪舍,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盤蠡淵渟岳峙般在大殿上一站,拱手說道:“各位道友,今日在下代盤氏,代巫族,要借這個大殿討一個公道,要一個說法。在下雖然是個惡客,卻不會不講道理。”

  盤蠡氣場很強大,他哪怕勢單力孤,此時到了神洲大營最高統帥部,也泰然自若,神色凜然。

  果然是巫族頂級強者的風范,令人心折。

  他和人族的長相沒有任何分別,只是批發紋身,胸口懸掛著瓔珞,打扮和神洲迥異。

  本質的區別,還是氣血不同。他是巫族的氣血,一看便知。身上的道韻,也帶著巫蠱之氣。

  盤蠡上殿后,還沒有開口,那個女子就開口了。

  她首先看向崔媺,聲音古怪的說道:“我們又見面了。時隔一百多年,我又見到了自己的身體。哈哈,哈哈哈!”

  崔媺搖頭:“時至今日,你還不承認么?這是我的身體。一查便知,無法說謊。”

  這里這么多強者,要想搞清楚這個肉身到底是誰的,其實很快就能明白。

  的確,無法說謊。

  那女子冷笑:“你的?我承認,這個身體本來是你的,可是我卻擁有了兩千多年,你才擁有多少年?”

  “我的魂魄和這個身體融合的歲月,要比你多得多。就算身體是你的,可你如今的身份呢?你不是盤橤虛,不是虞閥主母,我才是。”

  她又看向虞滄溟:“怎么說,我也是你的大嫂。你為了滅口,竟然暗算我。若非我受傷,也不會被一個鬼物奪舍成功。”

  “你暗算了自己的兄長,欺世盜名,欺騙天下,還敢暗算我這個盤氏之女,你這是要和盤氏為敵!和巫族為敵,盤氏和巫族,豈能和你善罷甘休!”

  因為二次奪舍,她的魂魄和身體難以融合,說話聲音都很怪異。

  虞滄溟呵呵一笑,環顧眾人道:“沒錯,寡人的確是虞滄溟,不是虞滄浪。可這個閥主之位,乃是家兄傳給寡人,并非巧取豪奪,更非你說的弒兄篡位。”

  “你說我暗算你,卻還沒能殺了你。家兄修為深不可測,我就算有弒兄之心,也沒有那個本事,能暗算成功嗎?你也太小看家兄了。難道,你的修為,比家兄更強么?笑話。”

  眾人都是點頭。

  是啊。這自稱盤橤虛的女子說虞滄溟暗算她滅口,可她并沒有死。難道她比虞滄浪還厲害,虞滄浪被暗算而死,她被暗算還能逃走?

  虞滄浪要是這么無能,還能當兩千多年虞閥之主?

  盤橤虛冷笑道:“這有什么奇怪的?我之所以撿了一條命,是因為我一直在提防你。而你的兄長,卻沒有防備你這個弟弟,所以他才遭到毒手。”

  “哈哈哈。”虞滄溟大笑,“明人不說暗話,有些事大家都知道。我虞滄溟當年并沒有隕落,而是被家兄軟禁在秘境。”

  “家兄對我的提防,那是毫不掩飾的。他怎么可能不提防我?你的理由,毫無道理。”

  “不錯。”甄雪仙說道,“我和虞兄兩兄弟,乃是自小相識。當年滄浪兄和滄溟兄就經常爭斗,兄弟關系很是緊張,一度差點反目成仇。”

  “要說虞滄浪不提防虞滄溟,這根本說不過去。既然肯定會提防,那滄溟兄怎么有機會暗算他?”

  穆無極笑道:“滄溟兄說他當了兩百年的虞主,可是這山海先生的稱號,卻已經叫了千余年。大家都熟悉其人,你們認為,山海先生可是能被暗算的人?”

  眾人都是點頭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虞滄溟更是毫不避諱的說道:“家兄性格謹慎多疑,謀定而后動,似乎沒有吃過虧。說他被我暗算,那真是抬舉我的本事了。”

  盤蠡忽然冷冷說道:“你們說的都對。”

  轉頭看向自己的妹妹道:“你搞錯了,滄浪絕非虞滄溟暗算,他應該是隕落在外,或者被困在某地,回不來了。”

  盤橤虛臉色一變,“四哥…”

  盤蠡一揮手,打斷妹妹的話,“弒兄篡位沒有證據,不要再說了。我本來就不信,只是借機進入這個統帥部說話而已。”

  他看向虞滄溟,“這兩百年,我數次來虞閥做客,和你把酒言歡。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不是我的妹夫虞滄浪。”

  虞滄溟拱手道:“東山兄,實非我故意欺瞞,不得已而為之。”

  盤蠡搖搖頭,“你總算沒有碰你的嫂子,這是你的好處。可你萬萬不該暗算她。你不要否認,暗算過她。”

  虞滄溟道:“我的確對她出手了,可當時她也出手了。當時的情形,很難說誰暗算誰,只是她不是我的對手而已。”

  “胡說!是你先動的手,不是暗算是什么!”盤橤虛厲聲喝道。

  盤蠡沒有糾纏誰暗算誰這個話題,他又看向崔媺,神色復雜無比的說道:

  “這一百多年,你為了不露餡,和我妹妹一樣,經常回娘家。你頂替我妹妹之后,共去了九次盤氏。我也來虞閥五次看你。”

  “可你不是盤橤虛,不是盤家女,不是虞閥主母,你撒謊也沒用,不是就不是。”

  “我想不到,這一百多年來和我兄妹情深的妹妹,竟然是假的。”

  盤蠡的聲音有點傷感。眼前這張美麗的臉龐還是那么熟悉,卻再也不是自己的妹妹盤橤虛。

  這一百多年,崔媺有近半時間呆在巫域盤氏,和他的感情很深。

  其實盤橤虛本來和他這個四哥的關系一般。可一百多年前,他感覺小妹突然和他親近起來,慢慢的兄妹關系越來越好。

  他還以為小妹年紀大了開始念舊,誰知原來是換了一個人。

  若非要講明白,就是他其實是和崔媺這個假妹妹的關系好,和盤橤虛這個真妹妹的關系反而一般。

  這真是莫大的人生諷刺啊。

  姜藥聽到這里,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的假家人,不禁也心生浮生若夢之感。

  崔媺聞言也動容了,忍不住露出傷感的神色,感慨的說道:“四哥,對不起。小妹只是拿回本屬于自己的身體而已,沒想故意欺騙你。”

  “在盤氏時,小妹和你的關系最好,也最信任你這個四哥。小妹九歲就是孤兒,肉身也被奪舍,做了兩三千年鬼修,哪有什么兄弟姐妹之情?是四哥你,彌補了小妹的缺憾。”

  盤蠡長嘆一聲,“傷心的何止是我。哎,康兒這孩子,你這個姑姑教了他不少,帶了他很多年,還奶過他。除了他爹,他最愛你這個姑姑啊,在他心中,你這個姑姑其實就是他的母親。”

  “可惜,到頭來,你竟然不是他真正的姑姑。”

  盤康快要出生時,她母親遭到下毒。下毒者打算將盤康扼殺在娘胎之中。結果盤康沒死,她娘死了。

  剛好那時崔媺照例“回娘家”,她當時生育虞姝不久,剛好還有奶水喂養盤康。

  所以盤康長大后,和崔媺這個“姑姑”很親近。每次崔媺“回娘家”,盤康都很高興。

  而崔媺這個姑姑雖然是假的,可對盤康的感情卻是真的。

  “康兒是做大事的,他很快就會想通的。”崔媺苦笑著說道,“之前,我多次想讓康兒成為我的女婿,如今看來,竟是沒有緣分。”

  盤蠡也一臉苦澀,“看來,真是緣分已盡。”

  盤橤虛再也忍不住的喝道:“四哥!你和她說這些做什么!難不成,她欺騙盤氏,欺騙你這么多年,還騙出感情不成!是非何在?”

  盤蠡沒有說話。盤橤虛說的對,理性上他的確應該恨崔媺,可情感上他恨不起來,真的恨不起來。

  想必康兒,也恨不起來吧。

  “虞滄溟!”盤橤虛一臉仇恨的看著虞滄溟,“我堂堂盤氏貴女,嫁到虞閥,當了兩千多年的主母,虞閥也是我的家!”

  “可是你卻讓我失去了這一切!我這兩千多年的虞閥主母,難道白當了不成!”

  “你們,都是人族的大人物,很多人也都是我盤橤虛當年熟悉的人,你們說說,我該不該罷休?盤氏該不該罷休?”

  虞滄溟淡然說道:“大嫂,以前的事你心中有數,你敢說你沒有想暗算我?若非你手段不如我,失去一切的就該是我。”

  “你們巫族,有繼承夫君之位的習俗。你是不是想繼承兄長的閥主之位?大嫂敢說不想當虞閥之主?”

  盤橤虛冷笑:“即便真是你想的那樣,我也沒有錯。按照巫族的規矩,我當然可以繼承夫君的閥主之位。”

  “今日,你也不要給我扯這么多。我不光是以盤氏的身份給你們說,更是代表巫族告訴你們,此事不能這么算了。”

  她說到這里,終于圖窮匕見了。

  虞滄溟漫不經心的說道:“那么,你們想怎么樣呢?”

  盤橤虛道:“虞閥每年賠償巫族靈玉一百億,連續賠償三千年。這不光是彌補我的損失,更是彌補盤氏的臉面,巫族的臉面。”

  什么?虞閥每年賠償一百億,連續賠償三千年?

  別說虞滄溟和虞嫃臉色陰沉,就是穆無極等人,也感覺巫族欺人太甚了。

  這件事其實就是家事,屬于嫂子和小叔子之間的恩怨。可是盤氏卻不嫌事大的大做文章,上升到兩族矛盾的高度。

  目的,當然是借機獅子大張口,趁著人族應付妖魔,狠狠敲詐一番!

  虞滄溟忽然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嘻!好大的口氣,你能代表巫族么?什么時候,我黑蠆部也需要你來代表?”

  “母君!”黎曦立刻站起來。

  與此同時,一個長相和黎曦有幾分相似的絕美女子就笑吟吟進入大殿。她和黎曦一樣,也帶著銀鈴掛飾,步步生蓮間,聲音叮鈴悅耳,極有韻致。

  這個女子,赫然就是黎彥之妻、黎曦之母、黑蠆部公主蠶婕。

  “蠶婕!”盤橤虛看向這個女子,“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巫人!”

  “是么?”蠶婕笑吟吟的看著盤橤虛,“我是巫族不假,可黑蠆部是黑蠆部,蝶變部是蝶變部,你有資格代表我黑蠆部?不要把你個人恩怨,變成兩族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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