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點完戰利品,姜藥才和虞嫃來到軒昂大氣的中庭。
領主府長史楚恒早就在外等候,“主公,瑟音的弟子想求見主公,說瑟音給我們布置的大陣,有很大隱患。”
瑟音死后,姜藥沒立刻斬殺那個少年陣法師,而是下令將他囚禁起來。領主府的地牢都是現成的。
那少年已經被關押四日。
大陣有隱患?姜藥聽了臉色陰沉。果然,瑟音這種人還真是夠陰險。
幸好,她被自己干掉了。
“傳他來見我。”領主大人一手拄著蛇杖,一手牽著虞嫃,閑庭信步的走到涼亭中坐下。
為了安全,姜藥絕大多數時間都是蛇杖不離身。
很快,那個大姑娘般扭捏的少年陣法師就被家兵帶上來。
“跪下!”武士后期的家兵喝道。
那少年立刻露出驚懼之色,猶豫著是不是該下跪。
讓他日夜恐懼的師尊終于死了,可他還是不能自由,又落到這個領主手中,不知道怎么處置自己。
他也萬萬想不到,一向讓別人吃癟的瑟音,竟然死在這個看似老實的領主手里。
“罷了。”姜藥揮揮手,“你姓甚名誰,有何來歷?你師尊瑟音,又是何來歷?”
少年陣師見姜藥沒有殺意,又和顏悅色,心中稍安的回答:“回稟領主大人,在下織城,梁閥人氏,乃是半步大陣師。”
“瑟音是金閥家臣,出身豪門。可此人勾引金主,得罪了大夫人,被趕出了金閥,這才以客卿為業。之前,她是鄭閥客卿。青主攻鄭,她因為沒有守住龍關城,只好離開。”
“她其實只是半步大陣師,所謂甲等陣法師,只是厚顏假冒而已。”
少年陣師毫不留情的將瑟音的底抖落個干凈,言語之間,似乎全無一絲師徒情分。也不知道是為了自保劃清界限,還是心中恨意纏綿。
姜藥聽了,不禁有些動容。
這少年不過三十,就是半步大陣師,那是絕對很厲害了。按照他的說法,瑟音三百歲,也才是半步大陣師。
姜藥很清楚,此人的陣道理論,絕對已經達到大陣師的水準。他之所以是半步大陣師,那應該是吃了修為的虧。
才武士初期的修為,陣道理論再厲害,也無法跨入大陣師的行列,起碼也要武士后期。
姜藥又問:“你和瑟音,畢竟師徒一場。為何你如此涼薄,恩將仇報,不但不為其死哀傷,反而幸災樂禍?”這當然是套對方的話。
織城面色羞紅,赧然不語,似乎極有難言之隱。
“你們下去吧。”姜藥令家兵家吏退下。
反正對方一個武士初期,根本做不了什么。
要是連一個武士初期都不敢單獨面對,那也太可笑了。
“說吧,我想聽實話。如果沒有讓我信服的理由…”姜藥神色陰冷的說道。
一個能成為大陣法師的陣道天才,他當然很想要。可如果此人是個忘恩負義的涼薄之輩,那就絕不能用。
虞嫃第一次發現,姜藥明明沒有當過領主,可一旦當上領主竟然像模像樣,毫無生疏違和之感,似乎天生就是上位者一般。
其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很契合上位者的風范。完全不像是個一朝富貴的新領主。
這讓她很是疑惑。
織城眼見繞不過去,只好咬牙實話實話:
“回領主大人,在下被她發現是什么陣靈體,所以兩年前她抓了我,控制在身邊,強行讓我拜她為師。她逼迫我講解陣道真意,為了索取在下的陣道感悟,她還,還…”
姜藥聽到陣靈體,心中頓時波瀾大起。
竟然還有陣靈體!
他自己是藥靈體,那肯定還有器靈體,符靈體了。
難怪,此人僅僅武士初期的修為,就是半步大陣師了。
吾道不孤啊。
原來,不是我一個。
這個少年陣法師,一定要抓在手里。
太有用了。
“還有什么?但說無妨。”姜藥看見這少年害羞帶怯的樣子,心中就有點窩火。
有點娘了。
織城面露羞憤之色,“瑟音修煉過什么合修功法,這種功法能感悟對方的道意。所以,所以她為了感悟陣道,每夜逼我,逼我…”
“好了,你不用說了。”姜藥說道,他想不到是因為這個。
太狗血,太羞恥。他不想聽。
不過,這很瑟音。
虞嫃也臉色微紅,暗哼一聲。
這個瑟音,真是有損女子的臉面。
織城拱手行禮:“所以,在下對她恨之入骨,名為師徒,實為仇敵。她被領主大人所殺,在下只會拍手稱快,怎會心生悲哀?”
“在下還要感激領主大人殺了她,也算是救了在下。不然,還不知道要被她蹂躪多久。”
姜藥聽到蹂躪這個詞,不用心生怪異。
他忽然很想說一句:“少年,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是認真的么?”
但,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將心比心,推己及人,又覺得說是蹂躪也恰如其分。
姜藥問到最關鍵的問題:“感謝之言,不必再提。你之前說,她布置的大陣有極大隱患?”
“是。”織城很是恭敬的回答,“瑟音不但偷工減料,而且故意布置了一個暗門。有這個大陣暗門,她隨時都能潛入領主府。”
“她因為需要大筆錢財收買金主家臣,重新回到金閥,所以勾結八尊者,一明一暗的打家劫舍,因她而慘遭滅門之人,就有十幾家,其中還有一家領主。”
“她居心叵測的留了暗門,當然是方便日后八尊者來領主府殺人打劫。不過請領主大人放心,在下愿意修復那個暗門,完善整個大陣。”
“好。”姜藥心說果然如此,“你想要什么?”
織城的臉色漲的通紅,手足無措,他擦擦額頭上因為緊張而冒出來的汗水,鼓起勇氣說道:“如蒙不棄,在下希望,希望加入領主府,為領主大人效力!”
“這有何難?”姜藥一副風輕云淡的神色,“本領新建,正是用人之際。既然你敢自薦,我就敢用你。嗯,你精通陣法,就任你為司陣使,一等家吏,月俸一百。登錄過魂牌,即可當差。”
織城大喜,趕緊鞠躬行禮:“臣下織城,見過主公!”
他雖然聽瑟音說自己是陣靈體,可是他只是寒士出身,家中父母弟妹,都缺乏修煉資源。父母的資質也不算差,就是因為沒有資源,卡在武士圓滿已經上百年了。
要是自己能得到一份俸祿,那么家中的條件就會改善很多。
爹,娘,兒已經做了家吏了,一等家吏,月俸一百啊。
織城激動的想哭。
姜藥心中卻在大笑。
這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老實孩子啊。
你是陣靈體,天生覺醒陣道天賦,就算在武閥君府謀取一個家臣之位,又有何難?
可你倒好,我準備的籠絡手段還來不及使用,你就主動認我為主公,緣分啊兄弟。
我看好你。
真的。
他算是看出來了,織城雖然是陣靈體,卻是個“嬌憨”的人,有點不諳世事。
但,織城顯然是個很認真的人。
他再次說道:“主公,臣下請求先修復大陣,免得夜長夢多。還請主提供陣材。”
姜藥不禁對他更是滿意了些。
等到織城請了陣材離開,虞嫃忍不住說道:“你運氣真好,竟然撿到這樣一個陣道天才。”
姜藥笑道:“這樣的人才,要讓他盡心效力,長期留下來,也絕非易事。”
虞嫃皺皺鼻子,“就這憨憨,落在你手里,那還能飛掉?我不信。”
姜藥本就心情愉悅,聽她學自己說話,不禁朗聲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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