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也是這么想的,一直也沒想好應對之策。
三天前,我去江城醫院看了包大同,雖然他身體還沒康復,不過腦子還是蠻好用的。
他跟我說,中村俊福去憲兵大隊一定不是一個人去的。至少有個司機。
查出來當天中村俊福跟誰一起去的大隊部,把這個人處理了。
到時候死無對證,福源真圣自然會把作案人,扣到這個跟中村俊福一起去的這個人身上。
通過調查后得知,當天只有一個司機跟著中村俊福去的大隊部。
于是,趁著這個司機出門喝花酒的時候,用鈍器把他打暈,制造一個為了搶奪他的槍支,而將他擊暈的現場。
這樣一來,主使和作案人都齊了,福源真圣需要的證據鏈就完整了。
就算沒有直接的物證,證明是中村俊福做的,福源真圣也可以向華北司令部交差了。”徐浥塵說道。
“聽你這么一說,確實是證據充足。
短時間,特派組應該不會再把你當成第一嫌疑人。這樣的話,你身上的壓力也會減輕很多。
不過,有件事讓你猜著了,青木玲子應該是派人盯上我了。今天一出門,就發現了尾巴。”趙曉雪道。
“她盯上你,是一定的。要是僅僅查到男女的事,倒也不怕,我是怕你暴露身份。”
“誰說的,男女的事,你不在意,我卻在意。
全江城的人都知道,你和安安定了親,和青木玲子又馬上成親了。要是外人知道我這個時候還跟你在一起,我這一輩子就讓你毀了。”趙曉雪怨聲道。
“你要是真這么覺得,兩年之后,抗戰勝利了,你跟我一起離開這里,不就聽不到那些閑話了嘛?”徐浥塵道。
“就跟你一個,我就跟你走。”
“這個,不大可能吧。”徐浥塵支吾道。
“你不說我也清楚,一定不是和我一個人的。
就算青木玲子,你搞定了,慕安安你一定會給她交代的,我可不想做你的小老婆。
行了,不跟你磨牙,說這些沒用的事了。
說正事,三叔向我下達一個指令,命令我盡快查明河北新建工廠里的情況。
我已經通過死信箱,向韓久月下達了命令。
今天早上,韓久月有了回復,說外圍情況已經摸清,只是里面重兵把守,根本無法靠近。
特別是張耀國出事后,日本已經知道我們對那里有懷疑,故而對北岸新建工廠看守更加嚴密了。
據潛伏在日本軍方的內線傳過來消息,這個工廠里面究竟生產什么是高度絕密,一定有什么不想讓外人知曉的秘密。
按現在的工期,估計用不上幾個月就會投入生產,我們一定要在工廠正式開工前,將里面的情況搞清楚。”
“曉雪,你的意思是,讓我想想辦法?”
“徐浥塵,我要是有辦法,才不來求你呢。現在,韓久月也沒有了辦法,我只能靠你了。”
“曉雪,這一回,有什么獎勵?”徐浥塵故意說道。
“這一回,沒有獎勵。”趙曉雪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么直接,一點兒機會都不給我。行了,沒有獎勵就沒有獎勵吧,我試試看。”
“不準試試看,是一定要完成。”
“好,一定要完成,這樣總行了吧。
你都不如我師妹,她求我辦事的時候,還引誘引誘我,跟我親近親近。哪像你,說起話來,像是我領導似的。”
“怪不得東城門隊部那個告示欄搬走了,原來是你師妹施了美人計,你半推半就答應的,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下流無恥。”
“我怎么就無恥了?
我要是不是裝成那個樣子,我師妹不是一眼就看出破綻了。再說,我就抱一抱她,也沒做別的,你沒必要這么生氣。”
“你別想多了,我可沒生氣,你愛抱誰就抱誰,和我有什么關系。以后少當著我面提這些事。”趙曉雪有些不悅道。
“好,我以后不說了還不行么。對了,還有一件事,你要跟三叔講一下。”
“什么事,說吧。”
“要想把大隊部頂樓爆炸,徹底推到中村俊福身上,還需要再推波助瀾一下。你以江城地下黨的名義向根據地發函,就說內線有難,其他什么都不用說。”
“這樣,倒是可以進一步迷惑敵人。
不過,現在吳春壯已經被捕,日本人在根據地的其他內線,層級不一定會很高,他們能截取到這個消息嗎?”
“那個吳春壯級別也不算高,只是負責采購,連電臺都接觸不到,不是一樣能竊取大量情報嗎?
也許,青木一彥、小關正爾或是孫云龍的內線藏的更深呢。”
“好,那我就跟三叔聯系,聽聽他的意見。”
“曉雪,沒什么事,我要走了。”
“你去,湘繡閣那邊?”趙曉雪問道。
“是啊,軍統那邊的告示應該已經張貼出去了,我去問問,收沒收到‘兔子’的回復。”
“應該,沒有。”
“曉雪,你怎么知道,還沒有?”徐浥塵問道。
“這幾天,我一直派人留意那塊告示欄,并沒有發現有日本憲兵,在那里駐足過。”
“也不一定,萬一這只兔子扮成了百姓的樣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也是,你說的有道理,也許,真的會有疏忽。
對了,為了緩解我人手不足,三叔給我派了兩個人來,現在由李大牛直接負責。”
“這兩個人身份經得起推敲嗎?”徐浥塵問道。
三叔為了安全起見,他們不直接接觸我,而是由李大牛布置任務。”
“這就好,我真擔心你的安危。
萬一被敵人發現你的身份,進了敵人大牢,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你還長得這么好看,那幫日本人什么事都能做出來的。”
“既然選擇了革命道路,就要坦然面對這一切,哪怕是嚴刑、恐嚇,甚至侮辱。
不過,我會想盡辦法,在面對這一切之前,結束我的生命。”趙曉雪鄭重其事道。
“曉雪,你放心,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一定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記住,我還要在兩年后和你一起迎接抗戰勝利呢。”說著,徐浥塵握緊了趙曉雪的手。
“我和跟你一起迎接那一天的。”
趙曉雪沒有掙脫,任由徐浥塵握著,就這樣,兩人對視了好久。
兩個人似乎都想在做些什么,卻不知為何,誰也沒再進一步,直到徐浥塵離開。
這一次,徐浥塵并沒有去湘繡閣。
離開安全屋后,徐浥塵覺得白娉婷應該沒有特別急的事要跟自己說,沒必要再去一趟湘繡閣了。
徐浥塵心里也清楚,自己真的不能跟白娉婷走的再近些。再近一些的話,自己也許要把控不住了。
抱在懷中的白娉婷,皮膚雖然不像慕安安那么水嫩,青木玲子那么白皙,卻格外的緊致光滑,纖瘦的嬌軀窩在自己的懷中,格外的小鳥依人。
徐浥塵清楚自己不是圣人,在這樣下去,一定會克制不住,在進一步的。
既然不能給她什么承諾,莫不如敬而遠之,少見為妙。
想到這些,徐浥塵直接奔向了江城醫院。
也許,只有和慕安安在一起,徐浥塵才會覺得沒有壓力,沒有責任,沒有隱瞞,才是真正的放松。
自從徐浥塵答應慕安安成婚之后,婚房設在慕府,慕安安心情較之前好出許多來。
雖然,慕老爺和慕夫人覺得徐浥塵和青木玲子成親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自己寶貝女兒不用外嫁,還有了徐浥塵這么優秀的上門女婿,也算是因禍得福。
也正因如此,便不再和徐浥塵計較了。
來到江城醫院,跟慕安安說說情話之后,便來到三樓包大同的病房。
包大同見徐浥塵進屋,連忙試著坐起來。
徐浥塵見狀,快走幾步來到他身前,一把將他扶起,說道:
“老包,你躺著,我就是來看看你,沒別的事。傷好的怎么樣了?”
包大同身子靠到床頭,說道:
“隊長,上半身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電刑雖然疼的要死,不過恢復的也快。
就是老虎凳太遭罪了,這兩條腿估計一時半時也好不利索,最多再有十來天,也能下地了。”
“老包,讓你遭罪了。”徐浥塵道。
“這點罪比老板受的輕多了,我還能挺下來的。
說心里話,我最怵的是那個燒紅的烙鐵,不僅疼,好的還慢。給我上的刑具,恢復都很快,最多十天后,我又是一條好漢了。”包大同笑道。
“那好,早日歸隊。沒有你在,我很多事都不好做。”
“放心吧,我一定會盡早歸隊的。
隊長,這些天,老板有沒有什么新的任務下來?”包大同問道。
“我來這,就跟你說說,老板下達的任務。
老板一共布置了兩項任務。
一項是現在已經確認,久月偵探社的韓久月社長就是我們的同志。
曉雪安排他調查濱江北岸新建工廠里的內幕。
不過,由于之前張耀國的事,現在北岸工廠守備更加嚴密了,你幫我想想辦法,有沒有可能接近那里。
還有,炸毀機場燃料庫已經迫在眉睫了,現在地下黨和軍統相互不夠信任,總這樣下去,也不行啊。
你看有沒有好辦法,在雙方不泄露身份的前提下,還能夠精誠團結,一起完成炸毀機場燃料庫的任務。”徐浥塵道。
“北岸工廠現在確實不好接近,我也想不出好辦法來。
不過,既然是建工廠,就一定要用到原材料和機器設備,我們關注原材料和機器設備是什么,估計就能猜測出來了。”
“這個辦法我也想過,可是,北岸工廠的設備和原材料都是用軍艦運來的,也不是很容易接觸到。”
“那就有些難了,容我再想想。至于我們和軍統聯絡那件事,看來還得靠你出馬了。”
“我出馬?”
“是啊,你看地下黨這邊的負責人是趙大小姐,而軍統那邊是你的師妹,他們兩個都對你有意思,你在中間穿針引線不就完了?”包大同道。
“現在玲子盯得我太緊,要是讓她發現了,就會有無窮盡的麻煩,還是不冒這個險了。
再說,我還確定不了,我師妹是真心喜歡我,還是利用我,要是利用我的話,曉雪的身份一旦讓她知道,就有危險了。”
“青木玲子那邊,倒是沒什么的。
你現在和慕小姐在一起,青木玲子不是也沒說什么嗎?
男人好色是最好的保護傘,就算她知道了,就憑隊長你,哄一哄估計也就過去了。
你再從中穿針引線,找機會把趙曉雪和白姑娘叫到一起,說開了不就好了?至于你師妹是不是真心喜歡你,那就靠你自己衡量了。只要她真心對你,你又是幫她完成任務,她就沒必要把趙曉雪的身份說出去的。”包大同道。
“這個,容我想想。”徐浥塵說道。
“這有什么想的,那白姑奶奶雖然嬌小纖瘦一些,不過模樣確實不錯,隊長你有什么好想的?為了抗戰的最后勝利,你付出些也是應該的。”
“行了,你好好養傷吧,少跟我講這些大道理。安安快要忙完了,我得走了。”
“隊長,你忙你的,你交代的事,我好好想想便是。”包大同道。
湘繡閣中,白娉婷等了一下午,也沒有等到徐浥塵的到來。
看到已經過了五點,她清楚徐浥塵不會再來了。
之前,徐浥塵親口對她說過,每隔兩日一定會來一趟,今天突然不來了,白娉婷心里有些空嘮嘮的。
白振東見狀,把白娉婷叫到房間。
說道:“今天,浥塵估計是來不了了,你就不用等了。”
“二叔,我知道。
只是他跟我說過,每隔兩天一定會來一次,今天不知道怎么不來了。
我擔心他是不是出事了?”白娉婷道。
“不會的,你這個師兄我給他看過面相,長壽之相,不會過早夭折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密函張貼出去這么些天了,‘兔子’有回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