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徐浥塵說道:
“玲子,今天中村俊福說要找我比試功夫,那我就答應他。在擂臺上,勝了他,以后他自然不會來騷擾你了。”
“你這個主意好,就這么定了。什么時候和他比?”
“看你這么討厭他,那就越早越好吧。
不過,我就擔心真的要和他比,他又不敢了。
要我說,干脆去他們憲兵隊比,省得讓他來特戰隊,他不敢來了。”徐浥塵說道。
“你說得對,就是要在憲兵隊,當著他的部下的面,把他勝了。那樣,他才能心服口服。徐浥塵,你說什么時候比?”
“這個…你定吧。”
“讓我定,那就明天。我就想看到這個中村俊福,被你擊敗的樣子。”青木玲子道。
“明天,是不是太急了吧?”徐浥塵明知道青木玲子心急,卻欲擒故縱道。
“我就想看到你贏了他,替我出一口氣。我現在就讓思齊向特戰隊發電報,明天帶憲兵隊比武。”
“那,以什么理由呢?”
“理由還不充分,特戰隊訓練這么久了,也該出去露露面了。就以與憲兵隊交流的名義,與他們比試。到時候我強調一下,滿洲國的武狀元,我們的徐隊長要親自出馬。
帝國部隊一向尚武,不會推脫的。”
“那這件事,就你定吧。”徐浥塵應聲道。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青木玲子回到特戰隊指揮部,對徐浥塵說道:
“憲兵隊回消息了,明天下午兩點在憲兵三樓,憲兵隊與特戰隊比武。
比武共分三場,前兩場墊場,最后一場由你和中村俊福比試。”
“那好,明天就去憲兵隊。玲子,到時候,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徐浥塵朗聲道。
傍晚,包大同回到了特戰隊。
吃過晚飯,便來到大楊樹下來找徐浥塵。
因為上一次看到了包大同送徐浥塵金條,青木玲子覺得,自己畢竟是督察官,這種損公肥私的事,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還是眼不見心不煩為好。
看到包大同走了過來,便在對徐浥塵說道:“徐浥塵,包大同過來了,你們聊吧,我回指揮部了。”
“你不聽聽?”徐浥塵問道。
“不聽了,萬一還像上一回那樣的事,你說我管不管?還是不知道的好。
你們聊完了,就到過來指揮部這邊,我等你。”青木玲子起身道。
“行,一會兒我就過去。”
從營川回來,青木玲子對徐浥塵多了一個要求,就是讓他陪著,等自己睡著了才能離開。
美其名曰,徐浥塵陪著,自己睡的踏實。
殊不知,所謂的踏實,大多時候都是徐浥塵使得小伎倆。
徐浥塵擔心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時間久了,自己會把持不住。于是,他的催眠術便時常派上用場。
多次在青木玲子身上使用之后,徐浥塵的催眠術已經爐火純青,收發自如。
畢竟有心理學專業的底子,理論聯系實際,比當年傳授自己催眠術的師傅白振東,水準已經高出一籌。
并且,催眠術不像讀心術副作用那么大。
至少到現在,還沒發現催眠術有什么副作用,可以放心大膽使用。
按照自己師傅白振東所授,白氏催眠術分為兩重,一重為催眠,另一重為亂志。
所謂的亂志,就是說會在某個時刻擾亂人心智,做出錯誤選擇。
不過,這一重白振東也沒有嘗試過,只是把心法傳授給了徐浥塵,讓他自己領悟。
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徐浥塵試著鉆研過。不過,師傅給自己留下的心法,晦澀難懂,嘗試了幾回都沒有什么突破,便不再深究了。
畢竟,很多事務都是非人力所能突破的。
見包大同來到身邊,徐浥塵問道:“老包,怎么樣,聯系到李大牛了嗎?”
“聯系到了。”
“那就好,趙曉雪什么時候能回信?”
“我估計不會太快。
李大牛找到趙曉雪就得半天,趙曉雪再向宋同志匯報,宋同志還得請示上級組織的主要領導,最快也得兩天吧。”包大同想想說道。
“來不及了,憑我感覺,張耀國有可能頂不住了。
雖然趙曉雪和趙曼已經轉移,不過,他要是一叛變,趙曉雪、趙曼暴露后,我的身份都有可能被敵人懷疑。”
“隊長,我一直對你的話深信不疑,不過,單單憑借你的判斷,就說一名同志會背叛,是不是太主觀了?”
“你說的對,所以明天我要見一下張耀國,只有當面見到他,我才能確定我判斷的對錯。”
“隊長,你有辦法見到張耀國了?”
“是,明天下午,特戰隊要和憲兵隊交流一下格斗。
一共比三場,前兩場咱們的隊員跟憲兵隊的憲兵比,第三場,由我和中村俊福比,這是見到張耀國最好的機會。
對了,潘波的腿好的怎么樣了?”
“好了,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了。”
“隊長,好不容易能和日本比武了,怎么還要輸啊?”包大同不解道。
“你懂什么再有不到一個月,咱們這支種特戰隊就要上戰場了。
現在這么厲害,以后這支隊伍要是戰場總是吃敗仗,怎么跟日本人解釋?”
“隊長,我懂了,還是你高明,這是為以后吃敗仗留伏筆呢。”
“還是老包你,一點就透。”
“這不是都跟隊長你學的嘛。對了隊長,三號死信箱有回信了。”
說著,包大同從衣角取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徐浥塵。
徐浥塵見四下無人,展開紙條,上面寫著:
“無法接近目標,其其情況不詳。”
徐浥塵知道,一定是自己對慕安安說,幫不了孫夫人了,慕安安將這件事說給慕翠山了。
看完紙條后,徐浥塵隨手將紙條吞到肚子里,說道:“看來,別人都沒有辦法,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隊長,那我們就自己干。你說怎么干,我老包就怎么干。”包大同說道。
“我現在也沒有什么辦法,明天也只能隨機應變。到時候,你們保護自己,聽我的命令就行了。”
“隊長,你在,就沒有辦不成的事,老包時刻聽你的命令。”包大同道。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該回去了。”
“隊長,你這是要回去,陪青木玲子了?”包大同笑道。
“你問那么多,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隨便問問。
要我說,隊長你也不知組織的人,哪有那多顧忌的,想做什么就做,該拿下就拿下。那個日本女人這么有背景,拿下了,對你對組織都有利。”
“老包,我后天就要向慕家提親了。你現在讓我做這種事,不合時宜吧?”
“有什么不合時宜的。
像慕家這種大家族出來的姑娘,很多事,是能想得開的。
你只要把正房的名分給她,就算你不找,過個三年五載的,她都會主動幫你物色個偏房。
只不過,物色的一般都不會太好而已。”
“還有這好事?”
“你看江城這些大家族,哪家不是這樣。就憑你的本事,三兩個姑娘還擺弄不明白?”
“行了,別總在我面前灌輸這種歪理邪說,我走了。”徐浥塵起身道。
江城憲兵隊,三樓比武場。
徐浥塵、青木玲子、包大同、潘波和朱大力五個人,坐在比武場的一頭。
而中川禮三和中村俊福,則帶著幾個人坐在另一邊。
青木玲子的到來,中川禮三和中村俊福眼睛都亮了起來,紛紛過來打招呼。
可青木玲子依舊是一副高傲的面孔,對二人置若罔聞。
中川禮三已經習慣了青木玲子的樣子,多少已經麻木,不覺得什么。
而中村俊福卻不同,在日本的時候,要不是青木玲子的反抗,她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
這一點,他一直耿耿于懷。
現在有機會舊夢能溫,當然不想錯過。
即便青木玲子對自己不理不睬,還是往她湊著,令青木玲子十分生厭。
還好,比武馬上開始了,中村俊福才悻悻回到自己一方的座位。
這些事,徐浥塵都看在了眼里。
這個中村俊福實在令人生厭,怪不得青木玲子寧可違背小野家族的契約,也不同意和這個人在一起。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件事的時候,設法見到張耀國,才是來憲兵隊比武的主要目的。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從刑訊室那邊走過,特意留意了刑訊室,里面并沒有看到張耀國。
看來這一次,自己是失算了。今天十有八九是見不到張耀國了。
憲兵隊和特戰隊的前兩場比試,波瀾不驚。
畢竟來之前,包大同都向潘波和朱大力都交代好了,只能輸不能贏,而是要輸的很慘。
無論是潘波還是朱大力,都是實實在在人,既然一定要輸,就要輸的恰到心明眼亮,身上多少還得掛點彩。
為此,朱大力一顆門牙還被打掉了。
兩場比試下來,無論是中川禮三,還是中村俊福,都是一臉的不屑。
本來,在他們眼里,特戰隊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一群爛泥扶不上墻的人。
今天一見,果然驗證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中國人就是中國人,怎么訓練也沒有用的。
至于徐浥塵為什么這么厲害,他們也都覺得,要是沒有東京陸軍學院的培養,徐浥塵和這些中國人一樣,不堪一擊。
坐在擂臺另一邊的青木玲子,也是不住地搖頭,沒想到特戰隊里出類拔萃的高手,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令她大失所望。
本以為出來比試一回,能給特戰隊長長臉,沒想到會輸的這么慘。
不過,在青木玲子心中,前兩場的墊場賽也就是開胃菜,只要徐浥塵能把中村俊福贏了,其他的,就都是小事了。
終于到了第三場比試,徐浥塵和中村俊福一起來到擂臺旁。
這時,中川禮三從一旁走來,說道:
“徐副官、中村上尉,前兩場比的都是拳腳,我就得總比拳腳有些單調,應該換換比法。”
“哦?怎么比?”徐浥塵問道。
“拳腳和兵刃,畢竟是過去的比法。
現在是槍炮的時代,理應要比試槍法。
不過,比試槍法需要更大的場地,憲兵隊三樓有些不適合。既然槍法不合適,那就比試飛鏢吧,這個訓練場恰好合適。”
比試飛鏢,是昨晚中村俊福和中川禮三一起商量的結果。
即便中村俊福再自不量力,他也清楚,無論是兵器還是拳腳,自己根本不是徐浥塵的對手。
打的話,只會自取其辱。
而飛鏢則是中村俊福最為擅長的絕技,在日本國內飛鏢大賽中,從未遇到過對手。
加之他們對徐浥塵的了解,徐浥塵應該在飛鏢方面沒有過鉆研,即便他功夫一流,在飛鏢上,應該不會是中村俊福的對手。
徐浥塵聽到中川禮三說要比飛鏢,心里便清楚,這一定是兩個人研究出來,對付自己的辦法。
對于飛鏢,徐浥塵確實沒有什么專研,即便從小名師指點,之后又到陸軍學院深造,確實沒有涉獵過飛鏢技巧。
不過,中川禮三和中村俊福不知道的是,穿越前的王小帥卻是個飛鏢發燒友,每天睡覺之前總是會飛幾輪。
只不過受身體條件所限,說白了就是天賦不夠,出去比賽,成績一直不太好而已。
現在,過去的王小帥換上的徐浥塵的身體,天賦升到了滿級。
以前駕馭不了的技術,現在也能隨心所欲了。
于是,徐浥塵答道:“好啊,就比飛鏢。”
“那這樣,單單比投靶子,就太簡單了。
這樣,我帶兩個犯人上來,把他們綁在木樁上之后,在他們的頭上,固定一個蠟臺。
你們在二十米外,輪流投擲飛鏢,誰先失手了,算誰輸。
徐副官、中村上尉,你們覺得如何?”中川禮三道。
聽了中川禮三的話,徐浥塵心中暗忖道:“
二十米外射中蠟燭,雖然有些難度,卻還是有些把握。
只是畢竟下面是個活人,投擲的時候,心情自然會有波動,一旦失手,難后果就很嚴重了。
這樣比下去,搞不好自己就會輸,看來還是不比的好。”
這時,青木玲子走了上來,冷冷說道:
“憑什么你們說比什么,就比什么?徐隊長,咱們不比了。”
青木玲子的話,正中徐浥塵的下懷。
于是,順著青木玲子的意思,徐浥塵正準備拒絕這樣的比試。
就在這時,徐浥塵在刑訊室方向,看見衛兵帶著兩名犯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名正是張耀國。
徐浥塵萬沒想到,張耀國會被帶了上來,看來這場比武還得比下去。
想到這里,徐浥塵對青木玲子說道:“青木督察,既然中川隊長有這個意思,那就比吧。”
“可是…”
“不要說了,我決定了。”徐浥塵打斷青木玲子的話,語氣堅定地說道。
“那好,把這兩名犯人綁好,在他們的頭上,固定好蠟燭。”中川禮三見徐浥塵答應比試,連忙說道。
“駭!”在場憲兵應聲道。
過了一刻鐘,張耀國和另一名犯人被綁在木樁上。
蠟臺緊貼著他們的頭皮,固定在他們頭上。
望著對面的兩個人,徐浥塵問道:“中村上尉,這兩個靶子,我可以先選嗎?”
“徐副官,我看那個犯人比較順眼,就選他了。另外一個就留給你了。”中村俊福指著張耀國,說道。
“那好,我就選另外一個了。”
本來,徐浥塵是想由自己選張耀國,然后找機會接近他,用讀心術探尋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要叛變了。
沒想到,張耀國竟然被中村俊福選走了。看來,自己這個想法,又破滅了。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了。
飛鏢比試,開始。
信心滿滿的中村拿起一柄飛鏢,穩住身形,用力飛了出去。
飛鏢貼著張耀國的頭皮,射中了他頭頂的蠟燭,蠟燭登時折斷。
在場眾人無不歡聲雀躍,紛紛鼓起掌來。
只有蠟燭下的張耀國,似乎被飛來的飛鏢,有些驚嚇過度,哆嗦起來。
中村俊福遠遠望去,心中暗暗得意起來。
用這種方式比試飛鏢,是中村俊福出的主意。
審訊張耀國這幾天,他能感受到,想辦法再推張耀國一把,這個人就會招供了。
有的人不怕疼,可是惜命,在中村俊福眼中,張耀國就是這樣的人。
張耀國清楚,按他現在所犯的罪名,只要不招供,是不可能被處死的。
何況還有孫云龍這層關系,日本人處理起來會更要謹慎一些。
想讓張耀國開口,就一定要讓他感受到死神一步一步向他逼近,他才能徹底崩潰。
看到張耀國剛才誠惶誠恐的神情,中村俊福清楚,自己的目的即將達到了。
這時,徐浥塵的飛鏢也飛了出去,王小帥的技法,加上徐浥塵的功底,與中村俊福一樣,飛鏢也穩穩地略過犯人的頭皮,將蠟燭削斷。
“好!”青木玲子帶頭鼓起掌來。
中村俊福見狀,心中有些意外,看徐浥塵的手法,絕對不是新手,看來這一回自己遇到強敵了。
于是,他又拿起飛鏢,第二鏢飛出,與第一鏢一樣,正正好好掠過張耀國的頭皮,將蠟燭削斷。
第二鏢下來之后,張耀國的反應愈發強烈起來,用力扭動這身體,試圖離開如此危險的地方。
這一情形,中村俊福看在眼里暗自得意,而徐浥塵可有些擔憂起來。
看這樣子,再有幾鏢,張耀國很有可能就會頂不住了。
這該怎么辦?
雖然心有羈絆,不過,徐浥塵飛出的鏢,還是穩穩地將蠟燭削斷。
一鏢、一鏢…
二人先后投出五鏢之后,中村俊福又拿起手中的飛鏢。
就在這時,二十米外的張耀國,聲嘶力竭喊道:“中村上尉,我招,我全都招,你不要再投,不要再投了。”
“呦西,張,很好,你放心,傷不到你的。等我贏了這場比賽,咱們好好聊聊。”
中村俊福看到張耀國最后的心里防線被擊潰,得意的說道。
徐浥塵聽到張耀國的話,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張耀國背叛,已經成為事實。在強敵環繞之下,即便能除掉他,自己也將會暴露。
這該怎么辦?
緊急時刻,徐浥塵突然想到一個辦法。雖然還不成熟,不過現在這種局面下,也只能搏一下了。
于是,徐浥塵盯著對身邊不遠處的中村俊福,說道:“中川上尉,犯人要招供,在下恭喜了。”
中村俊福扭過頭來,看著徐浥塵說道:“中國人,再硬的骨頭也會有軟的時候。”
“是啊,主要還是中村上尉有辦法,換成別的人,估計也是無計可施。”
“哈哈,還是徐副官說的有理,等這場比試之后,咱們在聊。”說著,中村俊福拿起了飛鏢。
穩了穩身形,盯著張耀國,用力擲了出去。
幾輪下來,旁觀眾人已經對中村俊福飛鏢技藝胸有成竹。
飛鏢一出手,眾人正準備歡呼之時,意外發生了,飛鏢并沒有削斷蠟燭,而是遞了幾公分,正中張耀國的眉心。
整個飛鏢已經射入了張耀國的腦子里,登時血流成柱。
中村俊福簡直不相信眼前這一幕,用力搖著腦袋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望著滿臉是血的張耀國,一時間,中村俊福萬分的懊惱。
要不是剛才自己得意忘形,張耀國答應招供就停止比賽,那張耀國就不會被自己失手殺掉。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這樣的距離,哪怕再有一百次也不會失手,這一回怎么失手了呢?
一旁的中川禮三看著眼前的情景,有些不知所措。
本來,當張耀國喊到要招供的時候,他本想停止比賽,馬上審問。
可是,見中村俊福正比到興頭上,很有可能贏了徐浥塵,便沒有阻攔。
本想比完之后,立即突審張耀國,哪里料到,中村俊福會失手。
現在,張耀國死了,一切線索又都中斷了。
自己已經信誓旦旦跟青木中佐承諾,后天例會,將給他帶去一個好消息。
現在看來,自己的美夢又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