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浥塵進到青木玲子辦公室,只見青木玲子正坐在了辦公桌后的辦公椅上。
在辦公桌前面還放了一個凳子,看來是為自己準備的。
徐浥塵見狀,想都沒想就坐了上去,說道:“青木督察,你找我有什么事?”
青木玲子撩起眼皮看了看徐浥塵,問道:“徐副官,你的頭疼輕沒輕點?”
“哦,沒有,還是很疼。”剛才有事做,分散了些精力,徐浥塵的頭疼似乎不那么明顯。
現在又被青木玲子提起,也許是心理作用,一陣陣鉆心的頭痛涌了上來。
“疼就先忍著吧,我有事跟你說。”青木玲子見狀,冷冰冰地說道。
“青木督察,你說,我聽。”徐浥塵正了正坐姿說道。
“徐副官,現在特戰隊雖然人員還沒有完全齊整,不過基本人員已經到位了。
青木中佐跟我說過,這支特戰隊下面要設一個情報組。我決定從竹機關調來三四個人充實這個情報組里,你覺得怎么樣?”青木玲子說道。
“我靠,情報組頂多五六個名額,你一下調來三四個人,他們還能聽我的了嗎?
不過,這個青木玲子要是這么說了,十有八九是青木一彥授意的,自己也沒必要跟著她對著干了。”
想到這里,徐浥塵說道:“這個特戰隊組建之初,青木中佐就說的很清楚,由憲兵大隊統一指揮,由我全權負責的機動部隊。
如果是青木中佐授意的話,我當然沒有意見。”
“你這話說的,像是我故意拿青木中佐壓你似的。
你要是覺得不行,可以提出你的看法,和我商量。像你現在這個態度,很有問題。”青木玲子厲聲道。
“青木督察,我可不像你說的那樣。
我只是覺得,情報組接觸的都是第一手機密,用人還是謹慎些為好。畢竟竹機關都是日本人,如果能從竹機關抽人,就再好不過了。”徐浥塵忙解釋道。
“嗯,你這么說倒有幾分道理。
不過,竹機關要真有那么多得力干將,那還成立這個特戰隊、這個情報組做什么?
很多時候,該用中國人,還是要用中國人的。
我想好了,這個諜報組六人編制。
其中:偵查兩名,審訊兩名,電訊兩名。
竹機關我抽調三人來情報組,你也要盡快找到其他三名合適人選。
徐副官,你覺得怎么樣?”青木玲子問道。
“青木督察,我覺得很好,就這么定了。這件事,你跟青木中佐匯報一下?”
“你是這個特戰隊的負責人,當然是你去匯報。
后天,不就是軍事例會了嗎?你就在軍事例會上匯報。
雖然,你來江城僅僅幾天時間。
不過,還是很令青木中佐滿意,你可不要辜負他的期望啊。”青木玲子道。
“當然不會了,就按你說的,我在后天的例會上去匯報。有件事,我想跟青木督察你說一下。”
“什么事,你說吧。”
“青木督察,雖然你是督察官,不過這支隊伍畢竟是我負責。
你在特戰隊發號施令的時候,可不可以先問問我?
我可以在這里向你保證,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絕不會反對。”徐浥塵看著青木玲子說道。
“我有過發號施令嗎?”青木玲子詫異道。
“當然有了…”
“那好,以后我注意就是了。”青木玲子道。
“那就謝謝青木督察了。要是沒什么事,我先出去,吃過午飯,我還要去特戰隊那邊。”
“特戰隊,我也跟你去吧。”
“青木督察,特戰隊那地方風吹日曬的,不適合你的。
這城防司令部辦公室風風涼涼的,呆著多好。”
“亂講,我是帝國軍人,哪能坐享安樂。只可惜生了個女兒身,無法上陣殺敵罷了。
你不要多說了,下午我跟你一起去,聽到沒有。”
“行,那咱們就一起去。”徐浥塵無奈道。
永同和,徐家。
趙曉雪將徐成送回學校之后,便來到了徐家。
剛一進門,便看見徐旖旎從里面走了出來。
見是趙曉雪進門,連忙問道:“表姐,你和爸爸去城防司令部,見到徐浥塵了嗎?”
“哦,見到了。”
“徐浥塵怎么說?他能不能幫著救三叔呢?”
“他說,盡力而為。”
“我就覺得徐浥塵這個人很好,不像其他當兵的。”說著,徐旖旎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旖旎,你怎么沒去上學?”趙曉雪岔開話題道。
“哦,中午我回來取些東西,現在就走。
對了,表姐,那個徐浥塵總在城防司令部嗎?
師范學院離城防司令部不遠,有時間我也過去謝謝他。”
“旖旎,城防司令部是軍事重地,是不方便人去的。
我和姑父都差點被趕出來,你還是踏踏實實在學校讀書吧。”趙曉雪忙說道。
“我就是隨便說說,也不是真的要去。
畢竟,那天是徐副官幫忙解的圍,要是能見面道謝就更好了。行了,表姐,你去找我娘吧,我也該走了。”
說著,徐旖旎一蹦一跳地離開了同永同和。
趙曉雪似乎看出了什么,沖著徐旖旎的背影,搖了搖頭。
內庭,書房。
趙曉雪對姑姑趙曼說道:“姑姑,今天到城防司令部,從那里得到了一個情報。”
“什么情報?”趙曼問道。
“據城防司令部督察官青木玲子所說,三叔要被送到江城醫院,接受全面治療。”
“這個消息準確嗎?”
“青木玲子只是說要送,并沒有說什么時候送。”趙曉雪說道。
“那個徐浥塵怎么說?”
“徐浥塵沒說什么,我覺得應該是默認了。”
“老三這件事,現在是越來越復雜了。
這個消息要第一時間通報給上級組織,看看其他渠道,有沒有新的消息。”
“姑姑,我總覺得這件事透著蹊蹺,很有可能就是敵人設的局,來迷惑我們。
這樣吧,江城醫院我有熟人,我去側面打聽一下。”趙曉雪說道。
“你是說,慕家老三?”
“是啊,就是他。”
“別人不知道,我可是很清楚。
這個慕岱山可追求你好多回,你也是拒絕人家好多回,連慕家來提親,都讓你一口回絕了。
你現在去找他,總的有個理由吧。”
“理由好說,三叔真的進了醫院,很有可能是由他醫治,這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嗎。”
“可是,你不方便參與老三太多的事,否則會被人懷疑你的身份的。”趙曼擔心道。
“這個我當然清楚。到時候,我還像今天這樣帶著姑父去,讓姑父去問,不就完了。”
“嗯,這樣也好。不過,這個消息要立刻傳達到上級組織,讓上級組織提早做出決定。”趙曼說道。
江城外,特戰隊集訓營。
見到徐浥塵的吉普車開進了營地,副隊長西澤佑介連忙迎了上去,對剛下車的徐浥塵說道:“徐隊長,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徐浥塵連忙問道。
“上午訓練的時候,便衣隊的一名隊員在對練的時候,與我們一名士兵發生沖突,將我們的士兵胳膊折斷了。”
“還有這種事,這個人現在在哪?”徐浥塵問道。
“這個人現在被關進了營房羈押室,等著你過來處理呢。”
“那好,你跟我過去看看。”徐浥塵說道。
“什么人這么大膽子,竟然敢傷我帝國軍人。徐隊長,你看我能不能也一起過去。”徐浥塵身旁的青木玲子,說道。
“好,你是特戰隊的督察官,這樣的事應該參與的,你跟我來吧。”
上午在青木玲子辦公室,徐浥塵的一番話還是起到了作用。
果然,一到了特戰隊,青木玲子想做什么事,開始征求自己意見了。
這一點,令徐浥塵很是滿意。
羈押室是一間沒有窗戶的屋子,炎熱的夏天,還沒進屋便覺陣陣熱浪從里面襲來。
向屋里望去,徐浥塵提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這一路上,徐浥塵一直擔心被羈押的隊員,是趙曉雪介紹來的那兩個人。
按之前,他在影視劇里對根據地戰士的了解。
根據地的戰士通常都是孔武有力卻頭腦一根筋,很容易沖動。
萬一剛來一天就出了事,趙曉雪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羈押室關著的這個人,徐浥塵也不陌生。
報到第一天,便衣隊有兩名隊員給徐浥塵印象深刻,這人便是其中的一個。
本來,徐浥塵就想找機會,會一會這兩個人,沒想到有一個竟然自己找上門了。
徐浥塵進到屋中,向鐵柵欄里面的隊員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里面男子直了直身子,手握著鐵柵欄說道:“我叫潘波。”
“潘波?說說吧,為什么把帝國士兵的胳膊弄折了?”徐浥塵盯著潘波,說道。
“徐隊長,是這樣。
今天對練,我和那個士兵分在一組。
本來,我一直讓著他,摔我幾跤,踢我幾腳我也沒在意。
可是他變本加厲,竟然罵我是婊子生的。你罵我怎么都行,但罵我娘不行。
一怒之下,就把他膀子卸了。事已至此,要殺要剮隨你便了。”潘波挺了挺胸說道。
“殺你剮你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我問問你,你是用什么功夫,把人家胳膊卸的?”
“俺是梁山人,從小跟著村里把式匠學藝,卸個胳膊有什么大不了的。”
“水泊梁山,還是出好漢的地方。
畢竟,你是在訓練中傷的人。我要是懲戒你,以后訓練大家都不敢下手了。
這樣,我跟你比一場,你要是把我贏了,罪責全免。
你要是輸給了我,就要在這關上七天。
當然,你要是現在認慫,承認錯了,我就關你三天。
你自己選吧。”徐浥塵對潘波說道。
“這個鬼地方,能把人熱死,我一分鐘不想呆。好,我就跟長官你比一場。”
“痛快。
西澤副隊長,你給他喝點水,再吃點東西,讓他吃飽喝足了再比。
別輸了,說我勝之不武。”徐浥塵對身后的西澤佑介,說道。
“徐隊長,我馬上安排。”西澤佑介應聲道。
“青木督察,你覺得如何?”徐浥塵又向一旁的青木玲子問道。
“我覺得很好。”
“那就好,西澤隊長,你在跟隊員們說,半個小時后,比武場集合。”徐浥塵說道。
出了羈押室,青木玲子向徐浥塵問道:“徐副官,對待一名士兵,用得著這樣嗎?”
“青木督察,一名士兵如果不在比武場上將他制服,他是不會心服口服的。
就像西澤副隊長,要不是我在憲兵大隊的擂臺上將他打敗,他能這么聽我的話嗎?”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萬一你輸了怎么辦?”
“不會的。
別忘了我是東京陸軍學院畢業,你父親青木三郎的親傳弟子,怎么可能輸呢。
只有在比武場上將這個中國人擊敗,他們才能心悅誠服地效忠帝國。”
徐浥塵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把自己當成一個日本人,或是一個被完全洗腦的漢奸。
這話不僅是給青木玲子聽的,也是身邊不遠的日本人和中國人聽的,越多人知道越好。
半小時后,特戰隊集中營比武場。
這個比武場,是徐浥塵特意囑咐曾副司令平整出來的。
因為時間倉促,比武場看起來有些簡陋。四周的圍欄甚至用普通竹竿圍起來的。
不過,比武足夠了。
徐浥塵并沒有特別準備,只是將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來,交到青木玲子手里,讓她暫時保管。
進到比武場,徐浥塵對他身前的潘波說:“你,吃飽了沒有?”
“徐長官,我吃飽了。”潘波聲如洪鐘地說道。
“很好,那你就動手吧。咱們是比拳腳,還是比兵刃?你來定。”徐浥塵又說道。
“我來定,就比拳腳。比拳腳不能投機取巧,輸贏都靠真本事。”
“那好,就跟你比拳腳,放馬過來吧。”徐浥塵站穩馬步說道。
“徐長官,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潘波掄起右腿向徐浥塵踢了過來。徐浥塵不急不慌,看準潘波招式,身子稍稍一側,輕描淡寫地躲過了潘波的飛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