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蘇黎面露淡淡微笑,梵雷王以為蘇黎默認了,想到對方擁有了龍帝的傳承,自然看不上自己的道,心里有著深深失落,嘆了口氣道:“不錯,我被青帝鎮壓囚禁在了這里…不只是我,還有一批上古王都被鎮壓在了這里,包括你之前提到的波旬王。”
蘇黎聽到這里就明白了波旬王擺脫封印,離開這里的事,眼前的梵雷王應該是不知道的。
“這位青帝為何將你們上古諸王都鎮壓封印在了這里?”蘇黎有些好奇,對于這上古五帝中的青帝,他只知道名字,詳細的情況并不知道,更沒有聽過關于這位青帝的多少傳說。
梵雷王聽得蘇黎詢問,禁不住嘆了口氣,才道:“那時候上古時代已經將要終結,上古大陸開始碎裂,不知什么原因,青帝一一找上我們這些上古王,在這塊大地上筑起了大量石殿,將我們抓住囚禁在了這些石殿里,我們雖然奮起反抗,卻都不是他的對手,當年被囚禁在這里,我們無時無刻不在詛咒他…不過經歷了這么悠久的歲月…連我也化為了一具骸骨…再深的仇恨,都變成了沒有意義…”
化為白色骸骨的梵雷王的聲音里,突然有著一絲悲涼。
“現在想來…也許我們沒有被囚禁在這里,多半都會在上古時代終結之日應劫,也許很早就死了…”
蘇黎對于青帝的舉動感覺到了驚異,忍不住道:“那這位青帝將你們囚禁在這里后,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大約也是死了…”
聽著梵雷王的話,蘇黎微微沉吟,道:“前輩,我用龍帝劍試試,看是否能斬斷這些鎖鏈,助你脫困。”
交談了這么久,蘇黎大概可以確定了,這梵雷王還不錯,和邪惡的波旬王不同,值得他出手相助。
梵雷王怔了怔,才道:“這鎖鏈和封印都是青帝親自布置下來的,龍帝劍固然厲害,如果上古龍帝親自來了,自然是輕松就能破解這鎖鏈封印,但你…”
他顯然是覺得蘇黎修為太低,就算持著龍帝劍,也破壞不了這鎖鏈封印。
蘇黎右手一握龍帝劍,道:“不試試如何知道?”大踏步上前,龍帝劍里開始沖射殺意。
梵雷王感受著這股殺意,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喃喃道:“上古時代,龍帝憑此劍縱橫天下,當者披靡,也不知斬殺了多少上古神魔,此劍被視為十大神器中殺性最重,真是名不虛傳。”
梵雷王見蘇黎堅持,沒有再拒絕,而是開始扯動那鎖住他手足的鎖鏈,將其拉得畢直,方便蘇黎破壞。
蘇黎抬起了龍劍帝,深深吸了口氣,將掌握著的原初之力盡數注入其中,憑他現在的實力,想要破壞上古青年的封印,的確很難,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原初之力,還有那神秘的第二天賦超維者的力量。
之前與波旬王一戰,他福至心靈,隱隱掌握到了一絲使用這超維之力運用的方法,雖然只能借用極其細微的一縷,但就算是這極細微的一縷超維力量,與原初之力結合后,如同獲得了一種催化劑,會誕生出一種新的力量。
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力量是本質是什么,但這力量十分不可思議,波旬王正是因為這力量,那千錘百煉已經修煉達到了祖王之境的古樹之軀,也在瞬間飛灰煙滅了。
此刻,他再次嘗試著感應這第二天賦超維者的力量,他不敢主動使用,只能讓這第二天賦生出感應,主動分出這一縷力量,對原初之力進化催化作用。
果然,隨著他龍帝劍朝著其中一根鎖鏈斬去,這超維之力再次主動有了反應,分出極細微的一縷融合進原初之力,原初之力立刻蛻化,似乎提升到了更高層次,這是一種超越了原初的狀態,蘇黎也無法明白這是什么力量。
這力量進入龍帝劍,龍帝劍猛地一震,似乎承受不住,竟然消失不見了。
蘇黎一怔,緊跟著就見那鎖住梵雷王手足的四根鎖鏈,猛地破滅消失不見,如同被生生的抹去了其存在。
這一幕蘇黎愣住了,那梵雷王更是駭得渾身的白骨一抖。
他雖然是祖王級的存在,就算經歷了無數年的歲月,力量嚴重下降,不是巔峰狀態,也不是一般的祖主可比,但此刻他竟然不知道這鎖住自己的青帝鎖鏈如何消失的。
那種消失,似乎就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悄然抹去了鎖鏈的存在。
這和簡單的破壞不同,就如同這鎖鏈是用鉛筆畫在圖紙上的畫,現在是用橡皮直接就在圖紙上將這鎖鏈的畫給擦去了。
這和用力量去破壞某件物體,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和性質。
梵雷王感覺到了,蘇黎也隱隱捕捉到了,之前看著那波旬王飛灰煙滅的時候,他就已經有這種感覺,只是還比較模糊,現在這種感覺便清晰了很多,不錯,這不是他用龍帝劍破壞了這四根鎖鏈,而是直接在這個時空中抹去了這四根鎖鏈的存在。
而且他并沒有因為抹去這四根鎖鏈的存在而失去對這鎖鏈的記憶,依舊清楚明白自己剛剛做了什么。
“難道,這超維之力和原初之力結合后…形成的力量,竟然可以在這時空中抹去某種存在?如果是真的,這簡直是太可怕了,什么樣的力量,可以抹去上古王級的上古波旬王,甚至是上古青帝創造的鎖鏈封印?”
蘇黎自己內心在震驚著,梵雷王更是驚駭得不輕,這種能力,別說他們這樣的上古王辦不到,只怕就算是整個上古時代最強大的上古五帝,也不行。
“這能力…傳說中的所有時代的…終焉…才有可能…”梵雷王斷斷續續,半晌才慢慢掙扎著從地上坐了起來。
沒有了鎖鏈,他終于恢復了自由,但是蘇黎看來,梵雷王的狀態并沒有變好,甚至因為青帝封印的消失,蘇黎感應到了,在梵雷王的體內有一股隱隱的死氣。
他突然明白了梵雷王為什么想要尋找傳承人的原因了。
蘇黎看著手里原本消失了的龍帝劍又再次出現,便將其收了起來,現在梵雷王看著他的眼神,已經充滿了復雜。
原本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中境真祖,后來發覺他似乎獲得了龍帝傳承,但現在看來,蘇黎遠不只是得到了龍帝傳承這么簡單,至少剛剛那抹去青帝鎖鏈的手段,只怕就算是龍帝復生,也未必做得到。
龍帝可以破壞鎖鏈,卻不能直接就抹去這鎖鏈于這個時空的存在。
“蘇黎,你到底是誰?”
梵雷王再次問出了一句之前就問過的話。
蘇黎微微苦笑道:“我就是蘇黎,來自永恒宙,前輩現在恢復了自由,有興趣可以前往我的永恒宙,那里應該能夠找得到合適的人選來繼續前輩的傳承。”
他明白,以梵雷王這樣的存在,體內會有死氣,只有一個原因,他的壽元將盡,就算梵雷王脫困了,也活不久了。
梵雷王微微伸展了一下身體上的骨骼,才道:“這個世界,封印著不少類似我這樣的上古王,這些上古王里,有善有惡,比如你之前提到的那個波旬王,這家伙便是個上古魔王,天性邪惡,如果你碰到了他,需要格外小心…當然,以你的實力,現在的他就算脫困了,也傷不到你。”
梵雷王一邊說一邊搖頭,他算是徹底看明白了,眼前的蘇黎,根本不能用普通的中境真祖來估算他的實力,他也明白了為什么蘇黎能夠出現在這里。
“波旬王已經脫困了,不過…他已經死了。”蘇黎的話讓梵雷王一驚。
“這家伙已經脫困的?也是你幫他的?”
蘇黎搖搖頭,看出眼前的梵雷王值得信任,至少不是個壞人,便將自己無意在時空亂流里遭遇到了波旬王,然后廝殺戰斗的事說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波旬王死后,其本源核心竟然是個木偶傀儡,我正是根據這木偶傀儡找到這里來的。”
蘇黎的話讓梵雷王震駭不已。
波旬王是和他同一個等級的上古祖王,就算被青年封印了無盡歲月,無氣大傷,他能破開封印逃離這里已經令梵雷王驚奇,而本源竟然是一個木偶傀儡,那就更令人感覺到了不可思議。
“這怎么可能?”梵雷王震驚不已,但他明白蘇黎沒有欺騙他的必要。
嘩啦一聲響,梵雷王站了起來,道:“我現在帶你去那當年封印波旬王的石殿看看,這太奇怪了。”
蘇黎點頭,跟著這變成了白色骸骨的梵雷王走出了石殿。
“蘇黎,你大約也看了出來,我的壽命無多了,原本以為自己要死在這石殿里,卻想不到還會脫困的機會,趁著有這個機會,我想要尋找一位合適的人繼承我的道,最好是沒有突破達到真祖的神,我想這里有不少被封印的上古王應該都和我有差不多的想法,如果你有一些合適的朋友,都可以帶過來。”
“我想,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次機緣,而對于我們這些快要徹底腐朽的老家伙們來說,也算是留下自己傳承的最后機會。”
梵雷王的話讓蘇黎很心動,他現在的實力比自己那些當年同一批的朋友們高得太多了,除了徐雪慧勉強還能幫自己一下外,其他人差得太多了,就算充當炮灰都輪不到他們,更別說并肩作戰。
如果這里有一批被封印的上古王都愿意將自己的傳承留下來,對于眾人來說,那將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些可都是實力修為只次于上古王帝的祖王,他們的傳承留了下來,有很大概率能夠助眾人晉升突破達到祖圣之境,至于能否最終晉升為和梵雷王他們同一個層次的祖王,那就需要看各自的天賦和機緣了。
祖圣之境,比祖主還要更高一個層次,蘇黎現在的戰力,也無非就是這個層次。
微微點頭,蘇黎便決定直接將古城移進入這里,他最重要和在意的那些朋友,基本上都在古城里修煉,隸屬于永恒萬象森羅的一員。
他們都是真神的等級,還未成祖,對于這些想要傳承自己道的祖王而言,真神比已經成了祖的真祖更好,剛剛梵雷王想要讓蘇黎繼承自己的道,也只是以為自己終生無望走出石殿,將要被困死在這里,而能夠看到的人就只有蘇黎,別無它選。
當時蘇黎向他推薦其他人選時,梵雷王也有所心動,不過因為蘇黎看不上他的道而自尊心受損,這才出手想要試試蘇黎的道。
蘇黎朝著梵雷王點頭,道:“那我現在就將他們移過來。”
此刻他已經遠遠能夠看到有一座座的山峰,幾乎每一座山峰上都建著一座石殿,根據梵雷王的介紹,這些石殿里,基本上都封印著一位上古王。
封印在這里的上古王的數量之多,有些出乎蘇黎的意料。
上古的祖帝只有五位,但是上古的祖王,數量真的不少。
意念一動,開始發動無念想域,憑著永恒萬羅森象的共鳴,這古城原本就屬于他的無念想域里,之前只是將其留在了永恒宙,讓眾人有更佳的修煉之處,現在想要將其移過來,也很容易。
梵雷王感受到了蘇黎發動的無念想域,微微輕噫了一聲,這種能力,他還是第一次見。
隨著感應,這片虛空在震動,蘇黎直接就從這里打開了一個通往永恒宙的時空黑洞,進而將古城順著這時空黑洞拉了過來。
這種手段堪稱神鬼莫測,雖然梵雷王曾經貴為上古的祖王,也嘆為觀止,對于蘇黎這個中境的真祖,他是越發佩服了。
“厲害…你只是中境的真祖,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手段,如果你晉升為高境或極境的真祖,那還得了?”
梵雷王贊嘆不已。
那古城在震動,慢慢通過時空黑洞,最終出現在了蘇黎和梵雷王的面前,看著這座充滿了上古氣象的古城在降臨,梵雷王嘴里輕噫了一聲道:“這座古城…這是…”
他的語氣突然一變,似乎大為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