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想到這一幕,心里都涌出難以言喻的心悸震撼。
譚紅日和寧菲都在一邊聽一邊觀察他的表情,看著他表現出來的心悸恐懼,絕不是偽裝,這是真的見到了一些震撼而難以言喻的存在,才會有的反應。
一直到蘇黎說完,譚紅日才長長吁出一口氣,道:“原來如此。”
寧宇死亡之迷,此刻才算是真正的弄清楚了。
對于蘇黎所說的話,他選擇了相信。
想到那青色宮殿地面出現的巨大裂縫,那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層次的人能夠破壞的,之前他也一直在思考著,是什么樣的力量,能夠破壞那里?
現在蘇黎的說法讓他很信服,大約也只有某些遠超乎想象的未知存在,才有可能做到。
譚紅日選擇了相信,寧菲卻沒有說話,她依舊在盯著蘇黎。
譚紅日看了寧菲一眼,道:“寧姑娘,這件事也算是水落石出了,你看…”
心想只要再找那五個巡視者詢問一番,互相對應蘇黎六人的說詞,確定無誤,沒人說謊,那這件事就算是定性了,他們也就可以離開了。
寧菲卻突然道:“你說當時那五個人都逃了出去,這么說,后來在那巨大石門里發生的一切,就只有你一個人看到了?”
蘇黎點頭道:“是的,大人。”
“那么,你如何證明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蘇黎一怔,然后才道:“這個我如何證明?但我可以保證,我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的。”
心想自己就算自曝是15級,但和寧宇相比也差得遠了,這些人再懷疑也不可能懷疑是自己殺了寧宇,只能說眼前這女人不甘心,想雞蛋里挑骨頭。
“你保證?現在連你的訊息資料都看不到,甚至你到底是不是15級也沒有人知道,你如何來保證?”寧菲冷笑。
譚紅日皺起了眉頭,此刻他也感覺寧菲似乎有些在有意找茬,他自我感覺蘇黎的說法沒有問題,也很合乎目前他們所看到的情況,而且以蘇黎的立場,似乎也沒有說謊的必要,畢竟,人又不是他殺的,有什么好說謊的。
除非寧宇是他殺的,他才有可能說謊,不過這個念頭他只是一閃而逝,沒有深想,畢竟憑蘇黎想殺寧宇?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眼見寧菲一臉冷笑,蘇黎露出一絲苦笑,道:“大人要這么說,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已經將我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我不知道大人為什么不信任我,如果覺得我哪里說的有問題,還請大人指出來。”
寧菲一時語塞,她只是想挑刺,但要她說蘇黎剛剛說的哪里不符合常理,她一時還真說不出來。
譚紅日開口道:“寧姑娘,要不我們叫來小方和老李他們五人,我估計他們也應該問完了,互相對應一下,就能知道蘇黎到底有沒有說謊了。”
寧菲搖頭道:“這也沒有用,因為最關鍵的那一幕,那五個人根本沒有看到,就只有他看到了,就算之前那些他全都沒有說謊那又如何?真正關鍵的是寧引導者…到底是怎么死了,這個…那五個人根本就不知道。”
譚紅日也微微皺起了眉頭,但又不得不承認寧菲說得很正確,在目前的情況下,似乎連互相對應口供的意義都沒有了。
“不過我覺得蘇黎應該沒有說謊的必要,當然,如果寧姑娘覺得哪里有不對的地方,也可以說出來。”
譚紅日開口了,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也在暗示寧菲,如果真覺得哪里不對就提出來,如果沒有,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畢竟寧菲就算是執行大人親信,但也不可能指鹿為馬,憑白冤枉別人。
譚紅日因為和寧宇處得并不好,連帶的對寧菲沒什么好感,雖說不好得罪她,但嚴格來說,也并不是特別害怕她。
寧菲盯著蘇黎,又看看譚紅日,她明白,如果自己再提不出哪里有疑惑,這件事就將定性了。
她仗著執行大人的權勢,雖然各方都要給自己一點面子,但做任何事,終究還是要占個理字,至少在表面上,有個說法。
如果純粹無理取鬧,只怕就算執行大人,也不好維護自己,甚至有可能會對自己產生看法,那這就不明智了。
寧菲腦海里在高速轉動,思考著整件事,想要找出哪里有什么破綻。
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道:“既然你說寧引導者出了意外,你們六個人又是如何逃出去的?我記得那里想要逃出去,必須要啟動那傳送陣。”
蘇黎聽得寧菲這么問,心里有些后悔。
當日他走出青色宮殿,伏龍等人也說到了如何啟動傳送陣的事,自己當時對著伏龍幾人的說法,是寧宇教給他的方法,因為這里太危險了,讓他們提前離開。
那時候,蘇黎根本不知道寧宇還有一個妹妹,當時為了隱藏自己第三天賦的神秘特性,所以就隨口說了這個謊。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想要再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要是知道這寧宇有這么一個妹妹,蘇黎就不會這么說了,他完全可以改口說因為自己掌握著某種特殊能力,能夠激活符咒,也可以說自己強化過大腦,過目不忘,記得了寧宇開啟的順序和方法。
總之隨便一種說法,最多就是讓人越發意識到他的不簡單,容易引起被關注,但也比現在的說法好。
但現在他已經和蔣水玨五人說了,現在再改口就不行了,不然就會被寧菲抓住這一點進行反擊,會質疑他之前說謊的用心。
所以他只能再次根據之前的說法,道:“這個啟動傳送陣的方法是寧大人教我的,因為他感覺這里太危險了,所以他教了我方法,讓我帶著其他人先離開。”
“你說謊!”突然,寧菲站了起來,滿臉怒意。
她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
之前她就已經明白了哥哥帶著蘇黎七人進入那怪物巢穴的真正用意,那是想要利用那里的怪物懲戒甚至是坑殺這幾個新人。
在這種情況下,寧宇怎么可能告訴蘇黎那傳送陣的使用方法,讓他們先逃離出去,這完全不符合寧宇的性格。
她第一反應就是眼前的蘇黎說謊。
她因此而微微有些激動,身子都在顫抖,她終于找到了蘇黎話里的破綻了。
只要能找到蘇黎話里的一處謊言,她就能將他說的一切推翻和否定,如果說之前她并沒有懷疑蘇黎和寧宇的死亡有關系,那么現在,她終于開始將自己哥哥的死與眼前這個新人聯系在一起了。
不錯,自己看不到他的資料,誰知道他現在到底多少級了?
他說15級,但誰能保證,他一定就不是16級或17級甚至20級?
只要運氣足夠好,能夠獲得足夠多的古遺跡或某種奇遇,短短時間,晉升到20級,也并非不可能,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類的事。
如果蘇黎實力很強大,那么趁著寧宇與那三尊雕像廝殺,趁其不備,突施殺手,寧宇猝不及防下被殺害,也不是不可能。
越想越有可能,寧菲的臉色也越來越可怕。
寧菲突然站起來怒斥蘇黎說謊,把譚紅日都嚇了一跳,有些錯愕的看著她。
她了解自己的哥哥,譚紅日卻沒這么了解,他覺得蘇黎說的話沒問題,這寧菲怎么突然這么激動的說他說謊。
蘇黎也露出迷茫的神色,道:“大人說我說謊?我不明白,我的確是句句屬實,這傳送陣的使用方法,的確是寧大人教我的,我到現在都一直心存感激,可以說我們幾個人的命都是寧大人救的。”
“一派胡言!”寧菲怒叱,道:“我哥…以他的性格,他不可能教你傳送陣的使用方法。”
“為什么?”這一次連譚紅日都奇怪了,只感覺一頭霧水。
寧菲正要說,又突然語塞。
是啊,自己該怎么說?
難道對譚紅日說,因為她哥哥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帶蘇黎這七個新人進入那洞窟根本不是歷練,而是想要害死他們,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將啟動傳送陣的方法教給蘇黎,好讓他們逃離。
眼見著譚紅日和蘇黎都一臉錯愕的看著自己,寧菲臉上神色,陣紅陣青,咬牙道:“我可以肯定你在說謊,我知道他的性格,這不像他做事的風格。”
蘇黎依舊一臉迷惑,道:“可是開啟傳送陣的方法的確是寧大人教我的啊,他怕我們有危險,所以讓我們先離開,他好斷后,可是這為什么不是他做事的風格?我不明白啊,大人你要說清楚。”
被蘇黎連著追問,寧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了解寧宇的心性,但此刻當著譚紅日的面,她該如何說出來?
說不出來,又有什么理由說蘇黎說的不合情合理?
譚紅日見了寧菲的樣子,嘆了口氣,感覺她有點無理取鬧了,終于也開口道:“我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吧,寧姑娘,我需要向執大人匯報了,你看…”
他終于抬出了執行大人,那是暗示寧菲,這件事是需要匯報到執行大人那里的,如果寧菲無理取鬧,肆意妄為,只怕執行大人,也未必會維護她。
但寧菲卻不這么想。
她知道執行大人對自己的寵愛,只要自己能夠找到理由,執行大人一定會支持她。
而且她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蘇黎一定是說了謊,以她對自己哥哥的了解,寧宇絕對不會將啟動傳送陣的方法告訴蘇黎,讓他們新人先離開。
既然蘇黎在說謊,那么極有可能,他與自己哥哥的死,有著很大關系。
“任你巧舌如簧也沒用,我現在可以肯定,你與我哥哥的死有關系。”寧菲臉色很可怕,現在也不再掩飾自己身為寧宇妹妹的事實,突然就開始跨步,朝著蘇黎逼了上來,雙手一張,便有能量在雙手十根指頭之間繚繞,一股可怕的氣息擴散開來,嘴里冷冷道:“你能騙過他們任何人,也別想騙過我,你好大的膽子!”
突然之間,便要朝著蘇黎出手。
蘇黎臉色微變,如果面前的寧菲真的動手了,自己被逼無奈,只能反擊,只是如此一來,只怕自己的各種底牌就要曝光了。
譚紅日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沒想到寧菲竟然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韙,幾乎在毫無正當理由之下,真要對著蘇黎出手。
他雖然欣賞蘇黎,不怎么感冒這個寧菲,但是眼見著寧菲真的要一意孤行,朝蘇黎出手,他卻猶豫了。
他要不要出手阻擋?
他明白,如果自己真的出手阻擋寧菲,那算是徹底的得罪她了,只要她一天不失寵,自己以后的日子只怕就難過了。
種種顧慮讓譚紅日微微有些猶豫,之前舉手之勞的忙,他可以幫一幫蘇黎,但現在真要為了蘇黎徹底和寧菲撕破臉皮,他原本握緊了右手,又慢慢放了下來。
蘇黎看著寧菲突然上前,一股可怕的氣息洶涌著出現,立刻就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禁不住后退一步。
如果這女人欺人太甚,只要再上前一步,他真的想取出石器將這女人劈死,但是他也明白,這一擊之后,自己就將真正會遭到基地追殺,再也沒有回旋余地。
正在這時,突然一股新的力量出現,猛地插入蘇黎和寧菲之間,這股無形的力量突然出現,便擬排山倒海,莫可能擋。
寧菲剛剛鼓起來的能量竟然不堪一擊,被這股無形力量一逼,竟然站立不穩,搖搖晃晃往后退去,再次退到了自己之前坐著的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咯嚓”一聲,這椅子承受不住這力量,四分五裂。
寧菲雙眼露出了震駭而憤怒之極的神色,猛地抬頭,卻見不知何時,在蘇黎面前,多了一道偉岸的身影,身高至少一米九,全身都籠罩在了一套火紅色的鎧甲之中。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威勢,正籠罩著這整個大廳,大廳原本緊閉著的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