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假期前的五年級最后一堂古代魔文課改為自由活動,學生們把《實用魔文初級》翻開,然后熱火朝天地聊起了天。
科林·克里維拿出一份名單,信誓旦旦地說上面是阿尼瑪格斯班’學生的阿尼瑪格斯變形形態。他大聲朗讀名單上的名字,每念出一個就瞟一眼海普教授,希望能得到回應。
但菲利克斯正忙著和幾個學生玩兒牌,沒看到他飄忽的眼神。
瓦倫坐在他懷里,跟他看同一副牌,興致勃勃地不斷出主意。。“你確定出這張?”菲利克斯低頭問,瓦倫堅定地點頭,重新伸了伸手指,沒錯,就是這樣 “除你武器。”菲利克斯說。
對面的學生紐曼巴爾克咧嘴大笑了一下,掀開一張埋伏了三個回合的底牌一“人形鐵甲咒,我用了隱蔽施法,所以防御成功。”他得意洋洋地說,
然后將一把手牌全打出來。
“速速禁錮一—教授,你被禁錮了,無法反擊—霹靂爆炸!再追加一張眼疾咒,嘿嘿,又是控制…再瞧瞧這個,火焰熊熊。”
菲利克斯酸溜溜地看著代表自己的小人兒氣得炸開。瓦倫捂住眼睛。
紐曼巴爾克和另一個學生擊掌慶祝。
另一邊,克里維讀到了尾聲。”德拉科馬爾福一白孔雀;愛爾維拉 —狐貍;哈利波特—獅子,多說一句,我一點兒都不感覺意外,哈利二年級就拔出了格蘭芬多寶劍”他狂熱地說。
“假消息,”隔了幾張桌子,金妮小聲對盧娜說:“哈利說他對牡鹿更有感覺。”盧娜正用實體魔文搭積木,努力拼湊出獎杯的形狀,她不緊不慢地抬起頭,“守護神?“
”一個有趣的課題,是不是?”金妮甩了甩頭發說,“可惜樣本太少了,阿尼瑪格斯和守護神咒都極為罕見,歷史上同時掌握的人沒幾個…”
“俱樂部里很多人都能釋放出守護神。”盧娜含糊地說。
“我們是特殊的。”金妮立刻機敏地說:“過去幾百年可沒有多少流落在外的攝魂怪傷人事件,直到三年級——”她變得怒氣沖沖,“都怪烏姆里奇那個女人!聽說神秘人破壞了她的腦子,真是大快人心!“
盧娜停下來,表情若有所思。
“我爸爸說神秘人跟攝魂怪的關系不一般,他有可能在年輕時把自己偽裝成一只攝魂怪,跟著偷學了兩手,你知道的,攝魂怪的吻…“
金妮愣了一下,開心地咯咯笑了起來,“哎喲——”
好半天,她直起身體,臉蛋繃得緊緊的,嚴肅地說:“你說的有道理,盧娜。
我此前怎么沒發現——神秘人的衣服和攝魂怪斗篷竟然這么像,甚至連體形都是…也許他懷念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呢。“
“還有鼻子和頭發也可以作為證據,”盧娜認真地說,“如果你留意過的話。“
金妮整個人笑傻了,她趴在桌上,肩膀一聳一聳的,盧娜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顯得迷惑和不解,不過她還是拍拍金妮肩膀,然后繼續搭魔文積木去了。
下課后,學生們魚貫而出,不少回家過節的人提前跟菲利克斯打招呼。
“明年見,海普教授!
“明年見。“
等人都走光后,菲利克斯長舒了口氣,打了一上午牌,因為他和瓦倫的思路截然相反,混在一起結果就是輸多贏少,他決定下午讓瓦倫單獨占一個位置,他們可以聯手對付其他學生。
“唧?“
瓦倫爬上盧娜之前坐的位置,好奇地打量桌上留下的由魔文拼成的獎杯,它搖搖欲墜,從形狀上隱隱能看出火焰杯的影子。
菲利克斯把魔文獎杯撈起來,心里有了主意,他想到了盧娜的那篇論文,思路大體正確,和他構思的魔文生物有幾分類似,但盧娜要想實現可不容易,涉及到的知識實在太多了。
不過這不妨礙盧娜收到一個會說話的獎杯作為圣誕禮物。
半個小時后,菲利克斯面前出現一個閃閃發光的獎杯,它的主體由古代魔文和空白的記憶碎片構成,能靈活地在虛實之間轉化。平時可以放在銜尾蛇之戒里儲存。
他盯著獎杯,清了清嗓子,問道:“菲利克斯海普喜歡什么作為圣誕禮物?”
“魔法書、獨到的見解和一幅畫。”獎杯回答。
“那他不希望收到什么?“
“南瓜面具,飛艇李耳墜和黏滿發光亮片的藤蔓披風。“
“好極了。”菲利克斯滿意地說,決定抓緊時間送出去。瓦倫在一旁聽了半天,算是明白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禮物都是誰送的。
他們走下樓梯,禮堂顯得十分氣派,十二棵掛滿銀霜和細小冰柱的圣誕樹閃閃發光,如果靠近了還能聽到若有若無的歌聲,它們之間用槲寄生和冬青組成的飾帶連接起來,有花仙子翩翩起舞,它們的透明翅膀灑下片片銀輝。
天花板也變得與眾不同,施了魔法的雪紛紛揚揚落下,鉆進學生的脖頸里,涼絲絲的。
餐桌上像往常一樣亂糟糟的,十分熱鬧。但菲利克斯敏銳地捕捉到一些學生面露難色,他們是阿尼瑪格斯的學員。納威望著桌上的牛肉餡餅、排骨和蔬菜濃湯深深嘆了口氣,抓起一塊干面包,小口小口地撕著吃。臉上委屈的模樣讓人聯想到幽靈差點沒頭的’尼克。
隔了幾個位置,哈利也食不下咽。羅恩瞪著面前的食物,然后用巨大的毅力挪開視線,仿佛和它們有仇似的,赫敏小心翼翼地喝著粥,細嚼慢咽。
“赫敏,快嘗嘗這個,味道好極了!”拉文德布朗幸災樂禍地吃著奶油蘋果派。整個午餐期間,她都在用美食誘惑赫敏,每當赫敏嚴厲拒絕她就和帕瓦蒂摟作一團嘻嘻哈哈。
“我真想把她變成一只大嘴蛙!”當拉文德離開后,赫敏惱火地說。
“不,你不能,”哈利有氣無力地說,他現在餓得厲害,“前面幾個這么干的人被扣了一百分,外加在整個圣誕節期間罰做留校勞動,無一例外。麥格教授差點兒氣瘋了。“
“是啊,據說斯內普高興得直哼哼。”羅恩倒霉地說:“我們今年算是徹底和學院杯無緣了。“
所有‘阿尼瑪格斯’班的學生都低估了往嘴里塞一片葉子的難度——包括菲利克斯自己,那不是一兩個小時,也不是一兩天,而是整整一個月。上周末他和麥格教授檢查時,發現所有學生近乎全軍覆沒。
他們給出的理由也千奇百怪,有喝湯的時候一不小心順下去的,有撕咬排骨時把葉子咬爛的,還有大聲說話不小心吹出去的,甚至是睡覺磨牙、結果樹葉第二天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少數幾個拿出葉片的學生最后被證實是作弊,他們只是趕在過來前從禮堂的圣誕樹上揪下來一片葉子。
菲利克斯看得噴噴稱奇。麥格教授倒是十分平靜地接受了這些理由,還示威般地遞給他一個眼神,菲利克斯猜測大概意思是,‘少見多怪了吧 “要是沒有其它辦法,“當羅恩站起來時,他咬著牙發狠說:“我們只能試試小天狼星的法子了。”他指的是用昏迷咒和石化咒,或者加上黏顎咒也行。
納威愁眉苦臉地看了他一眼,“好吧。”他輕聲說。
他們兩個的共同點是打呼嚕打得厲害,前天早上一覺睡醒,羅恩和納威同時發現嘴里的草葉不見了,前者在枕頭上找到了那枚無辜的葉片,后者只能從牙縫里窺見些許綠色的殘骸。
哈利的情況比他們稍微好上一些,至少他不怎么打呼嚕,因此他醒來時樹葉還在嘴里,只不過從中間斷成了兩截,斷面整整齊齊。他還在調查原因。
他們之中,唯獨赫敏拒絕透露任何關于她的葉子的消息,不過哈利認為既然這幾天赫敏都不再主動舉手回答問題了,就足以說明問題的嚴重性。
他們離開禮堂時,羅恩順手摘下一根圣誕樹的枝條,他悲觀地說:“早晚會用到的。“赫敏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下午,菲利克斯出現在草藥課的溫室里。
斯普勞特教授還是那副不修邊幅的打扮,飄逸的灰發上斜斜地戴著一頂打補丁的帽子,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一一句話,和井井有條的溫室形成鮮明反差。
“菲利克斯!”她熱情地說:“米勒娃跟我說了,一共需要23枚曼德拉草的葉子,是不是?“
“嗯——沒錯。”菲利克斯說,“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然而斯普勞特教授已經拖著矮胖的身體朝溫室后面走去,伸手揮舞著一柄巨大的剪刀。
她歡快地說道:“我們最好找一些新鮮的葉片,每隔幾年米勒娃都會為學生討要一些…不過從沒像今年這么多一一我們到了,恰好有幾株曼德拉草需要修剪枝條,已經長了快四年了。“
菲利克斯跟在后面,來到一片單獨劃出的區域。
七八株完全成熟的曼德拉草郁郁蔥蔥,和小型灌木差不多高,被栽種在像海格施了魔法的南瓜那么大的罐子里,他清晰地聽到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小點聲,它們正在睡覺,一旦被吵醒會很危險。”斯普勞特教授壓低聲音說,動作緩慢地讓巨大剪刀張開一個弧度,將兩片葉片圈在寒光閃閃的刀刃里。
“咔嚓。”
葉片順利落下。菲利克斯招招手,兩片曼德拉草葉打著旋兒落在他手上。斯普勞特又換了個位置,如法炮制,“同一棵植株上不能摘取太多,否則它們會不樂意的。”她解釋說。
很快他們就搜集好了,斯普勞特教授又遞給他一個袋子讓菲利克斯把曼德拉草葉裝起來。等一切結束,菲利克斯略微靠近了,他伸出一只手,轉頭看著斯普勞特:“可以觸碰嗎?“
“哦,”斯普勞特教授遲疑地說:“它們的叫聲現在是致命的,最好別把它們吵醒 “當然,當然。“菲利克斯呢喃地說。
他轉動手腕,巨大的罐子緩緩飄起,停在他面前。他只能看到上半部分,剩下的都埋藏在泥土里。菲利克斯仔細端詳片刻,眼睛閃爍著魔文之書的圖案,思維小屋魔法以他為中心緩緩擴散。
手指輕輕撥動,黑色的罐子顏色漸漸變成淺色,閃爍了幾下,只剩下一些粗獷的線條,就像瓦倫拿著羽毛筆在空氣中繪制一副立體畫似的。
斯普勞特教授好奇地站在旁邊觀察,她還沒見過類似的魔法。
不過外界已經公認菲利克斯·海普的魔法造詣接近了鄧布利多,這也是她沒有阻止的原因。
在他們面前,一團凝固的褐色土壤被無形的力量束縛著。菲利克斯再次撥動手指,虛實在他的魔法下發生奇妙的轉化,一層層褐色土壤像是被橡皮擦反復摩擦,在原地留下模糊的如同鉛筆勾描的痕跡,土壤不再阻攔他們的視線,將里面的曼德拉草顯露出來。
菲利克斯不知道最早是誰提出來這東西長的像嬰兒的,但他覺得它們其實是一副小老頭的模樣,難看極了,身上還有不知名斑點,它們不受影響地閉著眼睛,身體蜷縮成一團,尖尖的小拳頭擂在胸前。
“我還沒見過入睡時的曼德拉草,真漂亮。”斯普勞特教授露出癡迷的表情。
菲利克斯對她的審美有了新的認識。他伸出手,徑直穿過那些類似素描畫的粗糙線條,直接觸碰到曼德拉草植株,觸碰那張擬人化的臉。
他的魔力一點點滲透進去。
另一邊,斯普勞特教授也好奇地伸出手,輕柔地撫摸曼德拉草如同樹根的皮膚,口中念念有詞。
菲利克斯閉上眼睛,竭力感知自己的魔力。漸漸地,他察覺到了,自己的魔力星星點點擴散,又依附在一些帶有魔力的線條上,它們是曼德拉草內部的獨特木質紋路。
在早期的魔法荒漠,這些有魔力的線條被認為是古代魔文的起源,他捕捉到了一些熟悉的形狀。
他睜開眼睛,斯普勞特教授正望著他。
菲利克斯攥緊拳頭,猛地收回手臂,一張純粹由魔力構成的藍色的網格被他拖拽出來。這些魔力就像是將融化的鐵汁注入蟻巢所獲得的亂糟糟的形狀。但在菲利克斯眼里,它卻散發著獨特的美感。
他現在的眼神就和斯普勞特教授剛剛的癡迷一樣。
魔力構成的大網緩緩舒展,他將大部分無關緊要的魔力散去,只保留中間一小簇如同彎月的部分,在他的精妙控制下,這些魔力發生著細微的變化,從原本的粗糙模樣變成像是晶瑩剔透的水晶簇,很快,其中一個晶枝脫落,化作一枚閃閃發光的古代魔文。
斯普勞特瞪大眼睛。多虧了菲利克斯四年來不遺余力的推廣,現在大部分教授對古代魔文的基礎知識并不陌生,眼下她能聯想到的就是一個詞兒一古代魔法,曼德拉草致命叫聲的古代魔法。
越來越多的魔文符號逐漸成型,從主體脫落,如倦鳥般落入菲利克斯的另一只手上,漸漸拼湊成一個和彎月類似的形狀,就像之前的魔力線條。
但就連斯普勞特教授都知道,這兩者截然不同。她心里越來越緊張。
當半空中的魔力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時候,突然自我崩解,潰散成煙霧狀的魔力。一旁觀看的斯普勞特教授竟然悄悄松了口氣,不知不覺間,她的額頭上冒出一絲冷汗。
“似乎不太行。”菲利克斯笑了笑說。
“你想將曼德拉草的天賦能力轉化成魔法?”斯普勞特教授問。
“最近在研究聲音魔法,”菲利克斯慢慢地說:“暑假里,我從伊法魔尼學校的圖書館看到了部分資料,最近進度緩慢,想從其它地方找找靈感 “提到伊法魔尼,菲利克斯,你要看看你帶回來的蛇木枝條嗎?它現在長得不錯。
“好啊"
他們朝著另一個溫室走去,路上看到布巴吉教授遠遠離開的身影。“凱瑞迪已經準備發布自己的研究成果了,”斯普勞特教授介紹說,“她似乎打算一口氣發表十幾篇論文我勸她還不如集結成書。“
“我也知道這件事。”菲利克斯頷首道:“西弗勒斯也在整理相關資料,可能他們商量好了。“
蛇木枝條長勢良好,已經有手腕粗細,三四英尺高,菲利克斯停留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他漫步在雪地里,回想起在溫室發生的經歷。斯普勞特教授似乎被嚇到了,這不奇怪,他自己也覺得這個研究成果十分可怕。
將曼德拉草的叫聲轉換成真正的古代魔法,這是真正的死亡之音,毀城亡國只在頃刻,菲利克斯希望自己永遠沒有機會發揮出它的全部力量,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古代魔法一不,古代魔文和記憶魔法結合后,逐漸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威力和潛力,就像他對曼德拉草的花盆做的那樣,真實與虛幻在他一念之間。
如果未來再加上靈魂魔法和時間魔法,他又會達到什么程度?他抬起頭望向天空,天邊的云彩似乎變化成了尼克·勒梅的臉。
老頭,我似乎感覺到了你說的限制。“
菲利克斯搖了搖頭,笑了起來,“還是想想容易的事—一至少萊姆斯的毛茸茸的小問題已經有解決的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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