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教室,一間光線昏暗的密室里。
塞德里克·迪戈里、羅杰·戴維斯和柯林斯·弗利組成一支三人小隊,對戰一條深綠色的、體長超過五十英尺的蛇怪。
“柯林斯!你的方向!”塞德里克喊道。
柯林斯立刻閉上了眼睛,下一秒,她就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投向自己,她的身體開始僵硬,體內的魔力仿佛一點點凝成固體,似乎要讓她整個人凍成石頭,但她知道這是超感咒的作用。
“我可不是啞炮!”
她踉蹌著后退,氣喘吁吁。“嗖!”一道破空聲響起,巴掌大的石頭從她的額頭擦過,銳邊劃出點點血花。
她一聲不吭地低伏下身體,安靜等待時機。
“羅杰!它去看你了!”
她又聽到了塞德里克的聲音,猛地睜開眼睛,醞釀許久的“眼疾咒”立刻飛出,還沒來得及確認戰果,就遠遠地后退,將幾塊碎裂的石頭擋在身前。
“只剩左眼了!”戴維斯的聲音提醒道。
幾分鐘后,蛇怪遍體鱗傷地倒下,它還有呼吸,但渾身傷口,眼睛也瞎了。正常情況下,已是離死不遠。
他們從不同地方匯聚到一起,默默地看著蛇怪散成無數綠色的光點,心里涌出一股成就感。
羅杰·戴維斯累得癱坐在地上,也不顧及什么形象了,反正連最糟糕的樣子他們也見過。這已經是他們第五次面對蛇怪,前面四次都是團滅的結果。
“了不起的勝利!”弗立維尖叫著出現,他的兩條腿化作朦朧的煙霧,托著一條長長的軌跡,突然出現他們面前。
塞德里克咧嘴一笑。這是在他撐著鐵甲咒、穿過一條黑黢黢的蝙蝠洞后,再一次見到了這個形象的弗立維教授。
目前的四位管理員有著顯著的、性格上的不同 魔咒課教授、拉文克勞院長弗立維永遠充滿激情,毫不吝惜表揚學生任意一點進步,甚至表現得有些一驚一乍;變形術教授、格蘭芬多院長麥格則展現出認真嚴肅、一絲不茍的性格,她會在一開始時出現,給予他們幾條有用的忠告;而年輕時的鄧布利多校長最喜歡的就是和人聊天,他所表現出的敏銳和洞察力令學生們汗顏。
古代魔文教授海普最是另類。他經常會趁著他們闖關時出現,盯著他們猛瞧,并適時地用不那么愉快的方式指出錯誤,而且他還很樂意在他們失敗后,親自為他們演示通關方法用他們自己的方式。
“…你們應該發現,看到蛇怪的眼睛會致人死亡…這其實是一種誤傳。殺死一名巫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沒有魔力在其中發揮作用,你會發現它們的眼睛和一般的蛇類差別不大。”
弗立維照例作著通關總結,對他們的行為給出評價。
“可是教授,前年密室里的蛇怪就造成了一個學生和一只貓的石化。”塞德里克不解地問道。
“這并不能說明什么。蛇怪當時處于攻擊狀態,任何出現在它眼前的生物都會遭到襲擊,沒有理由認為當它獨處時,還在眼睛上維持一大團魔力。”
柯林斯冷靜地分析道:“弗立維教授,我是否可以這樣認為,蛇怪的凝視類似我們的魔法,是受到控制的?”
弗立維點點頭,尖聲稱贊道:“沒錯,從西弗勒斯解剖蛇怪的結果看,就是這樣!”
“有其它例子佐證嗎,教授?”塞德里克問道。
“當然!以隱形獸為例…”弗立維娓娓道來。
塞德里克他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密室,那間陰暗潮濕、崎嶇狹長的房間在他們身后緩緩消失了,他們此刻站在潔白光滑的地板上,在一望無際的空間里,三個大小不一、風格迥異的建筑詭異地并在一起。
菲利克斯和斯普勞特教授迎面走來,他們立刻瞇起眼睛盯著兩位教授的衣服,這是眾人在一個月以來陸續掌握的技巧七號教室的管理員,衣服會散發出淡淡的、銀色的光。
這是區別真實和虛幻的方法之一。
而眼前這兩位…都是真的。
“斯普勞特教授,海普教授!”三人打著招呼。菲利克斯和斯普勞特溫和地點頭回應,向著更深處走去。
“塞德里克,你認為他們是來做什么的?”戴維斯問道。
塞德里克的視線停在兩位教授的背影上,突然露出驚喜的表情,灰色的眼睛顯得很熱切,“也許我們很快要迎來一位新教授了…”
一向冷靜的柯林斯·弗利微微有些吃驚:“千萬別!”
“為什么?”塞德里克盯著她,斯普勞特女士可是他的院長。
“想一想她教哪門課吧,”柯林斯閉上了眼睛,“我六年級放棄了草藥課,就是不想照顧越來越扭曲和丑陋的植物…”
她嘴唇顫抖地說:“蜇人的毒觸手、咬人的毒牙天竺葵、滑膩膩的腮囊草、膿汁四濺的米布米寶…以巴波塊莖為例,二年級時只需要遠遠地觀察,四年級就要動手給它們擠膿水,六年級是什么?”
她扭頭看向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苦澀地說:“剝死皮和授粉。”
在七號教室的深處,兩位教授靜靜地站著。
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銀色的、個子矮矮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清晰。菲利克斯感覺自己見到了一對兒雙胞胎,她們都有著一頭飄逸的灰發,帶著一頂滿是補丁的厚帽子。
斯普勞特的記憶體哼著歌,歡快地從虛無的空氣中拉起一株株神奇植物,光是打人柳就前前后后種了十幾棵。她邁著靈活的步子,灑下一顆顆黑色種子,沒過一會兒,一簇簇黑色的荊棘就長到五六英尺那么高。
在菲利克斯旁邊,斯普勞特教授羨慕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黑色荊棘彼此纏繞形成高高的圍墻。
“我曾經建議過鄧布利多,在禁林邊上種上一圈,但工作量太大了,最后不得不放棄。”
“呃,我想學生們有的頭疼了…”
與此同時,韋斯萊雙胞胎在公共休息室里發牢騷,感慨自己似乎忘了怎么飛行。忙著補作業的哈利才驚奇地發現,他已經好久沒有碰飛天掃帚了。
于是在當天傍晚,他拉著羅恩和似乎要把自己淹死在書海里的赫敏,溜到了魁地奇球場。
魁地奇球場的東南角,此時已經被一處建筑工地占據了,十幾間房子連在一起,形成一個環形,共同拱衛著中心處那幢最高大的建筑它差不多還差一個尖頂。
一些工人正忙碌著最后一部分工作。
他們遠遠看了一會兒,就坐在掃帚上享受十月涼爽的風。赫敏側坐在掃帚上,讓掃帚離地三英尺,慢悠悠地繞著球場轉圈,哈利操控著火弩箭,不斷加速、加速,變成一道猩紅色的影子。他飛得越來越高,越來越遠,從數百英尺的地方看到海格扛著一根至少三十英尺的木頭走了過來。
“海格,需要幫忙嗎?”他俯沖著飛過去,繞著海格盤旋一圈,停在他面前。
海格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哈利也不多說,掏出魔杖,念出咒語:“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海格顛了顛肩膀上的木頭,粗聲說道:“有點用兒…”他們一起回到球場,工地上一個戴著遮陽帽的紅臉男巫喊道:“這邊…海格!加把勁,我們今天就能完工。”
海格扛著木材,沒費多少勁兒就把它立起來,一旁的哈利看得出來,這是房屋的一根支撐柱。
那個喊話的紅臉男巫念著咒語將柱子固定起來,旁邊兩個人拿著圖紙不斷打量,其中一個用抱怨的語氣說:“他們是要把學校搬過來嗎?芬恩…留點位置,我們要留出雕像的位置。”
“雕像?什么雕像?”那個叫芬恩的巫師嚷嚷道。
“他們自己帶,但需要我們預留下位置,明白嗎?你站著的地方將來要擺放一只巨大的雷鳥。”
哈利找到海格,詢問道:“這里是…?”
“伊法魔尼學校的駐地。”海格簡潔地說,他看著赫敏和羅恩,羅恩正興致勃勃地繞著魁地奇門柱上方的圓環來回穿梭,興奮地嚷嚷。
海格如有所思地說:“看來你們這段時間沒拘束得狠了,有時間可以到我這里喝茶,盧娜和金妮就常來,還有費倫澤…”
“盧娜和金妮?”哈利驚訝地問。
“是啊,我從她們口中知道了不少事,金妮就想過管我借阿拉戈克,去試一試羅恩是不是真的不害怕蜘蛛了。你知道的她一直很好奇…”
“阿拉戈克它還…呃,它還好嗎?”哈利問,他其實想說,這只老蜘蛛死了沒有,但似乎不太禮貌。
“湊合。”海格嘟囔著說,“老實說,不算好。它一直想回禁林,但八眼巨蛛巢穴已經沒有了它的位置,它看不透…菲利克斯每個月都要施法用縮小咒,這樣我可以定期放它出去溜溜,不總是關在籠子里…曬曬太陽、吃點青蛙卵也不錯…”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讓哈利大為吃驚,他似乎錯過了不少事情。
當他們從球場回去的時候,赫敏還在抱怨,她少看了五十頁書,不過她的表情是笑瞇瞇的,哈利和羅恩已經習慣了她的言不由衷,羅恩說自己的占卜課作業還沒寫完。
“你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著急?”赫敏疑惑地看著他。
“多虧了這段時間和哈利逛禁書區,我們又有了不少新思路,”羅恩說,“這有助于我們保持一個好成績。”
“是啊,通過編造自己的倒霉事兒來獲得高分,”赫敏說,“你確定特里勞妮能知道禁書區里魔咒造成的影響?”
羅恩的表情不是那么自信了,遲疑地看著哈利。
此時他們走進門廳,在大公告欄上貼著一則告示,一大群學生在底下擠擠挨挨。
‘三強爭霸賽:伊法魔尼的代表將于10月16日星期日上午十點抵達。請各位師生提前做好準備’
“我就知道!”羅恩大聲地說,看起來像發現了某種真理:“怪不得教授們這兩天一再提醒我們注意禮儀!”
哈利沒有說話,他的心思已經飛到了兩天后,伊法魔尼…他們的學生會是什么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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