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篇 第340章 故人去向

　　昔日一別，劍仙子姜清瑤生死難料，被放在養生爐中，跟著跨海遠去，就此再也沒有音訊。

　　今日相見，王煊心中很激動，有重逢的喜悅，也在慶幸劫后余生，還能活著在新的超凡大宇宙再相見。

　　他有太多的話，一時間難以說出口。所有言語，在凝視縮小版的劍仙子后，都忍不住化成了笑聲。

　　“不準笑！”劍仙子姜清瑤小臉嚴肅，奈何她自己也要繃不住了，237年過去了，她還這么小，讓她情何以堪？

　　她越是這樣強調，越是板著小臉，王煊越是忍不住想樂。

　　他沒有立刻問那些故人的事，不想打破眼前的這份溫馨氣氛。

　　“還笑？！”姜清瑤想表現出絕世劍仙的威嚴。

　　奈何，落在王煊眼中，卻是另外一番樣子，她氣鼓鼓，奶兇奶兇的，根本就鎮不住場面。

　　到了最后，連她自己都放棄了，板著的小臉一下子就垮了，想做惡形惡狀的樣子都不行，反倒像是在賣萌。

　　“真是可惡啊，又經歷了一次低幼期，太倒霉了。人生有那么多的精彩，可我居然要經歷從小長到大三遍！”她鼓著腮幫子，發表著對人生經歷的不滿。

　　可是，對于這種逆生長，王煊很難有同情心，又不是什么苦難，反而笑了起來，道：“真可愛！”

　　“你在說什么？！”她的兇樣，毫無震懾力，讓王煊忍不住，又差點對她肉嘟嘟的小臉蛋下“毒手”。

　　還好，體諒她是絕世劍仙，而且，沒準就有老家伙在暗中看著，還是給她留些面子吧。

　　“你這個樣子，沒有以前看著好看和順眼。”劍仙子嫌棄他這張假面孔。

　　其實，王煊現在這張面孔劍眉星目，還是很英俊的，但是對于姜清瑤來說，這是一張陌生的臉。

　　“這不是為了保命嗎，謹慎一些。”王煊說道，當著她的面，變換過來倒也無妨，很多年沒露真容了。

　　“別，先進塔。”劍仙子說道，接著又道：“這么小心，你得罪什么人了，我幫你去出氣！”

　　她空明，但不出塵了，揚著下巴，一副驕傲的樣子，那意思是，有仇人盡管報出來，幫他去出頭。

　　王煊頓時想到過去，他才開始追尋超凡路時，從舊土前往新星，劍仙子就曾送出自身真骨上的活性物質，讓他留著保命。

　　今時此景，還有昔日的回憶，讓他感覺心里暖烘烘，他和她都沒有變，還是從前的樣子。

　　王煊微笑道：“你恐怕打不過，無法替我出頭。你們離開后，我可是得罪了不少極其厲害的人物。”

　　“我才不信，母宇宙都枯竭了，還有誰能跳出來？”劍仙子帶他進入了石塔。

　　塔內面積很大，尤其是頂層，是一方洞府，竹林，澄凈靈湖，茅屋，燦爛朝霞，很是清新自然，生氣蓬勃。

　　王煊恢復真容，露出自己原本的面孔，元神氣息也變了過來，坐在茅屋前的木墩上。

　　這一次，輪到劍仙子姜清瑤掐他了，動作飛快，一把擰住他的臉，笑嘻嘻，分明是在報仇。

　　但她嘴上卻說著：“還是這張臉順眼，讓我仔細看看！”

　　說是細看，其實是變著法多擰幾下，掐的王煊的面孔都變形了，這下她才心滿意足，松開了手。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你們走后，瘆靈都冒出來了，我和他們不得不開戰。最可怕的是，化形至寶都出來了，而且，我還沒能將它徹底打死，讓它逃回了超凡中心大宇宙。所以，我過來后，只能低調一些。萬一讓它知道我跟過來了，估計非過來活剝了我不可。”

　　劍仙子姜清瑤不信，道：“切，還化形至寶？那算是最厲害的生靈了，你吹得有些大。”

　　“沒有。”王煊搖頭，快速而簡明地提及過往，講了黑暗天心重組，在母宇宙想吞至寶的事。

　　“它這么危險，居然被你們重新打碎了。”劍仙子小臉上神色嚴肅，詳細問了經過，不禁動容。

　　“沒事，都過去了，它被全面打殘，想要徹底恢復過來，不知道需要多少年呢，甚至本紀元都不會冒頭了。”王煊倒是不擔心。

　　姜清瑤道：“時間真快，兩百多年過去了，真有些想念母宇宙的時光了，很多記憶，很多場景，很多人，都恍若在昨日。”

　　她是個樂天派，稍微感慨后，氣氛又輕松了，道：“你是怎么過來的，有沒有帶母宇宙的特產，有些懷念了。”

　　“在特殊的空間節點跨界時，我的身體都化成肉醬了，破破爛爛，連御道旗和護體的第一殺陣圖都損壞了，哪里還有什么故鄉的特產。”王煊說道。

　　但很快他又笑了，一拍額頭，道：“忘了，還真有，你取茶具來。”

　　片刻后，這里茶香裊裊，王煊從命土后的世界采摘茶果，曾經的第一仙茶樹，原本屬于恒均。

　　“真不錯，在新宇宙，還能喝到母宇宙最好的茶，喝得是回憶啊，也是年華，是過往，還有對故土的思念。”她現在人很小，故做出一副深沉的樣子，小臉又差點遭王煊的“毒手”。

　　飲過茶后，輕松的氣氛漸漸消退。

　　姜清瑤詳細地問了王煊一些事，以及從特殊節點跨界時的危險程度等。

　　王煊慢慢細說，而后將機械小熊從手鏈中放了出來。

　　“啊，仙子，迷你版的劍仙子？真的找到了！”機械小熊震驚了，而后滿臉喜悅之色，高興的打招呼。

　　它對姜清瑤并不陌生，曾有段時間，長大版的劍仙子和王煊在星空游歷，就是機械小熊負責駕馭飛船。

　　“想不到你這小家伙，也來到了超凡中央大宇宙，活下來最重要，以后一切都有可能。”劍仙子輕嘆道。

　　“是的，仙子，可你看起來也不比我大多少。”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別人恨不得逆生長，但是劍仙子姜清瑤經歷三次羞澀的童年，簡直受不了。

　　“那些人呢？”終于，王煊開口了。

　　氣氛頓時有些凝重，早先他不愿打破重逢的喜悅，以及那種溫馨，但是，最后他還是忍不住要問了。

　　“我也不知道他們怎樣了，我被沖散了，和他們分開了。”劍仙子姜清瑤嘆息。

　　她原本也要說這些事，剛才她似乎也不想破壞重逢后的激動與喜悅之情。

　　超凡光海很可怕，遠比他們想象的更瘆人，哪怕他們帶著多件至寶上路，也都是九死一生。

　　尤其是，他們很不幸，遇上光海狂暴期，在那途中，大浪一重接著一重地向他們砸去，淹沒一切。

　　那可不是一般的駭浪，而是蘊含著道韻，可以侵蝕神話，讓超凡者化道，自身消散，融入規則中。

　　神明宮，是他們的第一道防御，將他們收在當中，結果，超凡光海中，這件至寶被不斷侵蝕，要失去靈性了。

　　最后，神明宮自行飛走了，離開他們！

　　接著是第二層防御不朽傘，受損不輕，也脫離他們的掌控，化成一道流光，沖進大浪中，就這樣消失了。

　　接著是方雨竹的幕天鐲，也有些受損，但因為是方仙子借用一個超凡文明的大幕以及舊約等，親手祭煉而成，它不離不棄，沒有遁走。

　　后來，海面上的大浪終于消失了，進入平緩區域。

　　但這個時候，姜清瑤的傷勢惡化了，哪怕放在第四層防御體——養生爐內，早先也受到一定的震動。

　　王煊道：“我的錯，當年為了我，清瑤和我一起大戰被瘆靈附體的齊天，還有商毅，才導致長大版的劍仙子重傷垂死。”

　　“哪里需要你自責了。”迷你版劍仙子說道。

　　為了救傲嬌的劍仙子，迷你版的姜清瑤進入養生爐，選擇去和她融合歸一，給她渡過去生機。

　　還好，真很有效果，她救活成年版的自己。在此過程中，他們一行人貫穿了兩大宇宙，正式踏足向超凡中心大世界這邊。

　　雖然依舊還是在超凡光海上，但是，天地間的法則，洶涌的超凡因子等，一起傾瀉與洶涌，讓他們能調動更強的力量了。

　　養生爐內的劍仙子好轉，傷體不斷加速恢復，最后，更是和迷你版劍仙子再次分開，沒有徹底融合。

　　但是，迷你版劍仙子變得更小了，看起來像是不足一歲，簡直是讓她自己都無言無語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我似乎得到了很大的好處。貫穿兩大宇宙時，我獲得了某種新生，本源更充實了。”眼前的縮小版劍仙子說道。

　　走超凡光海這條路極度危險，從母宇宙貫穿到超凡大宇宙時，像是在被陰陽宇宙交融與滋養，每個人都有不小的好處。

　　縮小版的劍仙子，重返“嬰兒身”，感受最深。

　　“后來，我們確定，應該進入超凡中央大世界了，貫穿大宇宙成功，只要脫離海的范圍，應該就算是徹底進入了新世界。”

　　海實在太浩瀚了，一時間，他們竟有些迷失了，一邊抵擋“化道”之威，一邊確定方位，想脫離蒼茫的光海。

　　唯一慶幸的是，海面平緩了，哪怕有浪濤出現，也不再是暴烈的，動輒就將至寶打翻與轟砸出去。

　　在此期間，他們在海面上也發現了其他渡海的生靈，被攻擊了，那應該是來自另外一片宇宙的超凡文明。

　　他們抵住了，且有效重創對方，可是，很快又有幾批人先后出現，都是渡海的超凡文明。

　　有的跨海者很平和，但是有些超凡文明真的太好戰了，主動進攻了他們，在海中爆發沖突。

　　那一刻，所有人都參戰了，即便是剛恢復的劍仙子，都手持紫宵合道劍殺了出去。

　　只有迷你版劍仙子，實在太幼小了，不足一歲，最后被放進養生爐中，將蓋子扣得嚴嚴實實。

　　期間，養生爐被當做大印來用，有時候懸在眾人的頭頂上方，用以守護，而且有時會被直接砸出去，鎮壓對手。

　　“那些人怎樣了，不會出事了吧？”王煊有些緊張地問道。

　　劍仙子搖頭道：“我們這邊有幕天鐲、紫宵合道劍、時空锏，還有養生爐，占據優勢，擊敗了對手，

　　只是，海上太不平靜了，相鄰宇宙的人都在渡，隨時可能都會碰到其他超凡文明。

　　最后，他們終于突圍出去，也就是在此時，養生爐突然失控了，帶著幼齡的劍仙子撕開海面遠去，極速遁走。

　　“我和他們突然就這樣分開了。”劍仙子沮喪，和一群故人莫名就分別了，此后再也沒有見到。

　　“養生爐，為什么要逃走，竟突兀地遠遁？”王煊心頭沉重，竟出現這種意外，原本都進入超凡中央大世界了，離開海面就算徹底成功，最后卻出了變故。

　　姜清瑤道：“我問了三百遍，它最后才只回復我一句，說疑似有化形的違禁物品在接近。”

　　“這個爐子…”王煊對養生爐心情復雜，當年，帶在身邊那么久，都沒能和它有過交流。

　　后來，養生爐貼著海面逃遁，被沖霄殿的真圣發現，截住去路，然后撈到了手中，最終它還是沒跑了。

　　“這里確實誕生了真圣？”王煊吃驚。

　　“當然！”劍仙子點頭，不過她告知，真圣出去了，目前不在道場中。

　　“真圣很高興，得到一件違禁物品。我則是個意外，身在爐中，跟著一起被抓住了，成為一個添頭。”劍仙子姜清瑤咕噥著說道，她成為一位真圣有生以來抓到的最小的“俘虜”。

　　但她沒什么不滿，道：“老真圣對我很好，說我既然返本還源了，便讓我重修，指點我從頭開始練，再走一遍超凡路。”

　　王煊對她這種際遇頗感驚訝，她在沖霄殿的處境，根本不用擔心。

　　接著，他嘆息：“那些故人…”

　　王煊看著遠處，有些出神，方雨竹、老張、妖主、燕明誠…竟然遇上了化形的違禁物品。

　　當想到一些不好的畫面，他有種要窒息的感覺，胸中發悶，心中發堵。

　　他決定，要拎著御道旗，去“拷打”養生爐，問出一個究竟。

　　“老真圣說，那些人不至于出事。”劍仙子補充道。

　　“啊？”王煊被驚醒，回過神來，道：“他真這樣說過嗎，你怎么說話大喘氣？”

　　他覺得，迷你版的劍仙子有點皮，故意的吧？然后，他果斷下手，再次試了試那不錯的手感，道：“快說，到底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