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焚燒的火堆熄滅,大幕就會暗淡下去?陷入漆黑的寒冬長夜中,這個念頭一出,讓王煊自己都覺得不寒而栗。
最終,他也沒有沖向天穹,仙界中的高手太多了,還輪不到他去追根追源。
當然,他估摸著沒幾個人能看到,他有精神天眼,才能模糊地看到天穹盡頭那里疑似有紙張在燒,有模模糊糊的火堆映照出來。
“火熄,仙界滅,一個腐朽的半物質半能量狀態的世界就要消亡了。”他遠去了,見證仙界在死亡。
依附于舊土的這片仙界很大,赫赫有名,各方大幕比較起來,這一片絕對在前三甲內。
王煊開始了他的仙界之旅,所見所聞,讓他深感新奇,各種族太多了,強大的物種多不勝數。
第五天,他就看到了一條真正的龍,蒸干了地面直徑八百里的大湖,絞斷了一片宏大的山脈。
它鱗甲齊張,鏗鏘作響,帶著閃電,帶著云霞,將天空都撕裂了,但卻只是在逃亡,滿身是血。
它在被一頭妖圣追殺,要收集真龍之血,要鋸掉它的龍角,要以它的鱗片煉制成稀有的甲胄。。
所謂妖圣,實力定位大概在準絕世層次,遠比普通的仙人強大。
“仙界亂了。”一位行人駐足,臉色慘白,這樣說道。
有修者搖頭,道:“仙界快要熄滅了,所有高手都在尋找最后的機緣與造化,真龍罕見,一旦被發現,自然要遭到各方追殺。”
王煊聽到這種議論,心情復雜,那可是一頭真龍,現實世界中早就沒有了,如今在仙界的命運竟這么慘。
遠處,妖圣染血,被那頭真龍的犄角刺傷,胸腹間出現一個血窟窿,讓他發怒了。
王煊即便相隔著數百里,都覺得那塊區域極其危險,果斷又跑路了,那種莫大的威壓一般人真承受不起。
如果沒有爐蓋,沒有斬神旗的話,他有可能會被壓制的動彈不得,萬一被能量波及,會死的很慘。
最終,天空中,赤霞億萬縷,照耀方圓上千里,伴著一聲悲鳴,那頭真龍碩大的龍頭被妖圣斬落了!
真龍血液狂涌而下,像是瀑布,像是長河,天地都變成了殷紅色。
妖圣趕緊以寶物收取龍血,抽筋扒皮,迅速處理龍尸。
頓時,不少仙光出現,有些強者趕去,或是妖圣的熟人,或是對頭,要瓜分真龍血肉等。
王煊轉身就走,他可不敢去湊熱鬧,在仙界中,各種生物沒有被壓制,實力實在強橫的可怕。
接下來,他看到了赤地一千八百里的土地,寸草不生,一片干枯,據悉半個月前有天仙和妖圣大對決,為的只是爭奪上古神猿妖皇留下的六滴皇血。
“仙界的人都瘋了!”這不是王煊說的,有本土人自己在評價,末世到來,各族各教,所有道統,都在積淀底蘊,搶奪造化。
王煊出神,妖皇血液這么珍貴嗎?改天去請老張喝酒,問他能不能放血,給個三五滴?那么大個的張教祖,少幾滴血液根本沒什么。即便自己用不上,去幫幫青木和老陳也好。
最近,仙界戾氣飆升,動輒就是大戰,最后關頭了,所有人都是為了提升自己,爭取在未來的現實世界中,有效而穩妥地保住更多的超凡力量。
“有的村鎮,在成村成鎮的死去,或者,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在眼下葬自身,等待寒冬紀后復蘇。可事實上,他們確實都死了。而列仙更是戰斗不止,大地上滿目瘡痍,腐朽的仙界,到處都是殺戮,都是死亡,舉世生靈都要走到終點了,有些可悲啊。”
王煊心有感觸,現實世界,即便超凡不存了,還是能好好的活著,遠比仙界美好多了。
成仙后,原來竟這么殘酷,這么的不如人意,和他想象中的美麗清新脫俗的祥和仙界完全不一樣。
“或許,只是這個時代太特殊,才有這種悲慘畫面隨處可見。”通過一路上的見聞,以及各種小心謹慎的驗證,他確定,以往仙界還算祥和,遠沒有這樣秩序崩壞。
只能說,這片和舊土對應的仙界,其地界實在太廣闊了,無邊無垠,比舊土廣袤了數十上百倍不止。
王煊到來的第七日,險些遭遇不測,第一時間沒入地下,以異寶護體,以爐蓋防身。
然后,他就感覺到了大地劇震,恐怖的大裂縫蔓延到了地底,而外界,虛空都在塌陷,都在裂開。
至于域外,天空中各種光更是沸騰,規則交織,混沌雷霆炸響個不停。
半日后,王煊才出來,發現這片大地數千里一片破敗,而這還只是一點余波所致而已,只是被稍微擦中。
“絕世強者大戰,妖祖祁毅和凌亂仙動手了,激烈搏殺半日,這才各自離去。”有人在談論。
王煊動容,深感所有人都瘋了,連那個級數的強者都下場了,說動手就動手,仙界太危險。
這次,如果不是他反應迅速,第一時間沖向地下并以寶物護體,很可能就被兩大強者給震死了。
“在現世我震他們,到了仙界,一個鬧不好,我就會被他們活活震爆!”王煊凜然,不到萬不得已,他真不想動用方雨竹和張道嶺送他的絕世神通印記。
“祁毅的妖池中,養了一株天藥,據悉,得各種頂級種族的血液滋養,有可能在向真藥進化,什么真龍血,上古妖皇血,還有妖祖自己的血液,都曾喂養過它!”
“絕世強者凌亂仙,趁妖祖祁毅外出,想去一探究竟,剛進妖池,結果就被堵住了,引發曠世大戰!”
王煊一路遠行,知道了事情的起因,深刻感受到了絕世強者破壞力的驚人,真要放開手腳在大地交手,估計全都能抹平掉。
這樣看來,宇宙糾錯,現實世界的壓制,不是沒有道理。放任他們強大下去,進入星空中,那簡直彈指就能破滅生命星球,天地哪能承受得起。
他皺眉,從這個層面理解的話,超凡的生滅或許有跡可循。
他一路行走,第九日,終于來到了恒均的地盤,但是沒敢接近,隔著幾萬里呢,就橫穿了過去。
因為,最近至寶未震,恒均道場紫氣沖霄,一座道宮沉浮天地間,顯示著他坐鎮家中,并未遠去,王煊沒法對那株茶樹下手。
說是茶樹,其實,它當年極其了不得,曾是一株天藥果樹,所產果實藥效驚人。
恒均有想法,想將它培育到真藥級,結果在無限接近成功時,卻突兀的失敗,發生變異,所結果實變小,成為了茶果,聞著香,吃著苦,只能泡茶喝。
這株天藥蛻變失敗,藥效跌落了一大截,勉強還算是在天藥這個級數內,但所需要的五色土等更多了,定期還要大量澆灌仙漿等,不然有可能保不住天藥這個等階。
王煊思忖:“這就是培育失敗的下場,我要是將它栽種到虛無之地,不知道能否讓它翻盤。”
“老恒等著,找到機會,我必抄你家!”他看了那個方向最后一眼,轉身離去。
仙界異常廣袤,王煊趕路都犯怵了,第十二天才終于接近鄭元天的地盤,主要也是他不敢動用斬神旗將速度提升到十倍以上,怕被人注意到。
“老鄭我來了!”王煊有些頭大,想砸死鄭元天,感覺沒戲,除非鄭元天先被人殺個半死,性命垂危,不然的話絕世強者在仙界太恐怖了!
他在琢磨,砸死鄭元天究竟有幾成希望。
當日,王煊得悉,鄭絕世也瘋了。
最近一個月,鄭元天的弟子門徒盡出,正在追殺這片大地上的火鴉族,滅掉的超凡火鴉沒有百萬,也有六七十萬了,簡直是想滅掉這一族。
“上古年間,火鴉族曾極盡璀璨,出了個金烏妖皇。鄭元天得悉,逝去的上古妖皇可能留下小半顆殘丹,以及部分金烏皇血,所以他追殺該族,想挖掘出來。”
有人說出事情的緣由,鄭元天想煉成和自己真身差不多的妖皇法體,留給未來渡劫,替死等。
王煊的臉色頓時變了。兩日后,他的神色更難堪了,鄭元天竟真的找到了三足金烏留下的殘丹以及妖皇血。
就在次日,鄭元天的道場上空,混沌天雷一道又一道,一張金色的圖卷出現,要絞殺鄭絕世。
“咦,那像是簽署新約時顯照的圖卷,我還在上面留名了呢!”王煊露出異色,老鄭這是怎么了,惹怒了哪位大仙,要持金色圖卷殺他?
“真要將他殺了,就不用我頭疼了,干掉他!”他露出笑容,遠遠地躲出去,退出鄭元天的地盤。
然而,很快王煊就笑不出了,得知了鄭元天被金色圖卷絞殺的原因,他違約了!
“鄭絕世在逆天,他違反暫定的新約,跑到人間去擒殺凡人,導致混沌天雷轟頂!”有人議論,說出這樣一則爆炸性的消息。
王煊的臉色當即就變了,快速失去血色,無比蒼白。鄭元天去針對凡人,該不會是沖著他父母去的吧?
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當想到那些可能,他心中發堵,揪緊,不敢深入想下去了。
“他…得手了嗎?”王煊問道,心中在發顫。
“不知道,反正他違背新約,遭遇反噬了!”有人搖頭。
王煊手足冰涼,而后心底是無盡的殺意,恨不得立刻干掉鄭元天,這不能忍了,絕不能放任這個災難級的恐怖強者活著了。
這次,輪到王煊自己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