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這段時日，在外面過得怎么樣？”二月紅帶著陳皮走在后院房廊中，二月紅突兀開口道。饚　　“啊！…還行！”

　　沒想到二月紅突然關心這些的陳皮有些回不過神，遲疑了下才回答到。

　　“做吧！”

　　二人走到涼亭，二月紅坐下后對陳皮道。

　　陳皮見此，連忙坐下，手腳有些不安的動著。

　　二月紅見此有些好笑道：“緊張什么？”

“沒…沒緊張！”饚　　二月紅到了杯茶推到陳皮面前拆穿對方道：“還說不緊張，說話都磕巴了！”

　　見陳皮訕訕笑著，二月紅嘆口氣道：“以前你毛里毛躁的，到處惹事生非，作為師父，我不得不對你加以懲戒，這是做師父必須為徒弟做的。

　　畢竟你犯了事，別人第一個找的是師父，師父只能用對你的懲戒來給別人個交代。

　　但現在你是九門四爺了，從這點說，你已經出師了，地位上和師父平起平坐，無論是為了九門權威還是對你這個當家身份上的承認，你以后犯了錯，我就不能像以前一樣懲戒你。你自己以后犯了事，就得自己抗了。師父也不能在為你遮風擋雨。”

　　“師父！”陳皮拿出折扇遞給二月紅道：“你永遠是我師父，以前是陳皮不懂事，一直惹你生氣，以后不會了。”

　　“看來你長大了不少！”二月紅接過折扇，打開看看道：“扇子不錯，我就收下了！

以后做事，要三思而行，不要再憑意氣用事，拳頭能解決一些問題，但解決不了所有問題。雖然大家對你做的事頗具微詞，但現在都承認你四爺的身份。饚　　而你作為九門新的四爺，代表的就不在是你自己和陳家，還有整個九門。

　　所以以后做事做人，一定要再三思慮，你不僅得考慮到自己，還得考慮九門的利益。

　　只有這樣，在你落難，需要幫助的時候。九門才愿意對你伸出援手。

　　陳皮不屑道：“我才不需要他們幫助！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師父你就放心吧。”

　　“剛說你長大了，怎么轉眼又犯小孩子脾氣？”

　　二月紅沒好氣道：“人總有落難的時候，沒有人可以一直高高在上。

就拿你師父我來說，以前在九門也是風光無二，在長沙也是知名人物，廣交朋友，樂善好施。對九門各家都有所幫助。饚　　誰見了不叫聲紅二爺？

　　自從你師娘得病以來，師父我散盡家財，九門眾人也為你師娘四處奔波。

　　佛爺更是傾盡其財相助與我，因為佛爺，十三爺才出手相助。解九爺、齊八爺都出力不少。

　　人力終有盡時，朋友多了，才能做更多事。

　　這些，是你做四爺后，需要學習的。

　　你不在了然一身，你身后還有伙計靠你吃飯，他們一家老小指望著你過活。

四爺，是身份地位，也是你的責任義務。”饚　　二月紅看看陳皮，見對方外思索，也不打擾對方。

　　二人一人喝茶，一人端著茶想了很久。

　　過了不知多久，陳皮遲疑的問道二月紅：“十三爺讓去回春堂幫他做事，那按師父說得，我就不能去了。”

　　二月紅看著陳皮問道：“你想去？還是不想去？”

　　陳皮道：“我原來不想的，就像師父說得，我是九門的四爺，去幫十三爺做事，有些掉分。”

　　二月紅笑著問道：“那怎么又想去了？”

陳皮疑惑道：“師父怎么知道我想去？”饚　　二月紅道：“很難猜嗎？你要是不想去，就不會說了。

　　而且是我剛才說的話，讓你動搖了去的決心吧。”

　　見陳皮點頭，二月紅道：“你得去，而且必須去。”

　　見陳皮疑惑，二月紅道：“你跟十三爺做事，和你做九門的四爺沒有什么關系。

　　就像我、解九爺、齊八爺為佛爺做事一樣。

　　我們做的事是為了家國，因此對什么身份地位的，并不影響。

一個勢力要發展壯大，只需要一個話語人。饚　　以前九門的話語人是佛爺，但佛爺和十三爺結拜成兄弟后，就將九門交給十三爺代管了。

　　說起來，以后我、解九爺、齊八爺跟十三爺做事的時間，恐怕比跟佛爺還要久。

　　而且十三爺要你和他做事是一種對外界覬覦九門的回擊，說明佛爺已經徹底不追究你做的事。

　　九門，又重新回到建立時的樣子。”

　　陳皮皺眉道：“那就是說，十三爺是因為要整理九門，讓九門在齊心協力，才讓我和他做事的？”

　　“一半一半吧！”

二月紅道：“我想更多還是因為你的身手，十三爺現在做的事容易遭受其他人覬覦，尤其是無孔不入的日寇間諜。饚　　一個身手好的人在身旁，方便他做事。”

　　陳皮疑惑道：“那他要做什么？”

　　二月紅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佛爺和我說過，十三爺手里有一份藥方，可以生產出一種快速止血的藥劑。

　　這東西被佛爺列入了特供軍用藥品，一旦藥劑投入使用，效果好的話，那日方得知后，對十三爺的暗殺、綁架，破壞回春堂制造的地方等等，就不會停止。

　　而除了日寇，其他人，像裘德考之類的，也會覬覦。

　　而最難的，是我們內部，準確來說是陸布防官身后的勢力，甚至是市政廳那邊。

這其中水很深，所以我心中既希望你去，也希望你不去。饚　　總之，你去不去由你，沒有人勉強。”

　　陳皮問道：“那就是說，以后十三爺的回春堂會有很多高手來找事了？”

　　二月紅道：“那要看十三爺手里的藥劑有多珍貴。但日寇間諜得知佛爺手中有這樣的藥劑后，派殺手來是一定的。

　　畢竟日寇已經控制我們國家大多數明面上的軍需藥品以及其流通渠道。

　　很多稀缺藥品，只有少量在市面流通，黑市中有價無市，大規模的軍需藥品一直依賴重慶方面生產配送，但一直杯水車薪。

　　要是十三爺的藥劑好用，就能代替外科手術止血，能挽救許多士兵生命。

這份藥方要是通過佛爺傳到重慶方面，那我們就有新的藥品用于抵抗侵略戰爭。這是日寇最不愿看見的。饚　　日寇間諜無孔不入，現在十三爺的情報，恐怕已經堆滿日寇間諜頭子的辦公桌了。”

　　“那我去！”

　　陳皮起身堅定道。

　　“你確定了？”

　　二月紅道：“你這一去，生死難料。”

　　陳皮道：“師父你都說我已經長大了，師娘也會欣慰，我長大了吧！大人就要做大人的事。”

“好孩子！”二月紅拍拍陳皮點頭道：“我們府為你的成長感到欣慰，你也不是一個人。饚　　有我，有佛爺，還有九門所有人。”

　　“那我現在就去找十三爺！”

　　陳皮起身道：“明天過去太遲了，我今天就去找他。”

　　見二月紅點頭，陳皮抱拳給二月紅行了一個禮，便離開可紅府。

　　二月紅看著手中折扇，自言自語道：“佛爺，你的選擇是對的，十三爺對我們九門的未來，至關重要。”

　　說著，喝完茶，便起身去丫頭房間，有些事，應該去做了。作為師父，不能落在徒弟身后。

“陳皮走了？”饚　　二月紅剛回到丫頭房間，起身在梳妝臺前打扮的丫頭聽見腳步，見是二月紅回來，開口問道。

　　“走了！”

　　二月紅點點頭，上前拿起畫眉筆為丫頭描起眉。

　　丫頭見二月紅神色猶豫，小心問道：“你和他說了什么？又罵他了？他還小，不懂事，你對他也別太嚴格了。”

　　二月紅放下畫眉筆，和丫頭一起通過鏡子打量著效果笑道：“他可不小了，現在都是九門的四爺了。”

　　“九門四爺？”丫頭聞言驚訝道：“那四爺呢？”

“陳皮打算跟十三爺做事！”饚　　二月紅沒有回答丫頭的話，那些黑暗他不想丫頭接觸到。

　　哪怕他深知身為他的夫人，就不得不接觸。但能避免的地方，他一直努力避免丫頭接觸到。

　　夫妻恩愛多年，二人早已心心相印，二月紅不說，丫頭也知道二月紅在避免什么。

　　陳皮能做四爺，她也知道發生了什么。

　　丫頭捏捏二月紅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真的嗎？這孩子總算長大了，知道做正事。

　　不過十三爺讓他跟著做事嗎？畢竟他總是惹事生非的，不會給十三爺添麻煩吧？”

“你呀！放心吧！”丫頭的善解人意讓二月紅心暖，不由對對方拙劣的演技感到欣慰道：“是十三爺讓他去的。饚　　他今天過來，一是來看你有沒有好起來，二來就是詢問我他該不該去。”

　　丫頭看眼二月紅放在梳妝臺上的折扇道：“那你讓他去了？”

　　二月紅道：“他自己想去，只是來聽聽我們的看法，我讓他自己做決定。

　　畢竟他已經是九門的四爺，許多事需要自己決定，而不是靠我這個師父。”

　　丫頭道：“他是九門四爺怎么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能來聽你的建議，你做師父就要上心，多幫幫他，這孩子從小就命苦。

　　你做師父的都不幫他，九門其他人怎么認同他呢？”

“你呀，就寵它吧！”二月紅走到一旁坐下道：“不過說起幫陳皮，我倒是有點看法。”饚　　丫頭好奇但：“什么看法？”

　　二月紅道：“陳皮年紀已經不小，現在又是一門當家的，都說成家立業，現在業都已經立了，該考慮成家了。

　　所以我打算讓佛爺為他在長沙挑個門當戶對的姑娘，這事你怎么看？”

　　丫頭聞言遲疑道：“會不會早了點？畢竟陳皮做的事，找個好姑娘可不容易。”

　　二月紅笑道：“你忘了我剛才說的？他要和十三爺做事了，他在九門的其他事。自然有下面的伙計處理。

　　只要他和十三爺好好做事，找個門當戶對的平常人家姑娘還是可以的。”

“你看我這記性！”丫頭微微笑道：“那你和佛爺說吧！這孩子一直靜不下心，有個夫人看著，應該能改掉他毛里毛躁的性格。”饚　　二月紅道：“給佛爺說，只是讓他幫忙牽個線，搭橋這事，我和佛爺可做不來，得麻煩你和新月夫人幫忙了。”

　　“那肯定的。”丫頭道：“我肯定得幫陳皮把好第一關。”

　　“那這事，陳皮過來時，你得和他提提，他比較聽你的。”

　　見二月紅不好意思的樣子，丫頭笑道：“現在知道對他嚴格的壞處了吧！這事說不出口了。”

　　二月紅道：“我主要是怕這孩子反感，而且他現在和我都是九門當家，我直接安排不合適。”

　　丫頭道：“二爺確實不合適跟陳皮說這事。放心吧，他過來看我我會給他說的。”

二月紅遲疑片刻后，小心翼翼道：“還有，我這幾天要和佛爺出去一趟，你…”饚　　本來還開心的丫頭聞言，神色擔憂起來道：“你們要下地？”

　　二月紅緩緩點點頭道：“前不久長沙發生的那件死亡列車你也知道的，佛爺經過調查，發現是日寇在暗中搞的。

　　根據佛爺掌握的情報，日寇打算開啟礦山下的墓，用其中的粽子做毒氣來攻打長沙。

　　佛爺作為長沙布防長官和是九門首領，以及身為一名中國人，都必須阻止他們的禽獸行為。

　　但礦山下的墓機關重重，迷道錯綜復雜，佛爺需要我去為他下墓尋找到正確的路。”

　　丫頭道：“會有危險嗎？”

二月紅道：“放心吧，里面雖然機關重重，但佛爺以及張副官都是機關方面的高手。只是里面的路錯綜復雜，這種機關，需要的是我這雙耳朵。我只是去帶他們過迷宮那一關，沒有什么危險。”饚　　“佛爺對我們有大恩，我也知道是我拖累了你，不然…”

　　丫頭還沒說完，二月紅起身捂住對方道：“傻丫頭，你就是我的全部，沒有你，我就是不完整的，別再說什么拖累。我們要一輩子長相廝守，白頭偕老。”

　　丫頭在二月紅懷里點點頭，抬起頭看著二月紅道：“你去吧，好男兒就是要志在四方，而且佛爺做的事，是為了全長沙百姓，你是長沙城的二月紅二爺，這個時候就是要站出來。

　　而且，有了十三爺醫治，說不定等你回來，我已經全好了。”

　　“好丫頭！”二月紅抱著丫頭笑道：“有你真好！”

　　丫頭也回應道：“丫頭有二爺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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