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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黑琵琶與尸王

  眾人聞林中有異,皆轉身看著異處。

  此時林中一片漆黑,雖有月光,但卻看不出個所以然。

  眾人正疑惑間,張林皺眉道:“大家小心,有東西過來了!”

  鷓鴣哨道:“莫非又是那群賊猴子回轉來了?不這白猿都被道長除了,它們還來干嘛?給白猿收尸嗎?”

  張林道:“猴子貧道還是認識的,不是猴子,像是蝎子,又不像…”

  紅姑娘聞言奇道:“道長,你黑夜也看得見?”

  張林還為回話,一旁的榮寶曉咦原地蹦起一尺多高,叫道:“大事不好,竟忘了此等大事,鷓鴣大爺,子時早就過了,現在卻是初幾了?”

  幾人見榮寶曉咦神色大變,不知是吃了什么驚嚇,就好似詐尸了一般,更不明白他所言何意,都道:“什么初幾?”

  榮寶曉咦此時早將雞籠拎起來抱到懷中使勁搖晃,也已記起了日期時辰:“好教各位大爺得知,到得子夜相交之時,山蝎子便是逢單見單,逢雙見雙。道長剛除掉了一只雌的,左近必還藏有一只更狠的公蝎子。

  老熊嶺的山里人都知道,這山蝎子以公蝎最惡。其體形雖比母蝎子要小,但其毒烈性猛,絕難對付。”

  榮寶曉咦是又驚又慌,額頭上出了一層虛汗,鷓鴣哨按住他道:“慌什么?無非又是只山蝎子而已,它能興多大風浪?不說道長在此,就憑我手中鏡面匣子,別說一只山蝎子,就是一群,也不在話下。”

  榮寶曉咦一聽,忙縮到張林背后。

  他才想起,這里的殺神可比那山蝎子惡多了,自己不必要害怕。

  這時紅姑娘忽然指著遠處晃動的樹哨底下,低聲叫道:“你們快看,那樹上是不是有東西?”

  眾人聞聲望將過去,此時月影下看得好生真切。

  只見那歪脖子樹上掛著一只漆黑的山蝎子,這蝎子倒掛在樹上,如同懸著一把漆黑的古舊琵琶,稍微一動,身體上的肢節硬殼便如鐵葉子摩擦般鏹然有聲,精猛異常,實不亞于藏身在丹宮中的六翅蜈蚣。

  洞蠻子驚道:“我的爺,是湘西山蝎子里的黑琵琶精…”

  其話音未落,那倒掛樹身的黑琵琶,已伸展腭牙亮出一雙血螯,自歪脖老樹上倏然而下。

  蝎性不比尋常,皆為至急至燥,比如自盡自殺之類絕決之事,有些人可以做到,并非人人可為,但若說到毒蟲之屬,卻僅有山蝎子能夠自殺。

  如果將一只蝎子裝入玻璃瓶中,以凸透火鏡在日光下照射于它,蝎子急痛之下又在瓶中無可逃避,便會倒轉尾鋒自刺而死,其狂燥之性可見一斑。

  那黑琵琶自樹上下來時,已感覺到母蝎子已死,又無其他蝎子氣息。

  其便知自己一家除了自己,恐怕已被眼前生物害了,便引發了狂性,渾身上下滿是憤恨之意,如一陣黑風般在樹底打了一個盤旋,那歪脖子樹頓時被它連根拔了,轟然倒入樹叢,形如黑琵琶的山蝎子順勢隱入草木深處,只見亂草撥動,迅捷無倫地向紫金槨附近逼來。

  鷓鴣哨見此,暗叫聲:來得好快,便舉起手中二十響的鏡面匣子槍,一個長射掃將過去。

  彈雨切掉的長草“唰唰”倒下一片,但是林木茂密雜草叢生,也看不清是否擊中了那黑琵琶。

  頃刻間,鷓鴣哨彈匣中的二十發子彈便已告謦,而那黑琵琶還在草中隱伏奔來。

  鷓鴣哨只得雙眼緊盯著山蝎子撥動草叢的蹤跡,手里迅速換下彈匣,他同時出聲讓老洋人和紅姑娘趕緊開籠放雞,讓花靈與榮寶曉咦退后。

  這樹叢密林之中障礙物太多,離得稍遠便難以開槍射殺目標,只有使雄雞前去圍斗才是上策。

  其實紅姑娘他們不用聽令,早已經將竹簍中昏睡的三只雄雞拋到外邊,奈何雄雞都吃飽了肚子,又加上夜色正深,雖然那死敵就在眼前,卻完全無法抖擻精神撲將過去并力廝殺,急得老洋人束手無策,只得轉身拔箭引弦,向著草動之處射去。

  而黑琵琶借助草叢,越逼越近。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攻擊間隙間,那黑琵琶已經近身,自草叢中飛射而出,目標所向,便是距離草叢最近的張林。

  紅姑娘正抱著怒晴雞,老洋人和鷓鴣哨正取箭、換彈匣。花靈、榮寶曉咦又是戰五渣,此時幾人見那黑琵琶撲向張林,根本無法支援一二,只得提醒道:“道長小心!”

  其實不待幾人提醒,張林自那黑琵琶出現時,便站在最前,等的就是此刻。

  眾人擔憂,心急間,電光火閃之際。

  月色下,只見一點赤色寒芒,張林已經收劍歸鞘,那來勢洶洶的黑琵琶,仿佛撞在墻壁上,掉在張林三步開外,斷作兩截。

  黑紅的血流出,那黑琵琶的尸體抽搐幾下,徹底沒了氣息,看得幾人目瞪口呆。

  榮寶曉咦更是怕得連吞口水。

  這可是比剛才那山蝎子還兇猛十倍的黑琵琶,就這樣死了?

  鷓鴣哨幾人見此,收拾了家伙,上前恭維道:“不想道長劍術還如此非凡,我等佩服!”

  張林道:“偶有所得,算不得什么,如今這山蝎子公母已除,我等還是看看棺槨之中有什么,然后趕緊回去,莫讓總把頭他們等急了。”

  鷓鴣哨點頭道:“正該如此!”

  幾人說著轉身,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紫金槨里的元代僵尸,已不知在什么時候,竟無聲無息地從棺中坐起,指爪戟張,似乎正要爬出棺槨。

  此時月光撒落,猶如霜華滿地,四下里好不透澈,鷓鴣哨等人都看了一個真切,皆道:“做怪了,那元代僵尸怎地自己從棺材里坐了起來?怕是僵尸要變行尸!”

  鷓鴣哨情知那元代尸王身材高大,異于常人,生前必是內外雙修的奇人,尸變起來非比小可,眼見事出突然,說不得了,先下手為強,忽地一轉身,拔出雙槍便要射。

  張林見時,微微皺眉。

  他得益于血脈,夜亦能視,隱約見那尸王身后有什么,眼下見鷓鴣哨動手,忙攔住對方道:“且慢,沒有僵尸氣息,想來不是詐尸,而等細看,那尸王身后是何物?”

  幾人聞言,定眼細望。卻見棺中坐起的古尸身后,露出毛絨絨一張臉孔來,擠眉弄眼的竟然是只猴子。

  原來此猴見棺中的毒蝎死了,另一只黑琵琶又在遠處鷓鴣哨等人纏住,便想趁眾人不備,好救出壓在棺槨下,已經沒了氣息的老猿。

  它悄悄溜進棺內,想把那元代將軍的尸體搬出去,好減輕紫金槨的重量。

  沒成想其剛從身后把僵尸推起來,張林就解決了那黑琵琶,讓大家來摸明器。

  此下被幾人盯著,那猴子見那黑琵琶眨眼就沒了,那老猿也沒了氣息,心下知道眼前的人類,遠比那黑琵琶、猴王厲害,便驚呼一聲,屁滾尿流地躥出紫金槨,攀樹遁入了林中。

  那猴子一逃,棺中僵尸失去了支撐,便有咕咚一聲重新躺倒了回去,鷓鴣哨看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中罵了句:“好個狡詐的潑猴,逃得恁般快捷。”

  眾人他見真不是僵尸異變,心中也是一塊石頭落了地。

  但鷓鴣哨并為掉以輕心,反倒更是覺得棺中古尸有異。

  那元代將軍少說也死了數百年,其入地不化,郁而成僵,所謂:名之為名,必有其因。那時候僵尸的僵,還應該寫作:殭,

  有地下尸體僵化如同樹干枯臘之意,也可以解釋成不腐之尸即為僵尸,但即便尸身不腐,也必僵硬如木,關節彎曲不得,可那猴子卻把那古僵從棺中推得坐立起來,難道說那僵尸竟然體質如生,與活人沒有什么區別不成?

  而在這湘、黔、粵東、粵西之地的荒僻山區,常有僵尸成精的傳說:成了精的僵尸仍然以藏尸棺槨做為巢穴,遍體批毛,每到黑夜降臨,就會從棺材里出去掠人畜而食,民間稱其為:尸王。

  另有一種說法,之所以有尸王之說,乃是由于死者生前地位顯赫,陪葬品和鎮尸防腐之物,都是珍異詭秘的明器。其一旦詐尸而起,其尸變必厲,尋常的黃道紙符或桃木劍之類的法器,都難以將其制服。

  因此尸王生前必是貴胄,普通薄葬的老百姓,即便死后乍尸,也沒福氣被貫以尸王之名。

  實際上,這正是代表了古時民間崇尚權貴的一種偏見。

  傳言湘西尸王百年一現,想來也多是子虛烏有,不同的目擊者所見的古僵,未必就是同一具僵尸。

  先前榮寶曉咦言曾有采藥之人稱其在瓶山山隙里見到尸王,可能正是那具被鷓鴣哨以魁星踢斗卸斷脊椎的干尸,視其裝束估計是墓中殉葬的武士。

  如今鷓鴣哨見到紫金槨里的古僵口鼻中都是金粉,而且那尸身看似枯僵,但容顏如生,英爽之姿未散,并且還能腰部彎曲,于棺中坐立起來,便猜測是這元代僵尸體內藏有珍奇之物。

  搬山道人遍搜天下大藏,只為找一顆藏在古尸口中的‘雮塵珠’。

  加上這幾日與張林相處,對其心中已敬仰不已。已然信了其言自己能尋得雮塵珠線索的預言,現在遇到這等情形,鷓鴣哨自是不肯輕易放過。

  但那僵尸形容怪異,不得不加防備,只好先行斷骨抽筋,再在其身上細細搜尋,才是萬無一失之策。

  鷓鴣哨心中一閃念,打定了主意就要上前動手,忽聽腦后風聲呼嘯,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急忙閃身躲過,只見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子,從身旁掠過,硬生生砸在紫金槨的槨壁上。

  原來躲在林中的猴群知道老猿已被幾人殺死,便紛紛撿了石頭朝三人砸將過來。想要‘報仇雪恨’。

  只是猴群畏懼幾人一身殺氣,加上猴怕雞,此下又有雞中異類,世間鳳種的怒晴雞在此,因此沒一只猴敢接近半步,只在遠處叫囂投石。

  這些群猴盤據在深山老林,頑劣無比。

  遇有過路的客商,便悄悄尾隨而行,待其走到峭壁險徑之時,就突然以亂石投擲。

  那行商之人猝然難防,或是失足跌入深谷,或是中石受瘡,往往就被它們白白害了性命,衣服干糧都被其輩劫掠一空。

  這群野猴嘗慣了甜頭,根本不將外來的人放在眼中,早已成了這老熊嶺中的一方禍害,比土匪山賊還要難纏。

  當下林中大小石子如飛蝗一般,呼呼砸下,幾人或找遮掩,或憑借身手躲閃。

  那榮寶曉咦躲閃不及,后腦被其中一塊亂石打個正著,只覺眼前金星直冒。

  其伸手往腦后一摸,只見滿手都是黏黏的鮮血,其見此也來了火氣,罵道:“人人都欺我膽小怕事,竟連天殺的野猴子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好教你們這群猴兒知道,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叫罵聲中,他也撿起石子回擲過去,但群猴數量太多,有一陣石雨砸來,頓時將他打得抱頭鼠躥,急忙向鷓鴣哨身邊躲去。

  鷓鴣哨和紅姑娘雖然都是身手敏捷的人物,可野猴群飛擲過來的亂石實在太多,身上不免挨了幾下。

  鷓鴣哨見榮寶曉咦頭上血流不止,就將他和紅姑娘推到紫金槨里躲藏一二。

  好在那棺槨大得出奇,里面容納三四人也有富余。

  他自己則提了厚厚的槨蓋在手,滴溜溜轉動身形,如同一陣旋風般遮擋了四面八方飛來的石子。

  鷓鴣哨眼見張林以符紙召來巨石抵擋飛石,忙開口道:“道長,看來不解決這些猴子是不行了,如今猴群欺人太甚,它們在此也為禍一方,不若除去如何?”

  張林道:“飛石太多,不好過去啊,你有什么辦法?要不你買幾張符紙?用巨石抵擋飛石,慢慢過去?”

  鷓鴣哨“…”

  張林見鷓鴣哨不說話,也喪氣的低頭,又一單生意沒了。

  鷓鴣哨見張林一副血虧的樣子,嘴角抽搐幾下。

  他也想買些符篆給花靈、老洋人他們護身,奈何其他符紙都太貴了。

  因為沒錢買符,鷓鴣哨心中早起了無名怒火,現下那群猴子又好生礙手礙腳,竟一而再再而三地煩擾他們。

  耐何沒人通猴言,也沒辦法支會它們離去,眼下只好下狠手來個敲山震虎,殺一儆百以絕后患。

  想到此處,鷓鴣哨殺機頓現。

  因為執念于尋到雮塵珠,鷓鴣哨心中本就有心魔。

  當真是一怒使人愁,殺念一動可就如黃河決堤般收不住了。

  反正殺一個是殺,殺一百個也是殺。

  鷓鴣哨眼中精光一閃,瞅冷子在槨蓋后舉起鏡面匣子,接連扣動扳機,子彈脫膛擊射之聲劃破夜空,每一聲槍響,便有一只猴子從樹上倒栽下來,他是百步之外能打滅香火的準頭,真叫彈無虛發,每只猴子都是眉心中彈,還不等從半空里掉在地上,就已被子彈貫腦而亡。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二十發子彈就射殺了二十只猴子。

  其余的大小猴子見此都嚇得呆住了,抱著樹杈瞪著猴眼一動不動,都如木雕泥塑的一般,有些更已驚得屎尿齊流,身前身后濕淋淋地滴著猴尿。

  最后也不知是哪只猴子帶的頭,嘶叫了一聲,猴群便爭先恐后地沒命價逃入山林深處,這一去就再也不敢回來了。

  從此之后,老熊嶺的猴子看見穿黑衣的人便如遇蛇蝎般避之惟恐不及,直到今天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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