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幻覺
走廊的燈光通過開啟的門照進廁所，將浮黎的身影與那藍焰水滴，映襯得猶如聚光燈下的主角。
而聽到浮黎話語的林嘯天，一時之間腦海當中還有些蒙圈兒。
圣德艾莫？
純潔與邪惡的結合體？
這些聽上去既玄幻又扯淡的詞匯，讓他產生了一種十分強烈的不真實感，甚至讓林嘯天懷疑起，他現在所看到的一切，也不過是另一場幻覺。
不過此時林嘯天的處境，就猶如莊周夢蝶，虛幻與真實的界限無比模糊，身為一個普通人的他，根本無法分辨出自己現在是處于幻覺中還是真實世界。至于民間流傳的一些咬舌尖，掐大腿等等土方法，林嘯天根本試都懶得去試。
剛剛經歷過生死的他，心智方面，多少成熟了些許，在情況未明朗之前，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靜觀其變，所以他干脆又躺回了地上，繼續裝死。
而此時的藍焰水滴，卻根本沒有心情搭理浮黎，現在的它，正無比焦急的尋找著出路。
自從眼前這個明明只是個普通人的家伙進來之后，它那強烈敏銳的靈魂感知，就在不斷提醒著它，這人很危險！極度危險！
而它的第一想法，自然還是逃跑，可惜這間作為他的棲息地之一，剛剛還在它掌控之中的廁所，卻已經變成了無比堅固的死牢，哪怕它散發出所有精神力，也未能找到一絲間隙。
“神運之陣，雖然只是簡易版，而且布置的比較匆忙，但你，逃不出去。”
浮黎淡淡的話語，好似是在對躁動不安的藍焰水滴，進行最后的宣判。
這座連當初死神都能困住的神運之陣，即使因為布陣材料的稀缺而威力大減，但對付這差了一個檔次的圣德艾莫，顯然也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搜索了半天，依舊無果之后，圣德艾莫也不得不選擇，直面眼前這個危險的人類。
只見他藍焰水滴形的身體，在虛空中微微抖動，以一種特殊的頻率震動空氣后，竟在虛空中發出了一種十分空靈的聲音。
“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你說的圣德艾莫，對于誕生意識之前的記憶，我沒有任何儲存。”
“說話了！這東西居然還能說話！天啊，擁有智慧，可以交流的鬼魂，這絕對是個震驚世界的大新聞！”
躺在地上，閉著眼的林嘯天，聽到這藍焰水滴居然真的說話交流之后，震驚根本無法抑制，對于這個創世紀的發現，他心中甚至還帶有點點激動。
“也就是說，你對自己并不了解。那你的能力是什么？幻覺？感知屏蔽？”
浮黎倒是沒表現出多少驚訝的樣子，好似這個回答，早就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當浮黎問到這里時，圣德艾莫不知怎的，態度突然來了個180度大轉彎:“這個問題我并不想回答，人類，離開這里，這是我給你的機會。”
這兩句話，暗示性可謂極強，甚至已經相當于在變相的告訴浮黎，這個陣法困不住他，并且，他的能力還遠遠沒有發揮出來一般。
未知的能力嗎？
而就在浮黎因為這兩句話，心中剛剛冒出這個猜測的時候，那散發著藍色火焰的圣德艾莫，突然就原地爆炸開來，分散成無數悠悠鬼火，散發出幾乎要將周圍瓷磚烤融的高溫，直直的就朝著浮黎所在的位置撲去。
面對這些類似分身一般的存在，浮黎第一時間并沒有選擇出手，這不僅是因為這些分身每一個的氣息都一模一樣，讓他無法分辨，更多的是，他對于這種攻擊的懷疑。
通過這些天來浮黎的觀察，以及基金會零星的資料，圣德艾莫應該并不具備直接影響物理現實的能力，或者說，它更擅長的是精神方面，而這只圣德艾莫，一上來就用這種利用火焰殺傷敵人的攻擊，怎么看都不對勁…
好奇心的驅使下，浮黎讓開了身位，任由那些火焰種子，沖向了廁所門外。
針對靈魂的頂級陣法，神運之陣，此時就像阻攔洪水的沙墻，幾乎是一觸即潰，瞬間就崩散了開來，
見到這一幕，浮黎不僅沒有任何擔憂，還露出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沒有去管那些藍焰火苗，浮黎的目光反而看向了廁所之內。
“原來如此，沒想到，感知屏蔽與幻覺的配合，組合之后居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可惜，你對神運之陣的了解太過貧乏了。”
一邊說著，浮黎直接就放棄了對自身的感知，如同一個第三者一般，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緩慢又沉穩的往前走去。
在這個過程中，這間簡單廁所的環境也開始不斷變化，墻壁開始移動，鬼嬰再次出現，地板突然斷裂…墜落感，疼痛感，冰冷，灼熱，陰寒…
就在這短短的幾步路中，浮黎幾乎經歷了一個人短時間內，所能想出的所有恐怖。若是常人，哪怕知道這一切是假的，面對那種真實的感知，也必然會深陷其中，在幻覺中痛苦而亡。
這種直接針對精神的攻擊，針對意識的欺騙，也只有那些真正能做到心靜如水，放空一切，甚至足以欺騙自己本能的鬼才，才有可能真正的去無視。
浮黎并不是鬼才，但卻是一個超越了鬼才的怪胎，當他控制自己的身體，走了大概四步之后，便緩緩的抬起手臂，將手掌對準了前方的虛無。
一道道金色的絲線從他掌心中透出，猶如亂舞的發絲，緩緩的往前方的虛空纏繞，很快，一個金色的水滴形狀，就在絲線的纏繞下緩緩成形。
而周圍的幻境，也在水滴成型的一剎那全部消失的無疑無蹤。
“不可能，正常人就算知道是幻覺，也根本無法克服那種早已習慣的身體本能，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略帶沉悶的聲音，從金色絲繭中發出，帶著無法理解的疑惑，與那少有的震驚。
但此時的浮黎，已經對這個圣德艾莫失去了興趣，能力方面的確有突出之處，但終究只是迷惑人的手法，小道兒，不足以登大雅之堂。
沒有去管那已經掀不起風浪的金色絲繭，浮黎這次卻是將目光，移到了一旁的林嘯天身上，那總是偽裝出淡淡微笑的嘴角，也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