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之中漆黑的程度較比以往多了一些,還好蘇南秋能夠看到那一壇酒,連忙走了過去,給自己的酒囊裝滿,隨后又喝了一大口,這才心情舒暢了一些。
走到了書本上,滿臉詫異。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書上能有這么多的東西。
‘北昆侖山’
‘西二十里,有駝絨羊,喜苦葉、松葉、生性善良,食之可御雷法,可提升靈氣基礎,內丹可從凡人境進階至仙人境,輔助食物為…’
‘東三十里…’
‘南五里…’
蘇南秋看的眼花繚亂,他伸出手在上方寫下了三個字。
祁連山。
一個字都沒有出現。
蘇南秋皺著眉,看來這本書并非是實時更新的,一些現在的宗門大派和地標建筑都沒有更新進去,看來數據庫還是要升級的啊,他無奈的躺在地上,輕輕地嘆息,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應天府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用來營救耳鼠,確實也是因為自己的疏忽才讓耳鼠被祁連山抓走的,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袖手旁觀,不過想到祁連山…
“那丫頭也不知道怎么樣了,看上去冷冷的,只能用我溫暖的胸懷去感染她,才能讓她感受這個世界的溫柔和美好,唉,想不到跑來跑去,她還是要在我的身邊活著。”蘇南秋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樣的幸福,可能也只有我才能給她了。”
正在感嘆之時,一個聲音傳了出來,是敲門的聲音。
“主人…”怯生生的聲音出現,是華笙。
“嗯。”蘇南秋沉沉得說了一聲。
“你受傷了!”華笙看到蘇南秋的那一刻,立馬跑到了房間之中,手中的東西也丟在了地上,她立刻單手放在蘇南秋的胸口,“主人,是誰傷的你!”
想起這個事兒蘇南秋就生氣,柳天風和大聰這兩個卑鄙的小人,達成了共識之后還要對自己暗下毒手,不過蘇南秋也重創了對方,下一次見面免不了廝殺,他嘆了一聲,“無妨,對手依然被我殺了。”
“那就好!那就好!”華笙伸手放在蘇南秋的面前,“主人,你咬我。”
“啊?”蘇南秋滿臉的震驚,他從未聽過如此過分的要求。
“哦哦,主人你或許不記得了,之前受傷的時候,你便會吸食我的血,我的血和肉之中有很強的愈合能力,如若是我所愿風險給您的,那您也會在短時間內擁有這個效果。”華笙道,“咬吧。”
蘇南秋心理都快畸形了,他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這傷無傷大雅,還沒到絕境之處,不必如此。”
話音剛落,華笙的眼淚掉了下來,滴在了蘇南秋的手背上。
“你怎么了?”蘇南秋道。
“從小…”華笙苦笑了一聲,“從小到大,我便是族群之中的異類,三百年間,他們都在餐食我的肉體,我的自愈能力雖然強大,但是我受到的痛苦會比任何人都高出百倍,一刀砍在我身上,足可以讓我痛不欲生,可是根本無人在意,他們幾乎每一頓在吃我的肉,如若是不表現出愿意,他們沒有感受到自愈的能力,就會打我,就會虐待我,不給我吃飯,在我身上倒穢水。”
“我活了這么久,即便是卑躬屈膝,即便是當牲畜,我也無法死去,更不能虛化肉體,我根本沒辦法死…”華笙啜泣道,“直到遇見了主人,您給我了一個新的家,一個沒有人吃我的肉,傷害我的地方,我每一次為主人治愈,雖然痛苦,雖然夜不能寐,但是我仍然愿意…”
“我已經忘記我活了多久了,但是我第一次聽到,第一次見到,有人知道我的血肉可以治愈身體且增強靈氣的時候,為了不傷害我…沒有吃我的肉…”華笙抬起頭,明媚的眸子里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蘇南秋笑了笑,“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沒有人會吃你的肉了…”
他安慰這華笙,只是心中感慨,這世間如此,人性晃晃,為了提升實力無所不用其極,像是陳烏、吳青山等人,自當是竭盡全力,不擇手段,而性慧大師和惠安則也是為了自己的信念在苦苦支撐,這世界上有多少的大族豪門?有多少的仙人道門?還是普通的人更多,他們都在夾縫之中生存,為了活下去,他們可以泯滅一切。
誰的錯?
誰都沒有錯。
卻誰都錯了。
“主人!”華笙一怔,跪在蘇南秋的面前,方才那句話不絕于耳,“是…真的嗎?”
“真的。”蘇南秋道,“我說了,便是說了,我一定會做到,若是有一日旁人吃了你的血肉,便是我已經死了,這樣你信我嗎?”
“自然是信的!自然…是信的!”華笙梨花帶雨啜泣著,哽咽著,她似乎從未想到,這世間有多少人訴說著多少動聽的話,她聽了無數,見了無數,卻無從感悟,曾經還不懂的少女如今聽到了這句話的時候,她才明白,有的時候感動她的或許只是一個真心的承諾。
那一日,華笙徹徹底底的將自己的全部身心,都交給了面前的這個男人。
以后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天。
“哦對了,今日似乎是十日之后了。”蘇南秋道,“那些人來了嗎?”
“來了的,已經等候了主人有兩個時辰了。”華笙道。
蘇南秋這才點了點頭,“那我便去看看。”
“是。”華笙攙扶著蘇南秋,走向了鐵門之外。
這一次入了前廳,蘇南秋只看到了兩個人。
上一次匆匆忙忙并沒有看清楚,這一次卻看得很清楚,還是因為那壺酒的原因,索性蘇南秋抬起酒囊又喝了幾口,才向下走去。
來人的座位有了變化,之前的那三個人,坐在自己正面的是未癸,其他的則是分局兩旁,而這一次,未癸仍然坐在她的位置上,但是第二個人,坐在距離她很遠的桌角方向,面前還有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辰庚二字。
送到了蘇南秋,華笙便離開了。
平和得坐在桌子上,蘇南秋看了看二人,他和未癸是有事情的,拜托了對方幫忙尋找兩個人,而另一個人是第一次見,所以便指著那辰庚去。
辰庚立刻開口,“求,大周龍脈位置。”
蘇南秋心中一抖。
這又是和大周朝有關系的事情,龍脈所指便是大周的氣運所在,所以蘇南秋當然明白對方的來頭是哪兒,一般的人自然是不會探求大周朝的氣運龍脈,除非是反賊一流,不過根據虬髯大漢所言,這時代就是起心要造反的時候,便會出現天地三才陣的制約,所以此人應當不是造反,而是大周皇后的人,只有她在找龍脈。
蘇南秋點了點頭,沒有詢問未癸,反倒是直接轉頭進入了房間之中,這一次沒有需要華笙的攙扶。
到了書本面前,寫下了大周龍脈四個大字。
書上并未出現任何的東西。
看來確實沒有更新,這本書出現的時間,應該是在大周建國之前的事情,所以對于龍脈氣運這個事情并沒有任何的記載。于是蘇南秋返回了大廳之中,思索了起來。
他總不能直接說,我不知道吧?思來想去,才直接拿起一旁的紙幣,寫下了幾個字。
‘無可奉告。’
辰庚拿了起來看了許久,這才嘆息了一聲,“是有人買斷不讓告知,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蘇南秋再次寫下,‘其他。’
這就好比你問我你看的是什么電視,我說是有線電視,你問我看的什么劇,我說是電視連續劇。
“明白了。”辰庚轉身離開。
走出了房門之后,蘇南秋才指了指面前的未癸。
未癸說道,“找到了狻猊,且將其抓到了手中,可是只剩一具軀體,無魂無神,甚至都感覺不到任何靈氣的存在,像是一個死了很久的尸體,無可下手,不知可有解決的辦法?”
蘇南秋沒有說話,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當日作戰之時,王岳手持靈器鎮壓赑屃的時候,自己被金光擋住了所有的時限,那個時候的狻猊還是活著的,所以事情肯定發生在那之后,猜測之下,得出了結論,狻猊已經完成了傳承,將自己的氣息和所有的一切都注入了另外的一個人的體內。
這個人是誰?
蘇南秋不解,不過他還是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傳承。''
未癸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淮信乃是避陸野的人,西昆侖的七王之一,實力非同小可,坐擁天下最大的仙園,最后一次出現在中州的時候,是在大周阻攔魔族大軍的時候,以分身的形式出現在了一個名叫金符衛的隊伍之中,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蘇南秋心中一沉。
“忠此人下落不明,但是根據忠和淮信的聯系,我查到其中都是和金符衛有關,曾經在江南道應天府的蘇家之中,有一個自稱是忠的人發送過一次書信到一個名為蘇南秋的人手中,那傳信之人,身在北昆侖山,祁連山之中,若是需要的話,再跟進繼續查找。”未癸繼續道。
蘇南秋思索了片刻,在紙張上寫下。
‘忠和那場戰役也有關系,繼續調查。并且調查淮信分身在金符衛的目的。’
“是。”未癸站了起來轉身正要走。
蘇南秋敲了敲桌子。
未癸遲疑了片刻,回頭看來。
蘇南秋再次遞給了她一張紙,未癸拿了起來。
‘調查下一個大周龍脈的位置。’
看著蘇南秋離開的背影,未癸說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