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老夫人平靜地躺在棺材里面。
蘇南秋看著面前的情形,那老夫人的面色很平和,應是入殮之人調整過了,也擦了一些粉,面色看起來也沒有那般冰冷,蘇南秋繞到了王老夫人的身側,細細端詳。
“你愛好還挺獨特。”耳鼠贊嘆道,“喜歡些尸體。”
蘇南秋白了一眼耳鼠,懶得搭理他,直接伸出手,手中出現了一把金符衛的小匕首。
“公子!”看到蘇南秋的動作,喜兒有些驚訝,“你要做什么?”
“招魂兒。”蘇南秋說道,“給你找兩個朋友出來見見。”
喜兒不敢阻攔蘇南秋,只是有些于心不忍。
招魂兒什么的都是嚇唬喜兒的,不過蘇南秋也沒想過這個丫頭不害怕。
喝了一口酒,蘇南秋將酒袋子放回腰間,這才身后在老夫人的手臂上割下了一個口子。
漆黑暗紅色的血流出來,蘇南秋先是一手點到老夫人手臂上的鮮血,隨后頓時感覺周身不舒服了起來。
“小子,你且后退!”耳鼠一把橫在了蘇南秋的面前。
蘇南秋眼睜睜地看著面前開始變化!
那些暗淡下來的木墻桌凳扭曲了起來,面前方才還一片柔和的園林小筑,此時竟然瞬間變成了血肉鬼窟!
巖石籠罩,這幾步見方的地界,出現了一地白骨,而此時三人面前站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孩童,似乎還是一個女孩子。
赤足而立,身高不過蘇南秋的腰間,她歪著頭,頭上梳著兩個沖天揪,身上只有一個紅色的肚兜,手腳肥乎乎得,有些可愛。
喜兒跳舞一般張牙舞爪得跑到了蘇南秋的身后,死死地抓著他的胳膊,“公公公公子!這這這這是啥!”
“鬼啊。”蘇南秋到還算鎮定,畢竟千年老妖怪是自己人,對面這東西眼看就不是什么修為高的貨色,當即鎮定地說道,“沒見過世面了吧?”
“公子厲害,公子厲害!”喜兒一個丫鬟能懂什么,只能靠墻大喊666。
小丫頭歪著頭看著蘇南秋,又看了看那耳鼠,用稚嫩的聲音說道,“喲喲喲,我當是何方神圣呢,那么大的氣勁,怎么是兩個凡人娃娃和一個臭老鼠。”
“你叫誰臭老鼠!”耳鼠佝僂著身子,尾巴一樣的翅膀從身后緩緩長出,他四肢著地,蓄勢待發,看著面前的小丫頭。
二人僵持,蘇南秋也沒有閑著,他輕柔地將那滴血放入了書本之上。
而書本上面顯現出來的字,讓蘇南秋暗自心驚了起來。
“純陰之氣。”
“虛體,以鬼氣覆蓋包裹之中,欲蓋彌彰。”
“破純陰之氣之法如下:一、以十大本源之火合成攻擊,便可吸收化解。”
“二、以三方十五術,注入玄天陣法,以陣法則可防御。”
“三、菊花三兩、處子之血一匙、千年鬼精魄一枚,入糯米一碗煮熟即可食用,一個時辰內可抵御且吸收純陰之氣。”
上面兩段說的都是些啥?
蘇南秋十分討厭這種看不懂的東西,但是最后一行他肯定是看懂了的,于是歪著頭問著身后的喜兒,“你是處子之身嗎?”
喜兒愣了愣,隨機點了點頭。
“小子。”那小丫頭看著蘇南秋,平靜的說道,“我奉勸你一句,你身上確實有一些異于常人的地方,但是現在顯然和你沒有多大的關系,這個宅子我沒有什么需要的了,我已經得到了想得到的東西,你不要從中作梗,我能放你一條生路。”
蘇南秋還打算和對方對抗一下,可是突然這小丫頭這么一說,蘇南秋本身燃起的斗志也在一瞬間散去,他歪著頭問道,“你的目的不是要搞垮王家?”
“呵呵。”小丫頭臉上掛著超出她年紀的笑容,雙手盤在胸前,說道,“我的目的,你最好不要去猜,王家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你想要如何胡作為非都可以,我不管,但是你若是再敢碰一下這具尸體,我保證,你和你的這頭三千年修為的老鼠精,一定會死的很慘。”
“像話嘛!像話嘛!像話嘛!”耳鼠怒道,“小娃娃,不動手你還不知道老子幾斤幾兩是吧!這天下沒人敢叫我老鼠精!”
登時,那小丫頭狂怒,張著嘴憤怒的吼出了聲,剎那之間陰風四起,那小丫頭臉上頓時從之前的乖巧可愛變成了猙獰之色,血管暴起,額頭上出現了兩根犄角。
不過幾瞬,蘇南秋此時已經雙手開始抖動,倒不是害怕這小丫頭的吼叫,而是方才那股陰森恐怖的風,讓蘇南秋非常得不安,此時再看去,耳鼠已經卷縮在地上了。
小丫頭不屑地笑了笑,“我再和你說一遍,不要動這具尸體,其他的你隨便玩兒,我不會管你,明白了嗎?”
蘇南秋點了點頭。
就在這點頭的霎時,一切變回了原來的模樣,那小丫頭也消失在了面前,棺材蓋子合上了,唯一的區別就是耳鼠還卷縮在原地。
“你怎么了?”蘇南秋探過身子,只聽那耳鼠在低聲地說著什么。
側耳輕聽過去,耳鼠低聲一遍又一遍說道,“我是小老鼠,別殺我,我是小老鼠,別殺我,我是小老鼠…”
蘇南秋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回頭看向身后的喜兒,此時的喜兒鼻子里已經流了不少血,她哆嗦著撲在了蘇南秋的懷里,一頓痛哭,導致鼻涕眼淚和血都蹭在了蘇南秋的身上。
“額…”蘇南秋低聲說道。
“公子啊~公子啊~我差點兒就死了~”喜兒的聲音一抽一抽的,蘇南秋雖然覺得很有趣,但是畢竟美人撲面而來,他也不好意思笑出聲來嘲笑對方,只得尷尬地推了推,“我交代你點事兒。”
“啊?”喜兒半張著嘴遲疑地看著蘇南秋。
蘇南秋抽出了房間之中的一張宣紙寫了起來,他寫的是關于水晶蘭在人體之中寄宿了以后,如何解決的辦法,書上的辦法仍然是有兩個,一個看不懂的辦法,還有一個看得懂的辦法,所以蘇南秋只寫了第二種。
“這是…”喜兒接過了紙,面色越來越古怪,最后尷尬地問道,“公子你要這些?”
“明早就要。”蘇南秋微微一笑,抓起地上的耳鼠就走。
耳鼠口中還在念叨。
“我是小老鼠…我是小老鼠…我是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