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醫院作為近海市首屈一指的醫院。
本應該到處都是人頭攢動,絡繹不絕的景象。
可是現在卻是一片蕭條。
枯葉、病歷單、廢棄的繃帶,染血的衛生紙幾乎隨處可見。
幾架輪椅翻到在路邊。
路上更是不時就能看見一只已經被踩壞了的鞋。
種種跡象仿佛在告訴別人,這所頗負盛名的醫院一夜之間已經淪為廢棄之地。
死寂的院區內,聽不見任何蟲鳴鳥叫。
剛進到醫院,陳立和沈太平不禁有些懷疑,之前得到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不是說只有一棟住院大樓鬧詭嗎?
現在這樣子怎么看都像是整個靜安醫院都在詭域之中一樣。
“喂,你們確定這附近沒有詭嗎,我怎么感覺不太對勁兒啊?”
前往鬧詭大樓的途中,陳立有些不放心,再次向紙人確認道。
這一路走來,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就好像有詭藏在某個地方,在陰惻惻地注視著他一樣。
被他抗在肩上的女紙人點點頭:
“老板放心,我能感覺到,這醫院里只有一個地方有詭物的氣息。”
“至于其他地方,不過是受到那什么詭域的影響罷了。”
聽到這話,陳立才松了口氣。
兩人繼續前行著。
約莫兩分鐘過后,陳立和沈太平就來到一棟足有二十八層高的大樓前。
這座大樓同整個靜安醫院一樣,也是死寂一片,沒有一點聲響傳出。
完全像是一座空樓。
可陳立明明看見,自二樓以上,有不少樓層的窗戶沒有關閉。
還能隱約看見有人影閃過。
但里面的人卻沒有向外呼喊求救。
他不禁微微蹙起眉頭。
沈太平瞥他一眼,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解釋道:
“別想了,他們身處詭域之中,已經完全與外界切斷聯系。”
“你別看你現在能看見他們,可在在他們看來,完全不是這么回事。”
說著,沈太平抬手一指。
“你看看那是什么,沒錯的話,從樓里往外看,看見的應該全是那東西。”
陳立順著看過去。
就見大樓外居然若有似無繚繞著一縷縷灰蒙蒙的霧氣。
“難道這就是詭域?”
他腦中一下子蹦出這么一個念頭。
可不等他問出口,視野中突然莫名出現一個東西。
迅速朝他們所在之處砸來。
陳立瞳孔一縮,來不及說話,拉著沈太平就往后退。
兩人剛離開原地不到一米,那東西就重重砸了下來。
重重的響聲響起。
二人相視一眼,都有些后怕。
這東西來得可極其突然。
如果不是陳立發現不對,及時進行閃避。
恐怕他們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陳立睜大眼睛朝那東西看去。
這才發現那居然是一個人。
那人正面朝下,趴在地上。
四肢已經微微扭曲,抽搐著。
遠遠看去,雖然看不見他的臉。
不過從他那如一個爛西瓜一樣的腦袋,和流了滿地的紅白之物能夠看出。
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人的脖子此時呈現出一個詭異的角度,森森白骨從彎曲的地方刺出。
很明顯,他是頭先碰到地上才摔成這樣的。
而在那人手里,還緊緊抓著一塊白色碎布。
陳立只看了那人一眼,就將視線到那塊碎布上,疑惑道:
“他手里那是什么東西?”
“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某張床單上的一部分。”
沈太平的聲音響起。
他走到那具尸體邊上,試著抽了抽那塊碎布。
卻發現碎布被那具尸體攥得死死的,只得放棄。
聽到這話,陳立愣了一下,迅速明白沈太平是什么意思。
想來,應該是這人為了逃離這棟樓。
用床單做了一條繩索,準備順著窗戶往下爬。
可是在爬的過程中,床單突然碎裂。
慌亂中,這人死命抓著碎掉的床單。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試圖挽救自己的性命。
但可惜的是,無論是稻草還是碎布,都無法救命。
最終,他還是沒能逃出生天,摔死在這棟大樓外。
陳立深深看了那具尸體一眼,不禁為羅陽擔心起來。
這人不惜冒著摔死的風險,也要逃離這棟樓。
足以說明樓里的那只厲詭帶給他多大的壓力了。
如果不是對那只詭物恐懼到了極點,應該很少有人會做到這一步的吧。
羅陽雖然身上可能穿著壽衣。
但在經歷了昨夜那件事后,陳立對于壽衣的效用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壽衣的確能擋住厲詭侵蝕和襲殺,可程度卻相當有限。
羅陽就算身上不止一件壽衣,能擋住厲詭一次或者幾次。
但僅憑壽衣保命還是不夠的,壽衣終歸是有用盡的一刻。
只要他還待在詭域中,就無法避免被詭殺死。
“必須得盡早把羅陽救出來!”
頓時,陳立深吸一口氣,
沒再看已經停止抽搐的尸體,扛著紙人就往眼前這棟詭氣森然的大樓走去。
沈太平趕忙追了上去。
兩人站在大樓前,將紙人放了下來。
紙人自然知道要做什么。
二話沒說,轉身就走進大樓。
成功將紙人送到目的地。
陳立和沈太平就準備找個地方貓著,等待紙人凱旋歸來。
可沒成想,不等兩人離開。
繚繞在大樓外的霧氣突然翻騰起來。
二人一個沒注意,眼前一花,就被被裹了進去。
等到再看清時,就發現自己已經來到詭樓大廳內。
比起口外,大廳內的光線要昏暗許多。
無論是樓外照進來的陽光,還是頭頂電燈散發出來的光。
都仿佛被什么東西給擋住一般。
整個一樓大廳晦暗無比。
見此,陳立心頭一緊。
拔腿就往外跑。
但詭異的是,無論他怎么奔跑,也無法靠近出口。
就仿佛在他與出口中間間隔了十萬八千里一樣。
陳立跑了一會兒,就發現這樣只是徒勞,便放棄了。
他轉過頭,對同樣跑得氣喘吁吁的沈太平道:
“別跑了,咱們等下直接去五樓,找到羅陽和他表姐后,再想辦法離開。”
之前在車上的時候,羅陽父親已經告知兩人將羅陽表姐住在哪一層樓。
現在既然暫時無法出去,為了不耽誤時間,就只能先跟著紙人到病房找人了。
不然,讓紙人去找羅陽,他和沈太平留在這里。
萬一撞詭了,那就完蛋了。
沈太平一聽,也只能點點頭答應。
制定好作戰計劃,陳立就讓男紙人去前邊開路。
他和沈太平走在中間。
女紙人斷后。
電梯自然是不敢坐的。
萬一出什么事,就連跑都沒地方跑。
兩人兩紙人只能順著樓道往上走。
比起大廳,樓道更加幽暗。
能見度不足三米,稍遠一點的地方全是灰蒙蒙一片。
只有點點幽綠色的冷光在墻角傳來——那是緊急通道的提示燈。
啪嗒…
啪嗒…
寂靜的樓道上回響著陳立和沈太平的腳步聲。
十分明顯。
陳立和沈太平相視一眼,極有默契同時放輕了腳步。
二人顯然知道,雖然有紙人保駕護航,但在這種時候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一樓到二樓僅僅隔了一個樓道拐角和三十層階梯。
可當走完這一點路程,已經是三分鐘之后的事了。
感覺到男紙人行動異常謹慎,陳立和沈太平沒有催促。
在發現領頭的男紙人站定之后,陳立才小心觀察了一下四周,小聲問道:
“怎么了,是不是發現有哪里不對勁?”
男紙人遲疑一下,道:
“老板,咱們可能有麻煩了。”
說著,他緩緩抬起手,指向面前那堵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