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市,雙江路。
現在已經凌晨一點,這條路上的燈光因為年久失修,顯得有些光照不足。
“半吶夜啊三吶更,睡呀么睡不著哇啊!”
張鶴嘴里哼著歌,醉醺醺的走著。他心情很好,前段時間,利用手上的職權做了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就收獲了五萬塊。
這五萬塊錢,讓他連續泡了七八次夜場,依舊還有余。
“不讓你摸,偏要摸,哎呦喂哎呦喂哎呦喂呀!…嗯,大晚上的,怎么還有人?”
走著走著,張鶴發現,前面火光出現。定睛一看,原來是個老婦在燒紙。
“老人家,大晚上的,不休息,燒什么紙。封建迷信要不得。”張鶴走近后,低聲說了一句。
也就是今天心情好,換以前根本就不會理。
“年輕人,你懂什么?”老婦回道,火光印在臉上,有些陰森,“祭奠逝者忘不得。今天是盂蘭節,早點回去,當心碰到什么不好的東西…”
張鶴冷哼一聲:“盂蘭節,我才不信這些。老人家,您慢慢燒,我先走了…二呀伸手摸呀摸至在,姐姐的眉上邊吶!”
哼著歌,他繼續向前走。
這條路晚上都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哪里會有什么東西?
走著,走著。
忽然,張鶴聽到若有若無的唱曲聲。
越向前走,唱曲的聲音越來越響亮。
“郎在歡心處,妾在腸斷時,委屈心情有月知,相逢不易分離易。”
凄涼的女聲,回蕩在路上,讓張鶴有點頭皮發麻。
“誰啊!大晚上,放什么戲曲擾民,當心我報警啊!”張鶴大聲喊道,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人。
一陣冷風吹過,后頸有點發涼,張鶴裹了裹衣服。酒清醒了一份,腦海之中,忽然響起前面老婦說的話,“今天是盂蘭節。”
“不會真的有什么東西吧?”
他心里有些打鼓,加快了腳步。
很快前面出現了一個藍色身影,批頭長發,背對著他。聽起來,戲曲似乎就是前面那道人影唱出來的。
“我說你大晚上的,唱什么不好,唱戲曲瘆人。”
張鶴走向前,用手扒拉藍色身影。
害怕源于未知,看到有人了,他的膽氣又恢復了幾分。
“我…唱…的…不好嗎?”
藍色背影轉過身來,依舊是黑色的頭發,看不到面孔!
“我靠!鬼啊!”
見到這個場景,張鶴的酒頓時被嚇醒,心都快要蹦出胸膛。下意識間,連滾帶爬的向后跑去。
“你…跑…不掉的!”
藍色身影發出磨牙般聲音。
張鶴聞言,速度更快了,媽的,夜路走多了,是真的會碰到臟東西啊!藍色的背影沒有追過來,張鶴再度看到火光時,心才慢慢的放下來。
“老人家,老人家…這條路不干凈。”
張鶴氣喘吁吁,想要從燒紙老婦這里尋求一絲安慰。
老婦沒有回答,依舊是低頭燒紙。
“老人家?”
張鶴嘗試的呼喊了一句。
“是…這樣…嗎?”
老婦抬起頭,露出一張如紙般的臉,眼睛和嘴巴都像是畫在上面。起身的同時,外套脫落,露出一套藍色的戲曲袍。
和前面藍色的身影,是一樣的。
“你…你…你。”
張鶴指著老婦,腿肚子發軟,臉色慘白。
“我,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你…你別來找我啊!”張鶴哆哆嗦嗦的說道,他已經跑不動了。
“沒仇,呵呵。”老婦發出沙啞的聲音,“那寫我故事的電影,是怎么被刷的。那些害我的人跑不掉,你也跑不掉。”
說罷,伸出枯木般的手指慢慢的靠近張鶴脖子。
聽到老婦的話,張鶴忽然記起來,眼前這個藍色老婦。特么,特么,不就是那個什么山村老尸的海報里面的那個東西!
“不是我啊,不是我啊!”張鶴慌忙道,“是別人,是別人讓我干的啊!”
“是誰?”老婦的手指觸碰到張鶴脖頸,涼冰冰的。
“不…不知道,他是,他是和我電話…電話聯系的。”張鶴褲子濕了一灘,“我,我…我有錄音。”
說罷,急忙掏出手機,哆嗦的按了幾下后,放出一段錄音。
這是他的一貫做法,每次涉及這種事情,都會錄音。
“錄音…發給…我。”
“怎么給?”張鶴咽了咽口水。
“直接發我手機。”老婦嫌棄的丟下兩個假肢,撕下臉上紙,露出一張帥氣的臉。隨后,掏出手機。
老婦,是陳小群假扮的。
“你,特么不是鬼啊!”
張鶴終于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是人,不是鬼。
“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陳小群冷笑道,“你要是不做虧心事,能這么怕?”
張鶴:“…特么,你是找打。”擼起袖子,就準備揍陳小群。大晚上的,扮鬼嚇人,特么,還是人嗎?
“無故打人,你想要去看守所待幾天嗎?”陳小群道,“還有,你尿褲子的樣子,我們拍下來了,你不想上新聞。就老實配合。”
看向張鶴身后,又道,“小周啊,照片都拍好了的吧?”
張鶴順著陳小群的目光向后看去,只見,一道藍色的身影,沒有臉,只有滿頭頭發。
“鬼啊!”張鶴下意識的就往后退了一步,抱住陳小群。
陳小群臉色也有些發白,強裝鎮定的說道:“周若若,你夠了啊!大晚上的,把人嚇出毛病怎么辦?”
“咯咯咯!”周若若撥開頭發,露出笑臉,“老板,你不會也怕了吧?”
陳小群:“…”
張鶴最后還是老老實實的把錄音交了出來。畢竟,作為一個要臉的人,他不想,今天晚上被嚇尿褲子的事情,出現在新聞之上。
“老板,你剛剛是不是怕了?”回去路上,周若若不懷好意的問道。
陳小群沒好氣的道:“怕了,怕了,就你膽子肥!”
“咯咯。話說,老板你請那個演員的錢,還不如給我。”周若若又道,“裝神弄鬼,我比她演的更好。”
張鶴開始碰到的那個老婦,是陳小群請的演員。
陳小群輕哼一聲:“這么年輕,誰信你啊?”頓了頓,話鋒一轉,“這次雖然有收獲,但是還是沒有實際證據,有點難辦。”
周若若點點頭,光錄音,根本說明不了問題。
除非,他們能找到,聲音的主人。然后,再證明這個主人和錄音有關。
“看來,只能從張大彪那邊下手了…”